本想早点把苏意卿这个麻烦早点解决了,苏母和苏家宝晚饭都没吃就急匆匆上门抓人。

    昨天被打地倒地不起的女孩现在正好整以暇地看着他们,多年里眼里的恐惧消失不见,就连被打断的腿也奇迹般好了。

    身上肤若凝脂,哪里像被蹉跎十几年的乡野丫头?往那一站,亭亭玉立优雅恬静,愈发像她那个不讨喜的生母了。

    苏母没往深想,扯着嘴角强行挤出点笑意,僵硬问道:“意卿啊,这都是什么人啊,怎么你请朋友到家里聚餐也不告诉妈妈呀?”眼神在几个人身上打转,最终带着点威胁意味盯着苏意卿,警告她不要乱说话。

    苏意卿可不吃她这一套,直接钻到唐母身后,佯装害怕地身体微颤。这一系列动作过后像是才反应过来,努力压制心头恐惧从唐母身后站出来答道:“妈,你先坐下……”

    “这孩子也真是的。”苏母眼睛都瞪烂了,那死丫头今天吃错药一样对她的暗示视而不见。

    没办法,苏母只能坐在塑料凳上与唐母大眼瞪小眼。

    唐母光鲜亮丽,一身贵妇人打扮,明明是同龄人她却像是三十出头的年纪,那张国色天香的脸上多了些岁月的沉淀,更添几抹韵味。而苏母为苏家操劳几十年,曾经的貌美早就不见,只能透过那张满是愁苦的脸去看她那双眼睛,布满风霜只剩三分当年风采。

    这一对比,让一直深埋心里的妒恨陡然爆发。

    凭什么,明明当年不及她一半聪明的蠢女人现在能过上豪门富太太生活。

    哪怕心中燃烧的妒火几乎将她吞灭,她也只能咬牙逼自己装作不认识,她露出讨好客套的笑问道:“这是……?”

    “你是意卿的妈妈吧,我们一家今日冒然上门有些唐突了,只是有些事情越早知道对孩子们也好。说来也是医院的失误,二十年前我生我们意卿的时候刚好和您在同一间产房,也不知道他们怎么搞的竟然把我们意卿和茜茜弄混了。”

    “意卿是我亲生女儿,我想把她接回家养在身边。这么多年幸苦你的管教了。”本想着意卿和他们生活了这么多年,突然让他们分开太过强迫。今日这一遭下来她还有哪里不明白的,估计这么些年意卿受的苦远不止资料上那么轻描淡写。

    想着想着,她更是心疼她这个女儿,恨不得把全世界捧在她面前换回二十年的亏欠。

    苏母一听他们要把苏意卿接走,这怎么得了?那张峰的彩礼钱她早就收了,还答应了今晚就把死丫头送过去洞房花烛夜,这下全乱套了!

    苏意卿坚决不能被认回去,她要是回去了她女儿茜茜怎么办?这死老女人肯定会亏待茜茜去宠那小jian货。

    “不行!意卿不能跟你们走!”苏母站起身大声反驳。态度坚决,不知情的还以为是在护自己命根子呢,这么在意。

    “你们问过意卿的意思了吗?我们家是没钱,可是我们这么些年也是把意卿当眼珠子疼的。你们问问意卿,她同意跟你们回家吗?”一边说着,苏母极其霸道把站在唐母身边的苏意卿拽至面前。

    撒起谎一点也不害臊。

    苏意卿被拽地向前趔趄,勉强稳住身形。本就瘦弱单薄的身子看着更让人心疼了。

    苏母丝毫不觉唐家人看她的视线已带有不满,依旧自顾自逼问苏意卿道:“意卿,你和他们说清楚你不想离开苏家。”拽住她胳膊的手暗自用力,指甲深陷其中。

    其中赤裸裸的威胁不言而喻。

    苏母越是强势苏意卿就越是缩地和鹌鹑一样,垂着头不敢出声。

    “够了,孩子想去哪是她自己的选择,你这样逼迫她只会让我怀疑你这些年是不是在虐待我女儿。”唐母厉声打断苏母的威胁,美眸里隐约含着怒气。

    怒斥完苏母,她觉得也没多大必要再考虑苏家的感受,苏母这十分钟内的言行让她很难不去怀疑资料真假,上面说意卿十五岁辍学和男人私奔不归家,还说从小偷鸡摸狗没少被苏家人教育。

    今日一见,女儿哪里都好,就是看着性子太过软弱,和资料里那个抽烟喝酒辍学恋爱的小太妹简直大相径庭。

    方才还怒火中烧的唐母面对苏意卿时瞬间又温和下来,她将苏母紧拽的手分开,毫不意外撞见意卿细白手臂上显眼的掐痕。

    她将更深的情绪都敛入眸中,对女儿更加温柔愧疚:“意卿,和妈妈回家吧。”

    苏意卿终于鼓起勇气,抽嗒嗒地应下:“好,妈妈。”

    “可以明天才回家吗妈妈?”她目光澄澈,琉璃般的双眼望向唐母。

    唐母被这一眼看的心里软得一塌糊涂,伸手揉了揉她毛茸茸的脑袋,宠溺问道:“意卿是有什么事吗?方便的话可以交给你两个哥哥去处理。”

    女孩摇头拒绝道:“不用麻烦哥哥们了,我想和苏妈妈好好告个别,感谢她这么多年的养育。”

    “可……”——“没事的妈妈。”唐母不放心留意卿一个人在这对付他们母子,生怕受到他们欺负。可苏意卿却把握十足地让唐母安心,一手搭在唐母手上,示意无碍。

    话到嘴边唐母还是将其咽下,只能转头警告一边手不是手腿不是腿的苏母:“我们明天来接人,李杜鹃女士,之前种种我们暂且不追究,明天我女儿要是少一根头发我们唐家问责到底!”

    “好霸气……被妈妈这一波言论狠狠圈粉了。”弹幕又弹出,完全不顾苏意卿死活。

    这玩意儿就不怕她演戏破功吗?模仿人类语气模仿的很好,下次不许了。

    “意卿,妈妈把二哥电话先给你,有事了随时叫你二哥来帮忙。”唐母掏出包里手机,把唐煜手机号翻出。

    被点名的唐煜:“?”为什么叫他,怎么不能是大哥!就因为大哥在自家公司工作吗?!

    却还是接着唐母的话应下:“有事了打二哥电话,二哥随时都在。”对这个素未蒙面的妹妹他心里还是有些在乎的。看看这穿了不知道多少年的布鞋,看看这一贫如洗的破房子,看看这家里狗都不瞧一眼的老年手机——等等,老年手机?

    只见小妹拿起放在茶几抽屉里的褐色老年手机,一个一个数字地把他号码记下。

    那手机摁键都掉漆了,还一卡一卡地播报数字响在每个在场的唐家人心里。

    次奥!

    他小妹是被虐待了吧?!他这么钝的脑子都反应过来了,更别说在场的各位人精。

    这年头街边行讨都能绿泡泡扫码了,他亲妹还在用不知道过时多少年的老人机。

    “小妹,发生啥事了就给二哥打电话,二哥不会让你受到一点委屈。”要说刚刚是奉命当那个随叫随到的保镖,那现在完全是他自愿。心里仅剩那点的保护欲都被激发出来,他娘的,这家人平时到底怎样吸他妹妹的血,让小妹身上连份像样的东西都没有。

    “嗯。”苏意卿小声回答。

    多可怜的妹妹啊!

    唐煜心中再次感慨。

    ……

    唐家人风风火火地走了。

    走时,唐茜斜睨了眼苏母,没人发现。

    苏母咬牙心中止不住地怨恨自己当年的心慈手软,她把女儿和jian人调换的时候那人就警告她让她出了月子早点下手以绝后患。

    她当时太过想念自己的女儿,暂时把这个孽种养在身边充当慰藉。

    她才不信这个小贱蹄子在她手里还能掀起什么风浪,这个秘密除了那人和自己就再没人知道。前几年她还提心吊胆生怕被唐家人发现,后来十几年过去也没见到他们回来过一次岭山镇,她的心终于放下。

    这小贱蹄子像那个女人七八分,就是勾引男人的sao货,她恨不得划烂她的脸泄愤。

    她恨,恨怎么不在她四五岁的时候就溺死,还放任她活到现在。

    出租房内闷热难耐,苏母坐在茶几旁静静等着。

    苏家宝粘腻恶心的视线反复在苏意卿身上流连,哈喇子都要垂三里地。

    刚刚唐家人都在这里,他不敢说话。现在只要等他们走远了,这表子还不是手到擒来。

    早就想对这臭表子下手了,原先没搬出去的时候就整天装纯勾引他。不是亲生的那更好办了。今夜就把她变成自己的女人,届时就算她要回到唐家也不得不嫁给他。唐家的荣华富贵他那亲妹妹享得,他也要占一份。

    苏家宝迅速将门反锁,一把抢过苏意卿手中攥紧的手机。

    苏母关上手机确认那唐家人都全部走远,默许了苏家宝的动作。

    “妈——”苏意卿幽幽轻唤。

    “叫魂呢?!”她完全没意识到苏家宝已经消失不见的动静。

    不耐烦回过头,迎面是苏意卿笑的灿烂的脸。

    手刃劈下,不给苏母任何反应时间两眼一闭直直倒地。

    “妈妈~”苏意卿尾音绵长上挑,其中欢快几乎要跳脱出来。

    暖黄如街灯的灯光下,风扇燥热地转动。在封闭沉闷的房子里,女孩拖着两个成人走进房门紧闭的卧室。

    两人转醒时,白炽灯惨白的灯光打在他们更加苍白的脸上的。

    卧室里的老旧衣柜已经不知去向,特意搬走空出这块地。

    两人被不知从哪来的绳子捆住,随意丢在地上。

    苏意卿坐在床边,支着下巴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们。

    床上被子隆起,躺着一个他们无比熟悉的人。

    那张恬静的脸侧着面向他们,微微泛黄的长发散在床头。安静地仿佛只是睡着了。

    另一张一模一样的脸正坐在床边!

    苏意卿?!

    两个苏意卿!

    不对,不对,床上躺着的才是真正的苏意卿。

    那坐在床边的又是谁?

    苏家宝已经浑身抖地不成样子,他哆哆嗦嗦地喊着:“鬼,鬼啊——是苏意卿变成鬼来报仇了妈!”

    苏母也是被吓得不轻,她反应过来昨天家宝明明把这死丫头地腿骨打断畸形,今天却什么是也没有!

    她呼吸急促,浑身血液几乎倒流。

    “你少在这里装神弄鬼!是不是苏意卿雇你来恐吓我们的?我告诉你,我才不怕。”

    “你就不怕我们报警吗?!”

    听到这苏意卿是真想笑,他们在家暴苏意卿的时候就没想过警察吗,只有自己受到迫害才想起法律来保护自己。

    真是,烂透了。

    “妈妈,你在说什么呀,我就是苏意卿啊。”苏意卿换上泫然欲泣的神情,一步步向他们靠近。

    “别过来别过来啊啊啊啊啊——!!!”苏家宝两眼一翻竟吓晕了过去。

    “你究竟是谁!!”苏母吼道。

    她才不信鬼神,要是早有这种东西她做了那么多亏心事早就见鬼了!

    苏意卿已经不想回答这个旧问题,她慢慢从身体里抽出一把开刃的匕首。

    匕首反射出冰冷的光线,几乎是看着就让人不寒而栗。

    她嘴角上扬,裂出一个人类做不出的极端笑脸,声音轻而缓。

    只听见她说:

    “妈妈,我好疼啊。”

    手起刀落,鲜红的血喷涌而出。

    苏母凄厉的惨叫划破夜空。

    “好疼好疼,妈妈。”

    “家宝怎么不醒来?”脸上眼神懵懂,手里握着一臂粗的铁棍。

    双手紧握,高高举起——极速劈下!

    “啊啊啊啊啊啊——”

    这一夜,他们的噩梦持续在这几平米的房间里,拥挤又无处可逃。

    所有声音都被隔绝。

    痛苦和绝望无声蔓延。

    烈火燃起的烟被怪物吞进肚皮,火焰倒映在它漆黑的瞳孔里跳跃。

    连同弹幕里所有生物的狂欢,庆祝这个不眠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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