暑假剩余的时间,江钇和周白榆骑车逛完了大半个城市。

    探店、野餐、运动、游湖……每天都很快乐。

    不快乐的是夏骄阳,因为店里能用的人少,总催促他们回去帮忙。

    连番的消息轰炸最终止于何瑞的救场,有他一个抵三个,江钇和周白榆隔天便交接好工作放心大胆地出游了。

    预定的民宿位于半山腰,四周被树林环绕,幽静清凉,是避暑的好去处。

    附近小镇上的集市也热闹,食物尤其好吃,江钇一天五顿不重样地扫荡,每晚都抱着自己圆滚滚的肚皮入睡。

    不想出门的时候,两人就窝在房里看电影。

    他们的套间是两居室,窗帘拉紧,随心惬意,就是有些昼夜颠倒。

    半夜睡不着觉,江钇“咚咚”敲响周白榆的房门,拖着他出去买了好几罐低度数的酒精饮料,打算借此助眠。

    然而效果不佳。

    周白榆望着她越喝越神采奕奕的眼,忍笑阻止道:“可以了,再喝要通宵了。”

    江钇破罐子破摔把最后一口干掉,可怜巴巴地看向他:“有哄睡故事吗?”

    周白榆把她从地毯抱回沙发,问:“你想听什么故事?”

    落地灯光柔和地铺陈在室内,江钇眨眨眼,突然回忆起白天发生的小插曲:“是不是有很多人要你的联系方式?”

    她语气中八卦的成分更多,周白榆照实答:“有一些。”

    江钇问:“你都给吗?”

    周白榆噎了下,甚至要怀疑自己是否真的才当着她的面拒绝过。

    他说得坚决:“都不给。”

    江钇没料到是这个回答,沉默半晌得出结论:“所以,我是沾了工作的光?”

    周白榆显然也没料到她会这样想,忙道:“不是。”

    江钇勾唇追问:“那是什么?”

    周白榆只说:“你不一样。”

    明明该继续解释,他偏点到为止,故意不肯多说,也不知道是跟谁学的。

    江钇问不出个结果,没好气地在他腰上胡乱戳一通。周白榆边笑边躲,攥住她的双手不许再动。

    闹腾了一阵,两人都微微出汗。

    轮流洗完澡,周白榆留在卫生间手洗换下来的衣服。

    江钇倚在门框上陪同,瞥见他一丝不苟的认真神情,起了玩心。

    趁水龙头打开,她出其不意地按住出水口,水花瞬间飞溅至周白榆身前。

    周白榆笑得无奈:“别闹。”

    江钇哪会听,几次故技重施,他好好的一件白T恤就快变成透明状,贴在腹部。

    眼看周白榆马上洗完,江钇脚底抹油转身准备开溜,得逞的笑容还没来得及收起,就被人拦腰拖了回去。

    周白榆将她困在自己和洗手台之间,压低声音问:“好玩吗?”

    江钇视线下移,别有深意道:“好玩啊。”

    周白榆伸手摘花洒:“那就一起玩。”

    江钇逃脱无门,在他怀里扭动躲避,两个人闹做一团,不免都全身湿透。

    浴室里充斥着嬉笑声,温度直线上升。

    气氛何时变得不可控的,谁也说不清。

    半密闭的空间放大了感官,周白榆能触碰到某些别样的细腻和柔软。

    他关掉花洒,克制地给彼此留出一丝间隙,但没有松手。

    江钇抬头看着他,胸脯起伏的频率远高于平常。酒精似乎开始发挥作用,迟来的晕眩感裹挟着大脑。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忽然想起那个雨天的夜晚,隔着时近时远的距离,想接触又不敢。

    而此刻是不同的。

    行为越过理智,江钇伸手揉捏了下周白榆通红的耳朵,迎面吻上去。

    舌尖径直探入,周白榆回吻的力度大到令她几乎招架不住。急促的呼吸声掩盖不了细碎的响动,江钇无法控制地溢出轻吟。

    怎么亲到床上去的,她印象全无。

    身体被滚烫的身躯重重压着,灼热的气息逐渐往脸颊侧边蔓延,江钇下意识偏头,周白榆顺势含住她耳垂。

    “唔……”江钇无措地揪紧他的衣领,脊背痒麻一片。

    周白榆的唇还在游移,从脖颈到锁骨,每一处都不肯放过。

    江钇喘不过气,想推拒,又想要更多。

    湿衣服被掀起,周白榆的手沿着腰线一路向上。触及到边缘时,他停了下来。

    须臾的静滞,江钇缓慢张开眼,抬手将他圈紧。

    今晚发生的一切全在意料之外,他们什么都没准备,到这已是极限。

    周白榆脑袋抵在江钇颈窝,尽力平复着自己。

    床单被衣服浸湿了大半,只能明天叫人来换。重新洗过澡后,江钇暂时搬到周白榆的房间休息。

    两边的布置大同小异,江钇却觉得极不适应。盯了十分钟天花板,她拉开门走出去。

    外面没开灯,仅有电视的微光闪烁。周白榆坐在沙发上,心不在焉地拿遥控器换台。

    听见动静,他偏眼看了过来。

    江钇一步步靠近,自然地钻进他怀里:“睡不着。”

    周白榆摸到她冰凉的手臂,扯来一张薄毯把她裹好,然后诚心提醒:“现在投怀送抱有风险。”

    江钇除了笑还是笑:“你打算在沙发上过一夜?”

    见周白榆没否认,江钇扬言道:“我陪你。”

    下一秒,她猝不及防被打横抱起,进了房间。

    “周白榆……”江钇紧张得声音发颤。

    不是不愿意,是条件不允许。

    屁股刚挨着床,她立马弹开老远,动作幅度大到连带着周白榆都向前扑了一截。

    他双手撑在床边,既想笑又无奈。起身帮她调高空调温度后,他扬了扬下巴:“躺下。”

    少见的很有态度的口吻,江钇试探性地往下滑:“然后呢?”

    周白榆笑道:“然后闭眼睡觉。”

    他本就没打算留下,说完便转身要离开。江钇见状,忙不迭坐起来拉住了他。

    “一起睡吧。”无论怎样,她都不忍心让他去挤又硬又窄的沙发。

    周白榆站在原地,没动也没说话,半晌,妥协地叹了口气问:“我们什么时候回去?”

    ……

    第二天一醒,两人就买机票飞回了家。

    不为别的,只是开学在即,需要提前收收心。

    周白榆在家看书复习,江钇就拿他的厨房做实验。捣鼓来捣鼓去,最后做出了一堆失败的焦糖布丁。

    她空着手跑回房间,原模原样地坐在躺椅上刷视频,假装无事发生。

    周白榆留意到她的动静,合上电脑故意问:“晚上吃完饭,我们是不是得去超市买新的材料?”

    江钇当即捂住脸:“不去。”

    周白榆好笑地拿开她的手,明知故问:“为什么不去?”

    江钇理由充分:“浪费食物可耻。”

    周白榆却说:“你尽管做,我负责帮你吃掉。”

    江钇只能向他强调:“不是吃不吃得完的问题,是能不能吃的问题。”

    “这么严重?”他起身想去参观战场,江钇拦着不让。

    周白榆扬唇道:“有什么不能看的,一会儿还不是我收拾?”

    说的也是。江钇生无可恋地把自己砸进被子里,闷声道:“你去吧。”

    记得做好心理准备就行。

    等他回来,江钇还原封不动地趴在床上,俨然备受打击。

    传说中有手就会的入门甜品,偏偏对她而言是困难模式。

    周白榆收起笑,过去安慰:“第一次做成这样已经很厉害了,虽然卖相差了点,但味道还不错。”

    江钇抬头看他,有点不敢置信:“你尝了?”

    周白榆点头。

    一个人需要多大的勇气,才能对那团黑糊糊的蜂窝状的不明物体下得去嘴?

    江钇忍不住好奇:“是什么味道?”

    周白榆措辞十分委婉:“烤得……比较焦的鸡蛋的味道。”又补充一句:“甜的。”

    江钇重新埋入枕头里。

    周白榆笑着揉揉她的脑袋,鼓励道:“下次一定能成功,我相信你。”

    江钇敷衍地回了一个“嗯”。

    不多时,她翻身坐起来,忿忿发泄:“以后厨房归你了。”

    周白榆只觉得她可爱:“归我。”他凑过去亲她的脸颊,耐心十足地问:“还有没有其他要求?”

    江钇情绪一秒软化,说:“没了。”

    “真的没了?”周白榆佯作不太相信。

    江钇唇角迅速勾起,改口:“暂时没了。”

    周白榆露出早知如此的表情,又亲了下另一边。

    江钇的注意力完全转移,扑到他身上笑起来。

    周白榆搂着她的腰,不继续亲正脸,反而拨开头发,埋头蹭吻她脖颈处的皮肤。江钇受不了,亦躲不开,绷直了身体。

    玩乐的氛围变质简直轻而易举。

    吻从下巴来到嘴唇,江钇试图寻找更舒适的姿势,周白榆托住她的后脑勺,将她带倒在床上。

    两个人的气息俱是紊乱,他压着她吻个不停,但也只是吻。

    少了手部动作的干扰,江钇还能分心思考他越来越克制的缘由。

    无非是怕收不了场。

    “周白榆。”她睁开眼软绵绵地叫他。

    “嗯?”

    “摸摸我。”

    江钇听见他的喘息声重了点。

    施加在唇上的力道不断加大,欲望在某一刻占了上风。

    周白榆的手探进衣摆,哑声问话:“摸哪?”

    指腹感受到柔滑的肌肤,早先的忍耐即刻崩塌。江钇不禁周身一颤,咬着他的唇,急切地去拽他的衣服。

    周白榆抓住她的手,用仅存的理智和她拉开距离。

    可江钇不许他走:“我看见了。”

    需要的东西,他买了。

    周白榆隐忍地撑在上方,认真询问:“确定吗?”

    江钇没答话,坐起来一边无所顾忌地亲他,一边拉扯他身上快要变形的短袖。

    周白榆配合地腾出一只手帮忙,另一只手则牢牢地掌在她后背,怕她坐不稳会难受。

    唇齿几番碰撞,两人手脚忙乱得像在打架。

    察觉她的反应,周白榆将她放平在枕头上,而后一路往下。

    江钇不防,连忙挺身制止:“不用了……”

    她的声线早变了样,惊慌之外是难以遮掩的动情。

    周白榆眼神迷离又混乱,听到指令,顺从地回到她眼前,重新开始描摹她的唇瓣。

    江钇心脏剧烈跳动着,她想要包裹什么,更想要被填满。

    周白榆停在咫尺间,再次确认:“还要继续吗?”

    得到肯定的回答,他起身去拉抽屉。

    江钇陷在深蓝色的床褥里,等待的分秒仿佛有无限长。

    下一刻,周白榆压过来,他不得其法,总徘徊在外。这样对谁而言都是煎熬,几次失败后,周白榆跪坐起来。

    目光所及带来冲击,他忍耐地咬紧牙关,阻挡自己初次的失守。

    反反复复,之后的过程逐渐顺利。

    卧室变成了盛载情与欲的容器,相叠的身影在或快或慢的节奏里追逐缠绵,不知疲倦。

    没有比肢体表达更好的诉诸爱意的方法,在尽兴的交融里,他们再度拥吻在一起。

    ……

    等一切平息,江钇趴在周白榆胸口上,耳朵里全是心跳的声音。

    周白榆手指摩挲着她的头发,时不时低头啄吻一下。

    两人都不说话,但身体始终紧密相依。

    安静休息了一会儿,江钇忽然翻坐起来找手机。

    周白榆跟着贴过去,从背后拥住她,问:“怎么了?”

    江钇顺势靠在他怀里,举高手机示意:“快六点了。”

    周白榆接道:“饿了?”

    江钇直点头。

    周白榆征求:“那去洗澡吧?洗完我们出去吃饭。”

    江钇没有异议,在认真思考吃什么的间隙,被周白榆抱进了卫生间。

    她嫌累不肯站,黏在他身前当挂件。

    周白榆努力心无旁骛地帮她清洗,到不得不开口的时候,轻轻呵气:“这样洗不到。”

    江钇故意问:“哪里洗不到?”

    周白榆垂眸恐吓:“你还想不想吃饭了?”

    虚张声势,一点威慑力都没有。

    江钇笑着往下滑,身体连续擦过某个不可言说的部位。

    周白榆几次深呼吸,扣在她腰间的手紧了又紧。

    江钇不敢再轻举妄动,乖乖站好由他指挥。

    直到洗完,周白榆的状况都没有复原。

    江钇裹着浴巾坐在一边,无辜挤眼问:“你……累不累?”

    省略掉的部分很好脑补,周白榆没辙地转开脸:“别说了。”

    江钇笑得止不住,偏要逗他:“要不我们别出去了?”

    周白榆有点无奈地看回来:“你是不是不疼?”

    江钇确实不怎么疼。

    除开腿心处那点不算明显的异样,她的状态还不错。周白榆的动作一直很温柔,不熟练,但懂得照顾她的感受。

    唯一的后遗症是体力消耗过度,她现在饿得能吞下两头牛。

    为了吃饭,江钇适时收敛。毕竟拿他取乐事小,真正失火事大,原路返回到床上去的代价她可承受不起。

    加速收拾完毕,两个人清清爽爽地出了门。

    江钇吃到了心心念念的江湖菜,接连扫空两大碗米饭。起身要走时才觉得撑,于是又拉着周白榆在商场逛了一个小时消食。

    结果自然是电量耗尽,周白榆背她回去,路上顺便买了些必备的用品。

    到家后,周白榆先进浴室洗澡。

    江钇不想动弹,趴在床上研究他的专业书,一本古建筑图集看得津津有味。

    不久,身后传来脚步声,有湿热的水汽和沐浴露的清香渐次钻入鼻腔。

    江钇没有回头,但不由多嗅了几下,她喜欢这味道。

    周白榆擦干头发,来到床边坐下,片刻,单手托起她的脸问:“休息好了吗?”

    不待江钇回答,他已按耐不住地吻上去。

    江钇从意乱情迷中艰难捡回一丝清明,推开他说:“我还没洗澡。”

    语毕,周白榆将她捞高。

    陡然悬空的不安感迫使她抱紧了周白榆的脖子,直至落坐在冰凉的台面上才敢稍微卸力。

    衣服脱得很快,江钇的气息早不能连贯,一味搡他:“先去拿……”

    周白榆转身出去,再回来时新拆的一整盒被丢在洗漱台上。

    江钇双眸起雾,咬紧了唇道:“不能这么多……”

    “好。”周白榆在耳边应。

    ……

    整理好凌乱的卫生间回到卧室,江钇快睡着了。周白榆在她身旁躺下,轻手轻脚地把人揽进怀里。

    江钇困得迷迷糊糊,梦呓般跟他道晚安。

    周白榆轻轻亲了下她额头,气音说:“睡吧。”

    相拥一夜好眠。

    翌日醒来,江钇像被抽空力气,全身都虚软。不过精神仍饱满,她缩在被子里缓冲了一会儿,给不在房间的周白榆发消息。

    半分钟后,周白榆出现在门口。

    江钇只露一双眼,眨巴眨巴问:“你去哪儿了?”

    周白榆说:“厨房。”

    江钇问:“一大早忙什么。”

    周白榆解释说:“怕你饿。”

    江钇嘴角扬起老高,夸他:“你真是个好人!”

    周白榆低笑一声,问道:“那现在要跟好人一起去吃早饭吗?”

    当然要!

    填饱了肚子,江钇悠闲地坐在沙发上思考接下来做点什么好。

    某件事起了头,共处一室就容易处成负距离。

    周白榆乐此不疲,探索的频率只增不已。江钇享受其中,偶尔故意不那么配合,还能触发一些想要的惊喜剧情。

    看透她的小心思后,周白榆不再收敛。

    又一次挑衅被抓住,江钇在他身下扭动,哼哼唧唧:“你怎么越来越……热情……”

    周白榆熟门熟路地闯入,回答得很是诚恳:“喜欢你的声音。”

    “我的声音?”江钇不解其意,随即反应过来,咬牙发誓,“我从现在起不出声了。”

    周白榆笑了一下,气息停在她唇边:“你最好说到做到。”

    “……”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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