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丰年又重新去医务室拿了一个冰袋,还没进班,他就听见刘昭的喊声:

    “疼死我啦!余丰年,你不爱我了吗,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我都要昏过去了,你个死渣男……”

    余丰年总是在面对刘昭的时候翻白眼,余丰年蹲到地上,直直把冰袋贴在他的脚腕处,刘昭被冰的嗷嗷叫:

    “你要冷死我啊?男人果然不可靠,去你的吧,拿过来给我,老子自己弄!”

    此时吴茭白抱着语文作业进到四班,眼眶依旧红红的,还在低声抽泣,把东西放到讲台上,还朝余丰年和刘昭的方向看了一眼才出去。

    吴茭白一走,两人身后就冒出了别的声音:

    “不是吧?吴茭白那是哭了?不会是因为刘昭脚崴了吧?我靠我靠,百舸争流果然是真的!”

    刘昭接话:“傻*!赵玟,你有毛病吧,不是,你说的那是什么东西啊?”

    赵玟冷哼一声:

    “CP名你都不知道啊?就是‘白’舸争‘刘’啊!”

    余丰年一向在班里很沉默,他听完赵玟的话突然回答了一句:“不是。”

    赵玟似乎没反应过来:“啊?”

    余丰年低沉的声音又响起:“不是因为刘昭。”

    吴茭白因为江琮,现在应该很讨厌触及男女关系吧,江琮,到底对她,做了什么。

    赵玟好像挺尴尬:“啊?啊,哦哦。”

    结果大家都不讨论了,班里充斥着一股诡异的气氛,静谧而压抑。

    后来聊起别的话题,氛围重新热络起来了,余丰年也没再说过话了。

    大家慢慢都去吃饭了,只有余丰年留下来帮刘昭拿了两个面包,刘昭突然开口:

    “余丰年,我问你个问题,”

    余丰年回过头,他以为是刘昭担心吴茭白,可是吴茭白现在的状态,很难喜欢上刘昭吧。

    他一边想,一边点了点头,刘昭开口:“你是不是喜欢白白啊?”

    余丰年蹙了下眉,内心疑惑道,刘昭为什么会问出来这种问题?

    他害怕自己和他抢吴茭白?

    疑问从口而出却变成了一句暖心的问候:

    “你他妈是不是脑子也有问题?”

    刘昭跳脚:

    “不是你骂我干什么?哎?为什么要说‘也’啊?

    不是因为你到底是不是喜欢白白?说话啊!”

    余丰年没再理他,自己拿了饭卡去了食堂。

    同时不同地,此刻吴茭白回了班,果然看到只有高降雪一个人在等她,没有去吃饭,吴茭白如六月的江流,只要有任何机会都会决堤,她趴在高降雪怀里大哭,然后把一切都告诉了高降雪。

    刘宝珠一开始热情的来找她交朋友,成为了她初中生涯自认为的第一个好朋友。

    再如何在她将自己的秘密告诉刘宝珠以后,再把所有秘密公之于众。

    将她所有伤疤,或结痂,或新鲜,全都暴力的撕开,血淋淋地展示给所有人。

    不是所有人到了初三都是善良且三观正的。

    吴茭白到现在都记得,同一个班的苏杭,嬉皮笑脸地问她:

    “你说你爸是医生,妈妈是警察,怎么那么爱人民都不爱你啊?”

    那是吴茭白永远的噩梦,她不敢告诉任何人。

    至于江琮,一开始就对她表达过喜欢,吴茭白拒绝以后就不再见他。

    直到一次刘宝珠叫她去了篮球馆,刘宝珠一直没有来,江琮却从阴影之中现身……

    一个高大而无法躲避的身影,一个窒息而又肮脏的吻。

    吴茭白甚至觉得自己整个人完全失败了,那是她年轻的岁月里一段会控制其终生的阴影。

    她回班以后都快疯掉了,刘宝珠却以“江琮偷用我的手机发给你”为借口,丝毫没有愧疚之心。

    吴茭白对这个朋友如幼小的鸡鸭对于母亲般的信任消失殆尽。

    她忽然清醒过来,刘宝珠对她做过什么,从那以后她们就绝交了,朋友化为仇人,两人彻底撕破脸皮。

    高降雪心疼的抱紧了她,拍着她的后背:“她他妈的就是个没有脸的贱人,她有什么资格欺负你。”

    高降雪用袖子抹掉了吴茭白的眼泪,轻轻捧住了她的脸,用额头抵在她的额头上,细碎的发丝在额前摩擦,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

    她说:“白白,我是你的朋友,你什么事情都可以告诉我,我不是刘宝珠,我会帮你,你曾经的经历不会成为他们嘲笑你的谈资。”

    两人紧紧相拥在一起,冬日寒光暖阳下,她们成为了对方最最重要的朋友。

    余丰年去食堂的路上从三班门口经过,看到两个拥抱的身影。

    他似乎就只是不形于色而已,余丰年走过下西楼梯,他不禁呢喃:“果然没有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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