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玉见沈涟漪根本没有因为自己的出身而就此有了提防,心底是松懈了不少。

    脸上的神情也舒展开来,没有先前那么紧张了。

    “主子,奴婢这就去办。”

    妙玉眼神不自觉的望向了气定神闲的沈涟漪。

    沈涟漪眼神里满是从容,只是稍稍颔首,便没有再多说什么。

    许是知道近日东宫之内会不太平,沈涟漪是连着几日都没有外出。

    也就是宫承凰不厌其烦的来流苏轩找她。

    沈涟漪有时候也怀疑,宫承凰这几日到底怎么了,每每见自己,就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今日也是如此。

    惹得沈涟漪想要问上一问。

    “殿下,您是否有话要对嫔妾说?”

    沈涟漪轻轻望着宫承凰,眉下是宛如秋水的双眸,生得一副艳如桃李,媚眼如丝的样貌。

    只叫宫承凰看了心底有过一丝悸动,想起来褚毓秀特地命人给他派的信件,上头写着,代王自婚宴礼成后,便再也没有踏足褚毓秀的屋子。

    褚毓秀只听婢女说,代王夜夜宿在书房之内,对着一幅画饮酒作乐。

    其余的便没有多言了。

    宫承凰心中自然是清楚,这画上不出意外的话,画的是他的涟漪。

    他绝不允许,有另外一个男人,为了他的女人守着自己的身子。

    总归是有被冒犯到。

    宫承凰伸手搭上了沈涟漪的肩膀,手指轻轻滑动到沈涟漪雪白的脖子上,似有若无地抚摸,让沈涟漪睫毛微微一颤。

    “涟漪,孤有一事要你去做。”

    宫承凰的话里带着一丝不对劲的意味,让沈涟漪开始有些惴惴不安。

    “何事?”

    “帮孤劝一劝三皇弟。”

    沈涟漪听到之后,眼睛倏地一下睁大,眼神里满是震惊。

    宫承凰没事吧?让她去接触宫承羽?

    “殿下不是说,让涟漪在东宫之内,不要随意外出吗?”

    沈涟漪声音轻轻柔柔,似乎就只等宫承凰解释了,她可不觉得宫承凰会没事让她去见宫承羽。

    事出反常必有妖。

    “孤会陪着你的。”

    宫承凰嘴角淡淡一笑,眼见沈涟漪娇俏的脸上有股为难之意,他不给沈涟漪拒绝的机会。

    “嗯,殿下打算何时带嫔妾去劝说代王?”

    “今日。”

    沈涟漪听到之后,心底一颤,她总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那殿下是要嫔妾劝说代王什么?”

    “劝三皇弟要多多疼爱他的王妃。”

    宫承凰眼眸里流转着的是沈涟漪看不透的心思。

    沈涟漪微微停顿了一下,平静地回答道:“嗯。”

    心底却没有半分的平静。

    让她去劝宫承羽和别的女人同房?

    这真的很奇怪!

    且不说这不关沈涟漪的事,就算和沈涟漪有关系,那也很尴尬啊!

    “孤就知道,涟漪不会拒绝的。”

    宫承凰那张英俊的脸上突然有了一丝沈涟漪看不懂的柔情和决心。

    沈涟漪不知道,她也不懂,她只怕会如同前世一般籍籍无名,被人随意折辱致死。

    “殿下会一直陪着嫔妾吗?”

    沈涟漪小心地看了一眼宫承凰。

    宫承凰有些不明所以起来,他似乎感觉到了沈涟漪是在害怕。

    “自然是会。”

    宫承凰不至于大度到能容忍沈涟漪和宫承羽独处一室。

    略微思考了下,宫承凰又补充道:“孤会在不远处看着。”

    “殿下不信任嫔妾?”

    沈涟漪近来稍微有些摸透了宫承凰的性子,说话也越发自然起来了。

    “自然不是,孤不信任的人从来都不是你。”

    宫承凰眼神里透露出一股漠然的情绪,眼见沈涟漪又要再问些什么,他轻轻用手指抵住了沈涟漪的唇畔,继续道:“换身便装,准备启程。”

    沈涟漪默默点了点头,她只觉得宫承凰有决定瞒着她,但是她又不敢问。

    只能等妙音帮着她重新换了一身民间女子会经常穿的襦裙,卸下了头上的金钗,重新梳妆了下。

    这才随着宫承凰悄然出了东宫。

    代王府前门,侍卫正打着盹呢,冷不丁一辆低调的玄黑色马车停在了面前。

    吱呀一声,侍卫被吓得直接一哆嗦,连头上的帽子都歪了大半。

    “来者何人?”

    侍卫握着手里的刀,眼神凌厉,只等着面前的马车上,下来一个人回复他。

    福如海自宫承凰幼时就陪着宫承凰了,可他也不过比宫承凰大上十岁,所以眼下腿脚还是利索得很。

    出宫也是他陪在宫承凰边上,小夏子还没有到接班的时候。

    “哎呦唉!这是干嘛?快把刀放下!”

    侍卫听了福如海的话,拿刀的手顿了顿,把稍稍拔出来些许的刀刃全收回了刀鞘。

    “您是?”

    侍卫一句话,福如海眼神瞟了瞟四周,靠近侍卫道:“可得小心了!今儿个,太子殿下来找你们家王爷叙旧,可不兴大动干戈!”

    侍卫知道来人是当朝储君之后,甚至连迟疑一下都没有,立刻就要跪下来。

    可福如海的动作却比侍卫还快,他一手拦在侍卫身前,小声道:“这是做什么?殿下说了,今日是来私下叙旧的!”

    侍卫抬眼看了下福如海,心底也明白了,便立刻命人去通知宫承羽。

    自己则是领着宫承凰等人在后边慢慢入府。

    “涟漪,等会孤会陪着你的。”

    宫承凰看着身边一身素净衣裙,却仍然面若桃花,媚眼如丝的沈涟漪,面上隐隐约约有些痴迷的神色。

    也就是一瞬间,宫承凰就将面色恢复如常,没有叫人察觉到他对沈涟漪的过分爱恋。

    “殿下为何一直同嫔妾说这些?”

    沈涟漪心底开始有些不安起来,她总觉得宫承凰是在谋划什么。

    但是她又想不透,她也没有什么值得宫承凰去谋划的啊?

    “你只需要记住,孤随时都在你身侧就好了。”

    宫承凰抿唇,不想将事情完全告诉沈涟漪。

    他原本是想要让沈涟漪至少不要屈居于沈淑琪之下的,可偏偏叫他发现了宫承羽竟然私下见过沈涟漪。

    心底的那股不悦,一直都在,从未消散过。

    也就使得宫承凰一直让沈涟漪处于俸仪的位置上,一动不动。

    可左右他会心疼沈涟漪,总是被东宫里的其他女人因为位分而看不起。

    眼下正是他能解开沈涟漪私下见过宫承羽心结的好机会。

    可他竟然开始有些害怕,害怕沈涟漪没有如他所想得那般,真的能劝说宫承羽去同褚毓秀同房。

    “涟漪不要让孤失望就好。”

    宫承凰轻轻地说了这么一句,让沈涟漪心底一颤,却已经开始有些警惕的话。

    原以为会直接见到宫承羽,可入了代王府的厅堂,却只见褚毓秀梳了妇人的发髻,走了过来,对着二人盈盈一拜。

    “臣妇拜见殿下、拜见沈俸仪。”

    “免礼。”

    宫承凰只是随口应了一声,便泰然自若地坐上了主位。

    宫承羽没有来,反而只有褚毓秀一人在此接待他们两人。

    沈涟漪刚刚落座,只是微微抿了口碧螺春茶,就见褚毓秀亲自朝她走来。

    褚毓秀弯下腰,轻声问沈涟漪道:“沈俸仪,可否帮臣妇一个忙?”

    听到褚毓秀那淡淡的声音里传来的话,沈涟漪有些为难的咬了下唇,抬起一双美目,轻轻望了眼宫承凰。

    而宫承凰却恍若心虚一般,目视前方,轻轻转动着自己左手的玉扳指,似乎特地控制自己不去看沈涟漪。

    只是这样的淡淡的一瞥,沈涟漪便知道了,今日之事为何会发生。

    她转过头去,笑着看了下褚毓秀,“自然是可以。”

    褚毓秀眼神稍微呆滞了下,她没有想到沈涟漪答应的那么快。

    她甚至连自己精心准备的劝说词都打了好几遍腹稿。

    没有料到沈涟漪问都不问就开口应了下来。

    在褚毓秀惊诧的目光之下,沈涟漪直接站了起来,她知道宫承凰为何会带她来此了。

    是为了打消他心中的疑虑。

    毕竟没有哪个男人可以容忍自己的女人去同另外一个男人私下见面。

    “沈俸仪不问是什么忙吗?”

    褚毓秀不甘心沈涟漪总是一副气定神闲,胜券在握的样子。

    嘴角一撇就要出言乱一乱沈涟漪的心绪。

    不料沈涟漪竟然是微微一笑,眼神带光地看了一眼宫承凰。

    叫宫承凰握紧了手,心底只倍觉对不住沈涟漪。

    沈涟漪随后步调轻快地往外走了两步,回眸一笑,对着褚毓秀道:“代王妃知道的,殿下自然有同我言说过。”

    “这样啊。”

    褚毓秀只能咬牙一笑,她没有想到,沈涟漪一个小小俸仪还能如此嚣张。

    不管怎么说,她也是代王妃,是正妻,不至于到连是妾室的沈涟漪都能比下去。

    褚毓秀不但心底是这么想的,嘴上也直接说了出来。

    她不信宫承凰会为了一个妾室,而为难兄弟的正妻。

    “沈俸仪自然是感受不到正室的苦楚,王爷自从成婚以来,就同臣妇相敬如宾,没有半分嬉闹轻视之意。”

    褚毓秀言语间皆是对沈涟漪身份地嘲讽指摘。

    她此刻背对着宫承凰,没有看见宫承凰面上那一抹骇人的神色。

    还只顾着沾沾自喜。

    “代王妃此言何意?”

    沈涟漪面上似乎有些委屈溢了出来,却被她强行压了下去,淡然开口反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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