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时间真的能抹平一切,原来之前所有纯真的海誓山盟,到如今却也是什么都不曾剩下。

    也许是真的不爱了,看到四皇子如此,莹花不但没有一丝怜悯,反而一边冷眼旁观他的窘境,一边冷静分析其人心性。

    虽然在雪地中整个人冻得发抖,但和坚还是看到了站在不远处的莹花。

    作为一个对自己都能狠下心的人,其实这点在雪地中的冰寒刺骨其实并不在他眼中。只是莹花,那个可能唯一让自己魂牵梦绕的女人,却真正让自己难受。

    和坚也明白莹花对他的情谊不过如此,她也不过是一个软弱、贪图享受、见识浅薄的女子,只是他唯一的那点心已经给了她,从此再也收不回了。

    在黑暗中奋斗从来都是艰难的,而在自己即将放弃的时候,让自己再坚持一把的动力便是登上皇位,然后用事实在这个浅薄的女子面前证明她离开自己是大错而特错。如今几年下来了,自己居然还在她面前当众出乖露丑。

    难道说莹花的选择才是正确的?自己真的就没有一点登上皇位的希望?

    就在莹花低头盘算的时候,李佳怡痴痴望着大雪中跪地的四皇子白和坚,脸上的心疼甚至连沈丽仪都看见了。

    沈丽仪打量着四皇子的身影,心中似乎也想到了什么。

    毕竟她是户部左侍郎沈俊成的族妹,沈俊成才是她最重要的靠山,而沈俊成最忧心忡忡的就是老皇帝驾崩之后的政局。沈俊成对于现在的太子和齐王都不是很满意,也不知道他本人对四皇子究竟是怎样的看法?

    当然和沈俊成差不多的还有琚贵人冯晴菊,此时冯晴菊看了一眼沈丽仪,心中也是若有所思。

    至于福贵妃等人,望着跪地的四皇子,心中更是各有盘算。

    福贵妃和祺妃看他跪得可怜,出于好心便要扶他起来,让他回宫暖暖身子,可是四皇子坚持要在雪中为父皇跪地祈福。当然福贵妃也没闲着,自己在现场看四皇子在雪中祈福,就像看一场盛大的猴戏一般,而她身边的贴身宫女反而悄悄去乾清宫禀告皇帝这件奇事。

    福贵妃现在没有孩子,示好四皇子或许只是后宫女子八面玲珑的某些手腕,但祺妃望着四皇子有些乖巧的神态,突然想起了自己那个不听话的儿子白和清。

    虽然祺妃还是很疼爱自己的好大儿,但白和清的执拗也着实让她和皇帝忧心。

    就在众人议论纷纷的时候,突然皇帝身边的田公公便施施然走了过来。

    就在众目睽睽之下,田公公大声喊了一句,此刻他尖细的声音似乎穿过这风雪。

    “四殿下接旨!”

    或许是因为受了凉的缘故,四皇子白和坚跪在地上虚弱地说道:“儿臣接旨。”

    此刻他被冻得脸色发白,和他黑色的披风一衬,更显得黑白分明。

    “朕已经知道了你的孝行,但御花园天寒地冻,你还是起来到乾清宫陪朕好好休息吧。”

    虽然皇帝的语气实在是过于平淡,但和坚还是恭恭敬敬地回答道:“儿臣多谢父皇。”

    田公公察言观色,见他可怜,随即试探着多说了一句。

    “四殿下,你且好好保重自己的身子。”

    对于自己好或者不好,和坚似乎毫不在意,只是跪在雪地上小心翼翼地嘱咐道:“田公公,父皇身子不适,还请你要照顾好他老人家。”

    田公公正眼多看了一眼和坚,然后淡淡说道:“奴婢明白了。”

    等到田公公走了,和坚才勉强试着起身。当他终于站起身来的时候,他的身体已经被冻得僵硬,但他的眼神却更加坚定。他知道,自己的路还很长,前方还有无数的挑战等待着他。但他不会退缩,他会带着这份坚定的信念,勇敢地走到乾清宫。

    或许这一次是被父皇传召,但终有一日他会以乾清宫之主的身份占领紫禁城权力的最中心位置。

    就在众目睽睽之下,四皇子白和坚转身离去,雪地上留下了他深深的脚印。那些脚印,仿佛是他在这世间留下的印记,见证着他的成长与坚持。他的身影渐渐消失在雪地的尽头,而他的心愿,却如同这漫天的雪花,飘向远方,飘向那未知的未来。

    也许是第一次去父皇所在的乾清宫,四皇子白和坚还是有些心惊。

    而自己的父皇也许是因为过于虚弱的缘故,也只是躺在床上发呆,也没留意到他已经进了房间。

    直到他跪下身子请安之后,自己这位父皇才如梦初醒一般让自己随便坐坐。一开始四皇子白和坚还觉得这是自己父皇似乎又在试探自己,但听到他有些不耐烦的语气后,白和坚才意识到或许父皇只是单纯的想让他坐着和自己说话。

    隔着刺绣了各色华丽花纹的重重帐幔,皇帝只能依稀看到白和□□拔而颤抖的身影。

    毕竟这也是他最爱的女人生的孩子,虽然有着那么多的隔阂,皇帝最后还是温言说道:“和坚啊!想不到你居然长这样大了。父皇也有自己的苦衷,也很难照顾你和你母亲,只是难为你居然还能想着父皇。”

    对于皇帝的温情告白,四皇子白和坚却也只是生硬的回应道:“天下无不是的父母,儿臣明白父皇的不容易。”

    皇帝明白这个儿子对自己的隔阂,心中无比愧疚,但他还是要维持自己身为君父的尊严,便只好假借在雪地祈福一事安慰他。

    “在冰天雪地中祈福算是委屈你了。”

    白和坚听到了父皇的安慰,他低下头也只是婉转说道:

    “为了父皇,儿臣什么都愿意做。”

    就在这时,皇帝突然疾声问道:“那要你一命抵一命呢?”

    听皇帝突然这样问,四皇子白和坚的心思在一瞬间转了无数,但很快,他还是坚定而温和地回答道:“儿臣也愿意。”

    皇帝其实不需要他为了自己抵命,只是需要他无条件服从自己的坚定果决。况且,四皇子白和坚也是自己儿子,既然自己从他嘴里得到了自己一直心心念念想要的东西。

    “你很好,父皇明白你的心意。其实父皇也不需要你一命抵一命,只要你们可以明白父皇的苦心,老老实实听话就行了。身为皇室成员,朕也看开了。”

    明明四皇子白和坚是那么热切地渴望着从他二哥太子白和都和三哥齐王白和清手中夺取皇位,但听皇帝如此说,四皇子心中却突然涌出一丝丝的悲凉。

    其实皇帝并非没有顺从的儿子,太子白和都就很顺从自己的父皇和母后,但是太子孝顺每一个皇室长辈的结局就是皇帝厌倦太子的懦弱无能。而能干有主见的三儿子齐王白和清,却又不愿意事事听从皇帝的安排。只是皇帝不愿意欣赏儿子们各自的优点,非得以一种完人的态度要求自己的儿子。

    也许是太寂寞了,在彼此说了几句闲话后,皇帝也对四皇子白和坚主动谈起来齐王为了太子妃拒婚的事情。

    作为一个打算谋夺皇位的人,四皇子白和坚当然马上决定表示自己对于齐王白和清拒绝皇帝赐婚的行为是大错而特错。

    只是他听皇帝抱怨齐王拒绝赐婚,皇帝其实就是怨恨齐王白和清拒绝顺从自己的圣旨,而不是觊觎自己哥哥的妻子。毕竟太子妃可是楼兰公主,讨好她算是维护和楼兰国的盟友关系。

    四皇子白和坚自然也明白自己父皇的想法,立刻说道:“陛下既是君父,更和三哥是血脉至亲,他怎么可以为了一个女子忤逆父皇,惹得父皇忧心?”

    皇帝听后也是连连叹息道:“谁说不是呢?和清这个孩子太不明白朕的想法,也太执拗,对某些事情看得太实在。”

    四皇子白和坚听后沉默不语,毕竟他和皇帝之间关系没有那么亲近。皇帝自己可以感叹一番,而他却只好默默坐在一边悄悄察言观色。

    过了一回儿,皇帝看了一眼白和坚,发现他脸色突然闪过一丝异样的驼红,就知道他似乎是受凉了。

    皇帝实在是担心四皇子白和坚把自己的病气又过给自己,便挥挥手示意这个便宜儿子离开乾清宫。

    不过白和坚虽然人走了,但皇帝一个人躺在床上,却也忍不住思考起来。

    皇帝心中明白自己的母后对白和坚异常怨恨,虽然他偶尔也想过既然太子白和都和齐王白和清实在不靠谱,为什么不干脆改立四皇子白和坚呢?

    不过皇帝实在拗不过自己的母亲,当然也不敢违背自己母亲的意志,便只好叹了口气,又沉沉睡下去了。

    不过白和坚毕竟是皇帝的儿子,皇帝虽然迫于自己母后的压力不好意思直接照顾他,但知道白和坚梅园祈福后还是悄悄安排太监在紫禁城内外宣传这件事情,好给白和坚一个孝顺的好名声。毕竟在大胤,有一个好名声非常重要。

    某种意义上,白和坚冒着风寒体虚的风险去为父祈祷,也算是得到了应该得到的东西。

    虽然太后皇后这些人对于他的好名声有几分警惕,但白和坚只是多了几分孝顺的好名声,皇帝也没有透露出想要改立他为太子的念头,这些人自然也不好意思去过分为难他。

    就这样过了一段时间,皇帝也渐渐好了起来,只是因为自己的这些儿子皇帝经常生病,这一来一去他的身子终究是垮了。自从发觉自己越来越体虚之后,皇帝也突然感觉到自己的身子也越发苍老,为了抗拒自然规律,他拼命去临幸更多的女子,希望从女人的身体上感受到青春和活力。

    这不皇帝在临幸莹花之后,一边拥抱着她因为生育而有些丰腴的雪白□□,一边突然问道:“你觉得四皇子这个人怎么样?”

    莹花突然听皇帝问起白和坚这个人,心中突然一跳,但她还是一边贴近皇帝,一边故作平静地缓缓说道:“说老实话,臣妾对四皇子殿下没有什么印象。”

    对于莹花心中的千回百转,皇帝从来都没有察觉,他听莹花这样说,也只是温柔抚着她光滑柔腻的裸背说道:“好,没有印象就很好。”

    莹花不明白皇帝心中的隐秘想法,当然她人微言轻,就算可能猜到皇帝的想法也只是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皇帝看她无知娇憨,心中豪气顿生,然后翻过身子,把莹花重重接着压在身下起伏不断。

    就在莹花和皇帝被翻红浪的时候,莹花的贴身宫女宋芜正在身边伺候着,她听到莹花和皇帝的动静,心头一阵焦灼的烦躁。

    只是她越是焦躁,心中越是思念齐王白和清。

    她明白她是病了,而他就是解她相似之苦的良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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