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2 章
回到联邦学院的扶沅，不出意外的，又收到了秦箤约见的消息。
扶沅回道：“秦队长是以巡逻队队长的身份，还是以私人的身份呢？”
如果是以巡逻队队长的方式，那么扶沅完全就不需要再去了。
无论如何，她势必不可以让扶家得到她的精神力信息。
这个想法在扶苓暗中对扶沅传达出扶家对她的真实意图之后，就更加没有可以更改的空间了。
“他们……是想拿你的精神力信息，进行研究。”
“毕竟你是她的孩子，而精神力又有很明显的遗传特性。”
“那些人都同意，就算你的精神力没有什么特殊之处，深入研究的话也或许会有意外的收获。”
扶苓私底下秘密与扶沅见面，告知了她在扶家得到的这些消息。
扶沅终于问出了她一直在疑惑的一个问题——
“为什么他们到现在才着手对付我？凭扶家的实力，不应该早就可以查出我的身世吗？何必大费周章地在我进入联邦学院后才开始行动。”
对面的扶苓愣了愣，娃娃脸上的一对黑葡萄似的大眼睛也浮现几分疑惑，似乎是没有想到扶沅会这么问。
“这个……我的确在你进入联邦学院之前从未在扶家听说过你，甚至都不知道扶风阿姨原来还有个孩子。”
在扶沅面前，扶苓很礼貌地用了“扶风阿姨”这个称呼。
扶沅眼神一沉，选择暂时先避过这个问题。
再深入问下去，恐怕掉马的就是她了。
但她心中有一个猜测——
也许原主，在进入联邦学院前，并不是在用“扶沅”这个身份。
甚至，现在原主档案和星网上的那些经历，都并不一定是真实发生过的……
很有可能是原主在进入联邦学院时，主动选择暴露自己的母亲是扶风这个身份，然后才被扶家查到的。
如果真是这样的，原主为什么要这样做？
对面的扶苓也没再继续在这个问题上说下去，而是继续目前来说对扶沅更紧急的一个问题——
“另外，精神力信息是一个非常珍贵和隐私的东西。”
“被不正常渠道泄露后，后果很严重。”扶苓的面色沉重，“譬如，制作针对性精神力武器，或者在机甲上限制精神力链接……”
“所以千万不要被有心人拿到你的精神力信息。”
但在此刻扶沅已经被迫进行了不合规的精神力检测后，这句话未免有些亡羊补牢的意思。
扶苓也意识到，所以又安慰道：“不过，我还是庆幸当日你没有选择直接与我的'叔叔'硬碰硬。”
在说到“叔叔”这两个字时，扶苓咬字格外重，面上丝毫不掩饰嘲讽与鄙夷的态度。
一副很不愿意这样的人与她沾上关系的样子。
“他那天去的时候早就与学院打好了招呼。如果你当时反抗，他强制用武力使你接受精神力检测，学院也不会多加干涉的。”
“毕竟，上次C级假虫族潜入联邦学院的事被压下，扶家在其中出了很多力。”
只是一个C级学生而已，即使她是C级假虫族事件的当事人又如何？
世人只会关住“假虫族”和“潜入联邦学院”这两个点，没有人会再去考虑到这其中的一个受害的C级学生。
而当扶沅再一次来到秦箤的住宅的时候，秦箤也对她说出了同样的话：
“出于私人的角度，我非常希望，你的精神力信息不要被泄露。”
“泄露的后果很严重。”
秦箤的声音带着一股中年女性特有的韵味，但由于军队经历以及巡逻队的队长身份，又格外冷肃和板直。
相比扶苓，她好像知道更多关于精神力泄露的事情。
但是她没有直接对扶沅说明原因，而是选择隐晦地暗示扶沅：
“我曾经有一位战友。”
“她的机甲被人动手脚了。然后……在战场上驾驶机甲的时候，没有被敌人杀死，而是——”
“硬生生被机甲将精神力全部耗完，在精神力枯竭的前一刻，陷入精神力狂暴的状态，被……其他同军队的军人亲手杀死了。”
说这个的时候，秦箤的声音平静，像是在叙说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情。
但眉头却无意识地压下去，眼中晦暗不明，说到最后的声音甚至多了几分干涩。
扶沅理解地没有直视秦箤的双眼，而是垂眼看着手中悠悠打转的热茶的茶叶，待秦箤说完话的几秒后，才接着问道：
“那出于公事的角度呢？”
秦箤声音更平淡了：“出于公事的角度，作为巡逻队的队长，我希望，联邦学院里永远不要有什么意外。无论是虫族潜入学院、学生精神力暴动，还是大家族利用特权压迫学生。”
扶沅轻笑：“那也包括，实验室出于意外导致资料没有被保存下来吗？”
秦箤定定地看着此刻扶沅抬头与她对视的眼神。
对面女孩的眼神带着一丝玩味，但又格外坚定。
“如果是由于某些不可抗力因素，”秦箤也像是在说服自己，“那么谁也无可奈何。”
她轻抿了一口手中同样泡好的红茶，润了润有些干涩的嘴唇。
扶沅也喝了口红茶。
即使得到了满意的回答，但巨大的压力仍然没有让她的心情有所上扬。
秦箤直截了当：“我知道你的意思。”
如果说当时在光脑上询问扶沅关于1102研究室的信息，是不得而已，没有其他询问的途径。
那么此刻，说这个意有所指的话，就很明显是扶沅在故意而为了。
“我会帮你。”秦箤的声音冷淡。
“如果事情没有闹得太大的话。”她紧接着补充道。
如果事情没有闹得太大？
嗯……一个S级虫族闯入联邦学院并炸毁了一个研究室，破坏了里面的所有资料。
算闹得很大吗？
扶沅大概知道了为什么作为联邦学院的巡逻队队长，作为四大家族之一秦家的族人，秦箤愿意帮助她这个看起来并没有什么格外突出的C级学生了。
秦箤是一个很拧巴的人。
即使她行事雷厉风行，性格果断，但她依然是一个很拧巴的人。
在自己的责任感与个人情感，和巡逻队队长、秦家族人这两个身份的中间，不断拉扯，犹豫，踌躇。
出于自己的身份，她绝对不应该额外与一个普通C级学生有过多的接触，更别说做出有害学院以及家族利益的事了。
但出于自己的责任感和情感，她却想帮助扶沅。
得到了秦箤的保证，扶沅的行动多了一份额外的保障。
于是她选择联络那个给她还债的S级虫族——
“你不是说后天行动吗？”
“换个方式。我们不能只用武力。”
“聪明人都会使用脑子，我们也是。”
“我们换个更加没有风险的方法。”
当然不是减少蚬午的风险，而是减少她的风险。
按照秦箤所说，她就不能直接用之前那个简单粗暴但胜在结果有把握的方法上了。
她得想个既可以尽量不暴露她，又可以伪装成不可抗力因素的策略。
对面回复很快，在扶沅刚发出去消息的下一秒，就回复了：
“好。”
“你说，我做。”
一副非常听从扶沅的样子。
但扶沅知道，一个S级虫族怎么可能乖乖听她一个普通人类的派遣？
即使有虫族女王艾丽卡的命令在，也绝对不会完全心甘情愿。
扶沅感觉心累——
她不仅要当一个隐藏好自己的军师，还要当一个小心被打仗的将军背刺的军师。
**
在等待那件大事到来前的这两天，扶沅安安稳稳地在联邦学院认真做一个积极进取的优秀大学生。
即使缺席实训课，但理论课一节不落，老师提问必举手，课后作业必完成，余下时间便争分夺秒地阅读扶风留下来的笔记本，锻炼自己的精神力。
期间她和时朔很少再有直接的交流。
自从上次时朔打败A级后，他好像在联邦学院一下子路顺了很多。
不仅没有了之前的事事被人针对、被人嘲讽，甚至就连同学和老师都对他态度好上很多。
最近他与一个叫做丁谈的男生走得很近。
丁谈是一名A班学生，且是四大家族之一丁家的族长的儿子。
主角甲的主角团终于开始组建了。
扶沅隐隐感觉到，是联邦学院的高层对时朔的态度转变了。
但是也是因为上次两人的真心交谈，他们之间的相处却更真诚了许多。
在注意到扶沅有一些反常后，时朔曾直接问过她，需不需要他的帮助。
她拒绝了。
不是逞强，或者担心牵扯到他。
而是她认为，他在这件行动里并没有什么必要。
等时朔成长起来后，如果两人还是并肩作战的战友的关系的话，她绝对会请求时朔帮助。
但很明显，现在还不到并肩作战的时候。
但对比两人的遭遇过后，扶沅还是忍不住哀怨道：
怎么同样是精神力升级，一个个就把她视作洪水猛兽呢？
抱怨是这么抱怨，但扶沅知道，他们两个人的情况是肯定有所不同的。
为什么不同？
扶沅思来想去，似乎只有一个原因能解释了——
也许，时朔本来就是一个S级……
所以，这个世界的上层人士才能接受一个本来就是他们层次的人，重新回到他们的层次。
却不能忍受，一个本该匍匐在他们下面的人，平视他们，甚至俯视。
扶沅回道：“秦队长是以巡逻队队长的身份，还是以私人的身份呢？”
如果是以巡逻队队长的方式，那么扶沅完全就不需要再去了。
无论如何，她势必不可以让扶家得到她的精神力信息。
这个想法在扶苓暗中对扶沅传达出扶家对她的真实意图之后，就更加没有可以更改的空间了。
“他们……是想拿你的精神力信息，进行研究。”
“毕竟你是她的孩子，而精神力又有很明显的遗传特性。”
“那些人都同意，就算你的精神力没有什么特殊之处，深入研究的话也或许会有意外的收获。”
扶苓私底下秘密与扶沅见面，告知了她在扶家得到的这些消息。
扶沅终于问出了她一直在疑惑的一个问题——
“为什么他们到现在才着手对付我？凭扶家的实力，不应该早就可以查出我的身世吗？何必大费周章地在我进入联邦学院后才开始行动。”
对面的扶苓愣了愣，娃娃脸上的一对黑葡萄似的大眼睛也浮现几分疑惑，似乎是没有想到扶沅会这么问。
“这个……我的确在你进入联邦学院之前从未在扶家听说过你，甚至都不知道扶风阿姨原来还有个孩子。”
在扶沅面前，扶苓很礼貌地用了“扶风阿姨”这个称呼。
扶沅眼神一沉，选择暂时先避过这个问题。
再深入问下去，恐怕掉马的就是她了。
但她心中有一个猜测——
也许原主，在进入联邦学院前，并不是在用“扶沅”这个身份。
甚至，现在原主档案和星网上的那些经历，都并不一定是真实发生过的……
很有可能是原主在进入联邦学院时，主动选择暴露自己的母亲是扶风这个身份，然后才被扶家查到的。
如果真是这样的，原主为什么要这样做？
对面的扶苓也没再继续在这个问题上说下去，而是继续目前来说对扶沅更紧急的一个问题——
“另外，精神力信息是一个非常珍贵和隐私的东西。”
“被不正常渠道泄露后，后果很严重。”扶苓的面色沉重，“譬如，制作针对性精神力武器，或者在机甲上限制精神力链接……”
“所以千万不要被有心人拿到你的精神力信息。”
但在此刻扶沅已经被迫进行了不合规的精神力检测后，这句话未免有些亡羊补牢的意思。
扶苓也意识到，所以又安慰道：“不过，我还是庆幸当日你没有选择直接与我的'叔叔'硬碰硬。”
在说到“叔叔”这两个字时，扶苓咬字格外重，面上丝毫不掩饰嘲讽与鄙夷的态度。
一副很不愿意这样的人与她沾上关系的样子。
“他那天去的时候早就与学院打好了招呼。如果你当时反抗，他强制用武力使你接受精神力检测，学院也不会多加干涉的。”
“毕竟，上次C级假虫族潜入联邦学院的事被压下，扶家在其中出了很多力。”
只是一个C级学生而已，即使她是C级假虫族事件的当事人又如何？
世人只会关住“假虫族”和“潜入联邦学院”这两个点，没有人会再去考虑到这其中的一个受害的C级学生。
而当扶沅再一次来到秦箤的住宅的时候，秦箤也对她说出了同样的话：
“出于私人的角度，我非常希望，你的精神力信息不要被泄露。”
“泄露的后果很严重。”
秦箤的声音带着一股中年女性特有的韵味，但由于军队经历以及巡逻队的队长身份，又格外冷肃和板直。
相比扶苓，她好像知道更多关于精神力泄露的事情。
但是她没有直接对扶沅说明原因，而是选择隐晦地暗示扶沅：
“我曾经有一位战友。”
“她的机甲被人动手脚了。然后……在战场上驾驶机甲的时候，没有被敌人杀死，而是——”
“硬生生被机甲将精神力全部耗完，在精神力枯竭的前一刻，陷入精神力狂暴的状态，被……其他同军队的军人亲手杀死了。”
说这个的时候，秦箤的声音平静，像是在叙说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情。
但眉头却无意识地压下去，眼中晦暗不明，说到最后的声音甚至多了几分干涩。
扶沅理解地没有直视秦箤的双眼，而是垂眼看着手中悠悠打转的热茶的茶叶，待秦箤说完话的几秒后，才接着问道：
“那出于公事的角度呢？”
秦箤声音更平淡了：“出于公事的角度，作为巡逻队的队长，我希望，联邦学院里永远不要有什么意外。无论是虫族潜入学院、学生精神力暴动，还是大家族利用特权压迫学生。”
扶沅轻笑：“那也包括，实验室出于意外导致资料没有被保存下来吗？”
秦箤定定地看着此刻扶沅抬头与她对视的眼神。
对面女孩的眼神带着一丝玩味，但又格外坚定。
“如果是由于某些不可抗力因素，”秦箤也像是在说服自己，“那么谁也无可奈何。”
她轻抿了一口手中同样泡好的红茶，润了润有些干涩的嘴唇。
扶沅也喝了口红茶。
即使得到了满意的回答，但巨大的压力仍然没有让她的心情有所上扬。
秦箤直截了当：“我知道你的意思。”
如果说当时在光脑上询问扶沅关于1102研究室的信息，是不得而已，没有其他询问的途径。
那么此刻，说这个意有所指的话，就很明显是扶沅在故意而为了。
“我会帮你。”秦箤的声音冷淡。
“如果事情没有闹得太大的话。”她紧接着补充道。
如果事情没有闹得太大？
嗯……一个S级虫族闯入联邦学院并炸毁了一个研究室，破坏了里面的所有资料。
算闹得很大吗？
扶沅大概知道了为什么作为联邦学院的巡逻队队长，作为四大家族之一秦家的族人，秦箤愿意帮助她这个看起来并没有什么格外突出的C级学生了。
秦箤是一个很拧巴的人。
即使她行事雷厉风行，性格果断，但她依然是一个很拧巴的人。
在自己的责任感与个人情感，和巡逻队队长、秦家族人这两个身份的中间，不断拉扯，犹豫，踌躇。
出于自己的身份，她绝对不应该额外与一个普通C级学生有过多的接触，更别说做出有害学院以及家族利益的事了。
但出于自己的责任感和情感，她却想帮助扶沅。
得到了秦箤的保证，扶沅的行动多了一份额外的保障。
于是她选择联络那个给她还债的S级虫族——
“你不是说后天行动吗？”
“换个方式。我们不能只用武力。”
“聪明人都会使用脑子，我们也是。”
“我们换个更加没有风险的方法。”
当然不是减少蚬午的风险，而是减少她的风险。
按照秦箤所说，她就不能直接用之前那个简单粗暴但胜在结果有把握的方法上了。
她得想个既可以尽量不暴露她，又可以伪装成不可抗力因素的策略。
对面回复很快，在扶沅刚发出去消息的下一秒，就回复了：
“好。”
“你说，我做。”
一副非常听从扶沅的样子。
但扶沅知道，一个S级虫族怎么可能乖乖听她一个普通人类的派遣？
即使有虫族女王艾丽卡的命令在，也绝对不会完全心甘情愿。
扶沅感觉心累——
她不仅要当一个隐藏好自己的军师，还要当一个小心被打仗的将军背刺的军师。
**
在等待那件大事到来前的这两天，扶沅安安稳稳地在联邦学院认真做一个积极进取的优秀大学生。
即使缺席实训课，但理论课一节不落，老师提问必举手，课后作业必完成，余下时间便争分夺秒地阅读扶风留下来的笔记本，锻炼自己的精神力。
期间她和时朔很少再有直接的交流。
自从上次时朔打败A级后，他好像在联邦学院一下子路顺了很多。
不仅没有了之前的事事被人针对、被人嘲讽，甚至就连同学和老师都对他态度好上很多。
最近他与一个叫做丁谈的男生走得很近。
丁谈是一名A班学生，且是四大家族之一丁家的族长的儿子。
主角甲的主角团终于开始组建了。
扶沅隐隐感觉到，是联邦学院的高层对时朔的态度转变了。
但是也是因为上次两人的真心交谈，他们之间的相处却更真诚了许多。
在注意到扶沅有一些反常后，时朔曾直接问过她，需不需要他的帮助。
她拒绝了。
不是逞强，或者担心牵扯到他。
而是她认为，他在这件行动里并没有什么必要。
等时朔成长起来后，如果两人还是并肩作战的战友的关系的话，她绝对会请求时朔帮助。
但很明显，现在还不到并肩作战的时候。
但对比两人的遭遇过后，扶沅还是忍不住哀怨道：
怎么同样是精神力升级，一个个就把她视作洪水猛兽呢？
抱怨是这么抱怨，但扶沅知道，他们两个人的情况是肯定有所不同的。
为什么不同？
扶沅思来想去，似乎只有一个原因能解释了——
也许，时朔本来就是一个S级……
所以，这个世界的上层人士才能接受一个本来就是他们层次的人，重新回到他们的层次。
却不能忍受，一个本该匍匐在他们下面的人，平视他们，甚至俯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