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没事吧,还可以起来吗?你可别晕啊,我一个人可抱不动你!”宛如山中清泉的嗓音在绍熙耳边回响。

    傅厌扶着这个受伤的男人,看着他呆愣的模样,不仅疑惑,不会是失忆了或者是个傻子吧,那更麻烦了,但是现在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傅厌随意的检查了另一边手臂,发现没有受伤,还好还能扶一扶不然的话还是直接丢他在原地等死好了。

    “还有力气吗?跟我走”傅厌扶起他,而他也很是配合,傅厌轻松很多,很识趣嘛傅厌心底默默打分。

    绍熙被她扶着,才感觉身旁的身躯实在娇小,还是少年模样,只是深山老林,一个穿着锦衣华服的少年,绍熙微微眯起眼睛,怎么想怎么不对劲,于是绍熙的手默默的穿过少年的脖颈。

    少年好像一无所觉,绍熙就这么保持着虚弱的挟持姿势,一边把一半的身体重量压在这个娇小的身躯上一边用手肘卡在她的喉颈前,像是虚弱的搭在她的肩膀上一样,但只要稍有意外,绍熙眼底闪过暗色,这个少年就是自己最好的人质。

    傅厌扶着这个男子在长满杂草,崎岖无路的山林中踉跄的穿行。

    等终于走到小楼后,把他放在座位上长舒一口气,傅厌看着半死不活迷迷糊糊的男子,陷入沉默,受伤了,全身还湿漉漉的,真的很不想他就这么躺到他的床上,看样子自己还得牺牲一套床上四件套,要不然还是丢出去等死好了。

    傅厌犹豫又纠结,最后还是败在了“要做就做完美”这句名言上,事情断在一半格外让人不舒服。

    傅厌拍了拍他,歪了歪头问道:“喂,还有精神吗,换个衣服在去床上怎么样。”她看着男子精神恍惚的点了点头,还有力气点头,短时间应该死不了,傅厌没心没肺的想着,转身就去自己的房间开始翻找起衣服来。

    绍熙看着少年离开,强打起精神,默默的观察起来附近的环境,只有少年一个人?他没有感觉到这里有外人,房间虽然小,但是装饰的精致,还有好几副不似凡品的花鸟画挂于房中,处处透着精致,高雅。

    然后就看到少年拿着一堆衣服,和一箱材质不明的白色箱子走近。

    两人对视

    ......

    看着我干嘛?傅厌从一堆衣服里侧过头看着坐在椅子上面色发白,头发上还插着枯叶与泥土,狼狈又泥泞的男人,心底只觉得厌烦和不耐,但面上还是伪装的平静温和关心道:快脱衣服,换个干净的,然后我给你看看伤口。傅厌打开医药箱,翻着那些瓶瓶罐罐。

    感谢她那群痴迷古文化的朋友,居然药品也给她仿古了.....她们这些人真的不怕投诉吗?这种快灭绝的老古董,究竟是治疗还是加重伤势啊。

    不过现在也挑不了了,毕竟真用她们那里的药品,估计这个人死的更快。

    绍熙笑笑,开口虚弱道:那便谢谢公子了,今日承蒙公子搭救,他日必有重谢。

    傅厌拿酒精的手顿了顿.....这是把她当男生了,不过,拿起酒精,费劲的看着说明书的傅厌无所谓的笑笑,也正好,正和她意,反正自己已经很多年不当女生了,只是脑海里不禁浮现那个疯狂的女人,怒吼着扒着她的衣服的模样。

    傅厌眼神暗了暗,但是,记不清她的脸了,也......记不清她朋友的脸了,现代的一切人,在她的记忆里,好像都没有了五官,不同的只是衣服和语气。为什么?傅厌不清楚。

    傅厌冷淡的看向那个男子,摇了摇手里的酒精,声音冰冷面无表情:换了衣服给你处理伤口,所以,麻烦动作快点。

    绍熙温和一笑,俊美的脸是满是谦虚与无奈。便开始宽衣解带。

    傅厌看着他的模样,不知道为什么想起笑面虎这个形容....希望不要救了一个麻烦啊。傅厌没心没肺的想着。

    男人短时间已经全部脱光,赤身裸体的站在她面前,她才发现宽袍大袖里居然还隐藏的是一具肌肉密实称得上健壮的躯体,和穿着衣服那副翩翩公子的气质简直是两个人,不过要是真的是柔弱公子,那把箭怕就早就让他死了吧。

    傅厌拿着医药箱过去,头也不抬的说道:“好了上衣先不要穿了,先清理伤口。”说着便让他坐好,看着对方乖乖听话的模样,犹豫道:酒精清理伤口,可能很痛吧,你忍着点。傅厌不确定的说道,其实她对这种老古董能不能使用还是存疑的。

    绍熙点点头,温声道:但凭公子做主。

    绍熙看着她拿出一个澄澈透明的琉璃瓶,不由得暗暗惊讶,这样成色的琉璃瓶,居然是装着药品,是什么神药吗?绍熙疑惑,而且这里真的是处处透着不简单,看着那个少年拿着瓶子扭着盖子,整个人也跟着药瓶转了一圈,绍熙陷入疑惑,难道.....区这药还要什么仪式?这个少年难道是巫医?绍熙冷静的分析她的身份。

    而傅厌.....傅厌还在和药瓶战斗,不知道是因为专门定制的,药厂把这个当模型了,实在是压的太紧了,瓶上的筛子半天都拔不出来,而瓶子又是玻璃的,她又不敢对瓶身用力,一时间陷入僵局.....只能左扭右捏的扭着筛子。

    终于拔出来了,刺鼻的酒精味薰的她眼睛酸鼻子痛,而绍熙也闻到了这刺鼻的味道,傅厌拿起酒精和卫生棉靠近,看着那个血洞,仿佛可以看到里面的的肉,傅厌感到好奇又兴奋,不过遗憾的是她虽然进修过医学却只是皮毛,对于这些外伤更是门外汉的程度,便只能举着酒精不知所措,是把棉花塞进去还是在边缘擦擦就好?

    她从来没有接触过这些,虽然考察队没事就要钻深山老林,戈壁荒漠,但是他们也有队医,她用的最多的处理伤口的药品就是纳米纱布和恢复胶或者医用喷雾这些,帮别人处理这样的伤口,她还没有过,人体的内和外完全是两个次元的领域,壁垒不是一般的大。

    而自己已经被拉黑名单了。

    她....难得的有些没有信心了。

    公子?绍熙看着她呆站在自己面前,一动不动,轻声提醒道。

    傅厌看了看他的伤口,又看了看自己手里的酒精,犹豫道:我好像不会用,我没有弄过这些。

    ......绍熙开始觉得眼前这人是不是在耍他了,不会用,一脸镇定自若分门别类的拿出来?都拿到他面前了才说不会用,这可不像不会用的样子。

    不过现在他身受重伤,孤立无援,绍熙立刻垂下眼,虚弱道:公子...咳咳咳...不知公子这药如何用。

    傅厌看着面前随时随地要晕过去的人,咬牙,没办法了只能硬着头皮上了,反正不能判自己无证行医吧,事急从权,只是回应的声音难得带着点尴尬与歉意“我没有给别人处理过伤口,你忍忍吧。”

    说着就把卫生棉放在酒精里打湿,然后在男子胸膛的伤口上擦拭着,等粘满了污血,又换一片,如此反复。

    绍熙只觉得,痛,很痛,痛的他都精神了,酒精粘上皮肤后,就像一把钝了的小刀,密密麻麻又磨磨蹭蹭的割着他的肉,周围的肌肉控制不住的颤抖,痛的他头脑清明,绍熙看着自己面前的人,咬牙,最好真的是药,不然这个小人儿.....这个小人儿,他咬着后槽牙,扯起一个狞笑。

    傅厌处理好了后,发现这个人额头满是细汗,她要搽了搽额头不存在的汗,结巴道:消毒....好像...清理好了。得上药了,你还能忍吗?是这样的吧,傅厌心虚的想,莫名的傅厌陷入了化妆先上隔离还是先上底妆的纠结。

    虽然她觉得没差,但是毕竟是药品,谁知道上错顺序有什么后果。

    绍熙咬牙笑道:刚刚上的不是药?

    傅厌笑着摇摇头,拿出一个瓶子,开心道:“这个才是药,这个药我也会上,简单的很,然后包扎一下,就处理好了。”傅厌看着他额头的汗,犹豫后继续道:这个也很痛,你....要不要咬个布什么的?她想着那两个爱拉着她看古装剧的朋友,电视剧里每次受伤剧里都往嘴里塞块布,好像就不痛了。

    绍熙深觉得自己被耍了,但是现在这里唯一可以救他的是面前的小公子,于是绍熙重新调整表情,戴起温文尔雅的面具,笑道:“没事,忍的了,麻烦公子了。”

    傅厌点点头,然后拿起古法云南白药,对着他的伤口,按下喷头。

    绍熙一瞬间感觉自己眼前一黑,似乎是一瞬间昏迷过去了,但是随后巨大的疼痛又强行把他唤醒,伤口简直像被人用指甲一小块一小块的揪着烂肉,连绵不绝。

    傅厌看着面前这个脸色苍白,咬紧牙关的男人,不禁想,其实还是应该咬个布的,他看起来跟死过一次一样,傅厌不禁叹气,继续按下喷头,思维却放飞无聊的想到,外面的世界还是很危险的啊。

    要不.....还是不出去算了。傅厌一边想着,一边给面前的人手忙脚乱的缠上绷带,这玩意跟系红领巾一样,自己的绑自己的可以绑好,但是给别人绑就哪哪都不对劲,最后还是努力的绑了上去,虽然凹凸不平的跟山路一样,但是好歹隔绝空气里的细菌....吧。

    傅厌后面又扶着这位上了药后就娇弱起来的男人去床上休息,离开前看着男子头上的泥巴,默默想着,看样子这整个床是都不能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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