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透明的自动感应门前，苏映杭闭上眼默默做着心理准备。
“欢迎光临。”
毫无感情的机械声响起，门自动朝两侧弹开，露出内里喧闹而又忙碌的世界。
这儿正在举办一场招聘会。
原本宽敞的一楼大厅被来来往往的人群占据，显得十分拥挤。还好他们并未忘记基本的排队礼仪，勉强维持着混乱中的最后一点秩序。
苏映杭抱紧怀里的简历，隐在人群中仔细地观察四周，思考该将哪处展台作为本次求职的第一站。
她今年23岁，刚失业。
作为从偏远省市高等学府毕业的会计学专业生，就算不好找个悠闲高薪的工作，找个普普通通的总还是不难的。
一毕业，苏映杭便进入了一家各方面都还不错的公司做财务。
五险一金齐全，周末双休福利多多，工资还不低，怎么看都是一份稳定的好工作。
可她从最初的虚心求教斗志满满，到最后的天天加班看谁都烦，其实也就一年光景。
递交辞职信的那天，是苏映杭近几个月最开心的一天。
化一个精致的妆容，卷好发型，戴上日抛，到公司以后时时刻刻挂着甜美的微笑，谁见到都得赞她一句漂亮。
她已经很久没这么悠闲过了。
之后那一个月，苏映杭发现，公司窗边那株快要枯死的落叶兰竟然开了花，稀奇得很。楼下咖啡店新来了一个店员，整日跟财务办公室的某个同事眉来眼去。每天晚上七点一定会到达对面站台的6路公交车更换了站点，再也没有出现在这条街……
变化时时刻刻都在发生，一切都有新的开始。
此后她好好思考了一下未来的人生路，虽然还是不知道自己究竟想做什么，但她无比清楚自己不想做什么。
财务这个活儿，谁爱做谁来做吧，反正她苏映杭是做不了了。
从那天起，苏映杭就陷入了跨行业求职根本没人理会的尴尬期，投出去的简历石沉大海，招聘网站上收到的信息不伦不类。
蹉跎了两三个月，还是没有一个好的结果。
这次招聘会，不过是苏映杭在万千尝试中无甚特别的一次，实在没什么必要紧张。
环视了一圈，苏映杭朝大厅最靠里的一处展台走去。
说来奇怪，招聘会现场的每个展台前都站满了人，唯有此处冷清得仿佛另外一个世界。
展台里坐着的男生看起来不过二十多岁，穿着一身剪裁合身的黑色西装，内搭纯白的衬衫。
明明是最正常不过的职场装扮，却透露出一股与周遭格格不入的怪异感。
大概是因为他正在玩手机吧，苏映杭心想。
忙着投简历的人很多，当然不止她一人发现此处展台与别处展台的不同。
“你好，我是来应聘的，现在还在招聘吗？”一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男子越过苏映杭，飞快抢坐到了展台前的凳子上。
听到有人问话，专注于玩手机的男生终于抬起头来。
“是的，还在招聘中，你有兴趣可以给我看看简历。”
中年男子连忙将简历递到男生面前，表情里充满了期待。
“请问贵公司有意聘用什么岗位的人才？”
男生粗略地扫了一眼简历，微笑道：“不好意思先生，看完您的简历，我只能很遗憾地告诉您，您不符合我们公司的选人标准，请您去别处看看吧。”
这话过于直接，饶是中年男子已在职场摸爬滚打数年，还是没能瞬间消化。
见他僵在原地，苏映杭突然没有了上前的勇气。
仅仅只看一秒钟简历就给出了拒绝的答复，既敷衍又残酷，难怪这家公司展台前没什么人了。
中年男子终于反应过来，一把夺回男生手中自己的简历，涨红着脸快步走到了别处。
路过苏映杭时，她似乎还听见了中年男子小声的吐槽。
“连公司名字都不敢写在展台上的小破作坊，就知道贬低我，什么东西！”
苏映杭表面没什么反应，心中默默打起了退堂鼓。
她承受能力不算好，连日来求职的碰壁，让她对职场人的审视产生了轻微的抵触情绪。明明是双向选择，但总有些公司趾高气昂，连带着HR也咄咄逼人。
刚坐下就被否定，如果换做是苏映杭，她大概率会当场破防。
正当她准备换一家展台看看时，坐在展台里的男生突然朝她喊道：“这位小姐来都来了，怎么不递份简历试试？”
一瞬间，苏映杭觉得周围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她身上。
尴尬地坐到凳子上，苏映杭将简历放到男生面前。
“我知道你可能对我的职业经历不太满意，但是是你叫我过来的，可不可以言辞稍微委婉一点。”
苏映杭努力做好被拒绝的准备。
“当然不，美丽的小姐，你的简历我太满意了！苏映杭是吧，我叫丁瞬，很高兴认识你，接下来我来介绍一下我们公司。”
与方才慵懒玩手机的状态不同，此刻的丁瞬十分兴奋。
苏映杭惊讶极了，她没想到自己普通的简历居然入了这位HR的法眼。
也只花了一秒钟。
“您请讲。”
丁瞬坐得笔直：“我们公司名叫萧瑟处，主要做的是信息技术这方面，现在在业务岗上有一个职位的空缺，你看看有没有兴趣呢？”
业务？苏映杭皱了皱眉。
销售之类工作并不在她的考虑范围内，她性格内向不善交际，最讨厌的就是跟人虚与委蛇。
“先别急着拒绝。”丁瞬看出苏映杭的为难，继续说道：“这个岗位待遇非常好，除了常规的五险一金周末双休之外，实习期的基本工资可以给你开到每月13k，当然这是因为我们公司的主营业务比较难以上手，只有最稀缺的人才才能胜任。”
苏映杭微微瞪大双眼，“基本工资是不包含绩效的吗？”
丁瞬点点头：“我们公司并没有绩效的说法，实习期只有基本工资，每个月都会雷打不动地汇到你卡上。转正之后的工资构成是基本工资加奖金，根据工龄和能力的不同，基本工资的定级也不同，最低档为15k每月，最高档那就不好定义了，简单来说就是上不封顶。当然，奖金才是我们公司员工的主要收入来源，这就要看员工的表现了。”
苏映杭听得有些心动，对于只有一年工作经验的她来说，能在这个“遍地打电话、底薪3-5k”的大城市找到一份13k的工作，还是很不错的，几乎是她之前工资的两倍以上。
看着丁瞬脸上的微笑，苏映杭努力地保持理智。
“丁先生，可以介绍一下工作内容吗？”
事出反常必有妖，她一个市面上一抓一大把的普通求职者，究竟有什么过人之处，才会让丁瞬只看了一眼简历，就开出这么好的条件邀她入职？
除非是什么不正经的工作。
“工作内容就是接待客户以及解决客户提出的问题，这个对专业程度有一定要求，苏小姐这么聪慧，一定很容易入门。你放心，我们是正规的公司，网上能查得到来源的。”
“方便问一句您拒绝刚才那位求职者的理由是什么吗？”
“我们公司都是偏年轻化的管理，他的年龄不太符合。”
丁瞬拿出手机，调出了一个二维码，“扫码加一下群吧，群里有你的其他同事，然后你回去等待第二轮面试的通知就可以了。”
苏映杭有些迟疑：“为什么现在就要加群，我不应该只和你对接吗？”
“工作留痕嘛。”丁瞬理所当然地说道。
不会是诈骗吧？
二维码可不能随便扫！
苏映杭转身看了看站在大门口的那位体型健壮的保安，再看看眼前略显瘦弱的丁瞬……
反正自己月光且裸辞，本来就没什么存款，这几个月消耗下来更是只剩下1开头的四位数余额。
光脚的不怕穿鞋的，穷鬼无敌！
拿出手机迅速扫完码，苏映杭看见，群聊名字叫做——
业务第九组。
“今天的面试过程就到这里了，稍后我会同意你的入群申请，接下来你可以去别的展台再看一看了。”
丁瞬仍挂着招牌式的微笑，看起来人畜无害。
苏映杭心里突然涌起一丝微弱的不妙，似乎有哪儿不太对劲。
不过就算这个公司有问题，她也没什么损失。
加了个群递了份简历而已，在这个信息透明的时代，没什么大不了的。
朝丁瞬礼貌地点点头，苏映杭起身走向了别的展台。
一天忙碌下来，除了最初的萧瑟处之外，苏映杭并没有收到其他的面试邀请。
那些HR一听见她不想继续做会计，便失去了兴趣。要不就是月薪3k的打电话工作，累死累活不说，心理压力还特别大。
思来想去，苏映杭还是在网站上搜索起了萧瑟处的相关消息。
如她所料，查是查得到，但具体的内容却不多。
从公开资料来看，萧瑟处注册资金不高，注册时间倒是很长，已经有10多年了。法定代表人的名字叫丁敬尧，只任职萧瑟处这一家企业，不知丁瞬与他是何关系。公司地址就在本市市中心，参保人数一直都在30个上下波动。
看起来不是什么大公司。
但也没什么大问题。
“叮——”
手机通知响起。
苏映杭点开一看，是丁瞬同意了她的进群申请。
除了她以外，同时进入群里的还有不少人，但谁都没有说话，干干净净的聊天页面没有一条多余的消息。
老人不欢迎，新人不开腔。
安静得很。
苏映杭有些尴尬，她是不是应该自我介绍一下？
可她在小事上一惯都是个磨磨蹭蹭的性格，纠结了半天也没想好该怎么措辞。
好在终于有人说了第一句话，缓解了她的尴尬。
一个叫“铃儿响叮东”的人说道：“都来啦？挺好，人也齐了，该交钱的交钱，该认命的认命吧。”
尴尬是缓解了，就是一句话吓得苏映杭差点没把手机扔出去。
“你说什么？”苏映杭手速极快地打出四个字。
其他群友也纷纷扣起了问号。
“啥啊？这不是我加的领购物优惠券的群吗，什么交钱认命？”
“不对啊，我明明是在演唱会门口扫码关注拿周边加的粉丝群，哪会是购物群？”
“明明是点餐群。”
“别人让我扫的，说是做调查问卷。”
“……”
一时之间，全群沸腾。
铃儿响叮东：“新人总是这样，问东问西，真没意思。”
底下跟了一个最基础的微笑表情。
看得苏映杭毛骨悚然。
群友进入群聊的理由各不相同，只能证明一点——这是一场骗局。
难怪她总觉得丁瞬的话怪怪的，原来他就是个骗子！
苏映杭赶忙点开“更多”，准备举报这个群聊。
可出乎她意料的是，根本没有举报这个选项。
不仅没有举报，也没有退出，甚至连屏蔽或者免打扰的功能都没有。
看起来就像聊天软件出了一个极大的bug。
苏映杭点开其他的群聊查看，发现一切都正常。
只有这个名为“业务第九组”、总人数13人的群聊，一直不停地弹着消息，无法退群，也无法删除。
不断刷上去的消息中，苏映杭终于看见了一条不是群友破防的内容。
来自于一个叫“听”的人。
“恭喜你，你被选中了。”结尾艾特了苏映杭的昵称“定格”。
无法自控地盯着“@”的符号，苏映杭突然浑身一颤。
虚空之中，仿佛有什么声音正在撕裂，有什么画面正在连接。
眩晕阵阵袭来……
再次睁眼时，她已经不在原本的卧室，而在一片一望无际的沙漠里。
风声大作，黄沙漫天，阳光炙烤着大地，周围空无一人。
苏映杭掐了掐自己的大腿，疼痛传来，确认不是在做梦。
所有的心惊和害怕汇聚到一处，苏映杭傻笑一声，气血上涌，然后彻彻底底地晕了过去。
“欢迎光临。”
毫无感情的机械声响起，门自动朝两侧弹开，露出内里喧闹而又忙碌的世界。
这儿正在举办一场招聘会。
原本宽敞的一楼大厅被来来往往的人群占据，显得十分拥挤。还好他们并未忘记基本的排队礼仪，勉强维持着混乱中的最后一点秩序。
苏映杭抱紧怀里的简历，隐在人群中仔细地观察四周，思考该将哪处展台作为本次求职的第一站。
她今年23岁，刚失业。
作为从偏远省市高等学府毕业的会计学专业生，就算不好找个悠闲高薪的工作，找个普普通通的总还是不难的。
一毕业，苏映杭便进入了一家各方面都还不错的公司做财务。
五险一金齐全，周末双休福利多多，工资还不低，怎么看都是一份稳定的好工作。
可她从最初的虚心求教斗志满满，到最后的天天加班看谁都烦，其实也就一年光景。
递交辞职信的那天，是苏映杭近几个月最开心的一天。
化一个精致的妆容，卷好发型，戴上日抛，到公司以后时时刻刻挂着甜美的微笑，谁见到都得赞她一句漂亮。
她已经很久没这么悠闲过了。
之后那一个月，苏映杭发现，公司窗边那株快要枯死的落叶兰竟然开了花，稀奇得很。楼下咖啡店新来了一个店员，整日跟财务办公室的某个同事眉来眼去。每天晚上七点一定会到达对面站台的6路公交车更换了站点，再也没有出现在这条街……
变化时时刻刻都在发生，一切都有新的开始。
此后她好好思考了一下未来的人生路，虽然还是不知道自己究竟想做什么，但她无比清楚自己不想做什么。
财务这个活儿，谁爱做谁来做吧，反正她苏映杭是做不了了。
从那天起，苏映杭就陷入了跨行业求职根本没人理会的尴尬期，投出去的简历石沉大海，招聘网站上收到的信息不伦不类。
蹉跎了两三个月，还是没有一个好的结果。
这次招聘会，不过是苏映杭在万千尝试中无甚特别的一次，实在没什么必要紧张。
环视了一圈，苏映杭朝大厅最靠里的一处展台走去。
说来奇怪，招聘会现场的每个展台前都站满了人，唯有此处冷清得仿佛另外一个世界。
展台里坐着的男生看起来不过二十多岁，穿着一身剪裁合身的黑色西装，内搭纯白的衬衫。
明明是最正常不过的职场装扮，却透露出一股与周遭格格不入的怪异感。
大概是因为他正在玩手机吧，苏映杭心想。
忙着投简历的人很多，当然不止她一人发现此处展台与别处展台的不同。
“你好，我是来应聘的，现在还在招聘吗？”一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男子越过苏映杭，飞快抢坐到了展台前的凳子上。
听到有人问话，专注于玩手机的男生终于抬起头来。
“是的，还在招聘中，你有兴趣可以给我看看简历。”
中年男子连忙将简历递到男生面前，表情里充满了期待。
“请问贵公司有意聘用什么岗位的人才？”
男生粗略地扫了一眼简历，微笑道：“不好意思先生，看完您的简历，我只能很遗憾地告诉您，您不符合我们公司的选人标准，请您去别处看看吧。”
这话过于直接，饶是中年男子已在职场摸爬滚打数年，还是没能瞬间消化。
见他僵在原地，苏映杭突然没有了上前的勇气。
仅仅只看一秒钟简历就给出了拒绝的答复，既敷衍又残酷，难怪这家公司展台前没什么人了。
中年男子终于反应过来，一把夺回男生手中自己的简历，涨红着脸快步走到了别处。
路过苏映杭时，她似乎还听见了中年男子小声的吐槽。
“连公司名字都不敢写在展台上的小破作坊，就知道贬低我，什么东西！”
苏映杭表面没什么反应，心中默默打起了退堂鼓。
她承受能力不算好，连日来求职的碰壁，让她对职场人的审视产生了轻微的抵触情绪。明明是双向选择，但总有些公司趾高气昂，连带着HR也咄咄逼人。
刚坐下就被否定，如果换做是苏映杭，她大概率会当场破防。
正当她准备换一家展台看看时，坐在展台里的男生突然朝她喊道：“这位小姐来都来了，怎么不递份简历试试？”
一瞬间，苏映杭觉得周围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她身上。
尴尬地坐到凳子上，苏映杭将简历放到男生面前。
“我知道你可能对我的职业经历不太满意，但是是你叫我过来的，可不可以言辞稍微委婉一点。”
苏映杭努力做好被拒绝的准备。
“当然不，美丽的小姐，你的简历我太满意了！苏映杭是吧，我叫丁瞬，很高兴认识你，接下来我来介绍一下我们公司。”
与方才慵懒玩手机的状态不同，此刻的丁瞬十分兴奋。
苏映杭惊讶极了，她没想到自己普通的简历居然入了这位HR的法眼。
也只花了一秒钟。
“您请讲。”
丁瞬坐得笔直：“我们公司名叫萧瑟处，主要做的是信息技术这方面，现在在业务岗上有一个职位的空缺，你看看有没有兴趣呢？”
业务？苏映杭皱了皱眉。
销售之类工作并不在她的考虑范围内，她性格内向不善交际，最讨厌的就是跟人虚与委蛇。
“先别急着拒绝。”丁瞬看出苏映杭的为难，继续说道：“这个岗位待遇非常好，除了常规的五险一金周末双休之外，实习期的基本工资可以给你开到每月13k，当然这是因为我们公司的主营业务比较难以上手，只有最稀缺的人才才能胜任。”
苏映杭微微瞪大双眼，“基本工资是不包含绩效的吗？”
丁瞬点点头：“我们公司并没有绩效的说法，实习期只有基本工资，每个月都会雷打不动地汇到你卡上。转正之后的工资构成是基本工资加奖金，根据工龄和能力的不同，基本工资的定级也不同，最低档为15k每月，最高档那就不好定义了，简单来说就是上不封顶。当然，奖金才是我们公司员工的主要收入来源，这就要看员工的表现了。”
苏映杭听得有些心动，对于只有一年工作经验的她来说，能在这个“遍地打电话、底薪3-5k”的大城市找到一份13k的工作，还是很不错的，几乎是她之前工资的两倍以上。
看着丁瞬脸上的微笑，苏映杭努力地保持理智。
“丁先生，可以介绍一下工作内容吗？”
事出反常必有妖，她一个市面上一抓一大把的普通求职者，究竟有什么过人之处，才会让丁瞬只看了一眼简历，就开出这么好的条件邀她入职？
除非是什么不正经的工作。
“工作内容就是接待客户以及解决客户提出的问题，这个对专业程度有一定要求，苏小姐这么聪慧，一定很容易入门。你放心，我们是正规的公司，网上能查得到来源的。”
“方便问一句您拒绝刚才那位求职者的理由是什么吗？”
“我们公司都是偏年轻化的管理，他的年龄不太符合。”
丁瞬拿出手机，调出了一个二维码，“扫码加一下群吧，群里有你的其他同事，然后你回去等待第二轮面试的通知就可以了。”
苏映杭有些迟疑：“为什么现在就要加群，我不应该只和你对接吗？”
“工作留痕嘛。”丁瞬理所当然地说道。
不会是诈骗吧？
二维码可不能随便扫！
苏映杭转身看了看站在大门口的那位体型健壮的保安，再看看眼前略显瘦弱的丁瞬……
反正自己月光且裸辞，本来就没什么存款，这几个月消耗下来更是只剩下1开头的四位数余额。
光脚的不怕穿鞋的，穷鬼无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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业务第九组。
“今天的面试过程就到这里了，稍后我会同意你的入群申请，接下来你可以去别的展台再看一看了。”
丁瞬仍挂着招牌式的微笑，看起来人畜无害。
苏映杭心里突然涌起一丝微弱的不妙，似乎有哪儿不太对劲。
不过就算这个公司有问题，她也没什么损失。
加了个群递了份简历而已，在这个信息透明的时代，没什么大不了的。
朝丁瞬礼貌地点点头，苏映杭起身走向了别的展台。
一天忙碌下来，除了最初的萧瑟处之外，苏映杭并没有收到其他的面试邀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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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来想去，苏映杭还是在网站上搜索起了萧瑟处的相关消息。
如她所料，查是查得到，但具体的内容却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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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起来不是什么大公司。
但也没什么大问题。
“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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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映杭点开一看，是丁瞬同意了她的进群申请。
除了她以外，同时进入群里的还有不少人，但谁都没有说话，干干净净的聊天页面没有一条多余的消息。
老人不欢迎，新人不开腔。
安静得很。
苏映杭有些尴尬，她是不是应该自我介绍一下？
可她在小事上一惯都是个磨磨蹭蹭的性格，纠结了半天也没想好该怎么措辞。
好在终于有人说了第一句话，缓解了她的尴尬。
一个叫“铃儿响叮东”的人说道：“都来啦？挺好，人也齐了，该交钱的交钱，该认命的认命吧。”
尴尬是缓解了，就是一句话吓得苏映杭差点没把手机扔出去。
“你说什么？”苏映杭手速极快地打出四个字。
其他群友也纷纷扣起了问号。
“啥啊？这不是我加的领购物优惠券的群吗，什么交钱认命？”
“不对啊，我明明是在演唱会门口扫码关注拿周边加的粉丝群，哪会是购物群？”
“明明是点餐群。”
“别人让我扫的，说是做调查问卷。”
“……”
一时之间，全群沸腾。
铃儿响叮东：“新人总是这样，问东问西，真没意思。”
底下跟了一个最基础的微笑表情。
看得苏映杭毛骨悚然。
群友进入群聊的理由各不相同，只能证明一点——这是一场骗局。
难怪她总觉得丁瞬的话怪怪的，原来他就是个骗子！
苏映杭赶忙点开“更多”，准备举报这个群聊。
可出乎她意料的是，根本没有举报这个选项。
不仅没有举报，也没有退出，甚至连屏蔽或者免打扰的功能都没有。
看起来就像聊天软件出了一个极大的bug。
苏映杭点开其他的群聊查看，发现一切都正常。
只有这个名为“业务第九组”、总人数13人的群聊，一直不停地弹着消息，无法退群，也无法删除。
不断刷上去的消息中，苏映杭终于看见了一条不是群友破防的内容。
来自于一个叫“听”的人。
“恭喜你，你被选中了。”结尾艾特了苏映杭的昵称“定格”。
无法自控地盯着“@”的符号，苏映杭突然浑身一颤。
虚空之中，仿佛有什么声音正在撕裂，有什么画面正在连接。
眩晕阵阵袭来……
再次睁眼时，她已经不在原本的卧室，而在一片一望无际的沙漠里。
风声大作，黄沙漫天，阳光炙烤着大地，周围空无一人。
苏映杭掐了掐自己的大腿，疼痛传来，确认不是在做梦。
所有的心惊和害怕汇聚到一处，苏映杭傻笑一声，气血上涌，然后彻彻底底地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