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自我怀疑中，宋江河驱车到了陆海嘉口中的“潮汕砂锅粥”店。
俩人到时，店里刚好空出一个俩人桌。
入座后，宋江河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拿着纸巾把商家已经擦得很亮的桌子又仔细地擦了一遍。
职业关系，他有轻微的洁癖。
陆海嘉见怪不怪。
这家砂锅粥店是她特意为宋江河挑的，口味和卫生条件都不错。
宋江河这个人虽然长得人模人样的，待人处事周到有礼，大部分情况下情绪也很稳定。
但他也有不少臭毛病，比如洁癖、挑食和起床气。
本就挑食加上学医后饮食不太规律，他患有严重的胃病，虽然调理得还算不错，但在饮食上忌口比较多，辣的麻的都不能吃，太咸太甜太酸也不能吃。
至于烟酒饮料，更是从来不沾。
陆海嘉与宋江河不同，原在A市她口味也淡，但上大学后，寝室里多了个云朵，云朵无辣不欢，带着整个寝室的人都吃上辣了。
比如她现在，就尤其喜欢川味火锅。
店里是扫码点餐的，陆海嘉征询了宋江河的意见后，扫码直接点了店里招牌的海鲜粥，怕宋江河不够吃，又要了两道小菜。
宋江河见她熟稔点菜的样子，问：“经常来吃？”
陆海嘉点头：“和同事来吃过几次。”
见宋江河扔了擦桌子的纸，她适时提示了一句：“洗手间在最里面，这条路走进去就是。”
宋江河诧异挑了挑眉后，起身：“我去洗个手。”
宋江河洗手回来后，陆海嘉也去洗了个手。
砂锅粥是现熬的，需要等待一段时间。
这种情况一般是要找点话题。
“我听妈说，你后天就回A市了？”陆海嘉率先开口。
宋江河颔首：“医院最近人手不足，节后就得回去报道了。”再不回去，恐怕刘向就要飞来北京逮他了。
陆海嘉心想，节假日休整几天，节后上班，确实是很恰当的安排。
宋江河视线落在陆海嘉脸上，征询：“你呢？要不要跟我一起回A市？”
陆海嘉摇头，垂眸：“项目赶交期回不去。”
宋江河闻言颔首，脸色并未有什么变化。
似乎早有所料。
“那天我听你说现在是在做编剧？写电视剧的那种吗？”
隔行如隔山，宋江河大致知道编剧是什么，但具体并不了解。
“嗯，我是影视方向的，工作室里的其他编剧也有写游戏剧本的。”提及工作，陆海嘉眼底亮晶晶的。
宋江河明白她热爱自己的工作，唇角亦是勾了勾：“倒是比当老师适合你。”
陆海嘉不期然就想起当初为了宋江河想要当老师的事情。
她神色不太自然地“嗯”了一声。
宋江河大概也意识到了，他清了清嗓子：“最近还有在写毛笔字吗？”
“偶尔心烦的时候，倒是会写几张字静心。但写出来的，都不是太满意。”陆海嘉叹了口气，拿手支着下巴，懒洋洋的，“以前曾叔祖教我写字的总说，心平气和才能写出好字，可自从工作后，我就没有心平气和过了。”
想当初没入行时，她总觉得编剧听起来很厉害，也曾壮志凌云的。自从入了行被甲方折磨改稿改得头秃后，总也有过撂挑子不干的念头。
但好歹，还是坚持下来了，产出了《琅胭》这个前景目前看着还不错的项目。
阮华说，《琅胭》的二期款项已经打过来了，待正式定稿，尾款就会到账。
但更重要的是，《琅胭》项目未来可期，如果项目进展顺利，即将为她的职业生涯添灯结彩。
“也是。”
宋江河感同身受。他在医院上班，形形色色的人都见了不少，心烦意乱的时候有，但频繁见证生死过后，更多的则是无力感。
这个话题难免有些沉重，陆海嘉说：“对了六哥，我看你这几天都在北京周边玩，玩得怎么样？”
宋江河反问：“你是想问你找的攻略怎么样吧？”
“呃……”
宋江河莞尔，没再逗她：“人比上次来的时候多了不少，景色倒没怎么变。”
几年前，他陪刘琅钰来北京旅游过一次，但由于那次刚巧陆海嘉学校有事，俩人并没有碰上面。
陆海嘉却不知想到什么，脸色变了变，但很快就恢复如常。
她不解：“你都来过了，还按着我发你的攻略走？”
“总不好辜负你花时间找攻略的一番心意。”
“也是，我可是花了好长时间找的攻略。”整整半个小时呢!
宋江河若有深意地看着她。
陆海嘉脸不红心不跳。
就在此时，服务员端来了俩人点的砂锅粥。
加了虾蟹的粥红彤彤的，粥汤是浓黄的，热气蒸腾，鲜美的味道钻入鼻尖，让人食欲大开。
因为胃病的缘故，宋江河吃饭本身就很克制，今天却意外地添了好几次粥，两人点的菜也吃得差不多了。
吃完饭，陆海嘉要去结账。
宋江河拦住她：“我来。”
“不是说我给你接风洗尘吗？”她不解。
“你都请我吃饭了，我还能让你买单吗？”
这不是一回事吗？
似乎知道她在想什么一样，宋江河幽幽道：“你花那么长时间给我找了个份攻略，还让你买单那会不会显得六哥我太不识趣了？”
“……”行吧，您开心就好。
陆海嘉收回要递出去买单的手机。
见她吃瘪，宋江河眼底有笑意闪过，他打开付款码递给服务员，礼貌颔首：“劳驾。”
年轻的服务员被他的绅士闹了个大红脸。
陆海嘉站在一旁冷漠地想：招蜂引蝶。
结完账，俩人在服务员艳羡的目光下走出店门。
宋江河脚步一顿，偏头问：“刚吃饱，在附近走走消食？”
他记得下午看地图，这附近有个商场。
陆海嘉摇摇头，她最近累得紧，加上吃饱喝足就犯困，无意识就打了个哈欠：“不了，这几天一直加班改剧本，想早点回去休息。”
“行。”
宋江河见她一脸疲态，也不再勉强，虽然他觉得刚吃完饭，散会步会更有益于健康。
吃饭的地方离陆海嘉的住处不过三四公里，没多久，宋江河就把车停到楼下。
陆海嘉解开安全带要下车时，宋江河喊住她：“嘉嘉。”
陆海嘉回头：“嗯？”
“如果你愿意，我们可以继续这段婚姻。”昏黄车灯下，宋江河视线灼灼，“我是认真的。”
陆海嘉收回开门的手，眼睑缓缓垂下没看他：“我最近赶项目回不了A市，我原本想着忙完这阵，就找个时间休假回趟A市，咱们俩去把离婚证领了。”
宋江河神色微变。
良久，他叹息一声：“嘉嘉，我以为我表现得够明显了。”
陆海嘉咬了咬唇。
她当然知道宋江河什么意思，后者回国后的所作所为都在告诉她，他想继续这段婚姻。
可是，理由呢？
她偏头看向宋江河，一字一顿地问：“宋江河，你问我愿不愿意，那我问你，你爱我吗？”
没有喊“六哥”，而是喊了“宋江河”。
陆海嘉此刻只是把他当成了自己结婚两年的丈夫。
宋江河似乎没想过她会这么问，镜片下的那双桃花眼里闪过一丝迷茫。
陆海嘉没有错过他这细微的变化。
她以为自己早已无坚不摧了，可事实真相摆在眼前，心里还是忍不住疼。
她苦涩地说：“六哥，你知不知道，我因为牙疼，已经很久不吃巧克力了。”
宋江河哑然，眼底有愧色闪过：“嘉嘉，我……”
陆海嘉打断他：“六哥，我不是在怪你，你也说过，我们很久没有心平气和相处过了，这么多年过去，我改变了很多，已经不是你记忆里的那个嘉嘉了，无论是口味，还是性格。”
宋江河唇抿成一条线。
但他无法反驳她。
他对陆海嘉的记忆，确实有很多年是几乎空白的。
“而且，”陆海嘉自嘲笑笑，以自己认为还算平和的语气开口：“我听我哥说，你和附院签了服务协议，这次回去也马上就能升副高了，前途一片光明。而我并不打算回A市，就算我愿意继续婚姻，但我并不觉得夫妻两个长久异地分居合适。”
宋江河握着方向盘的手指收紧：“嘉嘉，我知道你说的这些都是问题，给六哥一点时间好不好？”
他语气很诚恳。
陆海嘉丝毫不怀疑他话语的真实性。
可她不愿意回A市也是事实。
“六哥，我不愿意你为了我牺牲什么，当初我们就说好了，等你进修回来就离婚。我是认真的。”
“我承认，我以前是真的很喜欢你。可是这么多年过去，我也慢慢想通了一些事，我明白感情不能强求，对你的那些执念也悉数放下了。我也知道你一直觉得两年前草率领证的事有愧于我，回国后才会想着弥补，但真的不需要。”
“我们这两年的婚姻本身就是一场交易，你我互相都有所得，也没谁对不起谁，你更没必要为了责任，而违心地去维持一段莫须有的婚姻。你这么好，以后一定会遇上真正喜欢的女孩子，我也会遇上真正合适自己的人。”
“你不喜欢我，我也放下你了。”
陆海嘉说到此处，鼻子突然酸涩得不像话，她在宋江河面前努力忍着不哭：“况且就算离了婚，你也永远是我的六哥，不是吗？”
宋江河心脏一窒，但他回国的初衷，确实是存了弥补的心思。
可心底却有个声音告诉他，并不全然是这样。
“嘉嘉，你怎么就知道，我不是因为喜欢你，才会想和你继续婚姻的？”
俩人到时，店里刚好空出一个俩人桌。
入座后，宋江河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拿着纸巾把商家已经擦得很亮的桌子又仔细地擦了一遍。
职业关系，他有轻微的洁癖。
陆海嘉见怪不怪。
这家砂锅粥店是她特意为宋江河挑的，口味和卫生条件都不错。
宋江河这个人虽然长得人模人样的，待人处事周到有礼，大部分情况下情绪也很稳定。
但他也有不少臭毛病，比如洁癖、挑食和起床气。
本就挑食加上学医后饮食不太规律，他患有严重的胃病，虽然调理得还算不错，但在饮食上忌口比较多，辣的麻的都不能吃，太咸太甜太酸也不能吃。
至于烟酒饮料，更是从来不沾。
陆海嘉与宋江河不同，原在A市她口味也淡，但上大学后，寝室里多了个云朵，云朵无辣不欢，带着整个寝室的人都吃上辣了。
比如她现在，就尤其喜欢川味火锅。
店里是扫码点餐的，陆海嘉征询了宋江河的意见后，扫码直接点了店里招牌的海鲜粥，怕宋江河不够吃，又要了两道小菜。
宋江河见她熟稔点菜的样子，问：“经常来吃？”
陆海嘉点头：“和同事来吃过几次。”
见宋江河扔了擦桌子的纸，她适时提示了一句：“洗手间在最里面，这条路走进去就是。”
宋江河诧异挑了挑眉后，起身：“我去洗个手。”
宋江河洗手回来后，陆海嘉也去洗了个手。
砂锅粥是现熬的，需要等待一段时间。
这种情况一般是要找点话题。
“我听妈说，你后天就回A市了？”陆海嘉率先开口。
宋江河颔首：“医院最近人手不足，节后就得回去报道了。”再不回去，恐怕刘向就要飞来北京逮他了。
陆海嘉心想，节假日休整几天，节后上班，确实是很恰当的安排。
宋江河视线落在陆海嘉脸上，征询：“你呢？要不要跟我一起回A市？”
陆海嘉摇头，垂眸：“项目赶交期回不去。”
宋江河闻言颔首，脸色并未有什么变化。
似乎早有所料。
“那天我听你说现在是在做编剧？写电视剧的那种吗？”
隔行如隔山，宋江河大致知道编剧是什么，但具体并不了解。
“嗯，我是影视方向的，工作室里的其他编剧也有写游戏剧本的。”提及工作，陆海嘉眼底亮晶晶的。
宋江河明白她热爱自己的工作，唇角亦是勾了勾：“倒是比当老师适合你。”
陆海嘉不期然就想起当初为了宋江河想要当老师的事情。
她神色不太自然地“嗯”了一声。
宋江河大概也意识到了，他清了清嗓子：“最近还有在写毛笔字吗？”
“偶尔心烦的时候，倒是会写几张字静心。但写出来的，都不是太满意。”陆海嘉叹了口气，拿手支着下巴，懒洋洋的，“以前曾叔祖教我写字的总说，心平气和才能写出好字，可自从工作后，我就没有心平气和过了。”
想当初没入行时，她总觉得编剧听起来很厉害，也曾壮志凌云的。自从入了行被甲方折磨改稿改得头秃后，总也有过撂挑子不干的念头。
但好歹，还是坚持下来了，产出了《琅胭》这个前景目前看着还不错的项目。
阮华说，《琅胭》的二期款项已经打过来了，待正式定稿，尾款就会到账。
但更重要的是，《琅胭》项目未来可期，如果项目进展顺利，即将为她的职业生涯添灯结彩。
“也是。”
宋江河感同身受。他在医院上班，形形色色的人都见了不少，心烦意乱的时候有，但频繁见证生死过后，更多的则是无力感。
这个话题难免有些沉重，陆海嘉说：“对了六哥，我看你这几天都在北京周边玩，玩得怎么样？”
宋江河反问：“你是想问你找的攻略怎么样吧？”
“呃……”
宋江河莞尔，没再逗她：“人比上次来的时候多了不少，景色倒没怎么变。”
几年前，他陪刘琅钰来北京旅游过一次，但由于那次刚巧陆海嘉学校有事，俩人并没有碰上面。
陆海嘉却不知想到什么，脸色变了变，但很快就恢复如常。
她不解：“你都来过了，还按着我发你的攻略走？”
“总不好辜负你花时间找攻略的一番心意。”
“也是，我可是花了好长时间找的攻略。”整整半个小时呢!
宋江河若有深意地看着她。
陆海嘉脸不红心不跳。
就在此时，服务员端来了俩人点的砂锅粥。
加了虾蟹的粥红彤彤的，粥汤是浓黄的，热气蒸腾，鲜美的味道钻入鼻尖，让人食欲大开。
因为胃病的缘故，宋江河吃饭本身就很克制，今天却意外地添了好几次粥，两人点的菜也吃得差不多了。
吃完饭，陆海嘉要去结账。
宋江河拦住她：“我来。”
“不是说我给你接风洗尘吗？”她不解。
“你都请我吃饭了，我还能让你买单吗？”
这不是一回事吗？
似乎知道她在想什么一样，宋江河幽幽道：“你花那么长时间给我找了个份攻略，还让你买单那会不会显得六哥我太不识趣了？”
“……”行吧，您开心就好。
陆海嘉收回要递出去买单的手机。
见她吃瘪，宋江河眼底有笑意闪过，他打开付款码递给服务员，礼貌颔首：“劳驾。”
年轻的服务员被他的绅士闹了个大红脸。
陆海嘉站在一旁冷漠地想：招蜂引蝶。
结完账，俩人在服务员艳羡的目光下走出店门。
宋江河脚步一顿，偏头问：“刚吃饱，在附近走走消食？”
他记得下午看地图，这附近有个商场。
陆海嘉摇摇头，她最近累得紧，加上吃饱喝足就犯困，无意识就打了个哈欠：“不了，这几天一直加班改剧本，想早点回去休息。”
“行。”
宋江河见她一脸疲态，也不再勉强，虽然他觉得刚吃完饭，散会步会更有益于健康。
吃饭的地方离陆海嘉的住处不过三四公里，没多久，宋江河就把车停到楼下。
陆海嘉解开安全带要下车时，宋江河喊住她：“嘉嘉。”
陆海嘉回头：“嗯？”
“如果你愿意，我们可以继续这段婚姻。”昏黄车灯下，宋江河视线灼灼，“我是认真的。”
陆海嘉收回开门的手，眼睑缓缓垂下没看他：“我最近赶项目回不了A市，我原本想着忙完这阵，就找个时间休假回趟A市，咱们俩去把离婚证领了。”
宋江河神色微变。
良久，他叹息一声：“嘉嘉，我以为我表现得够明显了。”
陆海嘉咬了咬唇。
她当然知道宋江河什么意思，后者回国后的所作所为都在告诉她，他想继续这段婚姻。
可是，理由呢？
她偏头看向宋江河，一字一顿地问：“宋江河，你问我愿不愿意，那我问你，你爱我吗？”
没有喊“六哥”，而是喊了“宋江河”。
陆海嘉此刻只是把他当成了自己结婚两年的丈夫。
宋江河似乎没想过她会这么问，镜片下的那双桃花眼里闪过一丝迷茫。
陆海嘉没有错过他这细微的变化。
她以为自己早已无坚不摧了，可事实真相摆在眼前，心里还是忍不住疼。
她苦涩地说：“六哥，你知不知道，我因为牙疼，已经很久不吃巧克力了。”
宋江河哑然，眼底有愧色闪过：“嘉嘉，我……”
陆海嘉打断他：“六哥，我不是在怪你，你也说过，我们很久没有心平气和相处过了，这么多年过去，我改变了很多，已经不是你记忆里的那个嘉嘉了，无论是口味，还是性格。”
宋江河唇抿成一条线。
但他无法反驳她。
他对陆海嘉的记忆，确实有很多年是几乎空白的。
“而且，”陆海嘉自嘲笑笑，以自己认为还算平和的语气开口：“我听我哥说，你和附院签了服务协议，这次回去也马上就能升副高了，前途一片光明。而我并不打算回A市，就算我愿意继续婚姻，但我并不觉得夫妻两个长久异地分居合适。”
宋江河握着方向盘的手指收紧：“嘉嘉，我知道你说的这些都是问题，给六哥一点时间好不好？”
他语气很诚恳。
陆海嘉丝毫不怀疑他话语的真实性。
可她不愿意回A市也是事实。
“六哥，我不愿意你为了我牺牲什么，当初我们就说好了，等你进修回来就离婚。我是认真的。”
“我承认，我以前是真的很喜欢你。可是这么多年过去，我也慢慢想通了一些事，我明白感情不能强求，对你的那些执念也悉数放下了。我也知道你一直觉得两年前草率领证的事有愧于我，回国后才会想着弥补，但真的不需要。”
“我们这两年的婚姻本身就是一场交易，你我互相都有所得，也没谁对不起谁，你更没必要为了责任，而违心地去维持一段莫须有的婚姻。你这么好，以后一定会遇上真正喜欢的女孩子，我也会遇上真正合适自己的人。”
“你不喜欢我，我也放下你了。”
陆海嘉说到此处，鼻子突然酸涩得不像话，她在宋江河面前努力忍着不哭：“况且就算离了婚，你也永远是我的六哥，不是吗？”
宋江河心脏一窒，但他回国的初衷，确实是存了弥补的心思。
可心底却有个声音告诉他，并不全然是这样。
“嘉嘉，你怎么就知道，我不是因为喜欢你，才会想和你继续婚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