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江河视线在卧室搜寻片刻，最后在床头柜上看到了他的手机和无框眼镜。
为了弄清脑中的记忆碎片怎么回事，宋江河拿过手机拨通了江一时的电话。
“江河，怎么了？”江一时声音有点哑，显然还没睡醒。
“昨晚怎么回事？”宋江河单刀直入。
江一时恶人先告状：“你酒量也太差了，一杯鸡尾酒就醉了，还一直要找弟妹。我没办法，只好找付韬要了弟妹的电话，联系她把你送过去了。”
宋江河将信将疑：“你确定你说的是我？”
江一时：“我骗你干嘛？好好跟弟妹沟通，夫妻都是床头吵架床尾和，我看她昨晚还挺紧张你的。”
宋江河按了按眉心，只觉得头更疼了：“我知道了，谢了，你继续睡吧。”
“不客气。”对于骗人这件事，江一时没有半分愧疚。
挂断电话，宋江河神色一言难尽。
因为脑中闪过零星片段告诉他，江一时说得有可能是实话。
缓了缓神，宋江河接受现实，掀开被子起身。
床边放着一双崭新的拖鞋，上面似乎还贴了什么东西，宋江河俯身一看，是一张粉色便签纸，上面似乎还写着字。
修长的手指捻起纸条，宋江河终于看清了上面几个龙飞凤舞的字：你的鞋在门口鞋柜里。
他认出是陆海嘉的字迹，唇角轻扬。将便签纸放在一旁，宋江河伸脚套进拖鞋，起身将窗帘拉开，又收拾了床铺后，准备出门。
门后也贴着一张同样的粉色便签纸，写着：出门左拐是卫生间，架子上有新的洗漱用品。
陆海嘉甚至还贴心地画了个左转的标识。
宋江河撕掉便签纸，眼底笑意更深了。出了门，跟随陆海嘉的指示，很轻易就找到了洗漱用品，不出他的意料，卫生间的镜子上也贴着一张便签纸：我要睡懒觉，你自己去冰箱找吃的，如果要出门，请自便，反正别吵我！
感叹号后面又画了一个空心感叹号强调语气。
宋江河失笑出声，猜到昨晚自己定是将她折腾得够呛，她写这些标签纸的时候，应是气鼓鼓的。
刚出卧室，他就发现这是一套两室一厅的房子，想必陆海嘉昨晚是在另一间卧室休息。他之前听说她跟人合租，但看卫生间的洗漱用具就一套，而且看陆海嘉这留字条的语气，现在房子里应该就他们两个。
这让宋江河稍稍安了心。
洗漱完，宋江河走出卫生间，开始打量这套房子的全貌。
房子打扫得很干净，空气里飘浮着淡淡栀子花香。
还算凑合的两室户型，房间在东西两侧，中间是客厅，客厅东面连着一间开放式小书房，落地窗，客厅过去要拾一阶台阶而上，两个空间用细碎的珠帘隔开。
书房占地空间不大，放上一套书桌和一扇书橱就让小书房显得捉襟见肘。书格子里摆着工具书和一些名著读本，除此之外还有毛笔笔架、砚台，几沓未用的宣纸，甚至还有……一对高脚杯和两瓶未开封的红酒。
铺书桌的是一张宣纸，上面被电脑架压着，隐约可见‘人生苦短，及时行乐’八个大字。
看这字迹，应该属于陆海嘉的手笔。
宋江河莞尔，知晓书房应是陆海嘉后来的布置，没有选择拾阶而上，他走向它处，这才发现客厅南面的电视墙后开了一扇门，通向了阳台，晾着一些衣物。
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宋江河收回视线，不再深入探究。陆海嘉所在的西面卧室门紧闭，旁边挨着的是厨房，他缓步走进厨房。
厨房流洗台显眼处放了一个杯子，依旧贴着张粉色便签纸：醉酒后多喝水。Ps：你昨晚砸碎我一只同款杯子，记得赔我。
宋江河理亏地摸了摸鼻头，掏出手机开始搜索同款，下单。
倒了水刚准备喝，就听到旁边卧室传开开门的声响。陆海嘉汲着拖鞋迷瞪瞪地从厨房路过，完全没有注意到他的存在，径直走向卫生间。
陆海嘉原本打算上完厕所继续睡回笼觉的，但洗手的时候却注意到了那套多出的洗漱用具，她愣了一下，她记得昨晚她把云朵的洗漱用具收起来了呀？
下一秒，她就清醒了。
如果她没看花眼的话，刚才厨房里好像有个人？她睡懵了以为云朵还在家，现在突然反应过来，那个人是宋江河！
陆海嘉连忙看向镜中的自己，还好还好，除了头发乱点，其他还过得去，不算丢脸。
回笼觉看来是睡不了了，陆海嘉磨磨蹭蹭洗漱完从卫生间出来，听到厨房有动静，走到门口就看到宋江河在煎鸡蛋。
宋江河这会没戴眼镜，身上的衬衫睡了一夜，已经有了少许的褶皱，衬衫袖口挽到臂弯，腰间还系着她的卡通小可爱围裙，看起来莫名有些喜感。
察觉到什么，宋江河回头打量了眼她身上的睡衣，说：“去换个衣服，然后出来吃早饭。”
陆海嘉想起宋江河说他厨艺不错，看这架势，确实比她强上不少。她问：“你在做什么？”
“三明治。”宋江河说，“我翻遍了你整个冰箱，只有些吐司和鸡蛋，还有两个番茄，我想做点别的也没办法。”
陆海嘉淡定地说：“我平时不怎么做饭。”云朵不在的时候，连鸡蛋和番茄都没有，她的早餐都是面包蘸酱，有时候就干啃面包。
“怪不得这么瘦。”宋江河挑了挑眉，回头将煎蛋翻了个面，掩饰自己的局促。
陆海嘉睡衣面料薄，应是没穿胸衣，胸前的峰峦在光下若隐若现，他不敢再多看一眼。
陆海嘉并未发觉不妥，低头看了眼自己身材，心想哪瘦了？她这是标准身材，该胖的地方胖，不该胖的地方一点都没胖好不好。
但总不能就身材这件事和宋江河讨论，陆海嘉自觉无趣，便回了房间换衣服。
眼角余光瞥见陆海嘉离去，宋江河松了口气，但也注意到她去的方向并不是刚才出来的房间，而是昨晚他睡的卧室。
确认昨晚自己是确实占了陆海嘉的房间，宋江河眼底略略一深。
陆海嘉换好衣服出来，宋江河正在切三明治，看着他娴熟的手法，陆海嘉站在门口抱手问：“六哥，昨晚的事你还记得多少？”
宋江河手势一顿，抬头就看到已经换了套素色的家居长裙的陆海嘉站在门口，长发用夹子夹在脑后，神情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宋江河收回视线：“就记得我在酒吧和江一时喝酒，后面就不记得了。”
“是吗？”陆海嘉狐疑。
“嗯。”宋江河果断不能承认昨晚的宋三岁是他，有辱他苦心经营多年的六哥形象。
陆海嘉问：“我哥不是说你去天津开会了吗？你怎么还找江导喝酒去？而且我记得你不是不喝酒吗？”
“开完会去找他有事。”宋江河再怎么迟钝也知道昨天的江一时递给他的酒有问题，后者的目的也显而易见，但不打算跟陆海嘉解释。
“那你今天？”
“回A市。”宋江河顿了顿，看向她，“我昨晚是不是给你添了不少麻烦？”
“还好。”想起昨晚宋江河把她禁锢在怀里呢喃的样子，陆海嘉目光闪烁，“但你砸坏了我一个杯子。”
想到这里，陆海嘉瞬间理直气壮了很多：“你要赔我一个新杯子，那是我新买的联名款。”
宋江河想到那张龙飞凤舞的字条，失笑：“好，赔你。”
陆海嘉冷哼一声，就这么将昨晚的事给揭过了。
宋江河很快就做好了三明治，但他只热了一杯牛奶。
陆海嘉奇怪问：“你不喝牛奶吗？”
“胃不太舒服，不喝了。”宋江河端起杯子喝了口温水，顿了顿，“我记得你不是说跟人合租？”
陆海嘉喝了口牛奶：“嗯，后来她搬出去了，我就没换房子。不过她前两天还在，你要是早来一天，就得流落街头了。”
“抱歉，我没想到江一时会联系你。”宋江河摸了摸鼻头，觉得自己不请自来的行为很唐突，虽说并非他的本意。
“没事。”陆海嘉放下杯子，拿起三明治咬了一口，意外发现竟很好吃，她问宋江河，“你怎么做的？”
见她双眼亮晶晶的，宋江河莞尔：“喜欢？很简单，一会教你。”
陆海嘉忙不迭点头。她冰箱里有什么材料自己一清二楚，她想知道，为什么同样的材料，宋江河却能做出不同的味道。
陆海嘉觉得跟宋江河吃饭，其实是件很赏心悦目的事情，他做事情总是不紧不慢，连吃饭也是，连带着她也开始矜持起来了。
注意到她的视线，宋江河说：“你不好好吃饭，看我干嘛？把牛奶喝完，不准留一口。”
“我都多大人了，还没有饮食自由。”陆海嘉扁着唇将最后一口牛奶喝光。
宋江河说：“这不是饮食自由，这是坏习惯。”
“哦。”陆海嘉鼓着腮帮子，一脸不服气，让人忍不住想戳一戳。
但是宋江河知道不合适，两人已经不是小时候了。这时，脑中突然又闪过昨晚的一些未知片段，他神色僵住。
他昨晚还问了陆海嘉“能不能一起睡”这种话吗？
陆海嘉见宋江河吃到最后一口三明治停住了，决定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说：“不准留最后一口饭。”
宋江河回过神，他看了陆海嘉一眼，神色不自然地咽下最后一口三明治。
陆海嘉见他痛苦的样子，突然心里就爽了。她起来收拾盘子：“我去刷碗。”
见陆海嘉端着盘子进了厨房，宋江河也起身跟了进去，接过了她手上的盘子：“我来，我洗完你擦干收起来。”
陆海嘉本来还有点不好意思，闻言瞬间心安理得了：“好。”
宋江河低头刷着盘子和锅，陆海嘉在旁边等着，她看着阳光跳跃在他的手指尖，忽然觉得这个画面也不错。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时，陆海嘉笑容僵了僵。
“嘉嘉，是不是只要离了婚，我们就还有重新开始的可能？”
宋江河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陆海嘉错愕地看向他。
“你是不是觉得，我现在做的一切，都是因为我对你有愧疚，那我们离婚后，你是不是可以暂时忘记我是六哥，让我以一个男人的身份追求你？”
男人手上还沾着洗洁精打出的泡沫，但眉眼灼灼，比泡沫还要绚烂。
陆海嘉回过神，她皱了皱眉：“六哥，你知道我们之间最大的问题不是这个。”
“我知道。”宋江河说，“我们离婚，你是自由身，我正常追求你，你可以考察我的诚意、衡量现实因素，再考虑接不接受我。”
他顿了顿：“当然，如果在这期间你遇到你觉得更合适的人，也可以试着接触，但我保持跟他同等竞争的权利。”
陆海嘉怔住：“你这又是何苦？”
宋江河冲洗掉手上的泡沫，转身看向她，叹息道：“嘉嘉，是六哥傻，这么多年才看清自己的心意，但是我是认真的，再给六哥一次机会好不好？”
陆海嘉垂眸：“如果我不答应呢？”
宋江河说：“等追到了，再答应也行。”
“……”陆海嘉无语，“你这是在给我选择吗？”
宋江河一脸坦然：“我先追求，你再选择答不答应，恋爱不都是这个流程吗？”
陆海嘉气恼：“你自己洗吧，我回房间了。”
手腕一紧，下一瞬她就落到一个温暖的怀抱里，男人身上淡淡的木质香气混杂了她屋里的栀子香，陌生又熟悉。
陆海嘉推他：“宋江河！”
男人很轻易就放开了她，他低头看向她，桃花眼里含着笑：“嗯，以后就叫宋江河，别叫六哥了。”
为了弄清脑中的记忆碎片怎么回事，宋江河拿过手机拨通了江一时的电话。
“江河，怎么了？”江一时声音有点哑，显然还没睡醒。
“昨晚怎么回事？”宋江河单刀直入。
江一时恶人先告状：“你酒量也太差了，一杯鸡尾酒就醉了，还一直要找弟妹。我没办法，只好找付韬要了弟妹的电话，联系她把你送过去了。”
宋江河将信将疑：“你确定你说的是我？”
江一时：“我骗你干嘛？好好跟弟妹沟通，夫妻都是床头吵架床尾和，我看她昨晚还挺紧张你的。”
宋江河按了按眉心，只觉得头更疼了：“我知道了，谢了，你继续睡吧。”
“不客气。”对于骗人这件事，江一时没有半分愧疚。
挂断电话，宋江河神色一言难尽。
因为脑中闪过零星片段告诉他，江一时说得有可能是实话。
缓了缓神，宋江河接受现实，掀开被子起身。
床边放着一双崭新的拖鞋，上面似乎还贴了什么东西，宋江河俯身一看，是一张粉色便签纸，上面似乎还写着字。
修长的手指捻起纸条，宋江河终于看清了上面几个龙飞凤舞的字：你的鞋在门口鞋柜里。
他认出是陆海嘉的字迹，唇角轻扬。将便签纸放在一旁，宋江河伸脚套进拖鞋，起身将窗帘拉开，又收拾了床铺后，准备出门。
门后也贴着一张同样的粉色便签纸，写着：出门左拐是卫生间，架子上有新的洗漱用品。
陆海嘉甚至还贴心地画了个左转的标识。
宋江河撕掉便签纸，眼底笑意更深了。出了门，跟随陆海嘉的指示，很轻易就找到了洗漱用品，不出他的意料，卫生间的镜子上也贴着一张便签纸：我要睡懒觉，你自己去冰箱找吃的，如果要出门，请自便，反正别吵我！
感叹号后面又画了一个空心感叹号强调语气。
宋江河失笑出声，猜到昨晚自己定是将她折腾得够呛，她写这些标签纸的时候，应是气鼓鼓的。
刚出卧室，他就发现这是一套两室一厅的房子，想必陆海嘉昨晚是在另一间卧室休息。他之前听说她跟人合租，但看卫生间的洗漱用具就一套，而且看陆海嘉这留字条的语气，现在房子里应该就他们两个。
这让宋江河稍稍安了心。
洗漱完，宋江河走出卫生间，开始打量这套房子的全貌。
房子打扫得很干净，空气里飘浮着淡淡栀子花香。
还算凑合的两室户型，房间在东西两侧，中间是客厅，客厅东面连着一间开放式小书房，落地窗，客厅过去要拾一阶台阶而上，两个空间用细碎的珠帘隔开。
书房占地空间不大，放上一套书桌和一扇书橱就让小书房显得捉襟见肘。书格子里摆着工具书和一些名著读本，除此之外还有毛笔笔架、砚台，几沓未用的宣纸，甚至还有……一对高脚杯和两瓶未开封的红酒。
铺书桌的是一张宣纸，上面被电脑架压着，隐约可见‘人生苦短，及时行乐’八个大字。
看这字迹，应该属于陆海嘉的手笔。
宋江河莞尔，知晓书房应是陆海嘉后来的布置，没有选择拾阶而上，他走向它处，这才发现客厅南面的电视墙后开了一扇门，通向了阳台，晾着一些衣物。
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宋江河收回视线，不再深入探究。陆海嘉所在的西面卧室门紧闭，旁边挨着的是厨房，他缓步走进厨房。
厨房流洗台显眼处放了一个杯子，依旧贴着张粉色便签纸：醉酒后多喝水。Ps：你昨晚砸碎我一只同款杯子，记得赔我。
宋江河理亏地摸了摸鼻头，掏出手机开始搜索同款，下单。
倒了水刚准备喝，就听到旁边卧室传开开门的声响。陆海嘉汲着拖鞋迷瞪瞪地从厨房路过，完全没有注意到他的存在，径直走向卫生间。
陆海嘉原本打算上完厕所继续睡回笼觉的，但洗手的时候却注意到了那套多出的洗漱用具，她愣了一下，她记得昨晚她把云朵的洗漱用具收起来了呀？
下一秒，她就清醒了。
如果她没看花眼的话，刚才厨房里好像有个人？她睡懵了以为云朵还在家，现在突然反应过来，那个人是宋江河！
陆海嘉连忙看向镜中的自己，还好还好，除了头发乱点，其他还过得去，不算丢脸。
回笼觉看来是睡不了了，陆海嘉磨磨蹭蹭洗漱完从卫生间出来，听到厨房有动静，走到门口就看到宋江河在煎鸡蛋。
宋江河这会没戴眼镜，身上的衬衫睡了一夜，已经有了少许的褶皱，衬衫袖口挽到臂弯，腰间还系着她的卡通小可爱围裙，看起来莫名有些喜感。
察觉到什么，宋江河回头打量了眼她身上的睡衣，说：“去换个衣服，然后出来吃早饭。”
陆海嘉想起宋江河说他厨艺不错，看这架势，确实比她强上不少。她问：“你在做什么？”
“三明治。”宋江河说，“我翻遍了你整个冰箱，只有些吐司和鸡蛋，还有两个番茄，我想做点别的也没办法。”
陆海嘉淡定地说：“我平时不怎么做饭。”云朵不在的时候，连鸡蛋和番茄都没有，她的早餐都是面包蘸酱，有时候就干啃面包。
“怪不得这么瘦。”宋江河挑了挑眉，回头将煎蛋翻了个面，掩饰自己的局促。
陆海嘉睡衣面料薄，应是没穿胸衣，胸前的峰峦在光下若隐若现，他不敢再多看一眼。
陆海嘉并未发觉不妥，低头看了眼自己身材，心想哪瘦了？她这是标准身材，该胖的地方胖，不该胖的地方一点都没胖好不好。
但总不能就身材这件事和宋江河讨论，陆海嘉自觉无趣，便回了房间换衣服。
眼角余光瞥见陆海嘉离去，宋江河松了口气，但也注意到她去的方向并不是刚才出来的房间，而是昨晚他睡的卧室。
确认昨晚自己是确实占了陆海嘉的房间，宋江河眼底略略一深。
陆海嘉换好衣服出来，宋江河正在切三明治，看着他娴熟的手法，陆海嘉站在门口抱手问：“六哥，昨晚的事你还记得多少？”
宋江河手势一顿，抬头就看到已经换了套素色的家居长裙的陆海嘉站在门口，长发用夹子夹在脑后，神情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宋江河收回视线：“就记得我在酒吧和江一时喝酒，后面就不记得了。”
“是吗？”陆海嘉狐疑。
“嗯。”宋江河果断不能承认昨晚的宋三岁是他，有辱他苦心经营多年的六哥形象。
陆海嘉问：“我哥不是说你去天津开会了吗？你怎么还找江导喝酒去？而且我记得你不是不喝酒吗？”
“开完会去找他有事。”宋江河再怎么迟钝也知道昨天的江一时递给他的酒有问题，后者的目的也显而易见，但不打算跟陆海嘉解释。
“那你今天？”
“回A市。”宋江河顿了顿，看向她，“我昨晚是不是给你添了不少麻烦？”
“还好。”想起昨晚宋江河把她禁锢在怀里呢喃的样子，陆海嘉目光闪烁，“但你砸坏了我一个杯子。”
想到这里，陆海嘉瞬间理直气壮了很多：“你要赔我一个新杯子，那是我新买的联名款。”
宋江河想到那张龙飞凤舞的字条，失笑：“好，赔你。”
陆海嘉冷哼一声，就这么将昨晚的事给揭过了。
宋江河很快就做好了三明治，但他只热了一杯牛奶。
陆海嘉奇怪问：“你不喝牛奶吗？”
“胃不太舒服，不喝了。”宋江河端起杯子喝了口温水，顿了顿，“我记得你不是说跟人合租？”
陆海嘉喝了口牛奶：“嗯，后来她搬出去了，我就没换房子。不过她前两天还在，你要是早来一天，就得流落街头了。”
“抱歉，我没想到江一时会联系你。”宋江河摸了摸鼻头，觉得自己不请自来的行为很唐突，虽说并非他的本意。
“没事。”陆海嘉放下杯子，拿起三明治咬了一口，意外发现竟很好吃，她问宋江河，“你怎么做的？”
见她双眼亮晶晶的，宋江河莞尔：“喜欢？很简单，一会教你。”
陆海嘉忙不迭点头。她冰箱里有什么材料自己一清二楚，她想知道，为什么同样的材料，宋江河却能做出不同的味道。
陆海嘉觉得跟宋江河吃饭，其实是件很赏心悦目的事情，他做事情总是不紧不慢，连吃饭也是，连带着她也开始矜持起来了。
注意到她的视线，宋江河说：“你不好好吃饭，看我干嘛？把牛奶喝完，不准留一口。”
“我都多大人了，还没有饮食自由。”陆海嘉扁着唇将最后一口牛奶喝光。
宋江河说：“这不是饮食自由，这是坏习惯。”
“哦。”陆海嘉鼓着腮帮子，一脸不服气，让人忍不住想戳一戳。
但是宋江河知道不合适，两人已经不是小时候了。这时，脑中突然又闪过昨晚的一些未知片段，他神色僵住。
他昨晚还问了陆海嘉“能不能一起睡”这种话吗？
陆海嘉见宋江河吃到最后一口三明治停住了，决定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说：“不准留最后一口饭。”
宋江河回过神，他看了陆海嘉一眼，神色不自然地咽下最后一口三明治。
陆海嘉见他痛苦的样子，突然心里就爽了。她起来收拾盘子：“我去刷碗。”
见陆海嘉端着盘子进了厨房，宋江河也起身跟了进去，接过了她手上的盘子：“我来，我洗完你擦干收起来。”
陆海嘉本来还有点不好意思，闻言瞬间心安理得了：“好。”
宋江河低头刷着盘子和锅，陆海嘉在旁边等着，她看着阳光跳跃在他的手指尖，忽然觉得这个画面也不错。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时，陆海嘉笑容僵了僵。
“嘉嘉，是不是只要离了婚，我们就还有重新开始的可能？”
宋江河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陆海嘉错愕地看向他。
“你是不是觉得，我现在做的一切，都是因为我对你有愧疚，那我们离婚后，你是不是可以暂时忘记我是六哥，让我以一个男人的身份追求你？”
男人手上还沾着洗洁精打出的泡沫，但眉眼灼灼，比泡沫还要绚烂。
陆海嘉回过神，她皱了皱眉：“六哥，你知道我们之间最大的问题不是这个。”
“我知道。”宋江河说，“我们离婚，你是自由身，我正常追求你，你可以考察我的诚意、衡量现实因素，再考虑接不接受我。”
他顿了顿：“当然，如果在这期间你遇到你觉得更合适的人，也可以试着接触，但我保持跟他同等竞争的权利。”
陆海嘉怔住：“你这又是何苦？”
宋江河冲洗掉手上的泡沫，转身看向她，叹息道：“嘉嘉，是六哥傻，这么多年才看清自己的心意，但是我是认真的，再给六哥一次机会好不好？”
陆海嘉垂眸：“如果我不答应呢？”
宋江河说：“等追到了，再答应也行。”
“……”陆海嘉无语，“你这是在给我选择吗？”
宋江河一脸坦然：“我先追求，你再选择答不答应，恋爱不都是这个流程吗？”
陆海嘉气恼：“你自己洗吧，我回房间了。”
手腕一紧，下一瞬她就落到一个温暖的怀抱里，男人身上淡淡的木质香气混杂了她屋里的栀子香，陌生又熟悉。
陆海嘉推他：“宋江河！”
男人很轻易就放开了她，他低头看向她，桃花眼里含着笑：“嗯，以后就叫宋江河，别叫六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