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禾推开侧门，再次回到刚才的地方，这里的灯比刚才多开了好几盏，灯光如泻，房间不再那么昏暗了，比刚才亮很多。
一看到一直要找的人来了，梁灼声忙从座位上站起来，朝进来的她问道：“拜托！你刚才跑到哪里去了？”
他身旁的女友立马不快了，为男朋友将这么大的关注投在另一个女生身上而生气了。
“方静，这女生是不是暗恋梁灼声？”苏婉莹察觉到了，凑到她的耳旁，脸上挂着可爱的笑容，开玩笑道，“在借机接近他啊？
果不其然，听到朋友的推测，方静的脸色更加阴沉，娇媚的面容毫无一丝笑意，她注视着男友的背影，完全不敢相信，他就这么抛下她这个正牌女友不管了。
他们交往还不到三周，明明是热恋期，但是她已感受到梁灼声的热情在近段时间减退得很快，这已经让她很不安。
现在，今晚，梁灼声——她方静的男朋友，对那个女生是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的在意，在众人的面前，他一点也不顾虑她的感受。
但是，她实在太喜欢他了！
哪怕他都这样做了，她还是对他无法产生生气的情绪，只有嫉妒的烈火在心中熊熊燃烧，让她备受折磨。
为什么？那女生相貌平平，头戴着一顶帽子，一副大黑眼镜，不就是个在学校就可以随便拉出的学生吗？
有什么值得梁灼声关注的？
“没有，我回来路上有点迷路了。”顾清禾答道，只是她的声音一出来，梁灼声就察觉到不对劲，眉头一拧，怎么音色有点哑，像是哭过一场？
一进来，顾清禾的视线就下意识地搜寻顾皎皎，当看到姐姐的背影，视线刚要收回去的时候，陡然和一道冰冷的视线四目相接。
她头皮一激灵，立刻认出来人了，太好认了，女生身穿那热情，惹人注意的火焰一般的红裙，是梁灼声的女友。
“你怎么了？”这边，梁灼声疑惑道，“声音怎么变化这么大？”
“我刚才看烟花，喊得嗓子哑了。”顾清禾看向他，拿出在回来路上就想好的理由。“太好看了，喊得比较厉害。”
其实，她已经可以确定眼前的男生就是童年的小伙伴了，因为那个手势是属于梁小明独一无二的手势。
“有这么好看吗？下次有好看的烟花我带你去看。”梁灼声笑道，“刚才在上面我怎么找不到你？真是，你能不能不要乱跑。”
顾清禾再次扫了一眼他那双桃花眼，他就是梁小明。
只是不知为何他忘记她了，还改了一个名字。
那年，顾清禾只知道梁小明的外公张越明当天也走了，急匆匆的，之后再也没回南城了。
她那时候还问爷爷，发生了什么事，但是爷爷只是长叹一口气，背部似乎更弯了，似乎更苍老了，然后抱住她，说张伯伯去京西市生活了，去和外孙生活了。
他对孙女瞒住了一个可怕的消息，跟这么小的她说没有任何益处，只是让她过小接触到死亡，平添悲伤眼泪罢了。
过段时间就能忘记了，他的小清禾啊，世事无常啊。
收回思绪，她想了想，还是道：“梁灼声，你能不能和我保持距离。”
“什么？”她的声音几乎混在一起，很小声，让梁灼声听不太清，于是他弯腰凑近她，那双桃花眼再次泛起一丝柔情，语气都不自觉地轻柔了。
“你有事直说，能做到的我一定做。”
他能感觉到他对她的异样的感情，心里老是微微酸，明明见面都没几面，但是他特别想和她在一起，就像曾经失去了什么的珍贵的东西，心里的某个缺口只是因为看着张苗苗就悄悄圆满了。
像是他以为自己永远丢失的宝物终于回来了，他很想保护她，很害怕她再次消失。
但是这种感觉他很明白又不是男女喜欢的那种情绪，这真是一种复杂的情绪，他现在不明白，还掺杂着着一种青果子一般的酸涩。
*
梁灼声在七岁的时候生了一场大病，等他再次醒来的时候，被告知母亲在去探望外公的时候发生车祸了，去世了。
梁灼声由于无法接受失去母亲的这个事实，他选择性地忘记了那两个月的所有时光，大脑编造了一个记忆就是这两个月他是在京西市，在南城的所有记忆都不复存在了。
后面外公来到了京西市，他将失去母亲的恨意发泄在外公身上，不然他要疯了，没几年，或许是承受不了失去女儿的痛苦，在外孙慢慢好起来的时候，他安心下来，骤然离世。
梁灼声再次……
*
“我说，”这种事再说一遍，明明也没什么，顾清禾觉得有点尴尬了，“能不能和——”
梁灼声刚要仔细听，身后的一道声音再次压住她的话。
“我们先开始了，你俩怎么怎么在那里聊起天了？”孔嘉诚等得不耐烦了，决定不等了，冲兄弟喊道：“咱们先开始。”
梁灼声不耐烦地冲后面吼道：“能不要这么吵吗？要开始就开始，怎么了？”等再次转身回来，他的语气又下意识地轻柔道：“你说什么？”
他态度转变太快了，顾清禾觉得不说不行了，还是再次鼓起勇气，说道：“你之后和我说话能不能注意一下分寸，言辞也那个……就是注意一下，毕竟，你现在也是有女朋友的。”
顿了顿，她满是认真：“我想她看见了可能会误会，可能会伤害到她。”
梁灼声一愣，心里因为她的话涌出一股复杂的感受，一时不知作何反应。
“还有，等会能不能别让那个女生喝过头了，毕竟她是女生，喝酒不好。”顾清禾小心翼翼地观察着他的脸色，继续道，“谢谢你。”
“放心吧，我们还是有数的。”梁灼声皱眉，不爽道，“还有别这么客气？我听了不舒服。”
顾清禾：？
好的吧，白说了，她有点无奈，梁小明好像还是跟小时候一样，有点我行我素。
他们刚准备要走。
“诶，你怎么没走？”梁灼声脚步一停，因为他看到本以为回去的人，惊讶道。
顾清禾也听到身后的动静，下意识望过去。
入眼，男生眉弓骨长，鼻梁高挺，骨相优美到毫无瑕疵，只是身穿简单黑色的t恤衫，却无法掩饰他出众清隽的气质。
叶峙正下楼梯，朝他们走来。
“睡了一会。”他瞟了一眼他们，漫不经心道。
顾清禾飞速瞥了一眼，就立即收回视线了，不敢看再看第二眼了，仅仅只一眼她就印象深刻。
梁灼声欣喜道：“那等会结束，咱们去打保龄球，好久没打了，要不要去？”
“可以。”
“不是我说，你刚才真是走早了，下半场的烟花真挺好看的！”梁灼声故意夸大刚才的烟火，眉飞色舞，渲染道：“你刚才在里面就是浪费美丽的烟花，不懂享受。”
“是不是？张苗苗。”说着梁灼声眼神示意顾清禾，“刚才那场烟花漂亮到你喊得声音都哑了吧，开心极了吧。”
顾清禾：……
“你快跟他描述一下。”梁灼声扬起下巴，急切道，“我语文不好，你一看就是文化人，你快帮我描述一下，苗苗。”
什么？怎么突然说起她，顾清禾一下子没反应过来，蒙圈了。
刚才她其实没怎么看烟火，而且这么美丽的烟花自己却在哭泣，这就是被悲伤的事情，为此她才许下那个愿望的。
本来悲伤的情绪就没完全收好，刚才只是掩盖自己哭过一场的借口，被梁灼声这么突然提起，提起就提起了，还是带着炫耀骄傲的语气向别人证明。
这个别人还是她觉得很有距离感的男生，甚至有点心生畏惧，她必须要承认这个男生真的很帅，帅得她不敢看第二眼，心生畏惧。
就刚才那一眼他的面容似乎就在眼前，再次浮现在脑海里，只是，莫名觉得有点眼熟，好像是在哪里见过他。
等反应过来梁灼声的意思，顾清禾心里莫名一慌，还有点尴尬。
当然了，她不可能是对这个第一次见到的男生产生什么喜欢的情绪，被人点破害羞那种的情绪。
只是人类天生就会被出众优越的面容所吸引，同时产生畏惧胆怯的心情。基本那种万里挑一的大帅哥大美女级别的人，现实里敢追的人并不多，就是因为美丽的面容会让人产生强烈的、自卑的、胆怯的心情，进而望而却步。
他之前一直隐匿在昏暗的灯光下，始终看不清的面容，在不期然的回头，在稍明亮的灯光熄，终于显露出来，被她看清了。
意识到了一个事实，她也确认了一个事实——他就是今天自己两次无意撞进怀里的那个男生，一个门口，一个楼梯，怎么这么巧，更是不自在极了。
“好看是好看，但是，我也不全是因为烟花。”顾清禾忍不住心虚，悄悄解释道，声音羞涩。
一阵脚步声在清凉的大理石地面上带着节奏，规律响起。
还不等她说什么，一道陌生的气息先是包裹住她，察觉到他已经走到自己身后很近的距离了，她垂头，手心紧张地攥住书包带子。
接着，他就站定在身旁了，他的身影完全覆盖住她。耳边传来一道低沉的轻笑，是他的。
不知为何，有一种直觉，他似乎是在笑她？但是这根本不可能啊，她为自己的自作多情感到有点难为情，脸倏然烫了一下。
“是吗，这么好看？”叶峙随意道。
总觉得自己有毛病，怎么又感觉他是在问她，但是！他们真的不认识，他肯定是跟梁小明说话呀，顾清禾心想，别瞎想了。
“那肯定的！”梁灼声挑眉，坚定道。
叶峙余光轻扫了一眼顾清禾，无人察觉，他对梁灼声继续道：“我也看了一场迄今为止，我见过的最美丽的一场烟花。”停了一下，他补充道，“就是有点悲伤。”
“哈？最美丽？”梁灼声奇怪道，“能有多美？”也不至于有多美吧，就刚才那场烟花，更何况竟然是从叶峙嘴里说出来的？怎么说怎么奇怪。
“那场烟花，”叶峙淡声道，“带着一种奇异、平静诡谲的美丽，影影绰绰，美和悲伤交织在一起，不美吗？”
“什么？”梁灼声听不懂啥意思，难道这就是他文化不高的代价，不读书的下场吗？烟花是这样的吗？美得这么抽象的吗？
“你听懂了吗？”梁灼声眉头一拧，问顾清禾。
“啊？”顾清禾反应过来问她，摇了摇头，道：“我只是有产生一种感觉，这场景有点像是太平洋下，就是……海水很清澈湛蓝，然后在那片清澈海底下有一群珊瑚群，很宁静，有一种光影浮动的感觉。”
“所以？”叶峙出人意料开口问道，他的语气带着一种莫名的引诱的意味。
自己怎么说了一堆无关紧要，莫名奇妙的话，顾清禾忙道：“就是很美，嗯，对，很美丽。”。
当他听到女生说很美的时候，眸中闪过一丝满足，未再发一言。
更是听得一头雾水，梁灼声忍不住抓头发：“能不能说人话，刚才的烟火我也看了，怎么就悲伤了？”
本来就不是说给他听的，见状，叶峙轻笑了一下，调侃道：“我在梦里见到的，你这么计较干嘛？”说完，他就往前走去了。
淦！梁灼声才猛地觉得自己似乎被耍了，他忍不住无语了，但是想了想，还真是很少听他开玩笑，他的嘴角也忍不住勾起来。
一看到一直要找的人来了，梁灼声忙从座位上站起来，朝进来的她问道：“拜托！你刚才跑到哪里去了？”
他身旁的女友立马不快了，为男朋友将这么大的关注投在另一个女生身上而生气了。
“方静，这女生是不是暗恋梁灼声？”苏婉莹察觉到了，凑到她的耳旁，脸上挂着可爱的笑容，开玩笑道，“在借机接近他啊？
果不其然，听到朋友的推测，方静的脸色更加阴沉，娇媚的面容毫无一丝笑意，她注视着男友的背影，完全不敢相信，他就这么抛下她这个正牌女友不管了。
他们交往还不到三周，明明是热恋期，但是她已感受到梁灼声的热情在近段时间减退得很快，这已经让她很不安。
现在，今晚，梁灼声——她方静的男朋友，对那个女生是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的在意，在众人的面前，他一点也不顾虑她的感受。
但是，她实在太喜欢他了！
哪怕他都这样做了，她还是对他无法产生生气的情绪，只有嫉妒的烈火在心中熊熊燃烧，让她备受折磨。
为什么？那女生相貌平平，头戴着一顶帽子，一副大黑眼镜，不就是个在学校就可以随便拉出的学生吗？
有什么值得梁灼声关注的？
“没有，我回来路上有点迷路了。”顾清禾答道，只是她的声音一出来，梁灼声就察觉到不对劲，眉头一拧，怎么音色有点哑，像是哭过一场？
一进来，顾清禾的视线就下意识地搜寻顾皎皎，当看到姐姐的背影，视线刚要收回去的时候，陡然和一道冰冷的视线四目相接。
她头皮一激灵，立刻认出来人了，太好认了，女生身穿那热情，惹人注意的火焰一般的红裙，是梁灼声的女友。
“你怎么了？”这边，梁灼声疑惑道，“声音怎么变化这么大？”
“我刚才看烟花，喊得嗓子哑了。”顾清禾看向他，拿出在回来路上就想好的理由。“太好看了，喊得比较厉害。”
其实，她已经可以确定眼前的男生就是童年的小伙伴了，因为那个手势是属于梁小明独一无二的手势。
“有这么好看吗？下次有好看的烟花我带你去看。”梁灼声笑道，“刚才在上面我怎么找不到你？真是，你能不能不要乱跑。”
顾清禾再次扫了一眼他那双桃花眼，他就是梁小明。
只是不知为何他忘记她了，还改了一个名字。
那年，顾清禾只知道梁小明的外公张越明当天也走了，急匆匆的，之后再也没回南城了。
她那时候还问爷爷，发生了什么事，但是爷爷只是长叹一口气，背部似乎更弯了，似乎更苍老了，然后抱住她，说张伯伯去京西市生活了，去和外孙生活了。
他对孙女瞒住了一个可怕的消息，跟这么小的她说没有任何益处，只是让她过小接触到死亡，平添悲伤眼泪罢了。
过段时间就能忘记了，他的小清禾啊，世事无常啊。
收回思绪，她想了想，还是道：“梁灼声，你能不能和我保持距离。”
“什么？”她的声音几乎混在一起，很小声，让梁灼声听不太清，于是他弯腰凑近她，那双桃花眼再次泛起一丝柔情，语气都不自觉地轻柔了。
“你有事直说，能做到的我一定做。”
他能感觉到他对她的异样的感情，心里老是微微酸，明明见面都没几面，但是他特别想和她在一起，就像曾经失去了什么的珍贵的东西，心里的某个缺口只是因为看着张苗苗就悄悄圆满了。
像是他以为自己永远丢失的宝物终于回来了，他很想保护她，很害怕她再次消失。
但是这种感觉他很明白又不是男女喜欢的那种情绪，这真是一种复杂的情绪，他现在不明白，还掺杂着着一种青果子一般的酸涩。
*
梁灼声在七岁的时候生了一场大病，等他再次醒来的时候，被告知母亲在去探望外公的时候发生车祸了，去世了。
梁灼声由于无法接受失去母亲的这个事实，他选择性地忘记了那两个月的所有时光，大脑编造了一个记忆就是这两个月他是在京西市，在南城的所有记忆都不复存在了。
后面外公来到了京西市，他将失去母亲的恨意发泄在外公身上，不然他要疯了，没几年，或许是承受不了失去女儿的痛苦，在外孙慢慢好起来的时候，他安心下来，骤然离世。
梁灼声再次……
*
“我说，”这种事再说一遍，明明也没什么，顾清禾觉得有点尴尬了，“能不能和——”
梁灼声刚要仔细听，身后的一道声音再次压住她的话。
“我们先开始了，你俩怎么怎么在那里聊起天了？”孔嘉诚等得不耐烦了，决定不等了，冲兄弟喊道：“咱们先开始。”
梁灼声不耐烦地冲后面吼道：“能不要这么吵吗？要开始就开始，怎么了？”等再次转身回来，他的语气又下意识地轻柔道：“你说什么？”
他态度转变太快了，顾清禾觉得不说不行了，还是再次鼓起勇气，说道：“你之后和我说话能不能注意一下分寸，言辞也那个……就是注意一下，毕竟，你现在也是有女朋友的。”
顿了顿，她满是认真：“我想她看见了可能会误会，可能会伤害到她。”
梁灼声一愣，心里因为她的话涌出一股复杂的感受，一时不知作何反应。
“还有，等会能不能别让那个女生喝过头了，毕竟她是女生，喝酒不好。”顾清禾小心翼翼地观察着他的脸色，继续道，“谢谢你。”
“放心吧，我们还是有数的。”梁灼声皱眉，不爽道，“还有别这么客气？我听了不舒服。”
顾清禾：？
好的吧，白说了，她有点无奈，梁小明好像还是跟小时候一样，有点我行我素。
他们刚准备要走。
“诶，你怎么没走？”梁灼声脚步一停，因为他看到本以为回去的人，惊讶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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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眼，男生眉弓骨长，鼻梁高挺，骨相优美到毫无瑕疵，只是身穿简单黑色的t恤衫，却无法掩饰他出众清隽的气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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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了一会。”他瞟了一眼他们，漫不经心道。
顾清禾飞速瞥了一眼，就立即收回视线了，不敢看再看第二眼了，仅仅只一眼她就印象深刻。
梁灼声欣喜道：“那等会结束，咱们去打保龄球，好久没打了，要不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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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我说，你刚才真是走早了，下半场的烟花真挺好看的！”梁灼声故意夸大刚才的烟火，眉飞色舞，渲染道：“你刚才在里面就是浪费美丽的烟花，不懂享受。”
“是不是？张苗苗。”说着梁灼声眼神示意顾清禾，“刚才那场烟花漂亮到你喊得声音都哑了吧，开心极了吧。”
顾清禾：……
“你快跟他描述一下。”梁灼声扬起下巴，急切道，“我语文不好，你一看就是文化人，你快帮我描述一下，苗苗。”
什么？怎么突然说起她，顾清禾一下子没反应过来，蒙圈了。
刚才她其实没怎么看烟火，而且这么美丽的烟花自己却在哭泣，这就是被悲伤的事情，为此她才许下那个愿望的。
本来悲伤的情绪就没完全收好，刚才只是掩盖自己哭过一场的借口，被梁灼声这么突然提起，提起就提起了，还是带着炫耀骄傲的语气向别人证明。
这个别人还是她觉得很有距离感的男生，甚至有点心生畏惧，她必须要承认这个男生真的很帅，帅得她不敢看第二眼，心生畏惧。
就刚才那一眼他的面容似乎就在眼前，再次浮现在脑海里，只是，莫名觉得有点眼熟，好像是在哪里见过他。
等反应过来梁灼声的意思，顾清禾心里莫名一慌，还有点尴尬。
当然了，她不可能是对这个第一次见到的男生产生什么喜欢的情绪，被人点破害羞那种的情绪。
只是人类天生就会被出众优越的面容所吸引，同时产生畏惧胆怯的心情。基本那种万里挑一的大帅哥大美女级别的人，现实里敢追的人并不多，就是因为美丽的面容会让人产生强烈的、自卑的、胆怯的心情，进而望而却步。
他之前一直隐匿在昏暗的灯光下，始终看不清的面容，在不期然的回头，在稍明亮的灯光熄，终于显露出来，被她看清了。
意识到了一个事实，她也确认了一个事实——他就是今天自己两次无意撞进怀里的那个男生，一个门口，一个楼梯，怎么这么巧，更是不自在极了。
“好看是好看，但是，我也不全是因为烟花。”顾清禾忍不住心虚，悄悄解释道，声音羞涩。
一阵脚步声在清凉的大理石地面上带着节奏，规律响起。
还不等她说什么，一道陌生的气息先是包裹住她，察觉到他已经走到自己身后很近的距离了，她垂头，手心紧张地攥住书包带子。
接着，他就站定在身旁了，他的身影完全覆盖住她。耳边传来一道低沉的轻笑，是他的。
不知为何，有一种直觉，他似乎是在笑她？但是这根本不可能啊，她为自己的自作多情感到有点难为情，脸倏然烫了一下。
“是吗，这么好看？”叶峙随意道。
总觉得自己有毛病，怎么又感觉他是在问她，但是！他们真的不认识，他肯定是跟梁小明说话呀，顾清禾心想，别瞎想了。
“那肯定的！”梁灼声挑眉，坚定道。
叶峙余光轻扫了一眼顾清禾，无人察觉，他对梁灼声继续道：“我也看了一场迄今为止，我见过的最美丽的一场烟花。”停了一下，他补充道，“就是有点悲伤。”
“哈？最美丽？”梁灼声奇怪道，“能有多美？”也不至于有多美吧，就刚才那场烟花，更何况竟然是从叶峙嘴里说出来的？怎么说怎么奇怪。
“那场烟花，”叶峙淡声道，“带着一种奇异、平静诡谲的美丽，影影绰绰，美和悲伤交织在一起，不美吗？”
“什么？”梁灼声听不懂啥意思，难道这就是他文化不高的代价，不读书的下场吗？烟花是这样的吗？美得这么抽象的吗？
“你听懂了吗？”梁灼声眉头一拧，问顾清禾。
“啊？”顾清禾反应过来问她，摇了摇头，道：“我只是有产生一种感觉，这场景有点像是太平洋下，就是……海水很清澈湛蓝，然后在那片清澈海底下有一群珊瑚群，很宁静，有一种光影浮动的感觉。”
“所以？”叶峙出人意料开口问道，他的语气带着一种莫名的引诱的意味。
自己怎么说了一堆无关紧要，莫名奇妙的话，顾清禾忙道：“就是很美，嗯，对，很美丽。”。
当他听到女生说很美的时候，眸中闪过一丝满足，未再发一言。
更是听得一头雾水，梁灼声忍不住抓头发：“能不能说人话，刚才的烟火我也看了，怎么就悲伤了？”
本来就不是说给他听的，见状，叶峙轻笑了一下，调侃道：“我在梦里见到的，你这么计较干嘛？”说完，他就往前走去了。
淦！梁灼声才猛地觉得自己似乎被耍了，他忍不住无语了，但是想了想，还真是很少听他开玩笑，他的嘴角也忍不住勾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