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揽星河》犹如一匹黑马,在神仙打架的暑期档杀出了一条血路,网络点击量轻松破亿。

    俞氏作为最大的投资方,赚得盆满钵满,姜梨一度很羡慕,如果这些能够给她,她就能付赔偿金了,还能顺利解约,此后再也不必出卖自己的身体。

    姜梨的工作彻底繁忙了起来。

    在一个寻常的工作日的下午,姜梨终于得到了林华的首肯,带着桃子来到了阿文的工作室。

    两人虽然同在港城,但见面的机会并不算多,尤其她现在被俞长川缠着,很难有自己的私人时间。

    阿文看着突然出现的姜梨一脸兴奋:“我都不敢相信,你怎么腾出来的时间?”

    姜梨现在有多红她深有体会,自从她成为祁成凯的粉丝,便对他的通告行程格外关注,《一揽星河》是大爆剧,祁成凯活动多到数不过来,姜梨作为女主演也是如此。

    她为她感到高兴,总算是苦尽甘来,姜梨算是走红了。

    两人高高兴兴地聊着天,袁景敲门走了进来。一脸期待地看着姜梨,语气激动:“学姐好,我叫袁景,是你的粉丝,喜欢你好多年了,我还追过你演出的话剧呢,今天见到你,有点兴奋,我们能拍张合影吗?”

    袁景一口气说了一大堆,阿文笑着吐槽她:“你慢点说,先喘口气,她一时半会儿不会走。”

    袁景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有点太激动了!”。

    姜梨看着眼前的女生,干净利落的短发,看上去干练爽朗,话语中却带了几分天真。

    姜梨虽然早已习惯了粉丝的热情与追逐,但面对自己的学妹,还是有些尴尬无措。

    她礼貌地笑了笑,爽快地答应了合影的要求,配合地拍了好几张照片。

    袁景心满意足地抱着手机离开了。

    阿文调侃:“现在的明星亲和力都这么好的吗?”

    姜梨闻言,立马对认可,坦诚地答道:“别人我不知道,但我还不错。”

    阿文笑着对她竖起了大拇指。

    姜梨好像又变回了曾经那个俏皮的女孩,脸上的笑意也渐渐多了起来,可这样的转变并不是一蹴而就的,她知道,姜梨现在还被困在俞长川的身边,但既然她正在慢慢变好,那俞长川也不是全无好处。

    “对了,有个东西给你看一下。”

    阿文拉着姜梨来到办公室一角的区域,模特展示架上是一件湖水色旗袍,哑光质地,充满温婉的江南风情,触手生凉,轻盈透气。

    姜梨感叹了一句:“果然,薄纱如雾亦如烟。”

    阿文感慨:“这是四经绞罗,我花了大价钱从同行那里抢来的,据说是菀城的一位老师傅手工织造的。”

    姜梨赞叹,爱不释手。

    阿文羡慕地看了一眼姜梨,感慨道:“得亏你腰身纤细,不然就这点布料,哪里够做这件旗袍呢。”

    姜梨惊讶:“给我做的?我以为是走秀款!”

    “下个月不是要录制晚会的节目吗,这件旗袍再适合不过了。”

    姜梨满眼感动:“我以为你现在只关注你的偶像祁成凯。”

    “你在我心里,永远都排在第一位!”

    阿文说完,赶紧抱紧了自己,她实在不擅长如此坦诚地表达爱意,两个人哈哈哈大笑。

    姜梨突然问了一句:“你说的这位老师傅是菀城的?”

    “对。”

    “有没有地址?我最近刚好有工作在那边,想去拜访一下。”

    阿文沉思片刻:“应该可以弄到,不过听说他不常见客。”

    能够织造出四经绞罗的师傅寥寥无几,毕竟这项织造工艺繁复,费时费力,曾经一度接近失传。

    姜月晚下个月生日,她早就画好了手稿,比起自己,婉约的旗袍其实更适合妈妈,而亲肤柔软的四经绞罗作为面料再合适不过了。

    八月底,陈之瑶大婚,海城的中心酒店,华服美人,相得益彰。

    婚礼现场氛围温馨,陈之瑶难得的低调,仅邀请了同公司相熟的艺人,男方那边都是私交甚笃的合作伙伴。

    当新郎将硕大的钻戒戴在陈之瑶的手指上时,她的眼睛里流光溢彩,一度哽咽。

    姜梨感慨,果然,让美人落泪的方式不外乎真情实感,真金白银。

    陈之瑶的勇敢配得上她今天所得到的一切,姜梨由衷地为她感到高兴。

    姜梨在后台见到了改妆的陈之瑶,在送上了祝福后,便起身告辞了。

    陈之瑶终于迎来了她想要的人生,而她,也将奔赴自己的命运。

    只是没想到,在宴会大厅,她会碰到沈确和苏禾。

    他们夫妇到得晚,正在入口处与新郎寒暄,她终于看到了沈确脸上淡淡的笑意,还有,苏禾微微隆起的孕肚。

    一行人很快相携入座,沈确贴心地照顾着身侧的太太,一举一动都是恩爱夫妻的模样。

    姜梨的内心忽然变得平静,好像大雨过后的晴天,干净透彻。

    这才是她内心一直期望的,沈确值得名正言顺的幸福。

    大厅内觥筹交错,欢声笑语,姜梨悄悄地离开了。

    回到酒店房间时,俞长川居然在。

    他似乎正在工作,鼻梁上架着一副在工作时常戴的黑边眼镜。

    见她进来,俞长川抬起头,摘下眼镜揉了揉疲惫的双眼,随口问了一句:“今晚开心吗?怎么回来得这么早!”

    “嗯。”

    姜梨随口敷衍了一句,便没再搭理,转身去了卧室。

    俞长川皱眉,姜梨最近这脾气越来越大,动不动就敢给他甩脸色,哪里是小野猫,分明是只狐狸崽子。

    俞长川关了电脑,跟着进了卧室,姜梨正对着镜子卸妆。

    他凑了过去,从身后环住她,轻声软语:“不高兴?”

    “没有。”

    他掰正她的身体,让她面向自己:“我帮你卸。”

    说着便要上手。

    姜梨赶紧制止:“别闹,马上就好了,你先出去。”

    她的房间虽然是套房,但面积并不算大,她自己住还可以,加上俞长川就略显拥挤了。

    俞长川看出她今晚心绪不佳,便没再继续逗弄,只安分地站在身侧,看着她卸妆。

    好像在欣赏一件艺术品,丝毫未觉无聊,漫不经心地开口道:“明天想不想出去玩?”

    姜梨正在洗脸的手顿了顿,她明天并没有工作安排,俞长川知晓她所有的行程。

    “明天不行,我有事情。”

    俞长川好奇:“什么事情?”

    “去菀城,买布料。”姜梨回答得干脆,与其避重就轻,倒不如实话实说,他既然来了海城,没有工作的安排自然就是为着她来的,她去哪里,俞长川自然会跟随。

    果然,俞长川接口道:“行,那一起吧。”

    姜梨点了点头,随即伸手把他推出了浴室,反手上了门锁:“你先出去,我要洗澡。”

    俞长川顿时来了兴致,趴在门上,声音里掩饰不住的兴奋:“一起好不好。”

    姜梨回答得斩钉截铁:“不要!”

    第二天一早,他们从海城出发,直奔菀城,姜梨耷拉着一张小脸昏昏欲睡,昨晚俞长川折腾她半宿,她忍无可忍,终于张嘴咬人,他才算是消停了下来。

    俞长川内心有愧,伸手将人揽进怀里,姜梨闭着眼睛没有抗拒,很快便睡着了。

    不多时,他们便来到了菀城,睡了一觉,姜梨感觉自己舒适了不少。

    她按照阿文发给她的地址,终于在一处热闹的市场中,找到了这位老师傅。

    姜梨在外间等候了片刻,陈师傅终于慷慨的拿出了私存的布料,姜梨顿是两眼放光。

    陈师傅一脸笑呵呵的表情:“姑娘,也就你对象嘴甜,我才能给你匀出来这些。”

    姜梨感动于俞长川的帮助,却也尴尬于陈师傅的称呼。

    想到刚进门时,老人还态度坚决,明确表示实在没有多余的布料,眼前的全都是预定出去的,他做生意最讲究诚信,不管他们多加多少钱都不可能失信于顾客。

    不知道俞长川跟他私下又聊了些什么,不多时,陈师傅便松了口。

    俞长川似乎天生具备极好的心理素质,有种大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从容气魄,好像什么事情在他眼里都可以轻松解决。

    她看了一眼俞长川,认真地说了一句:“谢谢。”

    俞长川好笑地看了她一眼,坦然地点了点头,算是接受了她的感谢。

    虽然,他并不需要姜梨这样做,但是看着她这副感动又别扭的样子,又实在是可爱,他非常喜欢欣赏。

    “这下高兴了吧?”

    “嗯。”

    姜梨痛快地点头。

    她转身对着陈师傅非常真诚地道谢,毫不吝啬自己的夸张:“陈师傅,您的手艺真是太棒了,我曾经一度以为这项工艺已经绝迹了,是您让它又重新出现在了世人面前,真的非常了不起。”

    陈师傅笑着摆摆手,有些感慨:“我老了,也快做不动了,希望它后继有人吧。”

    姜梨笑着点头,“择一事而终一生”,这才是真正的匠人精神,民族工艺的传承不是简单的事情,但总有人愿意为之努力,并坚持下去。

    返程的路上,姜梨轻轻摩挲着面料爱不释手,俞长川忍不住调侃:“收起来吧,都包浆了,回头你还怎么做衣服。”

    姜梨瞪他一眼,心知他说的,便没有开口反驳,小心翼翼地将布料收纳放好。

    黄昏的日落仿佛带着一层淡淡的哀愁,天边一片赤橙色的光芒,姜梨还没有来得及欣赏,便被俞长川死死地按在了身下,接着便是一声巨大的撞击声,她的身体跟着一颤,只觉得猛然一痛,便陷入了一片恍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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