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场结束,后一场剑法对决张子涵用了十几分钟才险胜叶安乐。

    “师弟剑法高超,单在剑法上,师姐指导不了。”张子涵靠着墙气喘吁吁道。

    叶羡安给她们一人一瓶水。张忆轩低头不知道在思考些什么,张宣忆将崇拜挂在了脸上。

    叶安乐往嘴里灌水,并将多余的水尽数浇在头上。

    “师姐,你打斗的时候靠的不是武器与自身的剑法、身法。”叶安乐道。

    “是,但最开始与腐蚀兽战斗的时候,我靠的是这些。”张子涵走向叶安乐道。

    “叶将军的剑法自然。安乐,你对剑法、身法,和武器的运用已经炉火纯青了,再想精进,你要学会与环境相融合。”叶羡安道,又给叶安乐递来一瓶水。

    “师父对我武剑的评价是过于死板了,不懂得变通,与师父剑法之飘逸不沾边。起初我不知道如何解决这个问题,直到我第一次面对敌人。”张子涵道,手中剑柄转动。

    “敌人源源不绝向我冲来,楼栋里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平民。”

    “子涵,那些人可不是纯良者,他们推出一人来引导腐蚀兽杀向你,就为了心中的害怕与你身上可能存在的物资。于情于理,你不必为了他们单独面对敌人。”叶羡安语速之快,完全不同于他平时的沉稳。

    叶羡安的反应超出了张子涵的预料,她怔住了,看着叶羡安道:“是的,所以我最开始的想法是将腐蚀兽引向大楼,冲击防护罩,逼他们出来。”

    “可我在近距离看见他们,看清他们的眼神之时我的想法变了,绝望、麻木,这样的神情不应该出现在人民的脸上。我父母死在建筑里,永埋地下,在她们临死之前,在楼房倒塌之前,脸上会不会也是这样的表情,如果有那么一个人站在他们面前,救救她们该多好啊!”

    泪水再次流淌在早已枯河的泪沟上,张子涵并未感觉道,只感觉喉咙中吞了一颗毒药。

    “张子涵,那天你送进医院,医生说你受伤过重,身体机能几乎耗尽,没有求生欲,随时要做好心理准备。” 叶羡安声音高低不定“你想要做什么的前提是你还活着!”

    “活着,很不幸,我活到了现在。哥哥,我挡在他们面前不是为了他们,我是为了证明我们的家人不是无人守护,证明敌人不是不可以战胜,证明人类……终将取得胜利!”张子涵道。

    “你这是在,以命证道。”叶羡安道。

    “哥哥,难道你不是在用命守护住,你想守护的……东西吗?”张子涵道“我们半斤八两,哥哥你又何必来……阻止我。”

    柔和的灯光照在张子涵与叶羡安的身上,两人的话语在场内回荡。

    叶安乐站在一边,旁边站着张忆轩和张宣忆,目瞪口呆的看着两人,不知该不该出声。

    “师弟”张子涵强行压下心头的悲哀,不再看叶羡安,转头看向叶安乐“若你接下来是想精近剑法,如哥哥所言,学会融入环境;若你接下来是想更好的硬对敌人,我的办法是以万法为垫脚石,不惜一切代价,杀死敌人。……我不推荐你用我的方法。”

    话落,张子涵抹去脸上的泪痕,摸了摸张忆轩与张宣忆的头,不看叶羡安,问道:“哥哥,我们回府邸?”

    “好。”

    她自然也错过了叶羡安的表情。

    一路上,车内无人说话,回到府邸,叶安乐回了桂花榭,叶羡安走在前面,张子涵走在后,领张忆轩和张宣忆去见叶秋霜。

    “忆轩”走在花园里,张子涵简略给两个孩子作了介绍之后,低头看向这个性格成熟的孩子“真诚以对,知道吗?”

    “嗯。”张忆轩乖巧点头。

    来到清风阁门口,一名五十来岁,其貌不扬,脚步沉稳的男子走出清风阁。

    “赵管事。”叶羡安用标准的微笑打招呼道“子涵,这是赵蔽赵管事。张忆轩,张宣忆,这是赵管事,以后你们住在府邸,有琐事就找赵管事。”

    “叶中将。”赵蔽行礼道,后快步走到张子涵面前行礼道“张姑娘,您好。两位张同学好。”

    “赵管事好。”张忆轩和张宣忆道。

    “赵管事。”张子涵回礼,脸上也扬起了客气的微笑“忆轩和宣忆还小,以后恐怕要麻烦赵管事了。”

    “不麻烦。”赵蔽道,等在门口。。

    叶羡安敲门,得了回复后四人进入清风阁。

    “忆轩,宣忆,这位是哥哥们和姐姐的小叔叔叶秋霜,你们啊,要叫他叶……也和姐姐一起叫小叔叔。”张子涵道。

    “小叔叔。”张忆轩和张宣忆道。

    “小叔叔,您好,我叫张忆轩,这是我的弟弟张宣忆,我们来自F城。”张忆轩拉着张宣忆向前行礼道,张宣忆跟着行礼。

    “哦,来自F城?”叶秋霜坐桌旁,看向这名不卑不亢的少年“你是如何认识你姐姐的?”

    “我和弟弟躲在山间,在山洞里认识的姐姐。”张忆轩道。

    叶秋霜点开张子涵刚刚发过来的成绩单,二人成绩优秀,各有侧重。

    “好,都是好孩子。”叶秋霜笑眯眯的看着这两个孩子,从架子上拿出一个盒子,打开,里面放着两块鲤鱼玉佩“来,上前来。”

    张忆轩和张宣忆上前,叶秋霜将玉佩分别交到了他们手上。

    “鲤鱼跃龙门,祝你们未来在学习上能获得优异的成绩。”叶秋霜道。

    “谢谢小叔叔。”张忆轩和张宣忆道,张忆轩看了看张子涵,在张子涵的眼神示意下道“小叔叔,府邸好大,我和宣忆想去认一下路。”

    “好,好,赵管事。”叶秋霜道。

    “在。”赵蔽进屋。

    “麻烦带两个孩子在府邸转一转。”叶秋霜道。

    “是。”赵蔽引导两个孩子出房间。

    叶秋霜将盒子放回原位,坐下,认真看向张子涵道:“品德、胆识、能力、人情世故,哥哥样样俱备,弟弟也做得有模有样。子涵,你这可不是在收养两个孩子,是在培养两个继承人。”

    张子涵点头笑道:“小叔叔,这世道下,我哪敢养两个普通孩子,况且,这条路也是他们自己选的。”

    “他们来自F城富商张家,其父张轩白手起家,是当地有名的仁商,在F城前任与现任城主之争中因支持现城主而被害死,其母宋忆,F城大学讲师,死于F城覆灭之日。张忆轩与张宣忆凭着一把光剑、一个缩小空间在山林生存了一年左右。”

    叶秋霜听了后点点头道:“唉,先走一步算一步吧。对了,及民记得夜宴前教子涵应对那些人的礼仪。”

    “我会的。”叶羡安回道。

    “给那两个孩子找个住处去吧。”叶秋霜道。

    叶羡安和张子涵退出清风阁,二人之间再次陷入了无言。

    张忆轩远远瞧见张子涵出了清风阁,连忙跑了过来“姐姐,大哥。”

    张子涵和叶羡安都脸上挂笑回应张忆轩,可是张忆轩就是感觉二人之间还没缓和过来,直觉告诉他,先不要说话。张宣忆也跟着跑了过来,后面跟着赵蔽,张忆轩赶紧将张宣忆拉到一边。

    赵蔽见这场景,只好自己上前道:“叶中将,张姑娘,不知两位张同学住在?”

    “忆轩,宣忆,府内还有一栋闲置的阁楼,不知你们接下来住那里如何?”叶羡安问道。

    “都可以。”张忆轩答。

    “赵管事,带忆轩和宣忆去收拾一下吧,收拾完记得起个名字。”叶羡安道。

    “好。”赵蔽行礼,带着张忆轩和张宣忆离开。

    看着赵蔽离开,张子涵问道:“赵蔽虽说是府邸的管事,这个府邸由你做主,但是,他现在应该跟着的是小叔叔吧?”

    “是。”叶羡安道“因为我不愿意去完成叶将军的理想。”

    “为国为民。”张子涵回想起那块牌匾,道。

    此时的张子涵脸上不再带有刻意的笑容,当一切都说开,就没什么需要掩盖的了。

    “叶将军对我期望颇高,他希望我能成为一名有理想、有能力的将军,起初我是按照他为我定下的目标成长的,直到我发现家人在不断离我远去,当年星空计划下,我与安乐曾被绑架,我差点连安乐都要失去了。”

    “后来我开始不择手段的获取权利,来留住我的家人,这可能就是我在外名声不太好的原因。”叶羡安道。

    “哥哥”张子涵道“府邸附近有吃东西的地方吗?天快要黑了,我们出去吃个晚饭吧,正好我也和哥哥说说我的故事。”

    二人一前一后走出府邸,穿过整洁却无人的小巷,来到大街上,大街上张灯结彩,火红一片,人来人往,赫然一副要过年的景象,两人随意找了家居民楼下的小饭馆坐下。

    饭馆内人声鼎沸,生意极好,两人坐下,接入点单,发现这一家做的是湘菜。

    “二位好,我们这家餐馆以湘菜为主,拿手菜是剁椒鱼。为光屏自助点单。”店小二快步走来道。

    “服务员,你们这下午做的鱼是不是上午现钓的?”张子涵操着一口湘音问道。

    “哎呦,原来是老乡,幸会幸会。这,哎,不瞒您说,我们这家小店,几年前还能照着老家习惯,自己钓,自己做。”店小二将声音放低,赔笑道“这几年,附近的河流都进入管控了,钓不了,现在的鱼都是统一采购的,对不住啊。”

    “没事,小本生意,理解。”张子涵道“我们就住附近,味道可以就还会来喽。”

    “谢谢啊,谢谢,祝您用餐愉快!”店小二道。

    张子涵点了个剁椒鱼下单,随后抬头看向一直在看着自己的叶羡安,问道“我点了他家的招牌,哥哥想要点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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