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子不屑的说,

    “老子还以为你是个有眼力见儿的,呵呵,高看你了,和薛家的小崽子也没个屁两样,没见识。”

    林愁就当没听见这话,反而仔细观察着水袋里的海参究竟有什么出奇的地方。

    看了会儿,林愁惊讶的咦了一声,

    “这些红海参都是雌的?”

    蓦然,他差点蹦起来,

    “老...老爷子...不会吧!!”

    老爷子大马金刀的往那一坐,反问,

    “什么会不会的,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林愁嘴巴张的巨大,特别兴奋的说道,

    “别告诉我这些海参都是抱籽的!不会是真的吧!”

    既然老爷子如此自信,他的海参就一定有什么值得关注的亮点,所以林愁刚发现这些海参的都是雌的时,就立刻意识到它们很可能都是少见的抱籽海参。

    货真价实的好东西,在明光来说也是非常稀罕的玩意。

    在林愁企盼的眼神注视下,老爷子终于是点了头,

    “不错。”

    林愁的惊讶和惊喜难以用语言来形容。

    敲,瓦罐鸡还没吃呢这气运值就已经起来了?

    海参的抱籽期很短,就像大灾变前的海参一般都是五月下旬到六月上旬期间短短二十天左右时间才有机会捕获到抱籽的海参,超过这个时间之后,海参卵便会被排入大海——而大灾变时代的红海参抱籽期只有七天。

    当然,这些都是据说而已。

    毕竟林某某并没有亲自潜水观察的可能,潜水是不可能潜水的,这辈子都不可能潜水的。

    抱籽期短还不是最主要的原因,别忘了大灾变时代野性十足的海参还有一招直击灵魂的犀利招式“不管打不打得过我先喷一喷内脏之术”——管它什么肠子肚子孩子,神马都是浮云。

    一切都将在眨眼间烟消云散!

    别管这招威力到底如何,反正你不想出个靠谱的应对方法出来这辈子都无缘得见有内脏的海参。

    林愁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水袋里的海参都还没有开始化皮的意思,一会缩一会涨的活蹦乱跳。

    “这不科学啊...”

    老爷子捋着胡须,

    “不科学就对了,呵呵,这可是老头子我的独门秘诀。”

    老爷子说,

    “我那没有你这条件,侍弄这些小精灵浪费,今儿便宜你小子了。”

    林愁连连点头,

    “好好好,老爷子你就放心吧——咱今天想怎么吃它,您开口就成。”

    老爷子想了一下,

    “听说你小子这儿有个开水白菜的汤头不错,咳咳...”

    林愁夬一听就明白是咋回事儿了啊。

    这老爷子...还挺能琢磨的...

    “行,那听您的。”

    本来林愁还想着用海参花做个冻儿,比如土丁冻之类的,都能鲜掉眉毛的,不过人家既然指名道姓的要上汤来的,林愁也不想被说成小气。

    这种稀罕又清淡的食材,依明光的口味大多会被做成冷盘,配上沙蟹汁或海葚子调味享用。

    至于高汤汆烫么...

    少,少之又少。

    海参花不耐高温是出了名的,即使只是开水也不成。

    一是会走味儿,二是会走形走样,三么,更是会老掉柴掉。() ()

    不过...

    林愁笑了笑,

    “老爷子的口味还挺清淡的。”

    桀老爷子看了林愁一眼,

    “别忽悠我,这东西你还想给我弄个酱焖垮炖还是咋着?”

    “......”

    这老头,说话也忒不中听了!

    于是林愁抱着水袋去了后厨。

    一水袋的海参倒在盆子里,每一只的肚皮都鼓胀发红,漂亮的霜花在其身上蔓延开来,稍显尖锐的棘刺宛如胶质一样半透明,摸上去还有点硌手。

    “这老爷子怎么弄的...不会个个抱籽吧...”

    林愁用寒铁刀在海参腹部近肛门处插刀,纵割一个小口,大约是海参参体三分之一左右的长度,从中取出一截儿参肠后就可以看见金黄色的海参籽了。

    海参籽通体金黄色,外形像是连在一起的一串串细长、绵软的微型麦穗,把海参籽在水袋里的海水中摊开,连绵不断随水漂动如同一朵绽放在水中的菊花,就是因为这样,它才会被称为海参花或者干脆就叫做参花。

    一只海参取出的参花看上去足有正常大小的一平底盘之多,分外壮观。

    林愁一琢磨有戏啊,一只海参就有这么多参花,那私藏点是不是也没毛病?

    emmm,应该看不出来的吧!

    ...

    三分钟后,林愁端着一只托盘出现在老爷子面前。

    老爷子仰头看了看盘子里的物件,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你这小子,搞什么?”

    托盘里一溜排开与在场人数相等的大茶盅,中间则是只燃着松果的紫砂小炉,上面放着同样材质的茶壶,壶里的水腾腾的冒着蒸汽,已经开了。

    老爷子气呼呼的说,

    “感情你到后面去了这么半天,就烧了一壶开水就打算忽悠老头子我来了?”

    林愁将托盘放在桌上,

    “老爷子你可是自己说的要‘开水’啊,那怎么能说是我忽悠你呢。”

    老爷子一愣,掀开小壶的盖子瞧了瞧、嗅了嗅,

    “唔,还真的是‘开水’,你这‘水’不错,真的不错!”

    开水白菜的上汤观之如茶闻之若水,只有品在口中时才能尝到它真正的馥郁和甘冽。

    每只茶盅里都汪着半盏金黄色的参花,其上点缀着朵淡紫色的不过大米粒大小的小花儿,似乎还经过了某种调味的样子,以至于参花看上去比刚从海参肚中取出时稍显粘稠。

    老爷子皱着眉看了半天也没看出什么门道儿,又不好意思问,稳如泰山的继续捋胡子。

    夜妤问道,

    “茶?”

    林愁取下小紫砂壶,笑呵呵的端在手里,

    “就算是茶吧,参花茶。”

    “嘿,今儿走运了,即使明光背靠黑沉海,我这从小到大,也仅仅见过两次海参花,更何况还是一阶红海参的参花。”

    夜风吸着鼻子,眼睛都亮了。

    林愁顿时奇怪道,

    “咦,你不是吃‘素’的么...”

    夜风怒目而视,用古怪的音调啊啊哦哦了一阵,说着谁也听不懂的语言。

    林愁挠挠头,

    “反驳的意思么?可我并没有记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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