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3 章
在宋卿有意无意之中的偶遇之下,“碰巧遇见”了带人来行宫游玩的靖安公主,两人一见如故,相谈甚欢。
正午,瀑布边的八角朱亭之上,宋卿和靖安公主想坐品茶,闻见茶香幽幽,听到水珠跃跃,看到壮美山色。石阶上婢仆拱手而立,静默无声。
“哦?你认为本宫成就大业最大的阻拦是什么?”靖安公主深不可测的眼神藏在袅袅茶烟之后。
宋卿声音很轻,却铿锵有力,“是生育。”
“本宫以为你会说是男女之别。”靖安公主道。
宋卿低眉顺眼,手中沏茶的动作不停,优雅而轻缓,带着动人的韵律,“不。”她抬眸,将茶水捧给靖安公主,“身体才是一切的本钱。若说男女最大的差别是力气。可是,政事不需要您亲自动手种地。这样差别就不存在了。”
靖安公主作洗耳恭听状。
“那么,最大的差别就是生育了。女子要怀胎十月,其中所付出的艰难自不必说,最大的问题是生产之时所要过的鬼门关。”
“即使侥幸生下的孩子,可是按照如今的孩子的存活率算,生下三四个孩子才能保证不至绝嗣,想要挑选,起码也要七八个才行。”
“按照女子最快的三年两胎来算,至少需要十几年不停的怀孕。身体损伤加上精神上的疲惫才是最大的问题。”
“男子不需孕育生命,自然是想要多少个便有多少个了。但是女子不行啊!”宋卿字字珠玑,金色的阳光洒在青石板上,弹跳着为女子华贵的衣裙镀上金边。
靖安公主眉眼不动如山,“所以——魏国公府的二少夫人有什么好方法吗?”
宋卿道:“公主心中自有沟壑。”
“无妨,你说罢。”
宋卿仰头,毫无畏惧的直视她道:“那——您想要什么呢?是名流青史开万世太平,还是想要未来的君王都留着您的血呢?”
靖安公主坐直了身体,原本温润的双眸如同利剑一般射向宋卿的身体,像是要剖开她的骨骼,看到她的内心,“若本宫只是想要登上帝位,万人之上呢?”
宋卿的笑假的像是刻在自己的脸上一般,“那臣妾只等公主大业已成之时,送上贺礼。等女子科举开放之时,勉力一试。”
靖安公主抚掌大笑,“若是本宫要为万世开太平呢?”
宋卿站了起来,捧起一盏茶水躬身送到靖安公主面前,“那宋卿自当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靖安公主接过宋卿的茶水抿了一口,放下茶盏,便站起身来,亲自将宋卿扶起,“本宫荣幸之至。”
宋卿眼睛一亮,知道战队的事情稳了。以后,为官入仕也是可能的。
两人坐定,靖安公主问起生育的对策。
宋卿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即是不能亲自生,别人生的也是一样的!选些优秀的宗室男女一起培养,胜者为王。”
靖安公主思索片刻,“倒是个好主意。可是他们背后的势力怕是麻烦许多。”
宋卿笑道:“即使男人登基,后妃之中的势力错杂只怕不下养子。帝王千金贵体,怎可损害。侍奉女帝的后妃若是让帝王有孕,有损龙体,那就是诛九族的大罪啊!”
靖安公主笑得前仰后合,“善!大善!”她笑得眼泪都出来了。“妙人啊!”
我上辈子有的成就不下这里的秦皇汉武的功绩,只是那里是女子当家,男子生子。来到这个尊卑颠倒的世界,我也是不甘心只是当个公主。自出生起就显露出的政治敏感度让父皇十分欣赏。
只是,我知道,他如今的想法只是让我做那几个无能兄弟的磨刀石罢了。但是,父皇,你知不知道一个俚语,请神容易送神难啊!至于那个蜂窝煤?那只是我梦中梦到的东西,一实验,还真是好用!
以前我势单力孤,如今,那个叫水泥的东西也在实验中呢!......这个宋卿的想法倒是和我的胃口,我见过其他的女子,虽然被伤害之后决心上进,终究是男尊女卑的想法深入骨髓。
宋卿一一告知了自己的想法,关于草原、关于盐铁、关于商贾.......这些东西是我思索了七八年的东西,有根据如今的社会现状一一删改过的。
给父亲宋祭酒看过,查询了许多资料,在我看开完美无缺的东西,却被靖安公主扫了一眼便挑出来了许多问题。言语之间看问题一针见血,宋卿认真听着,打算回去再改改。
靖安公主赞叹道:“你的一些想法真是让人耳目一新。不过,我怎么觉得你不太喜欢开疆扩土呢。”
宋卿道:“我不是不喜欢扩大疆土。只是战争终究是残忍的,死去的战士的数字只是数字,可是在现实中他又是谁的父亲?谁的兄长?古人云:上兵伐谋,功在事外。能不动兵戈让四夷臣服,那才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功绩!”
靖安公主若有所思,带着薄茧的手指轻敲桌子,道:“不动兵戈?”
宋卿和靖安公主的交锋与谈话让她身心俱疲,却也是收获颇丰。在温泉庄子里停留了七八日,她便回府了。
回到魏国公府后,她烧掉了大量有关现社会制度的东西,只是将它们都留在了脑子里。经过一些谈话,宋卿知道,靖安公主,她是一个标准的封建贵族。只是不知道从哪里得到了现代的方子。
社会主义可是封建帝国的掘墓人,如今,并不是他们出现的时机。冰冷的政治生物一旦知道自己的未来,毫无节制的权力让他们无所畏惧,能做出什么宋卿也不知道。
她不敢赌!
也不想死!
她还有家人孩子!
这就是资产阶级的妥协性吧!
宋卿想。
将孩子从周夫人那里接了回来,三个孩子正是学走路的年纪,每日院子里都是热闹至极的模样。嬷嬷和小丫头们簇拥着三个圆滚的孩子蹒跚学步。三只小兔子安静悠闲的吃草,被几个孩子撵的四处跑。
宋卿一身轻薄的春衫,站在廊下拿着缂丝竹扇轻摇,阳光拂过她的鬓边,温柔慈爱,“日子可真快,他们一转眼都会走了呢。”
身后的兰溪道:“小孩子总是长得快些。半月前还合适的衣裳如今上身便短了半寸呢。”
宋卿目不转睛的盯着他们玩闹,道:“这有什么,从库里再取出几批白叠子来做衣裳。”天知道!到了古代棉布居然卖的比绸缎还贵!这你敢信?
兰溪试探道:“是。那大姑娘那边.......”
宋卿:“一视同仁。”
半年后,靖安公主得到当今的允许上朝参政。朝野议论纷纷,都被当今以铁血手腕压下。又半年,她在朝堂上大放光彩,漂亮的办成了数件棘手的政事,获得满堂喝彩。
两年后,江南水患,河堤要重修,又有疫情出现,可谓是一团乱。当今在朝堂上询问子女谁肯一去?
江南是鱼米之乡,却是账目混乱之地。有开国皇帝留下的问题,也有先皇儿子的手笔,如今也算是棘手之地。两个查账的钦差大臣死的不明不白.......
几个上朝的皇子犹豫不决,靖安公主出列,应下的铿锵有力。当今随即承诺,只要这件事情办得好,靖安公主便可以以功绩封郡王。也算是吊在骡子面前的胡萝卜了。
魏国公府正院。
周夫人神色肃然,轻敲着木桌,清脆的响声在空寂的房间回荡,给人以极大的压力,她看着面前她以为“贤惠温婉”的二儿媳,漆黑的眸子深不见底。
“你是说,你要把三个孩子放在我身边,自己跟随靖安公主去江南?宋卿,你——确定?”
宋卿站的笔直,毫无畏惧的知识魏国公府的国公夫人,“是。”
“那是一滩深水,天潢贵胄进去了也会淹死。可况你!你若是死了,行舟必然另娶,你的孩子怎么办?”周夫人没有说女子不能参政,没有提,宋卿应该守在府中安分守己。
宋卿道:“那是命数。非人力可改。”
周夫人问道:“丝毫不改?即使你的孩子如今才四岁,需要人养护的年纪?”
宋卿:“不改。我不要我一辈子的目标只是养育孩子长大。”
周夫人:“这数月,你虽然时常参与宴会。那么,你什么时候确定与靖安公主志同道合的?”
宋卿:“三月前。”实则是三四年前。
周夫人定定的看了宋卿半晌,“亲家夫人来了,你去见见吧。”
宋卿松了一口气,知道这件事情稳了。她回了自己的院子,亲生母亲宋夫人早已等候多时,见了她只道:“你想好了?”
宋卿道:“想好了。”
“我这里有一封书信。你三舅舅他们就在江南,若是有需要,去找他们。”
“嗯。母亲,乔木容曳他们拜托你常来照顾!”
“你呀!——”宋夫人伸出食指,虚点了点宋卿的额头。
送走了母亲的宋卿坐在廊下看着丫鬟收拾东西,忙碌的样子像是勤奋的工蚁。她望着蓝天白云,只觉得前路渺茫,但是,路都是人走出来的。
兰溪拿来披风给宋卿披上,问道:“夫人,您要去多久啊?”
宋卿:“不知。”
兰溪:“药丸子已经备好了,贴了签字就放在盒子里。那里疫病横行,........”
宋卿安抚道:“有太医随行。”
正午,瀑布边的八角朱亭之上,宋卿和靖安公主想坐品茶,闻见茶香幽幽,听到水珠跃跃,看到壮美山色。石阶上婢仆拱手而立,静默无声。
“哦?你认为本宫成就大业最大的阻拦是什么?”靖安公主深不可测的眼神藏在袅袅茶烟之后。
宋卿声音很轻,却铿锵有力,“是生育。”
“本宫以为你会说是男女之别。”靖安公主道。
宋卿低眉顺眼,手中沏茶的动作不停,优雅而轻缓,带着动人的韵律,“不。”她抬眸,将茶水捧给靖安公主,“身体才是一切的本钱。若说男女最大的差别是力气。可是,政事不需要您亲自动手种地。这样差别就不存在了。”
靖安公主作洗耳恭听状。
“那么,最大的差别就是生育了。女子要怀胎十月,其中所付出的艰难自不必说,最大的问题是生产之时所要过的鬼门关。”
“即使侥幸生下的孩子,可是按照如今的孩子的存活率算,生下三四个孩子才能保证不至绝嗣,想要挑选,起码也要七八个才行。”
“按照女子最快的三年两胎来算,至少需要十几年不停的怀孕。身体损伤加上精神上的疲惫才是最大的问题。”
“男子不需孕育生命,自然是想要多少个便有多少个了。但是女子不行啊!”宋卿字字珠玑,金色的阳光洒在青石板上,弹跳着为女子华贵的衣裙镀上金边。
靖安公主眉眼不动如山,“所以——魏国公府的二少夫人有什么好方法吗?”
宋卿道:“公主心中自有沟壑。”
“无妨,你说罢。”
宋卿仰头,毫无畏惧的直视她道:“那——您想要什么呢?是名流青史开万世太平,还是想要未来的君王都留着您的血呢?”
靖安公主坐直了身体,原本温润的双眸如同利剑一般射向宋卿的身体,像是要剖开她的骨骼,看到她的内心,“若本宫只是想要登上帝位,万人之上呢?”
宋卿的笑假的像是刻在自己的脸上一般,“那臣妾只等公主大业已成之时,送上贺礼。等女子科举开放之时,勉力一试。”
靖安公主抚掌大笑,“若是本宫要为万世开太平呢?”
宋卿站了起来,捧起一盏茶水躬身送到靖安公主面前,“那宋卿自当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靖安公主接过宋卿的茶水抿了一口,放下茶盏,便站起身来,亲自将宋卿扶起,“本宫荣幸之至。”
宋卿眼睛一亮,知道战队的事情稳了。以后,为官入仕也是可能的。
两人坐定,靖安公主问起生育的对策。
宋卿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即是不能亲自生,别人生的也是一样的!选些优秀的宗室男女一起培养,胜者为王。”
靖安公主思索片刻,“倒是个好主意。可是他们背后的势力怕是麻烦许多。”
宋卿笑道:“即使男人登基,后妃之中的势力错杂只怕不下养子。帝王千金贵体,怎可损害。侍奉女帝的后妃若是让帝王有孕,有损龙体,那就是诛九族的大罪啊!”
靖安公主笑得前仰后合,“善!大善!”她笑得眼泪都出来了。“妙人啊!”
我上辈子有的成就不下这里的秦皇汉武的功绩,只是那里是女子当家,男子生子。来到这个尊卑颠倒的世界,我也是不甘心只是当个公主。自出生起就显露出的政治敏感度让父皇十分欣赏。
只是,我知道,他如今的想法只是让我做那几个无能兄弟的磨刀石罢了。但是,父皇,你知不知道一个俚语,请神容易送神难啊!至于那个蜂窝煤?那只是我梦中梦到的东西,一实验,还真是好用!
以前我势单力孤,如今,那个叫水泥的东西也在实验中呢!......这个宋卿的想法倒是和我的胃口,我见过其他的女子,虽然被伤害之后决心上进,终究是男尊女卑的想法深入骨髓。
宋卿一一告知了自己的想法,关于草原、关于盐铁、关于商贾.......这些东西是我思索了七八年的东西,有根据如今的社会现状一一删改过的。
给父亲宋祭酒看过,查询了许多资料,在我看开完美无缺的东西,却被靖安公主扫了一眼便挑出来了许多问题。言语之间看问题一针见血,宋卿认真听着,打算回去再改改。
靖安公主赞叹道:“你的一些想法真是让人耳目一新。不过,我怎么觉得你不太喜欢开疆扩土呢。”
宋卿道:“我不是不喜欢扩大疆土。只是战争终究是残忍的,死去的战士的数字只是数字,可是在现实中他又是谁的父亲?谁的兄长?古人云:上兵伐谋,功在事外。能不动兵戈让四夷臣服,那才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功绩!”
靖安公主若有所思,带着薄茧的手指轻敲桌子,道:“不动兵戈?”
宋卿和靖安公主的交锋与谈话让她身心俱疲,却也是收获颇丰。在温泉庄子里停留了七八日,她便回府了。
回到魏国公府后,她烧掉了大量有关现社会制度的东西,只是将它们都留在了脑子里。经过一些谈话,宋卿知道,靖安公主,她是一个标准的封建贵族。只是不知道从哪里得到了现代的方子。
社会主义可是封建帝国的掘墓人,如今,并不是他们出现的时机。冰冷的政治生物一旦知道自己的未来,毫无节制的权力让他们无所畏惧,能做出什么宋卿也不知道。
她不敢赌!
也不想死!
她还有家人孩子!
这就是资产阶级的妥协性吧!
宋卿想。
将孩子从周夫人那里接了回来,三个孩子正是学走路的年纪,每日院子里都是热闹至极的模样。嬷嬷和小丫头们簇拥着三个圆滚的孩子蹒跚学步。三只小兔子安静悠闲的吃草,被几个孩子撵的四处跑。
宋卿一身轻薄的春衫,站在廊下拿着缂丝竹扇轻摇,阳光拂过她的鬓边,温柔慈爱,“日子可真快,他们一转眼都会走了呢。”
身后的兰溪道:“小孩子总是长得快些。半月前还合适的衣裳如今上身便短了半寸呢。”
宋卿目不转睛的盯着他们玩闹,道:“这有什么,从库里再取出几批白叠子来做衣裳。”天知道!到了古代棉布居然卖的比绸缎还贵!这你敢信?
兰溪试探道:“是。那大姑娘那边.......”
宋卿:“一视同仁。”
半年后,靖安公主得到当今的允许上朝参政。朝野议论纷纷,都被当今以铁血手腕压下。又半年,她在朝堂上大放光彩,漂亮的办成了数件棘手的政事,获得满堂喝彩。
两年后,江南水患,河堤要重修,又有疫情出现,可谓是一团乱。当今在朝堂上询问子女谁肯一去?
江南是鱼米之乡,却是账目混乱之地。有开国皇帝留下的问题,也有先皇儿子的手笔,如今也算是棘手之地。两个查账的钦差大臣死的不明不白.......
几个上朝的皇子犹豫不决,靖安公主出列,应下的铿锵有力。当今随即承诺,只要这件事情办得好,靖安公主便可以以功绩封郡王。也算是吊在骡子面前的胡萝卜了。
魏国公府正院。
周夫人神色肃然,轻敲着木桌,清脆的响声在空寂的房间回荡,给人以极大的压力,她看着面前她以为“贤惠温婉”的二儿媳,漆黑的眸子深不见底。
“你是说,你要把三个孩子放在我身边,自己跟随靖安公主去江南?宋卿,你——确定?”
宋卿站的笔直,毫无畏惧的知识魏国公府的国公夫人,“是。”
“那是一滩深水,天潢贵胄进去了也会淹死。可况你!你若是死了,行舟必然另娶,你的孩子怎么办?”周夫人没有说女子不能参政,没有提,宋卿应该守在府中安分守己。
宋卿道:“那是命数。非人力可改。”
周夫人问道:“丝毫不改?即使你的孩子如今才四岁,需要人养护的年纪?”
宋卿:“不改。我不要我一辈子的目标只是养育孩子长大。”
周夫人:“这数月,你虽然时常参与宴会。那么,你什么时候确定与靖安公主志同道合的?”
宋卿:“三月前。”实则是三四年前。
周夫人定定的看了宋卿半晌,“亲家夫人来了,你去见见吧。”
宋卿松了一口气,知道这件事情稳了。她回了自己的院子,亲生母亲宋夫人早已等候多时,见了她只道:“你想好了?”
宋卿道:“想好了。”
“我这里有一封书信。你三舅舅他们就在江南,若是有需要,去找他们。”
“嗯。母亲,乔木容曳他们拜托你常来照顾!”
“你呀!——”宋夫人伸出食指,虚点了点宋卿的额头。
送走了母亲的宋卿坐在廊下看着丫鬟收拾东西,忙碌的样子像是勤奋的工蚁。她望着蓝天白云,只觉得前路渺茫,但是,路都是人走出来的。
兰溪拿来披风给宋卿披上,问道:“夫人,您要去多久啊?”
宋卿:“不知。”
兰溪:“药丸子已经备好了,贴了签字就放在盒子里。那里疫病横行,........”
宋卿安抚道:“有太医随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