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黑的井边,只剩林巧和白名初两人在徘徊。

    林巧两手撑着井边,俯身询问:"这要如何打捞上来呢?"

    她沉思。

    白名初撇她一眼,"好办,我去拿绳子,你下去。"

    "你没心。"林巧双手叉腰,"这事干不了。"

    "那林小姐留下来的责任是什么呢?"白名初凑近挑眉。

    要不是林巧非说出来,她也不至于受罪,白名初肯定会悄无声息的将尸体转移,不让白瑶发现,毕竟白瑶一向是活要见人,死要见尸,给姐姐留个希望也好。

    林巧哑语,在这件事上她本身就吃亏。

    脑子转了半天也没想到个好理由。

    她用手推开白名初,耷拉着脸,应下。

    "那林小姐等着吧,我去堆房一趟。"

    林巧扯住白名初衣角,"这井是废井吧?"

    "我陪你一块去。"

    白名初不语,随她去了。

    抄手游廓的外侧挂上盏盏长灯笼,远看像一条红色长线,暖色的灯打在人身上,别有一番感觉,再往前由一座六角亭连着,外旁种着几颗参天大树,底下铺满绿色小草。

    再往前走几步便是堆房。

    白名初轻推房门,踏过门槛走进。

    里面四周漆黑,没有一点亮光,白名初从台面上拿出火折子,点燃一旁的蜡烛,靠着微弱的蜡烛光开始寻查绳子的去处。

    林巧乖巧的拿上旁边的蜡烛,"借个火。"

    白名初给她点完后,他们俩就各奔东西。

    "呯"一声,林巧吓个激灵,"什么东西?"她借着烛光看去,原来是一只老鼠,这才让她松一口气。

    就在这时,一个黑影闪过,林巧一个大转身,慌忙逃窜。

    突然她一个及刹,停在白名初跟前。

    白名初垂眼看她,眼里情绪不明,"林小姐,怎么了?"

    林巧倒吸一口气,轻声质问:"为什么堆房会有人影?"

    她一会又补充道:"捉妖人屋中会有鬼?"说完,她愣了一会,眼神呆滞,捉妖人与鬼有关系吗?

    捉妖符对鬼同样有用,只不过捉妖人对鬼可以说是视而不见,只要不给他们造成太大的影响,他们一般不管。

    白名初点头,手里拿着绳子,径直的往门口走去。

    "你不管它吗?"林巧跟上,在一旁问着,又说道:"你不觉得屋子里有鬼,心里会不安吗?"

    白名初勾唇浅笑,"林小姐不是说过,没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吗?怎么?现在又怕了?"

    林巧被整的没话说,冷哼了一声,走在了白名初前头。

    她一个现代人,哪里见过这些大场面,哪像他见惯不惯。

    外面忽然飘起雪花,林巧伸手去接,白色的小点落在她的手上,一会便融化,她小声呢喃,这是她刚来的第一场雪,好美。

    回到井边,白名初在摆弄着绳子,林巧心有不甘的开口试探,"就真的让我去吗?"

    她神经紧绷,长那么大,还从来没有跟尸体离的那么近。

    白名初将绳子系在林巧身上,打好结,语气冷淡,"我送你下去,你将他们绑好,然后把这两张符纸贴在他们身上。"白名初边说边往衣袖拿出两张符纸。

    林巧接过符纸,紧张的点头。

    这个途中很顺利,除了血腥味有些重外,林巧一会便下到井底,按照白名初的吩咐,贴好符纸,弄好绳子,只是在弄的途中用力过猛,一下子忘记自己手上还有伤,结果导致二次伤害,她痛的倒吸一口凉气,还是咬牙强忍,再次用力绑紧绳子。

    白名初给力的将他们仨带离井囗,林巧将身上的绳子解开,手臂还在隐隐作痛,这让林巧的脸色难看,低头查看间,发现裙摆上染有肮脏物,她懊恼,拨弄了一下裙摆。

    "怎么了?"

    林巧倒吸一口气,眉头紧凑,"哪里有药?"

    白名初看着她垂下的左手,明白过来,"我带你去药房。"

    药房离这并不远,走几步便到了。

    白名初拿出火折子把蜡烛一一点燃。

    一排排柜子整齐的排放在里面,上面的药数不胜数,林巧看了好一会,一个也不认识。

    "上这个药,不会留疤。"白名初拿着一个白色小瓶子迎面走来,"拿着。"

    林巧接过瓶子,打量了一会,将瓶子放在一边,把掀开衣袖,解开缠在上面的布料,打开瓶子,把里面白色的粉末倒入伤口处,一阵刺痛感袭来,林巧吃痛,表情扭曲,好一会药效才过去。

    "对了,你不是也受伤了吗?"林巧将瓶子递在白名初跟前,"喏,你也上点吧。"

    林巧出于好心和不想只有自己一个人痛的想法各占一半。

    白名初看着眼前的药瓶一愣,好一会都没有反应。

    林巧眯眼打量,"上药呀,最多我不看你就是了。"

    林巧硬把瓶子塞入白名初手中,眨巴眼睛看着他。

    白名初看着手中的瓶子,抬眸对上她的视线,"转过去。"

    林巧哦了一声,乖巧的将身体转过。

    许久,白名初才弄好。

    林巧仔细打量着他的神情,脸色有些失落,"为什么你用就不痛?""难道你比较不一样吗?"

    "没。"

    这痛哪里能比呀,他在白家这些日子不都是这样过来的吗?

    林巧坐在椅子上,撑着脑袋,眼皮耷拉。

    "你乏了?我带你去后院休息吧。"

    林巧连忙摆手,心里吐槽一点眼力见也没有,她身上脏兮兮的,这怎么能睡? "不不不,我也想去看卷宗,我还从来没有看过呢。"

    白名初犹豫不决,卷宗也不是说想看就看的,他也不知道啊姐会不会同意。

    "走吧,在库房,挺远的。"

    "有多远?"

    白名初不答。

    后来林巧算是知道有多远了,她们绕过厢房,经过几座六角亭,走出抄手游廊,沿着小石字路经过一个莲花池,池中一个亭子,可惜现在是冬天,看不到莲花齐放的美景。

    经过漫长的路程,林巧终于到达了库房,原来库房在后山,是够远的。

    库房灯火通明,林巧从大老远就看见白瑶正全神贯注的看着手上的卷宗,左手旁堆放的卷宗像座小山丘。

    待他们走入,白瑶依然全神贯注的看着,丝毫没有发现他们的到来。

    白名初走到白瑶身旁夺过她手里的卷宗,劝道:"啊姐,你先去休息吧。"

    白瑶从白名初手里拿回卷宗,轻声细语说反驳道:"啊初都没有去休息,我这个做姐姐的怎么能先去呢?"

    白名初没再劝下。

    在白瑶面前轻声细语的说了一些话,白瑶听着点头。

    林巧站的虽然近,但他俩说的根本就不是普通话语,感觉像方言,听的林巧一头雾水。

    没过一会,白名初将一卷卷宗递给林巧,"啊姐同意了,看吧。"

    林巧接过卷宗,心里明了,原来他们刚刚是在谈论这个,但是其实林巧真正的目的并不是这个。

    她放下卷宗,对着白瑶扭捏说道:"姐姐,我可以先沐浴吗?"

    "我的衣裳好肮脏,身上还有一个股味。"说着她将裙摆撑开,给白瑶展示着肮脏的那一面。

    白瑶头一次见像林巧那么有趣的姑娘。

    柔声安抚,传头对一旁看着卷宗的白名初问道:"啊初,能麻烦你去给林小姐烧些水吗?"

    白名初对白瑶的话一向是言听计从,想也不想就应了下来。

    外面依然下着鹅毛大雪,白名初穿着披风,来到后院的灶房起火烧水,在很小的时候他就会了,以前小总是会被烫伤,他的母亲就会拿药给他涂抹,他总是痛的哇哇大叫,后面慢慢的觉得这些痛好像也不算什么。

    "对了,这衣裳得换下来,刚好母亲前几天送了我件新衣裳,还说想着让我穿给她看看,可惜那时候忙,没想到现在已经没机会了。"说着白瑶眼里浮出淡淡的忧伤,一会又将情绪调整回来继续说道:"我想着应该也合你身,就送你先穿着吧,明日再给你买些。"

    林巧点头。

    "走吧,我带你去拿衣裳。"

    "在哪里呀?姐姐"

    "内院,东厢房。"

    林巧身体有些顿着,后山离内院老远了,简直就是一个头一个尾。

    林巧跟着白瑶走了,一大段路,才到后院,这抄手游廓好长。

    她停下脚步。

    白瑶不解的回头看她,"林小姐,怎么了吗?"

    林巧两边脸上挂着浅浅的梨涡,笑着问道:"姐姐,灶房在哪里呀?我想去灶房可以吗?"

    白瑶虽不解,但也没有说什么,指着一天路说道:"沿着这个抄手游廓走到尽头,然后右拐就到了。"

    "谢谢,姐姐,那衣裳的事只能麻烦姐姐了。"

    白瑶露出微笑,"没事,去吧,路上小心。"

    林巧点头,挥手向白瑶告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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