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我便去警局报案,举报姐夫杀人,还将尸体藏在房子里。

    我并不知书房里的人头到底被藏在何处,只能期盼着警察能搜出来,但依旧和昨日一样一无所获,就连一丝血迹都没有。

    我意识到可能打草惊蛇了,警察没有追究报警的责任,只是让姐姐姐夫把我从派出所带回家。

    一回到家,姐姐怒冲冲的给了我一耳光,“给你姐夫道歉……”

    我捂着红肿的脸,整个人被打懵了,脑袋里,耳朵里嗡嗡作响,姐姐是真的生气了。

    姐夫夹在中间装起了老好人,拦住姐姐继续打我,“小蔓没事的,小孩子不懂事而已……”

    “小禾,你年纪小任性姐姐可以理解,但他是你姐夫,以后就是一家人,不要有下一次了。”

    “姐姐,我说的都是真的,你为什么不信我……”我欲哭无泪,姐姐的指责如同针扎一般。

    “我也想相信你,证据在哪里?”

    “我……”

    “小蔓不要别生气了,小禾也是担心你,对我有误会我能理解,生气对身体不好,过几天还怎么做最美丽的新娘。”

    姐姐听到姐夫的话,怒气转眼不见,看向了旁边的我,“小禾,你这几天就好好休息吧,等婚礼完了,我送你回寨子。”

    “姐姐,你赶我走?”

    “没有……”姐姐欲言又止,眼神里充满了复杂的情绪,“我觉得你可能无法适应外面的生活,回到寨子里是为你好。”

    “为我好?”听到这话我满腹委屈,但意识到姐姐已经被姐夫完全洗脑,看来硬碰硬不行,得靠智取。

    我咽下委屈,扯出一个不太难看的笑脸,附和姐姐的话,“姐姐说得对,外面的世界还不如在寨子里,姐夫对不起,我可能是太想家了。”

    姐夫笑着来拍拍我的肩膀,“小禾,你姐姐正在气头上,别生气,姐姐的家也是你的家,小禾想待多久就待多久。”

    我推开姐夫的手,无法掩饰本能对他的厌恶,下意识后退两步,“我困了,我要去睡觉,晚饭不用叫我……”

    回到房间后,我一直待到半夜,直到冷月高悬夜空,别墅所有人都徜徉在梦乡里,我拿着工具再次来到书房,顺利的撬开门锁溜进去。

    我根本不相信书房里什么都没有,人头一定被姐夫隐藏在某一个地方,夜色中,我打着手电筒搜寻,不放过书房里任何一个角落,四周安静无声,只有我急促的呼吸声。

    与上一次的感受不同,明明正值炎热酷暑,书房里四处透着阴冷,越是靠近墙壁越发冷得刺骨。

    我看着面前的墙壁,内心有一种直觉告诉我,所有的答案就在这堵墙背后,墙壁上严实合缝,什么也没有,除了中间挂着一副油画。

    油画是一个美貌的少女躺在花海之中,面容安详平静,在死寂沉沉的书房里显得格外突兀,此时,心中有一股强烈的直觉告诉我,油画很重要。

    我没有片刻犹豫,直接将油画取了下来,一个小小的密码锁镌刻在墙体里,只有正确的密码才能打开墙背后的秘密。

    姐夫会设什么样的密码?

    我思考了半天,一连输入了好几个姐夫可能会设置的密码,毫无疑问都失败了,眼看天色将明,内心越发的焦急不安,我不停在书房里来回踱步,突然脑海里一道灵光闪过。

    本着死马当做活马医的态度,我输入了姐姐与姐夫结婚的日期,只听密码锁发出扭转的清脆响声,面前高大的墙体显露出一道窄小的暗门。

    果然如料想中一样,书房里还藏着一间地下室。

    地下室黑暗无光,如同撒旦的深渊地狱,仿佛下一秒要将你吞噬殆尽,我本能的吞咽一口唾沫,强压着内心的不安,打着手电筒走了进去。

    越往里走,气温越是冷得刺骨,直到前方四五米有微微的蓝光闪烁,我加快脚步走了过去,当看到眼前的景象时,瞬间愣住当场,内心深处无法遏制的恶心在不断的翻滚,下一秒再也忍受不住呕吐起来。

    地下室环境类似一个手术间,一具没有头颅的女性尸体躺在手术台上,浑身血肉模糊,皮肤被人完整的剥下来泡在福尔马林里,如同展示品一样高高的放在显眼的地方,只要踏入地下室,就无法忽视她的存在。

    而旁边就是放置我在书房里看到的那个女人头颅,还没来得及惊喜,一道熟悉的身影出现在我眼中。

    我想过无数次带走姐姐的那个男人去向,但万万没想到他会出现在这里。

    我走向另一个罐子前,企图找出福尔马林里泡着的不是他的证据,但很遗憾,他和十年前的模样丝毫未变。

    林子皓的尸体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那个女人是谁?十年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些问题不断的萦绕在耳边,我此刻心里只有想报警的冲动跑出地下室,看到窗外灰蒙蒙,天际处翻起一层浅浅的鱼肚白,我停住了脚步。

    经昨天的一场大闹,就算现在跑到警局报警,那些人也只会认为我有精神病在胡搅蛮缠,万一要是再被姐夫提前知道,只会打草惊蛇肯定会提前转移地点,到头来还是一场空。

    与一个已经丧失人性的杀人犯共处一室,不光是我,还有姐姐的性命都无法保障。

    我很快冷静下来,回到地下室里寻找有关女人和林子皓的线索,毫无意外,除了一张女人照片外一无所获。

    就在我拿着照片准备离开时,门口传来笨重的脚步声,在水泥板上发出咚咚咚的声响,一道被光拉长的影子渐渐靠近,我来不及思考,当即放下手中照片,整个人躲进放置女尸的手术台桌面下,从这个视角望去,只能看到一双黑色的雨靴走进房间,朝着我的方向走来,最终停在离我不到两指的距离。

    我屏住呼吸,大气都不敢出,蜷缩在狭小的空间里,因视角受限,我只能看着一双雨靴在房间里走来走去。

    没过一会儿,毛骨悚然的电锯声突兀的响起,我听到手术台上传来骨头的切割声,接着咚咚咚的剁肉声……

    每一声如同魔鬼在我的心脏上狂跳,我控制不住身体本能的恐惧和颤抖,害怕被发现我只能拼命的遏制住本能反应。

    不知过了多久,分尸的声音停止,接着雨靴拖着一个黑色的塑料袋离开地下室,他的身影渐远,我的视角刚好看到全貌,虽然没看到脸,但我一眼认出来穿着雨靴和黑色雨衣的人就是姐夫。

    姐夫虽然看着正常,但右腿受过伤,走路会轻微的跛脚,他人走后,我立马爬了出来,回头一看,手术台上的女尸果然没了。

    想起刚才分尸的声音,此刻只想逃离地下室,拿着女人的照片我没有犹豫的离开。

    书房外面下起了小雨,雾蒙蒙的一片,看不清虚实,我回到卧室浑身已冷透,落地镜里映出我惨白的脸色,但很快理清头绪,当务之急还是要尽快搞清楚那个女人的身份。

    我简单收拾一下,准备出去一趟,门外就响起敲门声。

    咚咚咚……

    敲门声瞬间让我神经紧绷,“谁……谁啊!”

    “小禾,昨天的事情是姐的错。”听到是姐姐的声音,我轻松了一口气,“姐做了你最爱的菜,要不你吃点吧……”姐姐的声音又响起。

    我打开房门,看着姐姐温柔的眼睛,内心煎熬痛苦,迫不及待想要将姐夫的罪行告诉姐姐,但我不能。

    “你要出去?”姐姐看到身后的背囊很是惊讶。

    我点点头,'我想出去走走,姐姐不用担心,我晚上就回来。'

    “吃了饭再出去吧,你昨天就没吃了。”

    看着姐姐满怀期待的样子,我无法拒绝,只好应下。

    姐姐见我答应很激动,拉着我来到餐厅,当看到饭桌上坐着的人时,整个人都愣住。

    姐夫微笑的朝我点头示意,我浑身鸡皮疙瘩立起,愣愣的坐下,看到餐桌上的菜时,差点没吐出来。

    红润润的肉,猝然让我想起地下室的那具女尸。

    “小禾,你没事吧?是生病了吗?”姐姐担忧的问。

    我摇摇头,简单的喝了几口粥后,这顿早餐吃得我坐立难安,“姐姐,我吃好了,我先离开了。”

    姐姐原本想上前跟我说些什么,但被姐夫一个眼神吓退,只好苦涩一笑,“路上注意安全。”

    “小禾,最近不太平,晚上早点回来。”姐夫微笑着附和姐姐的话。

    姐夫的话透着一股不同寻常,就当我疑惑时,电视上的一则新闻解答了所有的疑惑。

    城郊发现不明尸块,皮肤组织全部被人为剥除,经法医验证是一具女尸。

    所有人都在为抛尸荒野的死者感到惋惜,只有我知道凶手就站在我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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