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学这周，温楹算是弄清楚了程长风的作风。
他进教室一般都很早，她上次来的很早的一次就撞到过他，但他每次来这么早不是学习，而是补觉。
温楹轻轻叹了口气。
人比人气死人，人家就算睡觉也能照样可以考的好。
各科老师气的牙痒痒，又找不到理由，实力摆在那儿。
周一七点半有升旗仪式，全校的人都规规矩矩的站在操场上。
全年级的校服都是一个颜色，一打眼看去全是晃眼的白和淡雅的蓝，混在一起像是汪波澜不惊的海。
一中现在这一届高二总共有三十四个班，一到二十二班是理科班，其中一班和二班是理科实验班。余下的二十三到三十二班是文科班，最后两个班分别是理艺和文艺班。
操场以升旗台为界，往右依次是高二文科和高一新生，往左高二理科和高三毕业班。
九月楠城的暑气未消，烈日当空，阳光曝晒在橡胶跑道上。
老校长在台上拿着早就准备好的演讲稿，咳嗽了声，激情开麦。
底下学生们，都悄悄偷窥着高二一班。这个全年级分数最高的班级。
特别是末尾站着的高瘦男生，程长风。
传闻他不是清港人，是汀海那边不知什么原因来这边读高中的。
人帅，成绩也好。听说家里还特别有钱，好像是汀海某家的小少爷。妥妥的天之骄子。
就连隔壁三中的人也有认识他的，偶尔有女生在校外堵他。
跟着程长风一起玩的几人，家里面多多少少有点背景。
此刻，他懒懒散散的站着，偶尔侧头跟几个男生聊天。
“浪浪，你小子昨晚那个操作怎么弄的教教我呗，”许正扬眼神期待，叹气说:“我都卡在那关好久了…”
“那你也太蠢了吧，”一旁的沈砚说，“一晚上都还没琢磨出来。”
许正扬气急败坏，一想这个他就来气，“会不会说话啊？一天天就知道打压我！”
沈砚:“……”本来就是嘛，打的菜还不让说了，又菜又爱玩。
程长风:“……”
听到动静，隔壁二班有人搭腔调侃。
“老羊，那关游戏还没过呢？这都多久了啊？”
许正扬立马不满的反击踹时逾。
“要你管。”转念一想，许正扬满脸傲娇:“死鱼，你当初不也花了三天三夜才过关了的？”
“……我操，那总比你直接卡着强吧？”死鱼悻悻一脸坏笑，又朝程长风嬉皮笑脸说:“浪浪，今天中午有空一起去打球啊？”
程长风双眼皮微闭，声音散漫，听着不大正经，却又带着一股碰沉的威慑力:“成，那这次我可不手下留情了。”
时逾是程长风在网吧认识的，那会非正式的网吧挺多，成了许多未成年人的聚集地。
当然也会有许多社会哥去网吧收保护费，当时时逾偷偷溜出来上网，倒霉的被几个黄毛拦住。
想着上交点钱算了，但是邻座的程长风硬生生按下他递钱的手，不出意外的和几个黄毛大战三百回合。
他轻松解决，那一刻程长风直接成了时逾心中的神。
两人在学校又重逢成了校友，时逾激动的笑成大粪，每天下课找程长风打篮球。
一来二去，刚开始冷淡的程长风也慢慢接受了。
听到肯定的回答，时逾心满意足的想象下午程长风投个三分球，然后那群小女生的零食就全都乖乖进他的口袋了。
时逾心虚的又扫了眼程长风，程长风哪知道他打的这一手好算盘，不然死他都要把死鱼揍成死鱼。
温楹不算矮，净身高一米六七，站在高二一班倒数第二排，程长风侧眼就能看到。
阳光透过额前碎发打到脸上，精致的不像话。
程长风同时雨说完话，无意瞥了眼，想着别班男生也有看这边的，应该是看她的吧？
还……挺受欢迎的。
没过多想，台上人讲完话，沈砚忍不住抬胳膊伸了个懒腰，另一只手臂顺势搭上程长风的肩膀，声音拖的很长:“终于结束了。”
程长风视野被挡住，他不悦地皱眉，“找死啊？”抬手拉开沈砚胳膊。
沈砚:“？”
顺着程长风的视线，沈砚了然，那眼神像是发现了什么惊天大秘密。
说是按照班级秩序依次离场，但最后还是乱成了一团。人流分东南西北四个方向往外走。
上午，数学课下课。
温楹还在纠结一道数学题，她在草稿纸上认真演算着。
“楹楹，”林蓁转过身，眼睛一眨不眨盯着温楹，问:“你数学怎么样？”
温楹继续演算，叹气:“不好。”
所有的科目中，温楹偏科偏的就是数学，其他科成绩还算不错有的甚至可以拿满分，各科成绩中数学一科单独拎出来就有些扎眼。
“……没事，慢慢来吧，不着急，我成绩也‘不好’。”林蓁轻声安慰。
温楹哭笑不得，拎着刚才那道数学题问她。
林蓁思维能力在温楹看来很好，没一会就解出来了，怪不得是一班人，温楹讷讷看解题步骤。
国庆节来临之前，一中是有一次月考的，想着自己糟糕的数学温楹有些苦恼。
又是周末，温楹没去上其他额外课程，一个人留在家里复习。
许清和温嘉州一大早就出门了，此刻家里只剩温楹一个人，空荡荡的。
温楹早已见怪不怪，他们经常这样。
去厨房煮了点水饺，简单解决了早餐温楹就又继续埋头苦学。
一分钟过去，嗯，不会…
两分钟，还是不会……
温楹认命般猛的往后一靠，背紧贴着柔软的椅背，眸子闭上揉揉太阳穴，中途又在脑海中思索一番。
无果后，她嫌房间有点闷，于是打开窗户准备透透气。
夏天即将逝去，迎来入秋。风拂过脸颊，吹乱她的发梢。
房间是可以看到小区楼下的，偶尔有几个人起过，温楹做了一上午的题，大脑开始发出抗议。
收拾了一下，温楹换了身日常休闲套装带上书包去换个地方写作业复习。
经过楠巷路口，温楹和往常一样习惯性乖巧的和张婆婆打了个招呼。
十分钟后，楠巷图书馆。
由于是周末休息日，来的人不多，空位自然不少。找了个没人的位置，温楹轻轻拉开椅子坐下，拿出书本进入复习状态。
下意识往某个角落瞥去，视线莫名的定住了。
上个暑假温楹没别的事就会来图书馆，运气不错的时候会遇见程长风，但这种运气却少之又少，她没想到过今天会遇到他。
他今天没穿校服，乌黑茂密的头发被一顶颜色鲜红显眼的红色鸭舌帽掩住大半，帽檐在额头下半部分扫下一片阴影。
对面坐着的是二班的时逾，嘴正一张一合不知道在说什么，声音明显刻意压的很低在图书馆中显的没那么突兀，程长风亦是懒散的应两声，剑眉下一对细长的桃花眼像是没睡醒。
聊到某个笑点，程长风厚薄适中的红唇漾着令人目眩的笑容，让人不自主想沦陷进去。
温楹心想，真是值了，这趟没白来。
看的太过入迷，旁边的椅子有人挪动坐了下来。
回过神来，是上次那个食堂找她的人。
“温楹，”男生挠头，脸很红，“我是江湛还记得我吗？”
温楹颔首，“记得，”反问:“你怎么会在这儿？”
第二次和温楹说话，江湛心里不慌是假的，他上次，也就是第一次鼓起勇气和这个全年级最漂亮的女孩子说话都费了很大的心思。
意外的是温楹真没传说中那么难接触，性格还特别好。
“……我也来复习。”江湛继续说。
好半天后，又憋出一句:“要一起吗？”
问出来他瞬间就后悔了，他到底在干嘛？人家和他又不熟。
僵持半秒，正当江湛以为会被拒绝却听女生说“好”差点激动的跳起来。
连带着翻书的动作都有些慌乱，温楹有些好笑，想到上次食堂男生如出一辙的反应和吞吞吐吐的说话，冷不丁联想到自己。
悄悄又看了眼远处的那人，心里默默叹了囗气。
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
-
周一上午最后一节课，班主任刘杰迅速安排好布置考场的要求，学生们便纷纷攘攘动身搬书搬桌子。
考试安排在下午，书本考试期间可以暂时放到走廊宽敞的过道上。
“欸，需要帮忙吗？”
在吃力的搬书的温楹抬头。
是程长风。
还没等温楹回答，手里的力道一轻，程长风顺手拎走一摞书。
温楹回过神来时程长风都走向前离她几步远了，她抱着明显轻了几分的书本小跑快步跟上小口喘着气:“谢…谢谢。”
“温同学不用这么客气，”语气稍顿又继续朗声问，“书本准备放哪儿？”
“放那里就好。”
温楹伸手轻轻指了指地方，程长风点头“嗯”了声。
正走着，前面有道熟悉的身影。
原来是时逾，他正靠在栏杆上，似笑非笑地看着温楹和程长风。
温楹有些尴尬，程长风倒是很自然地打了个招呼：“喂，死鱼傻站着干嘛呢？”
“哟，小浪浪，在帮人搬书啊？”时逾目光在两人身上流转，又贱兮兮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他进教室一般都很早，她上次来的很早的一次就撞到过他，但他每次来这么早不是学习，而是补觉。
温楹轻轻叹了口气。
人比人气死人，人家就算睡觉也能照样可以考的好。
各科老师气的牙痒痒，又找不到理由，实力摆在那儿。
周一七点半有升旗仪式，全校的人都规规矩矩的站在操场上。
全年级的校服都是一个颜色，一打眼看去全是晃眼的白和淡雅的蓝，混在一起像是汪波澜不惊的海。
一中现在这一届高二总共有三十四个班，一到二十二班是理科班，其中一班和二班是理科实验班。余下的二十三到三十二班是文科班，最后两个班分别是理艺和文艺班。
操场以升旗台为界，往右依次是高二文科和高一新生，往左高二理科和高三毕业班。
九月楠城的暑气未消，烈日当空，阳光曝晒在橡胶跑道上。
老校长在台上拿着早就准备好的演讲稿，咳嗽了声，激情开麦。
底下学生们，都悄悄偷窥着高二一班。这个全年级分数最高的班级。
特别是末尾站着的高瘦男生，程长风。
传闻他不是清港人，是汀海那边不知什么原因来这边读高中的。
人帅，成绩也好。听说家里还特别有钱，好像是汀海某家的小少爷。妥妥的天之骄子。
就连隔壁三中的人也有认识他的，偶尔有女生在校外堵他。
跟着程长风一起玩的几人，家里面多多少少有点背景。
此刻，他懒懒散散的站着，偶尔侧头跟几个男生聊天。
“浪浪，你小子昨晚那个操作怎么弄的教教我呗，”许正扬眼神期待，叹气说:“我都卡在那关好久了…”
“那你也太蠢了吧，”一旁的沈砚说，“一晚上都还没琢磨出来。”
许正扬气急败坏，一想这个他就来气，“会不会说话啊？一天天就知道打压我！”
沈砚:“……”本来就是嘛，打的菜还不让说了，又菜又爱玩。
程长风:“……”
听到动静，隔壁二班有人搭腔调侃。
“老羊，那关游戏还没过呢？这都多久了啊？”
许正扬立马不满的反击踹时逾。
“要你管。”转念一想，许正扬满脸傲娇:“死鱼，你当初不也花了三天三夜才过关了的？”
“……我操，那总比你直接卡着强吧？”死鱼悻悻一脸坏笑，又朝程长风嬉皮笑脸说:“浪浪，今天中午有空一起去打球啊？”
程长风双眼皮微闭，声音散漫，听着不大正经，却又带着一股碰沉的威慑力:“成，那这次我可不手下留情了。”
时逾是程长风在网吧认识的，那会非正式的网吧挺多，成了许多未成年人的聚集地。
当然也会有许多社会哥去网吧收保护费，当时时逾偷偷溜出来上网，倒霉的被几个黄毛拦住。
想着上交点钱算了，但是邻座的程长风硬生生按下他递钱的手，不出意外的和几个黄毛大战三百回合。
他轻松解决，那一刻程长风直接成了时逾心中的神。
两人在学校又重逢成了校友，时逾激动的笑成大粪，每天下课找程长风打篮球。
一来二去，刚开始冷淡的程长风也慢慢接受了。
听到肯定的回答，时逾心满意足的想象下午程长风投个三分球，然后那群小女生的零食就全都乖乖进他的口袋了。
时逾心虚的又扫了眼程长风，程长风哪知道他打的这一手好算盘，不然死他都要把死鱼揍成死鱼。
温楹不算矮，净身高一米六七，站在高二一班倒数第二排，程长风侧眼就能看到。
阳光透过额前碎发打到脸上，精致的不像话。
程长风同时雨说完话，无意瞥了眼，想着别班男生也有看这边的，应该是看她的吧？
还……挺受欢迎的。
没过多想，台上人讲完话，沈砚忍不住抬胳膊伸了个懒腰，另一只手臂顺势搭上程长风的肩膀，声音拖的很长:“终于结束了。”
程长风视野被挡住，他不悦地皱眉，“找死啊？”抬手拉开沈砚胳膊。
沈砚:“？”
顺着程长风的视线，沈砚了然，那眼神像是发现了什么惊天大秘密。
说是按照班级秩序依次离场，但最后还是乱成了一团。人流分东南西北四个方向往外走。
上午，数学课下课。
温楹还在纠结一道数学题，她在草稿纸上认真演算着。
“楹楹，”林蓁转过身，眼睛一眨不眨盯着温楹，问:“你数学怎么样？”
温楹继续演算，叹气:“不好。”
所有的科目中，温楹偏科偏的就是数学，其他科成绩还算不错有的甚至可以拿满分，各科成绩中数学一科单独拎出来就有些扎眼。
“……没事，慢慢来吧，不着急，我成绩也‘不好’。”林蓁轻声安慰。
温楹哭笑不得，拎着刚才那道数学题问她。
林蓁思维能力在温楹看来很好，没一会就解出来了，怪不得是一班人，温楹讷讷看解题步骤。
国庆节来临之前，一中是有一次月考的，想着自己糟糕的数学温楹有些苦恼。
又是周末，温楹没去上其他额外课程，一个人留在家里复习。
许清和温嘉州一大早就出门了，此刻家里只剩温楹一个人，空荡荡的。
温楹早已见怪不怪，他们经常这样。
去厨房煮了点水饺，简单解决了早餐温楹就又继续埋头苦学。
一分钟过去，嗯，不会…
两分钟，还是不会……
温楹认命般猛的往后一靠，背紧贴着柔软的椅背，眸子闭上揉揉太阳穴，中途又在脑海中思索一番。
无果后，她嫌房间有点闷，于是打开窗户准备透透气。
夏天即将逝去，迎来入秋。风拂过脸颊，吹乱她的发梢。
房间是可以看到小区楼下的，偶尔有几个人起过，温楹做了一上午的题，大脑开始发出抗议。
收拾了一下，温楹换了身日常休闲套装带上书包去换个地方写作业复习。
经过楠巷路口，温楹和往常一样习惯性乖巧的和张婆婆打了个招呼。
十分钟后，楠巷图书馆。
由于是周末休息日，来的人不多，空位自然不少。找了个没人的位置，温楹轻轻拉开椅子坐下，拿出书本进入复习状态。
下意识往某个角落瞥去，视线莫名的定住了。
上个暑假温楹没别的事就会来图书馆，运气不错的时候会遇见程长风，但这种运气却少之又少，她没想到过今天会遇到他。
他今天没穿校服，乌黑茂密的头发被一顶颜色鲜红显眼的红色鸭舌帽掩住大半，帽檐在额头下半部分扫下一片阴影。
对面坐着的是二班的时逾，嘴正一张一合不知道在说什么，声音明显刻意压的很低在图书馆中显的没那么突兀，程长风亦是懒散的应两声，剑眉下一对细长的桃花眼像是没睡醒。
聊到某个笑点，程长风厚薄适中的红唇漾着令人目眩的笑容，让人不自主想沦陷进去。
温楹心想，真是值了，这趟没白来。
看的太过入迷，旁边的椅子有人挪动坐了下来。
回过神来，是上次那个食堂找她的人。
“温楹，”男生挠头，脸很红，“我是江湛还记得我吗？”
温楹颔首，“记得，”反问:“你怎么会在这儿？”
第二次和温楹说话，江湛心里不慌是假的，他上次，也就是第一次鼓起勇气和这个全年级最漂亮的女孩子说话都费了很大的心思。
意外的是温楹真没传说中那么难接触，性格还特别好。
“……我也来复习。”江湛继续说。
好半天后，又憋出一句:“要一起吗？”
问出来他瞬间就后悔了，他到底在干嘛？人家和他又不熟。
僵持半秒，正当江湛以为会被拒绝却听女生说“好”差点激动的跳起来。
连带着翻书的动作都有些慌乱，温楹有些好笑，想到上次食堂男生如出一辙的反应和吞吞吐吐的说话，冷不丁联想到自己。
悄悄又看了眼远处的那人，心里默默叹了囗气。
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
-
周一上午最后一节课，班主任刘杰迅速安排好布置考场的要求，学生们便纷纷攘攘动身搬书搬桌子。
考试安排在下午，书本考试期间可以暂时放到走廊宽敞的过道上。
“欸，需要帮忙吗？”
在吃力的搬书的温楹抬头。
是程长风。
还没等温楹回答，手里的力道一轻，程长风顺手拎走一摞书。
温楹回过神来时程长风都走向前离她几步远了，她抱着明显轻了几分的书本小跑快步跟上小口喘着气:“谢…谢谢。”
“温同学不用这么客气，”语气稍顿又继续朗声问，“书本准备放哪儿？”
“放那里就好。”
温楹伸手轻轻指了指地方，程长风点头“嗯”了声。
正走着，前面有道熟悉的身影。
原来是时逾，他正靠在栏杆上，似笑非笑地看着温楹和程长风。
温楹有些尴尬，程长风倒是很自然地打了个招呼：“喂，死鱼傻站着干嘛呢？”
“哟，小浪浪，在帮人搬书啊？”时逾目光在两人身上流转，又贱兮兮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