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家里说一声,我出去玩去了。”

    平沙十分干脆地就同意了对方的邀请。

    这群忍者十有八九就是她想的那家。行事作风在彻底闹掰之前还有保证的。万一装不下去撕破了脸,她自认脱身手段无人可及,想跑还是跑得掉的。

    本着艺高人胆大的心思,相约不如偶遇,平沙决定亲自跟上去看看这些家伙打算做些什么。

    她没什么包裹需要收拾,就准备两手空空的直接上。

    阿兰拉了又扯,拦不住她,急得快步跑到别家,搜出一些炒干的米粉盐巴装在袋子里硬塞进怀里。

    “啊哈哈哈,没办法没办法。家里人就是爱瞎操心。稍等一下哈,我去说她两句。出门在外,哪儿有不危险的。”

    平沙神态自若地向游商们解释着,含沙射影地暗示和他们行动很危险。但忍者们伪装得很到位,真像普通商人一样以和为贵啥也不说,面上带笑一直点头。

    “家里人担心也没办法,她们都是为了你好。好好安慰安慰大姐,不会有事的。”

    这家伙……说话漏风啊。外表包裹着严严实实的,结果越开口说话越离谱。前面还端着和外表一样的长辈口吻,说到最后居然喊上大姐了。

    没看到阿兰都翻白眼了嘛。

    作为已经生育一个孩子的人来说,她其实并不大,放在前世,还是小仙女呢。

    你丫顶着一张老油条的面皮喊她大姐,不是寒碜人嘛。

    “哈哈哈哈,当然,当然。”

    平沙把面露怒色的阿兰拉到远处屋檐下,小声说道:“他们不是普通人,别继续犯傻,以前都是让着你呢。放机灵点儿,嗯?”

    她用手肘拐了下人,阿兰瘪了瘪嘴表示知道了。

    “既然危险为什么非要跟去?避开他们不行吗?”

    平沙摇头道:“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我躲了,你们这里就要遭殃。总有些事必须去做。这粮食啊,太多了也不是好事。”

    她拍了拍阿兰给她的钱袋,苦笑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后续要是有忍者来,你就拿着这封信去宇智波求助。告诉斑这是我送他的礼物。”

    平沙把刚买的哨子和一封准备了很久的信塞给阿兰。

    “不通知羽衣?”阿兰下意识反问道。

    哪儿有遇到危险不向家里人求助,反而去找外人的?难道她也……

    “嗯。就如你想象一样。”

    平沙含含糊糊地支吾过去,反倒批评关心起阿兰来。

    “你去羽衣不是送肉上门吗?我好不容易培养出一个得力人手,总不能用五年就报废吧。”

    阿兰听得眼眶含泪,想到没用的前夫,恶毒的妇人,还有白生养了的狠心儿,顿时心中涌起一股难得的忠勇之气。

    “你放心!要是十天半月没回来,我就是爬也要爬到宇智波给你把信送到!”

    “好好好,你有这个心就行了。”

    平沙有些心虚,因为这封信和以前并无不同,全是一些没营养的家长里短。只是游隼阿角最近飞得没那么勤,所以一直没发出去。

    关键不是信,而是写信收信的人。

    斑看到信,收到礼物,再听阿兰说几句可怜话,肯定会心软地伸手庇护一下这个小村子。

    真到了这一步,她的秘密基地也就藏不住了。

    交代了两句后,平沙就准备跟着出发了。

    日过中天,好日当头。林间树影婆娑,微风拂面清爽。看着是个出行的好天气。

    她今天赶着做了很多事。清晨还在家里和各路阴阳神仙唇枪舌战,日头还未升起就眼看着亲哥貌似开始犯病了,正想下山找他妈问问是否有家族遗传史,结果遇上了这么一群过江龙。

    平沙深刻反省自己是不是平时工作没做到位,导致关键时刻麻烦一件接一件地全来了。

    邦彦的事还不清楚他到底怎么想的,约又约不出来。阿兰有了信物,不可能再往羽衣逃了。

    这两人暂时可以错开。

    山谷里的田地回来再去看。简单的木头拒马而已,无非砍树削木头,多花点力气。那些村民最近有些懒了,仗着阿兰背后有她撑腰,只想坐享其成。这可不兴。拒马不会做,围墙篱笆总会吧。除非真的不要小命了,那就让野猪山狼之类的给他们上几课。

    她摘了一片草叶叼在嘴里,咂摸了两下后,只有一股苦味。

    一旁的假胖子首领递了一片白心木边样的东西给她。

    “喏。这个好吃,是甜的。”

    平沙盯着瞧了一会儿,闻了闻,就丢进嘴里咬起来。

    她含糊不清地说:“谢了。这草药晒得不错。”

    “你认识这是草药?”

    平沙愣了一下,用力嚼了一下,的确是甘草啊。

    “又甜又苦有回甘,这不是甘草吗?还没走几步呢,你就打算毒死我?”

    她思维一向发散得快,三两句就要把事情定性了。

    假胖子好笑地连连摆手。

    “怎么会。我还不至于用这招。”

    旁边的其他几个“游商”交换了下眼神,更加警惕起来。

    这是他们亲自栽种在族里的草药。如果是新鲜的野采,也许会有见多识广的老村民认识。但是经过一番熏蒸炮制之后,切成一片一片就绝少有人能认识了。

    可这家伙不仅认识,还大胆放入口中。

    只有接受过类似训练的专业人士才能学到这种辨别使用草药的知识。

    平沙没留意到自己暴露出了马脚,兀自开着玩笑道:“哟。挺高尚的嘛。不知阁下对北边那群玩毒的有什么看法?”

    火之国的北部是一条长长的山脊,隔开了内陆平原和高原南下半岛西进的威胁。

    在山脊前后各有一条狭窄但平缓的地势,对于其他有权有势的大名而言,那些地方犹如鸡肋一般食之无味弃之可惜。没有足够的财力武力支持,很难提起攻打的兴趣。再加上森林里经常流传出有巨兽出没的传言,普通人也不会去那里自讨苦吃。

    但是忍者可以去。有点查克拉,却技艺不精的浪忍,小忍族,溃逃忍者,很喜欢躲藏在那边。

    时日一久,他们倒是抱团到一起,风格日趋同化。仗着地势险要大家没空,隐隐有裂土自立的倾向。

    想要自立,必然会和临近的贵族发生冲突。

    白绝给平沙的任务就是前去保护与怪兽之森距离最近的一方大名的人身安全。只是很凑巧的,那个大名也是她血脉上母亲的血脉上的父亲。

    而在这个节骨眼上,她血脉上的外公好巧不巧地被人下毒了。

    “我?我能有什么看法。做点小买卖能糊口罢了。那些大老爷们的事哪儿轮得到我们掺和。”

    假胖子打了个哈哈,又把话题岔开了。

    平沙翻了个白眼。

    没有挑破身份之前,就只能忍着这家伙蹩脚的演戏水平。

    不过她也不是干吃饭的。这家伙不经意之间还是流露出他们此行的任务边角。

    按照她常年和家里阴阳人打交道的经验,如果他们的任务与大名息息相关,撒谎会下意识完全避开大名相关信息。

    他直接提到了“大老爷”这个具体的指代,还口误说出了“小买卖”。

    看来他们的任务估计在外围,就是不清楚到底能不能影响到内圈。

    如果这些游商恰好是她想的那家,搞不好到时候真避不开。

    得多做几手准备了。

    双方互相说笑了几句,发现对方都是聪明人,探听不出更多有效情报,只能无奈地停下话题,开始闷头赶路。

    游商一行人先是以正常速度走在山路上,平沙走在他们前面和首领肩并肩。

    可走着走着,前进的道路逐渐偏离了来往商队踩出的土路。

    平沙踢开一片及膝高的枯枝,压在下面的小石子顺着一旁的斜坡咕噜噜地滑了下去。

    假胖子看了眼两人高的坡度,叮嘱后面跟着的队员注意脚下。

    “这个高度掉下去,保护好头脸,最多一点擦伤吧。你会不会太紧张了?”

    平沙借着自己向导的身份开始指手画脚,试图让他们偏离这条荒野小路。

    假胖子呵呵笑了两声,没有反驳她的质疑,脾气很好地附和了两句。

    要不是经历过前世NSDD之类的阴阳嘲讽,平沙也许以为他是真的赞同自己的看法。

    她把手从旁边树立的土壁中抽出,带出一地散乱的黄土砂石。

    这家伙用话语查探不出情报,就直接上行动了。

    这条路选得相当危险。别看坡不算高,但基本都是土。如果一不小心震到哪里,很有可能崩下一大块。

    测试身手吗?

    哼。

    她取出斑送的黑布手套,分别套住两只手掌。

    看到对方询问的眼神,她笑着说道:“蹭着手疼,隔一层。”

    柱间嘿嘿笑着,视线从眼熟的手套移到她藏在额发后的眼睛,似乎想看出些什么。

    可惜,平沙的发型是她自己剪的,属于能看见就懒得打理。她今天跑了一天,从头到脸脏兮兮的。头发被汗浸湿后,更是外面被灰刺得毫无规则的蓬起,里面一缕缕地搭在眼睛周围。根本看不清人长啥样。

    他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脸,皮套里面一层暴汗。

    平沙和他交换了个猩猩惜猩猩的眼神,彼此都有苦不能说。

    为了隐藏身份,大家都很拼啊。

    尽管“游商们”加快了脚步,但平沙依然稳稳地跟上了他们。

    他们毫不掩饰任务方向,一路笔直地遇山翻山,遇水涉水,几乎走得是直线。

    平沙和脑子里记着的任务图比对了一番,发现他们果然和自己是同一个目标指向。

    小土路越走越偏,在一个陡峭的悬崖边上,最后一点能走人的平地也消失了。

    柱间往下看了看,这里已经距离地面十多米高了,再往前,就是羚羊和忍者的地盘。

    他停下了脚步,回身说道:“啊——走不了呢。”

    平沙盯着他眼睛,缓缓点头。

    “是啊,没路了呢。”

    越过这个悬崖,翻过对面的那座秃顶山丘,后面就是火之国最靠北的领土。海岸山脊下的最后一片丰饶之地。

    她的大名外祖就是那片土地的实际掌控人,也是以前雇佣羽衣一直和千手死磕的主要贵族团体的老大。

    一直默不作声赶路的“游商们”掀开了身上的斗篷,露出了下面的紧身作战服。

    一排排忍具被分门别类地别在腰间,闪烁着刺眼的寒光。

    平沙回头看了眼堵住去路的忍者们,目测了下对方身高,发现他们能比自家那些衰仔们高出半个头。

    她盯着前面还没卸除伪装的头领笑道:“怎么?卸磨杀驴,过河拆桥?路走不通了就怪我?先前不是给你们指了能走的方向嘛,你们自己头铁非要一条道走到黑,现在怪我,会不会太迟了。”

    迟?她在路上留下记号了?

    头领用眼神询问后面的忍者,队员们默默摇头。他们没有察觉到异样。

    平沙舔了舔尖利的虎牙,舌尖被划出一道血口。

    刀口舔血啊……

    白绝真是不个东西,发布任务也不给点相关情报。

    哪有忍者几年没做任务,突然接一个就碰到千手一族的。

    啧,晦气。

    好在他们似乎被自己忽悠到了。

    平沙抬起手转了一圈,连续赶了几天路没洗澡,她身上都发臭了。

    “我家养了好多聪明乖巧的小狗狗,它们的鼻子可厉害了。连埋在地下十多年的骨头都能刨出来,你说它们能不能顺藤摸瓜地来找我呢?”

    一个忍者凑到头领身边小声说了两句,他微微点头,当即笑道:“原来是犬冢家的人。闻名不如见面,果然好厉害。”

    “哪里哪里……比不上你们啊。”

    呼——敷衍过去了。对不住了,犬冢家,借你们的名头用一用。

    柱间如释重负地除下头上的皮套,露出一个紧贴头皮的西瓜头来。

    他顶着一张天真可爱的脸庞说着最轻松的恐怖笑话。

    “说好是在城外接应,没想到你们居然提前派人到了南贺川附近。真是太客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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