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很快被接通。
“哇哦，今天太阳是打西边出来了吗，你居然也会主动联系我？”
“咋了，不行啊？”
“行行行，当然行！我高兴得都想开香槟庆祝了！话说回来，你那边怎么这么吵？”
“我在看速滑比赛，晓小姐刚拿了1500米第一。”
“那很厉害嘛，不过，有天赋的选手那么多，她有什么特别的，值得你这么在意？”
“啧，姓岑的你实力不错，眼光怎么这么差劲？这么大块宝贝摆在面前都认不出来，活该你当不了教练！”
“呵呵……”岑川不在意地笑笑，“所以你找我到底什么事？”
“你既然是轮协会长，在各地方队总有些人脉吧？我要你打听打听，云江那边，晓小姐从接触轮滑开始的全部训练比赛记录，数据越详细越好。”
“哟，这是要干嘛？查户口都没那么仔细的。”
“说到这个我就来气！上次去办公室和老头聊收徒的事情，他听说是晓小姐，立马一口回绝，随便找了个理由把我支出去了。”
“我寻思这反应不对，找了好些人打听，才得知老头年轻时被诬陷过和女学生有不正当关系，当时闹得挺大，老头还差点因此丢了饭碗。”
“虽然后来查清是那个女学生因为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怀恨在心，故意造谣，但老头心里从此就有了个疙瘩，再也不肯收女学生。”
“姓岑的你早就知道这事吧！之前问你还跟我打太极，害我在老头面前丢了那么大个脸！”
“唔，我是知道啦，但毕竟事情都过去那么久了，我也料不到他还这么耿耿于怀啊。”
金锦扬翻了个白眼，此时也懒得再计较这些，道：
“我本来想把人喊来给老头看一眼，以晓小姐的性格，没准两句话聊下来老头就松口了呢。”
“可好巧不巧，一比完平花老头就跑国外出差去了，晓小姐又忙着比赛，两人压根没机会碰面。”
“于是我打算先把晓小姐的生涯成绩整理出来发给老头，让他看看这是怎样一个不可多得的好苗子，然后对自己放手不管的行为感到良心难安。”
“结果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你猜怎么着？省轮协官网上公开的记录，比咱们基地门口看门的那条老黄狗头顶的秃毛还要少！”
“虽然成绩看着都挺好，但全是些不入流的小比赛，根本作不得数，而正式的官方的比赛，像四大全国赛什么的，她是一场都没打！”
“这倒是奇了，”岑川挑眉，“要说因为伤病错过比赛，也不至于巧到场场都错过，莫非是云江那边故意隐瞒？”
“那就是你的职责范围了，”金锦扬耸耸肩道，“我只关心我要的东西能不能搞出来，会长大人？”
“没问题，交给我。”
挂了电话，金锦扬重新望了眼场上刚刚结束比赛的苏晓，戴上帽兜悄悄离开场馆。
等着吧，苏晓，这声“师兄”你叫定了！诶嘿~
“呼……呼……”
场上，冲过终点后，苏晓卸下浑身的力道，双手扶住膝盖，任由轮子在惯性的作用下带着身体继续向前滑动。
胸膛在剧烈地起伏，汗水不断沿着下颌线滴落，全身的肌肉都酸痛无比，仿佛在抗议着主人的过度使用。
10000米和1500米连着比，可真够累人的，苏晓无奈地勾唇笑笑。
还好距离晚上的500米时间还早，有足够的工夫让她调整身体，补充能量。
“晓晓，你那招太精彩了！”
“真没想到，我都追得那么紧了，还能被你甩掉！”
王若琪和江燃笑着滑过来，一左一右勾住了苏晓的脖子。
“哪里哪里，你们也很厉害啊！在外道堵了我那么久，差点就让我无计可施了呢！”
“哎呀，最后还不是失败了吗，哈哈哈……”
三人聊着天，苏晓偶然一转头，忽然看见场边站着一名气质独特的女性。
她身穿国家队教练服，留着一头清爽利落的褐色短发，眉眼上扬，尽显锋锐之气，面容冷峻，薄唇紧抿成一条细线，看上去有些不近人情，又十分精明干练。
她正拿着一块记事板刷刷写着什么，时不时摸摸下巴思考一会儿，偶尔开口对身边几个同样是教练的男人低语几句，后者便连连点头，态度很是恭敬。
察觉到视线，她抬头朝苏晓望来，微微颔首。
苏晓回以礼貌的一笑，心中升起些许预感，问王若琪道：“那位是？”
王若琪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啊，她就是我的姑姑呀。”
果然是王仁，之前听王若琪描述就觉得是个雷厉风行的女强人，这通身的气质倒是和想象中的如出一辙。
苏晓心想，但是她刚才为什么要对我点头呢？
是仅仅出于礼仪，还是代表着某种肯定？
苏晓不禁有一丝雀跃。
要是能得到来自速滑国家队这位女主教练的认可，那绝对是一种荣幸！
“晓晓，恭喜你呀，又拿到了第一！”
秦美卿拉着付芸滑过来，拍了拍苏晓的肩膀。
“谢谢美卿前辈，我还有很多不足的地方要向前辈学习呢。”苏晓笑道。
“不客气，以后就叫我美卿姐吧。”
“好的，美卿姐。”苏晓从善如流，知道秦美卿这是真正认可了她的实力。
五人约好了傍晚一起聚餐，然后各自散开，比完赛的江燃和付芸自然可以尽情放松了，而另外三人则抓紧时间进行休整，准备迎战晚上的500米比赛。
苏晓脱下速滑鞋，换了衣服，打算去洗手间冲把脸，在门口正好迎面遇到了麻花辫女生以及她的队友。
苏晓停住脚步，主动打了个招呼，道：
“恭喜你拿到小组第六。我看了比赛回放，你的弯道加速能力很优秀，但速度起来以后线路收得不够紧，后方选手即使滑得慢一些，也可以轻易从内侧实现超车。或许你可以重点攻克一下这方面，对成绩的提升会有帮助……”
麻花辫女生听着苏晓认真的分析，慢慢瞪大了眼睛。
为什么？
为什么一个受到无数人追捧和喜爱的天才选手，会仅仅因为无意中听到了素昧平生的她的几句抱怨，就不光在赛前出言安慰她，赛后还特意去看了回放，用心地帮她分析表现，告诉她如何提高成绩？
“你看，有那么多人关注你，在乎你……”
苏晓的话再次浮现在脑海中，麻花辫女生心里忽然淌过一股暖流。
——像我这样的小透明，根本无人在意。
——怎么会呢？你看，我就很在意你呀。
她是想以这样的方式鼓励她，晓小姐，可真是个温柔的人啊。
“谢、谢谢你的建议！我会继续努力的！”麻花辫女生的脸红扑扑的。
“不客气。”苏晓笑道。
道了别，麻花辫女生和队友走出洗手间，远远地还能听到两人的说话声。
“哇塞！你什么时候认识了晓小姐的？她居然还指点你的滑行，人好好哦。”
“嘿嘿，比赛分到同一组就遇到啦！对了，问你件事，你有没有偷偷以我为目标努力追赶我啊？”
“欸？怎、怎么突然问这个？当、当然没有啦！”
“嗯 ？第一反应居然不是否认？你不会真的把我当目标了吧？天呐，我原来这么优秀哇~”
“咦惹，怎么有你这样自恋的人呀？”
“哈哈哈哈……”
谈笑声渐行渐远，苏晓站在洗手间的镜子前，嘴角扬起一个弧度，心情颇为愉快地拧开了水龙头。
到了饭点，五人齐聚食堂，围坐在三只热气腾腾的小火锅前。
骨头汤鲜浓醇厚，红油汤辣劲十足，番茄汤酸甜爽口。
汤面咕嘟咕嘟翻滚着泡泡，三股奇异的香气混合着吸入鼻腔，令人食指大动。
“来来来，大家动筷吧！想吃什么自己涮，都别拘谨哈。”
秦美卿招呼道，自己率先夹了一片羊肉卷放进红油汤里。
这里属她辈分最高，她先打了个样，其他四人也就跟着开动了。
“哎，晓晓也能吃辣吗？”秦美卿见苏晓往红油汤里涮了片毛肚，惊喜道。
苏晓边涮边笑答道：“能，酸甜苦辣咸我什么都能吃，没有忌口。”
“太好了，终于有人陪我吃辣了！”秦美卿点点坐在对面的王若琪，嫌弃道，
“这丫头明明祖籍是椒属省，却一点吃辣的本事都没有，每次和她出去吃饭都得点鸳鸯锅，真是过分！在我们椒属人眼里，只有红汤才是正统啊！”
王若琪正从骨头汤里捞了块玉米出来，闻言委屈巴巴地捧脸道：“我从小是在首都长大的嘛，哪里吃过那么辣的东西！再说，吃辣会爆痘哎。”
“那不是红汤的问题，是你自己皮肤保养得不好。”
秦美卿转头看苏晓捞出毛肚来咬了一口，期待道：“怎么样，够辣吗？”
苏晓品了品，淡定道：“还不错，再辣一点可能会更好吃。”
秦美卿哈哈大笑起来：“好极了好极了，没想到你一个云江人也这么能吃辣！改明儿把师父也叫上，咱们仨一起痛痛快快地去吃一顿正宗的椒属火锅！”
苏晓听了好奇问道：”美卿姐的师父是？”
“欸？若琪还没告诉你吗，就是她姑姑呀。”
这回轮到苏晓惊讶了：“没想到美卿姐你还是王教练的徒弟？”
“没错，”秦美卿得意道，“早在师父还在椒属省队执教的时候，我就拜入她门下了。”
“你们好。”旁里突然插进来一道声音，打断了众人的聊天。
两个长相白净秀气的高个子男生端着餐盘走过来，优雅地欠一欠身，微笑询问道：“各位美丽的小姐，请问我们可以坐在这里吗？”
苏晓转头看了看，食堂里明明还有很多空位，两人特意选择这边，显然是来搭讪的。
坐在外侧，离两个男生最近的付芸已经害羞得满脸通红，低头默默地往她怀里钻。
而其他几个人……
王若琪：“唔，黑鱼片好好吃呀。”
江燃：“好香，你也尝尝这个——”
秦美卿：“燃燃帮我递一下那盘腐竹。谢谢。”
……好的，她们也都不感兴趣。
于是苏晓对两人笑笑，道：“抱歉，我们不想被打扰，请到别处去坐吧。”
男生站着没动，笑道：“啊，别这样嘛，互相认识一下不好吗？”
苏晓微微皱眉。
如果这两人一开始就直接坐下也就算了，毕竟食堂的座位是公用的，谁也没有权利阻止。
但在特意询问她们的意见并得到了明确的拒绝答复后，仍然赖着不肯走，就有些死缠烂打的意味了。
苏晓斟酌了下措辞，正要开口，旁边秦美卿率先发飙，把筷子猛地拍在桌面上，站起来怒瞪着两人骂道：
“听不懂人话是不是？叫你们滚就立刻给老娘麻溜地滚开！就你们这副不好好比赛净想着谈恋爱的德性，能进得了国家队就怪了！多看你们一秒，都是脏了我的眼睛！”
两个男生被骂得脸色突变，看到周围人纷纷朝这边投来视线，更加羞愧得无地自容，连连鞠躬道：“对不起！对不起！打扰了，我们这就离开。”
秦美卿哼了声坐下，苏晓帮她重新拿了双干净筷子来，笑道：“美卿姐消消气，为这些人发怒不值得。”
“男人净是些讨人厌的东西，” 秦美卿皱着眉道，“当初师父也差点被她老公耽误了事业，还好师父有主见，没被牵着鼻子走。”
众人有些好奇：“美卿姐能详细说说吗？”
秦美卿冲王若琪努努嘴：“你应该知道的。”
王若琪想了想：“啊，是姑姑刚担任主教练那会儿的事吧？当时确实和我姑父闹离婚闹得挺凶的，不过后来的发展倒是出人意料。”
众人更好奇了：“快说快说。”
“哇哦，今天太阳是打西边出来了吗，你居然也会主动联系我？”
“咋了，不行啊？”
“行行行，当然行！我高兴得都想开香槟庆祝了！话说回来，你那边怎么这么吵？”
“我在看速滑比赛，晓小姐刚拿了1500米第一。”
“那很厉害嘛，不过，有天赋的选手那么多，她有什么特别的，值得你这么在意？”
“啧，姓岑的你实力不错，眼光怎么这么差劲？这么大块宝贝摆在面前都认不出来，活该你当不了教练！”
“呵呵……”岑川不在意地笑笑，“所以你找我到底什么事？”
“你既然是轮协会长，在各地方队总有些人脉吧？我要你打听打听，云江那边，晓小姐从接触轮滑开始的全部训练比赛记录，数据越详细越好。”
“哟，这是要干嘛？查户口都没那么仔细的。”
“说到这个我就来气！上次去办公室和老头聊收徒的事情，他听说是晓小姐，立马一口回绝，随便找了个理由把我支出去了。”
“我寻思这反应不对，找了好些人打听，才得知老头年轻时被诬陷过和女学生有不正当关系，当时闹得挺大，老头还差点因此丢了饭碗。”
“虽然后来查清是那个女学生因为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怀恨在心，故意造谣，但老头心里从此就有了个疙瘩，再也不肯收女学生。”
“姓岑的你早就知道这事吧！之前问你还跟我打太极，害我在老头面前丢了那么大个脸！”
“唔，我是知道啦，但毕竟事情都过去那么久了，我也料不到他还这么耿耿于怀啊。”
金锦扬翻了个白眼，此时也懒得再计较这些，道：
“我本来想把人喊来给老头看一眼，以晓小姐的性格，没准两句话聊下来老头就松口了呢。”
“可好巧不巧，一比完平花老头就跑国外出差去了，晓小姐又忙着比赛，两人压根没机会碰面。”
“于是我打算先把晓小姐的生涯成绩整理出来发给老头，让他看看这是怎样一个不可多得的好苗子，然后对自己放手不管的行为感到良心难安。”
“结果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你猜怎么着？省轮协官网上公开的记录，比咱们基地门口看门的那条老黄狗头顶的秃毛还要少！”
“虽然成绩看着都挺好，但全是些不入流的小比赛，根本作不得数，而正式的官方的比赛，像四大全国赛什么的，她是一场都没打！”
“这倒是奇了，”岑川挑眉，“要说因为伤病错过比赛，也不至于巧到场场都错过，莫非是云江那边故意隐瞒？”
“那就是你的职责范围了，”金锦扬耸耸肩道，“我只关心我要的东西能不能搞出来，会长大人？”
“没问题，交给我。”
挂了电话，金锦扬重新望了眼场上刚刚结束比赛的苏晓，戴上帽兜悄悄离开场馆。
等着吧，苏晓，这声“师兄”你叫定了！诶嘿~
“呼……呼……”
场上，冲过终点后，苏晓卸下浑身的力道，双手扶住膝盖，任由轮子在惯性的作用下带着身体继续向前滑动。
胸膛在剧烈地起伏，汗水不断沿着下颌线滴落，全身的肌肉都酸痛无比，仿佛在抗议着主人的过度使用。
10000米和1500米连着比，可真够累人的，苏晓无奈地勾唇笑笑。
还好距离晚上的500米时间还早，有足够的工夫让她调整身体，补充能量。
“晓晓，你那招太精彩了！”
“真没想到，我都追得那么紧了，还能被你甩掉！”
王若琪和江燃笑着滑过来，一左一右勾住了苏晓的脖子。
“哪里哪里，你们也很厉害啊！在外道堵了我那么久，差点就让我无计可施了呢！”
“哎呀，最后还不是失败了吗，哈哈哈……”
三人聊着天，苏晓偶然一转头，忽然看见场边站着一名气质独特的女性。
她身穿国家队教练服，留着一头清爽利落的褐色短发，眉眼上扬，尽显锋锐之气，面容冷峻，薄唇紧抿成一条细线，看上去有些不近人情，又十分精明干练。
她正拿着一块记事板刷刷写着什么，时不时摸摸下巴思考一会儿，偶尔开口对身边几个同样是教练的男人低语几句，后者便连连点头，态度很是恭敬。
察觉到视线，她抬头朝苏晓望来，微微颔首。
苏晓回以礼貌的一笑，心中升起些许预感，问王若琪道：“那位是？”
王若琪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啊，她就是我的姑姑呀。”
果然是王仁，之前听王若琪描述就觉得是个雷厉风行的女强人，这通身的气质倒是和想象中的如出一辙。
苏晓心想，但是她刚才为什么要对我点头呢？
是仅仅出于礼仪，还是代表着某种肯定？
苏晓不禁有一丝雀跃。
要是能得到来自速滑国家队这位女主教练的认可，那绝对是一种荣幸！
“晓晓，恭喜你呀，又拿到了第一！”
秦美卿拉着付芸滑过来，拍了拍苏晓的肩膀。
“谢谢美卿前辈，我还有很多不足的地方要向前辈学习呢。”苏晓笑道。
“不客气，以后就叫我美卿姐吧。”
“好的，美卿姐。”苏晓从善如流，知道秦美卿这是真正认可了她的实力。
五人约好了傍晚一起聚餐，然后各自散开，比完赛的江燃和付芸自然可以尽情放松了，而另外三人则抓紧时间进行休整，准备迎战晚上的500米比赛。
苏晓脱下速滑鞋，换了衣服，打算去洗手间冲把脸，在门口正好迎面遇到了麻花辫女生以及她的队友。
苏晓停住脚步，主动打了个招呼，道：
“恭喜你拿到小组第六。我看了比赛回放，你的弯道加速能力很优秀，但速度起来以后线路收得不够紧，后方选手即使滑得慢一些，也可以轻易从内侧实现超车。或许你可以重点攻克一下这方面，对成绩的提升会有帮助……”
麻花辫女生听着苏晓认真的分析，慢慢瞪大了眼睛。
为什么？
为什么一个受到无数人追捧和喜爱的天才选手，会仅仅因为无意中听到了素昧平生的她的几句抱怨，就不光在赛前出言安慰她，赛后还特意去看了回放，用心地帮她分析表现，告诉她如何提高成绩？
“你看，有那么多人关注你，在乎你……”
苏晓的话再次浮现在脑海中，麻花辫女生心里忽然淌过一股暖流。
——像我这样的小透明，根本无人在意。
——怎么会呢？你看，我就很在意你呀。
她是想以这样的方式鼓励她，晓小姐，可真是个温柔的人啊。
“谢、谢谢你的建议！我会继续努力的！”麻花辫女生的脸红扑扑的。
“不客气。”苏晓笑道。
道了别，麻花辫女生和队友走出洗手间，远远地还能听到两人的说话声。
“哇塞！你什么时候认识了晓小姐的？她居然还指点你的滑行，人好好哦。”
“嘿嘿，比赛分到同一组就遇到啦！对了，问你件事，你有没有偷偷以我为目标努力追赶我啊？”
“欸？怎、怎么突然问这个？当、当然没有啦！”
“嗯 ？第一反应居然不是否认？你不会真的把我当目标了吧？天呐，我原来这么优秀哇~”
“咦惹，怎么有你这样自恋的人呀？”
“哈哈哈哈……”
谈笑声渐行渐远，苏晓站在洗手间的镜子前，嘴角扬起一个弧度，心情颇为愉快地拧开了水龙头。
到了饭点，五人齐聚食堂，围坐在三只热气腾腾的小火锅前。
骨头汤鲜浓醇厚，红油汤辣劲十足，番茄汤酸甜爽口。
汤面咕嘟咕嘟翻滚着泡泡，三股奇异的香气混合着吸入鼻腔，令人食指大动。
“来来来，大家动筷吧！想吃什么自己涮，都别拘谨哈。”
秦美卿招呼道，自己率先夹了一片羊肉卷放进红油汤里。
这里属她辈分最高，她先打了个样，其他四人也就跟着开动了。
“哎，晓晓也能吃辣吗？”秦美卿见苏晓往红油汤里涮了片毛肚，惊喜道。
苏晓边涮边笑答道：“能，酸甜苦辣咸我什么都能吃，没有忌口。”
“太好了，终于有人陪我吃辣了！”秦美卿点点坐在对面的王若琪，嫌弃道，
“这丫头明明祖籍是椒属省，却一点吃辣的本事都没有，每次和她出去吃饭都得点鸳鸯锅，真是过分！在我们椒属人眼里，只有红汤才是正统啊！”
王若琪正从骨头汤里捞了块玉米出来，闻言委屈巴巴地捧脸道：“我从小是在首都长大的嘛，哪里吃过那么辣的东西！再说，吃辣会爆痘哎。”
“那不是红汤的问题，是你自己皮肤保养得不好。”
秦美卿转头看苏晓捞出毛肚来咬了一口，期待道：“怎么样，够辣吗？”
苏晓品了品，淡定道：“还不错，再辣一点可能会更好吃。”
秦美卿哈哈大笑起来：“好极了好极了，没想到你一个云江人也这么能吃辣！改明儿把师父也叫上，咱们仨一起痛痛快快地去吃一顿正宗的椒属火锅！”
苏晓听了好奇问道：”美卿姐的师父是？”
“欸？若琪还没告诉你吗，就是她姑姑呀。”
这回轮到苏晓惊讶了：“没想到美卿姐你还是王教练的徒弟？”
“没错，”秦美卿得意道，“早在师父还在椒属省队执教的时候，我就拜入她门下了。”
“你们好。”旁里突然插进来一道声音，打断了众人的聊天。
两个长相白净秀气的高个子男生端着餐盘走过来，优雅地欠一欠身，微笑询问道：“各位美丽的小姐，请问我们可以坐在这里吗？”
苏晓转头看了看，食堂里明明还有很多空位，两人特意选择这边，显然是来搭讪的。
坐在外侧，离两个男生最近的付芸已经害羞得满脸通红，低头默默地往她怀里钻。
而其他几个人……
王若琪：“唔，黑鱼片好好吃呀。”
江燃：“好香，你也尝尝这个——”
秦美卿：“燃燃帮我递一下那盘腐竹。谢谢。”
……好的，她们也都不感兴趣。
于是苏晓对两人笑笑，道：“抱歉，我们不想被打扰，请到别处去坐吧。”
男生站着没动，笑道：“啊，别这样嘛，互相认识一下不好吗？”
苏晓微微皱眉。
如果这两人一开始就直接坐下也就算了，毕竟食堂的座位是公用的，谁也没有权利阻止。
但在特意询问她们的意见并得到了明确的拒绝答复后，仍然赖着不肯走，就有些死缠烂打的意味了。
苏晓斟酌了下措辞，正要开口，旁边秦美卿率先发飙，把筷子猛地拍在桌面上，站起来怒瞪着两人骂道：
“听不懂人话是不是？叫你们滚就立刻给老娘麻溜地滚开！就你们这副不好好比赛净想着谈恋爱的德性，能进得了国家队就怪了！多看你们一秒，都是脏了我的眼睛！”
两个男生被骂得脸色突变，看到周围人纷纷朝这边投来视线，更加羞愧得无地自容，连连鞠躬道：“对不起！对不起！打扰了，我们这就离开。”
秦美卿哼了声坐下，苏晓帮她重新拿了双干净筷子来，笑道：“美卿姐消消气，为这些人发怒不值得。”
“男人净是些讨人厌的东西，” 秦美卿皱着眉道，“当初师父也差点被她老公耽误了事业，还好师父有主见，没被牵着鼻子走。”
众人有些好奇：“美卿姐能详细说说吗？”
秦美卿冲王若琪努努嘴：“你应该知道的。”
王若琪想了想：“啊，是姑姑刚担任主教练那会儿的事吧？当时确实和我姑父闹离婚闹得挺凶的，不过后来的发展倒是出人意料。”
众人更好奇了：“快说快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