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寂静，子时的打更声刚刚响起，一抹青绿色的身影从屋檐悄然飘过，一转眼，便消失在一座院墙内。
更夫揉揉眼睛，抬头望了眼身旁的庭院，自五年前起，每到今日子时，身旁的庭院内便会升起一簇火光，今年倒是晚了些。不过这些都是权贵人家的事，不是他一个打更夫可以招惹的。更夫搂紧身上的素衣，匆匆离开。
一墙之隔，易文君听着更夫远去的脚步声，抬脚向主院内走去，亭廊两旁遍地皆是枯黄衰败的野草，偶尔衣衫扫过廊柱，密布的蛛丝乘机缠上衣角，被带去远方。
厚厚的树叶覆盖了整座院落，易文君随手一扫，给庭院内扫出一片干净的地方。手中的祭品被一一摆放，地面还残留着上一年，上上一年...蜡烛燃尽留下的痕迹，五年来的烛泪在地面上凝结了一团又一团的红斑。
“云哥，叶叔叔，叶阿姨，你们在那边还好吗？”烧纸后的黑烟缓缓升起，不多时便被微风吹散，易文君跪在火盆旁，轻声地说道：“今年来晚了，你们应该不会怪罪我吧。”
“不过云哥一定不会怪我，毕竟从小你比父亲都宠我。”像是想起了什么开心事，易文君低声笑了笑。
“易叔叔，都是我的错，你不要怪文君。”小叶云张开双臂，将小易文君紧紧护在身后。“是我贪嘴，想吃烤羊肉，才会引燃柴房，不是文君的错。”
易卜看着眼前紧紧护着女儿的小男孩，无奈气笑：“叶云，你这样护着她，能护她多久呀？”
“我能护文君一辈子。”稚嫩的声音里包含着坚定的话语，“易叔叔，我会护着文君一辈子的。”
良久，蜡烛一点点燃尽，眼前一瞬的黑暗唤醒了沉溺在回忆中的易文君。
那个发誓要护一生的人已经不在了，徒留在世之人在回忆中痛苦思念。
“文君？”身后突然传来声音。易文君回身望去，只见一白衣少年正矗立在院墙之上，手提两壶清酒，月光之下，都能看到来人惊愕的表情。
看着眼前略微熟悉的脸，易文君微微一思考，犹豫叫道：“百里东君？”
确认来人正是自己儿时好友，百里东君从院墙飞身而下，落在易文君身旁。
“文君，你为何会出现在天启城？”
“今天是叶家的祭日，我来祭拜一下叶叔叔。”易文君沉思一刻，轻轻岔开话题，“你呢？乾东城的小霸王，怎么来天启城了？”
“我来参加学堂大考。”
“哦？百里东君不是励志要当酒仙的人吗？我怎么不知道学堂李先生竟然还教酿酒呀？”
“我是来学剑的，”百里东君晃晃手中的酒壶，“我不止要当酒仙，还要当剑仙，未来，我百里东君还要名扬天下呢。”
看着眼前意气少年，易文君忽然笑了。易文君的笑容好像换回了百里东君的一丝羞耻感：“有，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易文君轻声说道：“那我就等百里东君公子成为酒剑仙，名扬天下的那一日啦。”
剑仙、酒仙，这两个曾经遥远的梦想又突然出现了，看着眼前的百里东君，好像一切都没变。然而眼神越过东君的肩膀，院落里随处可见的杂草，苦败的古树都在提醒着易文君，一切都变了。
“我要先走了。”再待下去，怕是又要想起一些回忆了。“我是偷偷溜出来的，再不回去就要被发现了。”
“好。”
易文君侧身而过，擦肩而过之际，百里东君突然开口：“文君，这次回天启，你还会走吗？”
“不知道。”易文君转头看向百里东君，“或许，还会再见面的。”
这是百里东君第一次看清易文君的眼睛，悲伤，痛苦，一时间，百里东君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片刻后答道：“会见面的。”
“告辞。”易文君飞身越过院墙，消失在了叶府之外。
百里东君看着消失的易文君，又看向易文君留下的祭品，长叹一口气，自怀中掏出一叠麻钱纸，破败的叶府里火光再度亮起。
火苗闪烁中，叶鼎之悄然落下，站在窗棂后，静静地看着。
更夫揉揉眼睛，抬头望了眼身旁的庭院，自五年前起，每到今日子时，身旁的庭院内便会升起一簇火光，今年倒是晚了些。不过这些都是权贵人家的事，不是他一个打更夫可以招惹的。更夫搂紧身上的素衣，匆匆离开。
一墙之隔，易文君听着更夫远去的脚步声，抬脚向主院内走去，亭廊两旁遍地皆是枯黄衰败的野草，偶尔衣衫扫过廊柱，密布的蛛丝乘机缠上衣角，被带去远方。
厚厚的树叶覆盖了整座院落，易文君随手一扫，给庭院内扫出一片干净的地方。手中的祭品被一一摆放，地面还残留着上一年，上上一年...蜡烛燃尽留下的痕迹，五年来的烛泪在地面上凝结了一团又一团的红斑。
“云哥，叶叔叔，叶阿姨，你们在那边还好吗？”烧纸后的黑烟缓缓升起，不多时便被微风吹散，易文君跪在火盆旁，轻声地说道：“今年来晚了，你们应该不会怪罪我吧。”
“不过云哥一定不会怪我，毕竟从小你比父亲都宠我。”像是想起了什么开心事，易文君低声笑了笑。
“易叔叔，都是我的错，你不要怪文君。”小叶云张开双臂，将小易文君紧紧护在身后。“是我贪嘴，想吃烤羊肉，才会引燃柴房，不是文君的错。”
易卜看着眼前紧紧护着女儿的小男孩，无奈气笑：“叶云，你这样护着她，能护她多久呀？”
“我能护文君一辈子。”稚嫩的声音里包含着坚定的话语，“易叔叔，我会护着文君一辈子的。”
良久，蜡烛一点点燃尽，眼前一瞬的黑暗唤醒了沉溺在回忆中的易文君。
那个发誓要护一生的人已经不在了，徒留在世之人在回忆中痛苦思念。
“文君？”身后突然传来声音。易文君回身望去，只见一白衣少年正矗立在院墙之上，手提两壶清酒，月光之下，都能看到来人惊愕的表情。
看着眼前略微熟悉的脸，易文君微微一思考，犹豫叫道：“百里东君？”
确认来人正是自己儿时好友，百里东君从院墙飞身而下，落在易文君身旁。
“文君，你为何会出现在天启城？”
“今天是叶家的祭日，我来祭拜一下叶叔叔。”易文君沉思一刻，轻轻岔开话题，“你呢？乾东城的小霸王，怎么来天启城了？”
“我来参加学堂大考。”
“哦？百里东君不是励志要当酒仙的人吗？我怎么不知道学堂李先生竟然还教酿酒呀？”
“我是来学剑的，”百里东君晃晃手中的酒壶，“我不止要当酒仙，还要当剑仙，未来，我百里东君还要名扬天下呢。”
看着眼前意气少年，易文君忽然笑了。易文君的笑容好像换回了百里东君的一丝羞耻感：“有，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易文君轻声说道：“那我就等百里东君公子成为酒剑仙，名扬天下的那一日啦。”
剑仙、酒仙，这两个曾经遥远的梦想又突然出现了，看着眼前的百里东君，好像一切都没变。然而眼神越过东君的肩膀，院落里随处可见的杂草，苦败的古树都在提醒着易文君，一切都变了。
“我要先走了。”再待下去，怕是又要想起一些回忆了。“我是偷偷溜出来的，再不回去就要被发现了。”
“好。”
易文君侧身而过，擦肩而过之际，百里东君突然开口：“文君，这次回天启，你还会走吗？”
“不知道。”易文君转头看向百里东君，“或许，还会再见面的。”
这是百里东君第一次看清易文君的眼睛，悲伤，痛苦，一时间，百里东君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片刻后答道：“会见面的。”
“告辞。”易文君飞身越过院墙，消失在了叶府之外。
百里东君看着消失的易文君，又看向易文君留下的祭品，长叹一口气，自怀中掏出一叠麻钱纸，破败的叶府里火光再度亮起。
火苗闪烁中，叶鼎之悄然落下，站在窗棂后，静静地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