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秦纤纤惊恐地看向夏沂尔寝室里床帘围着的“棺材”，忍不住出声：“夏沂尔你没事吧？”
夏沂尔捂住脑门，无声地龇牙咧嘴好一忽儿，才把痛得乱飞的五官恢复正常：“……没事，这个调研太难了。”
某人那句歧义颇多的话在她脑子里胡乱打转，成功让她心烦意乱。
之前也有过几次将将要吻上去的时候，可是那些次跟着一回都不同。
前几次毕竟没有真实发生过，时间一久，她甚至开始怀疑“他们将要吻上”是她的臆想。
或者说她这个人脑子拎得清，并不会把这些似是而非的暧昧当真，也不会看得很重。
她知道自己太在乎是什么后果，所以一步都不能踏错。
“做什么调研啊。”秦纤纤撕开一包坚果，嘎嘣嘎嘣起来。
夏沂尔看着word上高亮荧光黄的大字，闭了闭眼，艰难吐出：“……情侣之间不得不做的100个动作。”
秦纤纤一口气没上来，腰果卡在喉咙里，当场咳得昏天暗地。
夏沂尔被吓到径直站起来，一把掀开了“棺材床帘”，冲到她身边，有些无措地拍着她的背。
咳了好半天，秦纤纤终于把腰果咳出来，蔫了吧唧地把脸贴在冰凉的桌面上，恹恹地道：“……看不出来，你和贺楮学长搞得还挺大啊，这么个但凡拎出来一条都无法过审的东西，你俩居然还敢写成研究报告。”
夏沂尔的耳廓已经烧红了，支支吾吾了半天，最后狠狠鞠躬：“秦老师，请赐教。”
秦纤纤情感上虽然算是一张白纸，不过她理论经验丰富无比，某些方面的阅读量和阅片量是夏沂尔的n倍，当即就抬手，图文并茂地在A4纸上画见不得人的东西。
夏沂尔瞥了一眼，立刻转过头去，小脸通黄，过了一会儿又忍不住转过来瞥几眼。
术业有专攻。
夏沂尔终于明白自己究竟为什么写不出她各热门产品的车了，原来是她缺乏输入和经验。
她接过纸，也没忸怩，大大方方地跟秦纤纤道了声谢。
秦纤纤打了个呵欠，摆了摆手：“祝早日拿下。”
夏沂尔捏着这薄薄一张A4纸，姿态敬虔，仿佛这关系着她接下来的身家性命。
忽地听到身后秦纤纤喊住了她，目光静静的，像是角落里开出苔花的一抹绿：“我是真心希望你们好好的。你放心，我对你男朋友真的没意思了，我很讲分寸的。我要考研，坚定不移要上岸的那种。”
夏沂尔回眸嫣然，笑得秦纤纤一时都有点怔住了，只听到她说：“不用解释啊。我一直相信你的。”
秦纤纤真的是，居然紧张到这个地步，算上很久之前的一次，这都是第二次了。
明明是她告诉她，暗恋究竟是什么样子的。
所以她一直都很相信她的。
-
“我觉得你最近不正常。”余睿快受不了这贺少爷了，幽怨的眼神一连串砸过去，“你谈个恋爱怎么变化这么大啊贺狗。”
他真受不了这人了，谈个恋爱，把人家火锅店的鱼缸买回来，里头几条接吻鱼天天群魔乱舞，老是接吻来接吻去。
这人每天短暂待在寝室里的时间不是在钩针，就是在研究接吻鱼接吻，余睿要给他发一个G的片看看，被他无情冷漠地拒绝了：
“我不想看别人。”
余睿正喝着贺楮特供的旺仔牛奶，闻言差点喷出来：“哥，你不看片，你真的知道怎么弄吗。”
“你烦死了。”贺楮抄起绿色的毛线团扔过去，喉结烦躁地吞咽着，一看就能感觉到他的无语，“谁跟你说我在网络上爬取的是这种东西了。我爬取的明明是一百个情侣之间会做的亲昵动作！”
橘粉色的接吻鱼跟白粉色的刚打架完毕，转头跟另一条桃粉色的亲得……打得难舍难分。
贺楮拧着眉头，左右两只手比划来比划去，最后自暴自弃地瘫在床上放弃了。
“你把接吻鱼放在寝室里养，其心可诛！”余睿痛心疾首，“我跟瑶瑶又不能天天见面！”
贺楮百无聊赖地沿着鱼缸壁描着两条鱼的轮廓：“反正我们寝室电费我出，你都保研了，每天帮我喂喂鱼怎么了。再说了，我工作室那边养了夏构构，我怕她哪天控制不住天性，瞒着爸妈，凶性大发吃掉了她的弟弟妹妹们，那我多伤心啊。”
余睿翻了个白眼，又把话题溜回来：“贺哥，你到底为什么这么排斥片儿啊，说说呗，瞧你这纯的呐。”
贺楮收回手指，冷冷淡淡睨他一眼，没出声。
余睿一看他这副样子，就知道少爷脾气作祟，这是生气了。
不过贺楮从来不乱发脾气，生气了基本上也都是自己消化。他手一抻，单手拎起沉重厚实的红木椅子，折起的袖口青筋突起，再轻轻往自己面前一搁，仰面一靠，才不紧不慢地回答他的问题：
“我宁可去看教科书都不想看这些。”
余睿稀奇地挑起眉，想看看这少爷嘴里能吐出什么清高的话。
“里面学到的性知识绝大部分都是错的，有很浓的凌.虐色彩，所有的镜头都是无孔不入地记录一个女的不情愿且痛苦的呻.吟，这搁谁身上不萎啊。”
贺楮最早的时候被曾经的好哥们儿扯着看了场片儿。
没看几秒，他就冲去厕所吐了。
哥们儿诡异地瞅他好几眼，憋了半天憋出一句：“……你别是同性恋吧。不是同性恋就是阳.痿，再不济心理性别有问题？”
贺楮“滚”一声出口，那天差点打爆这人的狗头，两人从好哥们儿彻底变成了陌路人。
其实他只是听着那些低低的、哀婉的呻.吟，心中只会模糊地泛起几圈同情的涟漪。
有时候他也觉得自己挺矫情的，尝试了几次重看，结果吐得稀里哗啦，连家里阿姨煲的最爱的玉米排骨汤中花白的排骨都吞不下去。
之后就不勉强自己了，毕竟没人规定这东西非看不可。
然后就是遇到夏沂尔。
他在午夜梦回时也会想要把她彻底变成自己的。
去抱她，去亲她，去占有她。
他生命中缺失的那一块拼图，那一根肋骨，在她来到他身边的时候，他就确定了是她。
别人都不行。
-
“根据爬取的数据制作的词云图来看，排在第一位的是……”贺楮捏着长长的一张纸，假装自己的耳朵没有红得彻底，“拥抱，很用力地拥抱，肌肤相贴的那种拥抱。”
夏沂尔沉默了一下，虚心请教：“什么叫做肌肤相贴的拥抱？”
应该不是她想的那个黄不拉几的意思吧。
“大概就是这样……”贺楮打算示范一下，长臂一展，脱掉了外边那层纯黑的冲锋衣，露出里面一层不厚的、沾满了他的体温和气息的纯黑打底。
夏沂尔下意识地吞了口唾沫，眼睛眨巴得飞快，低头觑了自己身上的衣服好几眼，满面为难，满面通红，脑子里还有乱七八糟的念头紧紧填满。
她还没想清楚，一双结实有力的手臂就松松地一揽，一只手勾着她纤细柔软的腰肢，另一只手绕过她的一侧肩膀，扣住后脑勺，把她往自己怀里按。
夏沂尔在即将撞上某人胸肌的那一刻紧急刹车，将将把脑袋转了九十度，侧脸和侧耳被扣在胸口处，不知道多少次听着里头的心跳乱了频次。
大抵心跳会共振。
她觉得现在自己心跳快到要猝死。
这是熬个通宵都没有过的感觉，简直就大事不妙。
晨间榛果橡木的气息被炒热发烫，夏沂尔露出的手腕肌肤被他灼热的体温浸透，呼吸都有些不顺畅。
而他搁在腰间的手臂很绅士，只放在臀部往上，偏偏力度大到几乎要把她嵌进自己的身体里。
血液在四肢百骸疯狂涌动，夏沂尔从这一个名为尝试，实际上真实的拥抱中感知到了某种深不见底的漩涡。她觉得……贺楮似乎并不像表面上看到的那样温顺纯良。
不过那种感觉转瞬即逝，因为他特地凑近她的耳畔，往耳尖上吹了一口气，满意地看到耳尖上方实施一秒爆红术，这才慢慢悠悠地道：“夏沂尔，专心。”
她忍不住抬手捂住自己的耳尖：“我有点受不了，好痒。”
“受不了啊……”他的语气欠得要命，同时又勾人得不行，夏沂尔几乎是瞬间就软了腿，差点没站住，还是身后人握了一把她的腰才立住的。
“对……”她的眼皮都被熏热了，宛如一条上岸的鱼，艰难地吐泡泡求助，“我真的要受不了了……”
贺楮的唇角在她看不见的地方轻轻地上扬，语气刻意压得严肃，却又恶劣无比：“夏小姐，受不了也没办法。受不了我们就抱一千次一万次，你要脱敏。”
夏沂尔混乱的脑子在这时候终于有了清明：“可是你以前不是这样说的——你说不会对我做越界的事情！我还可以去咨询律师的！”
贺楮的眼神染着笑，抬手往她柔软的面颊上轻轻掐了一记，就像是在掐一块柔软的棉花糖：“拥抱算什么越界的事情？而且你需要配合我不被揭穿，这点不用我提醒你了吧？”
他避重就轻，让她已经快糊成一团浆糊的脑子雪上加霜，晕晕乎乎地和他拥抱着，时间长达几分钟。
很久之后才轻轻放开。
在这几分钟内，夏沂尔终于恢复了冷静，头脑清醒地开始权衡利弊。
有些事情不做不行，而且其实她并不那么抗拒，甚至隐隐期待。
——只是她不能让贺楮知道自己的期待罢了。
“接下来的两天内我们紧急训练一下，拥抱是最需要我们做的动作。”贺楮把他那张经过严格数据分析的表格抖了抖，尽可能用公事公办的语气说话，“排在第二位的是……”
夏沂尔心中掠过不妙的预感。
“接吻。”贺楮单手勾过一支红笔，拇指一蹭，就拔掉了笔盖，在“接吻”这一项上划了一记高贵冷艳的红叉叉，这一项真的越界了，“下一项……”
“等等。”夏沂尔打断了他的话，用不是很确定的语气询问，“你知道叔叔阿姨会怎样甄别你我之间的真伪吗。”
“大概是不动声色地跟你套话，夏同学。”贺楮想了想，“然后对我嘛，大概是上手了。”
“上手？”夏沂尔仰着脑袋。
“他们知道我不太喜欢和别人接触，但特别亲近的人除外。”贺楮说得煞有介事，用询问的语气道，“如果之后我在他们的要求下，跟你有一定的肢体接触，你会反感吗？”
夏沂尔谨慎：“比如？”
“比如……”贺楮的视线滑开，仿佛一尾在空中游弋的鱼，声音轻得仿佛棉花糖即将湮灭在空气中的一束丝，“比如我，吻你的手背，再比如，我吻你的脸颊，眉心……不会吻唇的。这些确实都是违背合同条例的事情，你有权拒绝。”
空气中的静默如尘埃游漾，密密匝匝地缠绕着两人。
“如果你不愿意……”他的声音仿佛练习完毕后忘记擦掉松香的琴弦，干涩而沉闷。
然而她的声音和他的话音一同响起，内容和他想象的南辕北辙：“我愿意的。”
两人的声音同时结束，彼此都没太能听清对方讲了什么，几乎又是同时道：“什么？”
夏沂尔抬起手，用力地搓了搓自己的脸，试图把绯红的色泽擦掉，不行无济于事：“我说，我愿意的。就是，你……你提前打个招呼，我去洗把脸，免得你亲了一嘴的灰……”
这话有点像捅破窗户纸，夏沂尔又补充：“毕竟是义务……呃，不是这个意思。”
她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最后终于自暴自弃地闭嘴，毕竟怎么说都会越抹越黑。
夏沂尔柔软的唇覆上一只宽大而干燥的手，几乎遮住了她的半张脸。她扬起眉梢，不知所措。
下一刻，她听见耳畔有人低低慢慢地道：“那我先打个招呼，我们适应一下。”
她还没来得及问适应什么，就看到到贺楮俯身，一个吻轻轻地落在了他盖在她面颊的手背上。
她怔忪地凝视着，忘了闭眼。
他隔着掌面给出的一吻，权当做吻在了她的面庞上。
秦纤纤惊恐地看向夏沂尔寝室里床帘围着的“棺材”，忍不住出声：“夏沂尔你没事吧？”
夏沂尔捂住脑门，无声地龇牙咧嘴好一忽儿，才把痛得乱飞的五官恢复正常：“……没事，这个调研太难了。”
某人那句歧义颇多的话在她脑子里胡乱打转，成功让她心烦意乱。
之前也有过几次将将要吻上去的时候，可是那些次跟着一回都不同。
前几次毕竟没有真实发生过，时间一久，她甚至开始怀疑“他们将要吻上”是她的臆想。
或者说她这个人脑子拎得清，并不会把这些似是而非的暧昧当真，也不会看得很重。
她知道自己太在乎是什么后果，所以一步都不能踏错。
“做什么调研啊。”秦纤纤撕开一包坚果，嘎嘣嘎嘣起来。
夏沂尔看着word上高亮荧光黄的大字，闭了闭眼，艰难吐出：“……情侣之间不得不做的100个动作。”
秦纤纤一口气没上来，腰果卡在喉咙里，当场咳得昏天暗地。
夏沂尔被吓到径直站起来，一把掀开了“棺材床帘”，冲到她身边，有些无措地拍着她的背。
咳了好半天，秦纤纤终于把腰果咳出来，蔫了吧唧地把脸贴在冰凉的桌面上，恹恹地道：“……看不出来，你和贺楮学长搞得还挺大啊，这么个但凡拎出来一条都无法过审的东西，你俩居然还敢写成研究报告。”
夏沂尔的耳廓已经烧红了，支支吾吾了半天，最后狠狠鞠躬：“秦老师，请赐教。”
秦纤纤情感上虽然算是一张白纸，不过她理论经验丰富无比，某些方面的阅读量和阅片量是夏沂尔的n倍，当即就抬手，图文并茂地在A4纸上画见不得人的东西。
夏沂尔瞥了一眼，立刻转过头去，小脸通黄，过了一会儿又忍不住转过来瞥几眼。
术业有专攻。
夏沂尔终于明白自己究竟为什么写不出她各热门产品的车了，原来是她缺乏输入和经验。
她接过纸，也没忸怩，大大方方地跟秦纤纤道了声谢。
秦纤纤打了个呵欠，摆了摆手：“祝早日拿下。”
夏沂尔捏着这薄薄一张A4纸，姿态敬虔，仿佛这关系着她接下来的身家性命。
忽地听到身后秦纤纤喊住了她，目光静静的，像是角落里开出苔花的一抹绿：“我是真心希望你们好好的。你放心，我对你男朋友真的没意思了，我很讲分寸的。我要考研，坚定不移要上岸的那种。”
夏沂尔回眸嫣然，笑得秦纤纤一时都有点怔住了，只听到她说：“不用解释啊。我一直相信你的。”
秦纤纤真的是，居然紧张到这个地步，算上很久之前的一次，这都是第二次了。
明明是她告诉她，暗恋究竟是什么样子的。
所以她一直都很相信她的。
-
“我觉得你最近不正常。”余睿快受不了这贺少爷了，幽怨的眼神一连串砸过去，“你谈个恋爱怎么变化这么大啊贺狗。”
他真受不了这人了，谈个恋爱，把人家火锅店的鱼缸买回来，里头几条接吻鱼天天群魔乱舞，老是接吻来接吻去。
这人每天短暂待在寝室里的时间不是在钩针，就是在研究接吻鱼接吻，余睿要给他发一个G的片看看，被他无情冷漠地拒绝了：
“我不想看别人。”
余睿正喝着贺楮特供的旺仔牛奶，闻言差点喷出来：“哥，你不看片，你真的知道怎么弄吗。”
“你烦死了。”贺楮抄起绿色的毛线团扔过去，喉结烦躁地吞咽着，一看就能感觉到他的无语，“谁跟你说我在网络上爬取的是这种东西了。我爬取的明明是一百个情侣之间会做的亲昵动作！”
橘粉色的接吻鱼跟白粉色的刚打架完毕，转头跟另一条桃粉色的亲得……打得难舍难分。
贺楮拧着眉头，左右两只手比划来比划去，最后自暴自弃地瘫在床上放弃了。
“你把接吻鱼放在寝室里养，其心可诛！”余睿痛心疾首，“我跟瑶瑶又不能天天见面！”
贺楮百无聊赖地沿着鱼缸壁描着两条鱼的轮廓：“反正我们寝室电费我出，你都保研了，每天帮我喂喂鱼怎么了。再说了，我工作室那边养了夏构构，我怕她哪天控制不住天性，瞒着爸妈，凶性大发吃掉了她的弟弟妹妹们，那我多伤心啊。”
余睿翻了个白眼，又把话题溜回来：“贺哥，你到底为什么这么排斥片儿啊，说说呗，瞧你这纯的呐。”
贺楮收回手指，冷冷淡淡睨他一眼，没出声。
余睿一看他这副样子，就知道少爷脾气作祟，这是生气了。
不过贺楮从来不乱发脾气，生气了基本上也都是自己消化。他手一抻，单手拎起沉重厚实的红木椅子，折起的袖口青筋突起，再轻轻往自己面前一搁，仰面一靠，才不紧不慢地回答他的问题：
“我宁可去看教科书都不想看这些。”
余睿稀奇地挑起眉，想看看这少爷嘴里能吐出什么清高的话。
“里面学到的性知识绝大部分都是错的，有很浓的凌.虐色彩，所有的镜头都是无孔不入地记录一个女的不情愿且痛苦的呻.吟，这搁谁身上不萎啊。”
贺楮最早的时候被曾经的好哥们儿扯着看了场片儿。
没看几秒，他就冲去厕所吐了。
哥们儿诡异地瞅他好几眼，憋了半天憋出一句：“……你别是同性恋吧。不是同性恋就是阳.痿，再不济心理性别有问题？”
贺楮“滚”一声出口，那天差点打爆这人的狗头，两人从好哥们儿彻底变成了陌路人。
其实他只是听着那些低低的、哀婉的呻.吟，心中只会模糊地泛起几圈同情的涟漪。
有时候他也觉得自己挺矫情的，尝试了几次重看，结果吐得稀里哗啦，连家里阿姨煲的最爱的玉米排骨汤中花白的排骨都吞不下去。
之后就不勉强自己了，毕竟没人规定这东西非看不可。
然后就是遇到夏沂尔。
他在午夜梦回时也会想要把她彻底变成自己的。
去抱她，去亲她，去占有她。
他生命中缺失的那一块拼图，那一根肋骨，在她来到他身边的时候，他就确定了是她。
别人都不行。
-
“根据爬取的数据制作的词云图来看，排在第一位的是……”贺楮捏着长长的一张纸，假装自己的耳朵没有红得彻底，“拥抱，很用力地拥抱，肌肤相贴的那种拥抱。”
夏沂尔沉默了一下，虚心请教：“什么叫做肌肤相贴的拥抱？”
应该不是她想的那个黄不拉几的意思吧。
“大概就是这样……”贺楮打算示范一下，长臂一展，脱掉了外边那层纯黑的冲锋衣，露出里面一层不厚的、沾满了他的体温和气息的纯黑打底。
夏沂尔下意识地吞了口唾沫，眼睛眨巴得飞快，低头觑了自己身上的衣服好几眼，满面为难，满面通红，脑子里还有乱七八糟的念头紧紧填满。
她还没想清楚，一双结实有力的手臂就松松地一揽，一只手勾着她纤细柔软的腰肢，另一只手绕过她的一侧肩膀，扣住后脑勺，把她往自己怀里按。
夏沂尔在即将撞上某人胸肌的那一刻紧急刹车，将将把脑袋转了九十度，侧脸和侧耳被扣在胸口处，不知道多少次听着里头的心跳乱了频次。
大抵心跳会共振。
她觉得现在自己心跳快到要猝死。
这是熬个通宵都没有过的感觉，简直就大事不妙。
晨间榛果橡木的气息被炒热发烫，夏沂尔露出的手腕肌肤被他灼热的体温浸透，呼吸都有些不顺畅。
而他搁在腰间的手臂很绅士，只放在臀部往上，偏偏力度大到几乎要把她嵌进自己的身体里。
血液在四肢百骸疯狂涌动，夏沂尔从这一个名为尝试，实际上真实的拥抱中感知到了某种深不见底的漩涡。她觉得……贺楮似乎并不像表面上看到的那样温顺纯良。
不过那种感觉转瞬即逝，因为他特地凑近她的耳畔，往耳尖上吹了一口气，满意地看到耳尖上方实施一秒爆红术，这才慢慢悠悠地道：“夏沂尔，专心。”
她忍不住抬手捂住自己的耳尖：“我有点受不了，好痒。”
“受不了啊……”他的语气欠得要命，同时又勾人得不行，夏沂尔几乎是瞬间就软了腿，差点没站住，还是身后人握了一把她的腰才立住的。
“对……”她的眼皮都被熏热了，宛如一条上岸的鱼，艰难地吐泡泡求助，“我真的要受不了了……”
贺楮的唇角在她看不见的地方轻轻地上扬，语气刻意压得严肃，却又恶劣无比：“夏小姐，受不了也没办法。受不了我们就抱一千次一万次，你要脱敏。”
夏沂尔混乱的脑子在这时候终于有了清明：“可是你以前不是这样说的——你说不会对我做越界的事情！我还可以去咨询律师的！”
贺楮的眼神染着笑，抬手往她柔软的面颊上轻轻掐了一记，就像是在掐一块柔软的棉花糖：“拥抱算什么越界的事情？而且你需要配合我不被揭穿，这点不用我提醒你了吧？”
他避重就轻，让她已经快糊成一团浆糊的脑子雪上加霜，晕晕乎乎地和他拥抱着，时间长达几分钟。
很久之后才轻轻放开。
在这几分钟内，夏沂尔终于恢复了冷静，头脑清醒地开始权衡利弊。
有些事情不做不行，而且其实她并不那么抗拒，甚至隐隐期待。
——只是她不能让贺楮知道自己的期待罢了。
“接下来的两天内我们紧急训练一下，拥抱是最需要我们做的动作。”贺楮把他那张经过严格数据分析的表格抖了抖，尽可能用公事公办的语气说话，“排在第二位的是……”
夏沂尔心中掠过不妙的预感。
“接吻。”贺楮单手勾过一支红笔，拇指一蹭，就拔掉了笔盖，在“接吻”这一项上划了一记高贵冷艳的红叉叉，这一项真的越界了，“下一项……”
“等等。”夏沂尔打断了他的话，用不是很确定的语气询问，“你知道叔叔阿姨会怎样甄别你我之间的真伪吗。”
“大概是不动声色地跟你套话，夏同学。”贺楮想了想，“然后对我嘛，大概是上手了。”
“上手？”夏沂尔仰着脑袋。
“他们知道我不太喜欢和别人接触，但特别亲近的人除外。”贺楮说得煞有介事，用询问的语气道，“如果之后我在他们的要求下，跟你有一定的肢体接触，你会反感吗？”
夏沂尔谨慎：“比如？”
“比如……”贺楮的视线滑开，仿佛一尾在空中游弋的鱼，声音轻得仿佛棉花糖即将湮灭在空气中的一束丝，“比如我，吻你的手背，再比如，我吻你的脸颊，眉心……不会吻唇的。这些确实都是违背合同条例的事情，你有权拒绝。”
空气中的静默如尘埃游漾，密密匝匝地缠绕着两人。
“如果你不愿意……”他的声音仿佛练习完毕后忘记擦掉松香的琴弦，干涩而沉闷。
然而她的声音和他的话音一同响起，内容和他想象的南辕北辙：“我愿意的。”
两人的声音同时结束，彼此都没太能听清对方讲了什么，几乎又是同时道：“什么？”
夏沂尔抬起手，用力地搓了搓自己的脸，试图把绯红的色泽擦掉，不行无济于事：“我说，我愿意的。就是，你……你提前打个招呼，我去洗把脸，免得你亲了一嘴的灰……”
这话有点像捅破窗户纸，夏沂尔又补充：“毕竟是义务……呃，不是这个意思。”
她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最后终于自暴自弃地闭嘴，毕竟怎么说都会越抹越黑。
夏沂尔柔软的唇覆上一只宽大而干燥的手，几乎遮住了她的半张脸。她扬起眉梢，不知所措。
下一刻，她听见耳畔有人低低慢慢地道：“那我先打个招呼，我们适应一下。”
她还没来得及问适应什么，就看到到贺楮俯身，一个吻轻轻地落在了他盖在她面颊的手背上。
她怔忪地凝视着，忘了闭眼。
他隔着掌面给出的一吻，权当做吻在了她的面庞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