寝室的枕头?

    乔华年起身环顾四周,真的是在寝室里。一看手机,正是周六早上7点,隔壁床上传来的呼噜声证明自己的三个室友还在呼呼大睡。

    昨晚,他们三个又进行了每周一次的深夜怪谈,结果聊得太兴奋了,一直到凌晨三点才入睡,估计今天中午之前是起不来了。

    乔华年揉了揉发昏的大脑,现在确实是周六早上没错,但是他怎么感觉自己已经过了一次周六了呢?

    是做梦吗?奇怪的灯、会说话的乌鸦、鲜艳得像血一样的蔷薇,记忆像沉到水底的镜片,他在水面只能看到镜面折射出来的光芒,但是无法拼凑到一起。

    对了,好像还有林无端。怎么会梦到林无端?乔华年摇摇头,一定是最近被她打击得太厉害了,恐惧深埋心底,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吧。

    “算了,还是赶紧起床,今天得去图书馆。”乔华年轻手轻脚起床,简单洗漱一番就出门了。

    市图书馆离东大的路程较远,乔华年往往选择骑自行车前往,锻炼的的同时也可以舒缓长时间学习数学带来的压力,毕竟再热爱数学的人,也会被数学题折磨得人样全无。

    一杯茶一包烟,一道数学题算一天可不是吹的。而且事实往往比顺口溜更加残酷,没有解题思路的时候,就算板凳坐穿了,题目也证明不出来。

    不过今天的天气没有给乔华年锻炼的机会,硕大的太阳热情四射地烘烤着大地,只是一出门,滚滚热浪就扑面而来,走两步路感觉从头到脚都被汗湿透了,无奈只能放弃骑车的乔华年选择了公交出行。

    还走到公交车站,远远地,他就看到了一道非常熟悉的身影,是林无端。

    不知哪来的本能促使乔华年立刻背过身去,飞快地躲在了行道树的后面。这一连串动作太过于迅速了,完全是下意识的举动。

    乔华年疑惑了:“我在躲林无端吗?虽然确实不想跟她一起自习,但是也没到这种老鼠看见猫的程度吧?”

    虽然对自己的行为很不解,但是他遵从自己的本能,打算等林无端后面的一班车去图书馆。

    乔华年自以为躲得很好,其实林无端早就看见他了,再联想到室友说的话,林无端终于相信,乔华年现在确实还没有喜欢上自己。

    林无端手中抛着一颗光滑圆润的石子,靠在等车的长椅上漫不经心地想着。“算了,小可怜上个时间周次经历的已经超过他们普通人类的认知了,让他自己缓一缓吧。正好自己也生气,最近先晾一晾他。”

    她起身离开公交车站,向前走了两步又掉转了方向,走向了乔华年藏身的那棵行道树。

    乔华年还藏在树后思考自己怪异举动的原因,突然一颗脑袋从树干后面露了出来:“找到你了。”

    乔华年吓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抬头一看脑袋的主人是林无端。她垂着个脑袋,海藻般的长发散落下来,看上去有七分神似,,。

    “好巧啊俏班长,又见面了,你往哪儿去啊?”林无端笑眯眯地说。

    乔华年拍了拍裤子上的灰尘,感觉这句话十分熟悉,好像谁说过一样,但肯定不是林无端。

    思量再三,他斟酌地开口问道:“你去哪儿啊?”

    话音未落,一个巴掌就扇到了乔华年的头上。林无端的力气之大,直接把刚刚站起身的乔华年又扇到了地上。

    “回答错了哦,问句禁止用问句作答。”林无端仍然是笑眯眯地,整个人站在树下的阴影里,看上去十分无害,令人无法想象刚才的巴掌是她扇的。

    炎炎酷暑,但是乔华年却脚底生寒,他不知道自己怎么得罪她了。

    “回答是有时限的哦,答不出来还有惩罚哦。”

    乔华年指了指图书馆的方向,也不敢随意开口说话,一双眼直瞅着林无端的动作。

    “真不凑巧,我往这边走,那下次见了,俏班长。”吓完乔华年之后,林无端心情大好,蹦蹦跳跳地走了。

    一只乌鸦从树冠上悄悄钻出来,扑棱扑棱地朝着林无端追过去。它落在林无端的肩膀上,回头瞄了眼从地上爬起来的乔华年,问道:“你不是喜欢他吗?吓唬他干嘛?这样怎么追他啊?”

    “长这么快?”林无端没有回答,从肩头把乌鸦薅下来,无视它的挣扎,掐住它的脖子开始翻弄它的羽毛,“哦,是假的啊。”

    “假的怎么了!谁让我变成现在这样的!我现在用假的让自己高兴也不行了?你为什么非要戳破它!给我道歉!道歉!”乌鸦彻底破防了,忘记刚才的问题,开始追着林无端大吵大闹。

    路人只能看到一只乌鸦在林无端头上盘旋,叽叽喳喳地跟了她一路,无法听懂乌鸦在说什么。了解林无端性格的人还以为是她得罪了乌鸦,遭到了乌鸦的报复,不过事实确实如他们所想。可以说,能够得出这个结论的人既了解林无端,也了解乌鸦。

    林无端在路边上停了下来,乌鸦以为自己终于吵得她要道歉了,谁知她拔下自己的一根头发握在手里。

    “你干什么!我刚飞过来!飞得要累死了!快住手!”乌鸦心知不好,俯冲过去要抢走她手中的头发,但是林无端的动作更快。

    她吻了吻握住头发的拳头,对着乌鸦说:“慢慢飞。”

    又是一阵天旋地转,林无端的身影消失在原地,周遭的景色迅速变换。溪水流回瀑布之上,落叶重挂枫树枝头,九点的包子还在笼中,时间回正,一切又回到了早上七点。

    乔华年再次惊醒,起身环顾四周,还是在寝室?他又看了一下手机,发现时间变成了早上七点。

    第二次回来了,他全都记起来了。

    第一次是在周六傍晚洗完澡回寝的路上,他被林无端带去了奇怪的地方。那些碎片并不是他的梦,而是他的真实记忆,骨头做成的灯、扭曲又高大的树干、奇怪的花亭,还有那个神秘的转盘。

    记忆的最后一个画面是一双苍白的手,指甲锋锐尖利,正在用力扯开层层叠叠的藤蔓。然后林无端说了一句话,他就回到了周六早上七点。

    第二次就在刚刚,不,如果现在真的回到了早上七点的话,第二次的九点就不能称之为“刚刚”了。总之,自己在去图书馆的路上遇见了林无端,林无端离开之后时间再次回到了早上七点。

    两次怪异事件都遇见了林无端,乔华年很难将她和这些怪事脱离开关系,更何况,这怎么看都是林无端在捣鬼。

    乔华年非常谨慎:目前的情形是敌暗我明,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能够有这些记忆,但估计这并不是那个让时间回流的人愿意看到的,所以自己最好还是假装不知情,重复之前的时间里所做的事情吧。

    乔华年收拾收拾出门,但是这一次在公交车站并没有遇到林无端,一切都和第一次的情形是一样的,但是他仍然不放松警惕,重复的同时留心观察着周边是否有林无端的身影。

    现在的他彻底明白了自己看见林无端为什么会是那种反应,公交车驶过那棵他用来躲藏的行道树的时候,他的脑袋甚至隐隐作痛。

    他也知道林无端那时说的话为什么这么熟悉了,这分明是第一次的傍晚他们在小花园相遇时,他对林无端说的话,怪不得她说回答错了。

    乔华年无奈一笑,感叹林无端的报复心实在是太强了,自己以后还是多注意,不要再招惹她了。

    此刻的林无端正在寝室里睡觉,她今天的计划是休息一天,不出门、不学习、不做题,毕竟她昨晚可是干了件大事,应该好好休息一下,养护自己的头发。

    时间来到九点半,其他室友们都逐渐起床吃完早饭了,秦明月掀开林无端窗帘的一角,看到林无端仍然在睡梦中,将给林无端带的早饭放在她的桌子上,就去忙自己的事了。

    林无端闻到自己最爱的小馄饨的味道,翻了个身。最后馋得实在不行,坐起来打算下床吃饭,刚掀开帘子,一个黑色物体直冲冲撞过来。

    林无端精准薅住乌鸦剩余的几根真羽毛,想冲撞她的乌鸦立刻偃旗息鼓了。毕竟“人质”在对方手里,它不敢放肆。

    “嘿嘿,我看你起床了没,想叫你起床。”乌鸦讨好地说。林无端根本不信它的鬼话,揪着它下了床。

    秦明月刚从楼下洗上衣服回寝,一打开门就看到林无端手中抓着的乌鸦,“哪里来的鸟乌鸦?脏不脏?你洗了手再吃饭。”

    林无端看了看自己的饭,把乌鸦交到了秦明月手里,说:“揪住这几个地方,让它干什么它就干什么。”然后洗了手迫不及待地开始吃自己的小馄饨。

    “这么灵性吗?还听得懂人话?”秦明月好奇地看着乌鸦,闻百草和薛荔枝也凑上来,三个脑袋聚在一起看着这只魔法生物。

    “叫一声听听,我还没听过乌鸦叫呢!”薛荔枝兴奋地说。

    乌鸦为了维护自己的尊严,紧闭嘴巴,誓死一声不叫。林无端吃饭的间隙冷冷撇了它一眼,乌鸦立刻认怂,乖乖叫了一声。

    三个人更兴奋了,“叫得好难听啊!不愧是乌鸦!这么难听的叫声估计只有乌鸦了!”秦明月的声音也变得活泼起来。

    “叫声老大。”说话的是闻百草。

    “这是乌鸦,不是鹦鹉,它不会学舌。”秦明月温温柔柔地提醒,但是闻百草总觉得她在嘲讽自己。

    “它会变戏法,”吃完早饭的林无端站在三人身后,嘴角扬起一抹微笑,看着乌鸦说到:“让它给你们表演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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