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4 章
扶沅终于见到了她刚被押送到这里时，声调平淡、声音尖细的那个男人。
男人一头乱糟糟的头发，像是没睡醒一般，倦怠的目光从厚重的眼睛后面看向了扶沅。年龄大概三四十岁左右，身穿白色大褂，非常符合扶沅印象中研究狂魔的模样。
在看向扶沅之前，他的头深深埋在研究台上，与桌面贴得极近，专心致志地不知道在操纵些什么。
直到光头男带着扶沅来到了他这里。
光头男大声敲了门三下，见男人终于从杂乱的研究台中抬起头来，才接着笑呵呵道：
“这就是我们不久后要一起合作的扶沅小同学。”
“林研究员，不如带扶沅小同学参观一下我们的实验室吧。正好在这个过程中两人可以熟悉熟悉。”
被称为“林研究员”的男人，眼皮懒懒地耷拉着，听见光头男的命令，平淡地答了个“好”。
随后看向扶沅，随手一招，示意扶沅跟着他过来。
同时还有两个全副武装的人跟在他们的身后，时刻注意着扶沅的一举一动。
扶沅当看不出来如此明显的监视行为，她佯装好奇地问道：
“林研究员，这是要带我去参观什么啊？”
男人打了一个哈欠，声音不似寻常男人般厚重，而是异常细锐：“地下12层，一个我最喜欢的地方。”
**
直到乘坐电梯时，扶沅才知道，她现在所在的层数是地下11层。
到达地下12层后，电梯门一打开，扶沅的耳朵里就灌满了各种尖叫声、嘶吼声，一下子宛如来到了炼狱，仅仅听到就感觉自己的身心都被污染了，充满了压抑、痛苦和绝望。
近距离的接触，远比在12层时隔着一个楼层听到的更惊悚。
男人这个时候眼睛才稍微睁大了一点，眼睛片后闪过一丝兴奋，但见扶沅竟然没有丝毫害怕的情绪，又无趣地砸吧了一下嘴。
随即又兴奋地想到，等下她一定不会一直这么冷静。
“这个地方，很美妙吧？”
他尖细的声线，在各种刺耳的喊叫声依旧很突出。
扶沅赞同地点了点头：“如果林研究员觉得是的话。”
男人把她带到了一个极大极拥挤的房间，房间号是1208。
极大，这个房间像是把五六个正常大小的房间合并在一起；极拥挤，房间里满满当当地塞满了柱形空心玻璃。
玻璃里面充斥着不知名液体，而在液体中漂浮着的，是一个个已经不能称之为“人类”或者“虫族”的生物。
就像那个身体左右部分截然不同的少年一般，但外表怪异得更加多种多样。
有男人下半身长了个蜘蛛身子，四对蜘蛛足在液体中焦躁地扑闪着。然而人类上半身与蜘蛛的身体连接得非常僵硬，像是被人硬生生缝上去一般。
有人的两颗眼球所在处空空荡荡，取而代之的是从眼眶深处根植而生的，长长的弯曲到这个人的头顶的突出的眼球，又像是顶端充胀的触角。
……
两大天生敌对的种族，在这里被强制缝合到一起。
违背了自然规律与人类伦理的实验，竟然在这里进行了不知多长时间，才有如此多的实验样本。
扶沅感觉到自己的腹部一阵翻涌，鼻子下意识地屏住呼吸，强制维持的镇定，还是没有抵抗过如此骇人的情景。
男人心满意足地看着扶沅逐渐变成菜色的面庞，和失去聚焦的双瞳。
他最喜欢这里的理由之一，就是因为在这里，他可以观察到每个来到这里的人的认知被颠覆、被扭曲的样子。
他无比享受这个过程。
直到扶沅自己缓过来后，他才善解人意地带领扶沅深入这个房间。
他边走边讲解道：
“这就是我们正在进行的实验。怎么样？是不是非常的伟大！是不是非常的颠覆时代！”
男人混沌的双眸中此刻充满了狂热。
原本非常平的声调，此刻多了额外的一种感叹的语气。
扶沅一秒钟都不想在这里多待，尤其是在这个比陷入精神力暴动的人的精神状态还要变态的这个疯魔研究员身边。
她紧咬着后槽牙，从嗓子眼里挤出一个“嗯”字。
男人并不在意扶沅是否对他的话有回应。
他转而略带可惜地说道：“不过，这里只是实验基地的一个中途转运研究点。”
“真是遗憾，暂时不能够请扶沅同事到我们的总基地参观。在那里，我的作品比这些还要伟大！”
尖细的声线在充满痛苦的嘶叫声中更添了几分诡异。
“这些都是未完成品，真正成功的作品就在总基地。”
“它们实现了真正的人类与虫族的融合！”
“其中一个作品，我想扶沅同事已经接触过了。不过遗憾的是，他除了喊痛就什么都不会说了。不会沟通的人类怎么能算得上人类呢？”
扶沅心下一沉。
她明白，男人在说那个虫族少年。
要不是扶沅确定，身边的这个人现在无比清醒，她真的要怀疑，扶家雇用一个精神力暴动的研究员了。
在里面足足待了二十分钟，扶沅被迫承受了一刻都没停歇的对于他作品的讲解，详细到制作过程的每一步、研究对象的每一个特殊表现。
其中血/腥与非人，扶沅一点都不想在自己的脑海中留下印象。
最后，两人绕了一大圈，参观完后又回到了房间的门口。
扶沅松了一口气，旁边的研究员却尚未尽兴地叹了一口气：
“更加有趣的效果记录、精神力变化表现等，还没有给扶沅同事介绍呢。不过，等扶沅同事真正加入到我们的研究当中，自然会给你一一介绍清楚的。”
扶沅与研究员黑漆漆的目光对视。
等到她真正加入到他们的研究当中，或许让扶沅了解的途径，就是她自己亲身经历了……
两人出门之后，男人带着她右转，在房间号为1209的门前停下。
扶沅猜测男人属于那种最喜欢看其他人担惊受怕的变态，于是她装作还没有缓过来神的样子，略带恐惧地看着眼前与其他房间的并没有区别的门。
男人见到扶沅紧张的样子，干巴地笑了一声：“放心，不会带你去参观这间的。”
“你还没有资格进入里面，哪怕你正式参与研究之后。”
扶沅心中逐渐确定，那条纸条上写的[1209]，就是指的这里的房间号。
1209里面有什么？让那个虫族少年在明知自己要死的前一刻，还要把这个信息透露给她？
“没有资格进入里面”，里面是比刚才那一房间严重违反人类底线的人造物还见不得人的东西吗？
最后，两人又回到了地下十一层。
光头男像是早已等候多时的样子，他一见到重新出现在这里的扶沅和男人，就安排下属给两人送上休息的食物。
他笑眯眯地注视着扶沅。
扶沅艰难地开口：“很抱歉，我现在没有什么胃口。”
光头男理解地点了点头。
但旁边的林研究员却早已开始大口大口地享用食物，刚才的经历一点都没有影响到他。
光头男继续说道：
“虽然有点仓促了，但是我觉得扶沅小同学越早加入我们，对扶沅小同学也越好。你也是这么认为的吧？”
扶沅迟疑地问道：“那么，我该如何才算加入你们呢？你不说是协助你们进行研究吗？”
光头男早有准备地回答道：“非常简单，现在扶沅小同学请跟我来。”
光头男带领扶沅在地下十一层七拐八拐，来到了一个房间中，房间号是1109。
旁边也一直跟随着快速解决完食物的林研究员，以及始终没有离开过扶沅附近的武装人员。
这个房间里只有一台机器。
机器零件精密复杂，与联邦学院1102室里的那台炸掉之前的检测精神力的装置异常像。
区别只是那里是用一个半圆形乳白色头罩来进行检测的，而这里的房间中央是一个类似全息舱的东西。
光头男指着那台机器，笑呵呵道：
“之前真是可惜，本来想全面检测一下扶沅小同学的精神力，好来观察是否有与我们家精神力暴动的孩子对决留下的后遗症。”
“结果没想到，马上就出来的结果被人给炸了。那人真可恶，否则，也不需要扶沅小同学专门来我们这里再做一次了。”
被说“可恶”的扶沅心想，果然光头男的目标就是这个。
但是明明可以强制使用武力来强迫她进行精神力检测，为什么要这么拐弯抹角地或威逼、或利诱地使她自己同意？
是因为他们不敢或不能对她使用武力，还是因为精神力检测必须是自愿的？
光头男催促扶沅快点进入那个检测舱中。
这个场景和上次她被迫进行精神力检测的场景惊人的相似。
光头男，研究员，全副武装的安保人员，精神力检测的机器。
她一步一步走向房间中央摆放的检测舱。
耳边还可以清晰地听到四周传来的渗人的喊叫声，以及机器运转的滴答声。
房间中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她身上。
在扶沅离检测舱只有最后一步的时候，光头男突然上前，隔着她一步远的距离，乐呵问道：
“扶沅小同学，是绝对真心的愿意进行精神力检测，来辅助我们的研究的吧？”
扶沅听见她自己低声回了个“是”。
随后她向前迈了一步，右手搭在检测舱的金属外壳上，冰冷的质感从她的手心下传来。
扶沅转过身，要弯腰躺下的前一秒，突然直起身子。
房间里的武装人员手中的枪瞬间举起，黑漆漆的洞口对准了行动异常的扶沅。
迎着光头男逐渐强硬和威胁的目光，她说出了一句极不符合这个紧张到马上要擦枪点火的场景的话：
“我可以和您握握手吗？”
男人一头乱糟糟的头发，像是没睡醒一般，倦怠的目光从厚重的眼睛后面看向了扶沅。年龄大概三四十岁左右，身穿白色大褂，非常符合扶沅印象中研究狂魔的模样。
在看向扶沅之前，他的头深深埋在研究台上，与桌面贴得极近，专心致志地不知道在操纵些什么。
直到光头男带着扶沅来到了他这里。
光头男大声敲了门三下，见男人终于从杂乱的研究台中抬起头来，才接着笑呵呵道：
“这就是我们不久后要一起合作的扶沅小同学。”
“林研究员，不如带扶沅小同学参观一下我们的实验室吧。正好在这个过程中两人可以熟悉熟悉。”
被称为“林研究员”的男人，眼皮懒懒地耷拉着，听见光头男的命令，平淡地答了个“好”。
随后看向扶沅，随手一招，示意扶沅跟着他过来。
同时还有两个全副武装的人跟在他们的身后，时刻注意着扶沅的一举一动。
扶沅当看不出来如此明显的监视行为，她佯装好奇地问道：
“林研究员，这是要带我去参观什么啊？”
男人打了一个哈欠，声音不似寻常男人般厚重，而是异常细锐：“地下12层，一个我最喜欢的地方。”
**
直到乘坐电梯时，扶沅才知道，她现在所在的层数是地下11层。
到达地下12层后，电梯门一打开，扶沅的耳朵里就灌满了各种尖叫声、嘶吼声，一下子宛如来到了炼狱，仅仅听到就感觉自己的身心都被污染了，充满了压抑、痛苦和绝望。
近距离的接触，远比在12层时隔着一个楼层听到的更惊悚。
男人这个时候眼睛才稍微睁大了一点，眼睛片后闪过一丝兴奋，但见扶沅竟然没有丝毫害怕的情绪，又无趣地砸吧了一下嘴。
随即又兴奋地想到，等下她一定不会一直这么冷静。
“这个地方，很美妙吧？”
他尖细的声线，在各种刺耳的喊叫声依旧很突出。
扶沅赞同地点了点头：“如果林研究员觉得是的话。”
男人把她带到了一个极大极拥挤的房间，房间号是1208。
极大，这个房间像是把五六个正常大小的房间合并在一起；极拥挤，房间里满满当当地塞满了柱形空心玻璃。
玻璃里面充斥着不知名液体，而在液体中漂浮着的，是一个个已经不能称之为“人类”或者“虫族”的生物。
就像那个身体左右部分截然不同的少年一般，但外表怪异得更加多种多样。
有男人下半身长了个蜘蛛身子，四对蜘蛛足在液体中焦躁地扑闪着。然而人类上半身与蜘蛛的身体连接得非常僵硬，像是被人硬生生缝上去一般。
有人的两颗眼球所在处空空荡荡，取而代之的是从眼眶深处根植而生的，长长的弯曲到这个人的头顶的突出的眼球，又像是顶端充胀的触角。
……
两大天生敌对的种族，在这里被强制缝合到一起。
违背了自然规律与人类伦理的实验，竟然在这里进行了不知多长时间，才有如此多的实验样本。
扶沅感觉到自己的腹部一阵翻涌，鼻子下意识地屏住呼吸，强制维持的镇定，还是没有抵抗过如此骇人的情景。
男人心满意足地看着扶沅逐渐变成菜色的面庞，和失去聚焦的双瞳。
他最喜欢这里的理由之一，就是因为在这里，他可以观察到每个来到这里的人的认知被颠覆、被扭曲的样子。
他无比享受这个过程。
直到扶沅自己缓过来后，他才善解人意地带领扶沅深入这个房间。
他边走边讲解道：
“这就是我们正在进行的实验。怎么样？是不是非常的伟大！是不是非常的颠覆时代！”
男人混沌的双眸中此刻充满了狂热。
原本非常平的声调，此刻多了额外的一种感叹的语气。
扶沅一秒钟都不想在这里多待，尤其是在这个比陷入精神力暴动的人的精神状态还要变态的这个疯魔研究员身边。
她紧咬着后槽牙，从嗓子眼里挤出一个“嗯”字。
男人并不在意扶沅是否对他的话有回应。
他转而略带可惜地说道：“不过，这里只是实验基地的一个中途转运研究点。”
“真是遗憾，暂时不能够请扶沅同事到我们的总基地参观。在那里，我的作品比这些还要伟大！”
尖细的声线在充满痛苦的嘶叫声中更添了几分诡异。
“这些都是未完成品，真正成功的作品就在总基地。”
“它们实现了真正的人类与虫族的融合！”
“其中一个作品，我想扶沅同事已经接触过了。不过遗憾的是，他除了喊痛就什么都不会说了。不会沟通的人类怎么能算得上人类呢？”
扶沅心下一沉。
她明白，男人在说那个虫族少年。
要不是扶沅确定，身边的这个人现在无比清醒，她真的要怀疑，扶家雇用一个精神力暴动的研究员了。
在里面足足待了二十分钟，扶沅被迫承受了一刻都没停歇的对于他作品的讲解，详细到制作过程的每一步、研究对象的每一个特殊表现。
其中血/腥与非人，扶沅一点都不想在自己的脑海中留下印象。
最后，两人绕了一大圈，参观完后又回到了房间的门口。
扶沅松了一口气，旁边的研究员却尚未尽兴地叹了一口气：
“更加有趣的效果记录、精神力变化表现等，还没有给扶沅同事介绍呢。不过，等扶沅同事真正加入到我们的研究当中，自然会给你一一介绍清楚的。”
扶沅与研究员黑漆漆的目光对视。
等到她真正加入到他们的研究当中，或许让扶沅了解的途径，就是她自己亲身经历了……
两人出门之后，男人带着她右转，在房间号为1209的门前停下。
扶沅猜测男人属于那种最喜欢看其他人担惊受怕的变态，于是她装作还没有缓过来神的样子，略带恐惧地看着眼前与其他房间的并没有区别的门。
男人见到扶沅紧张的样子，干巴地笑了一声：“放心，不会带你去参观这间的。”
“你还没有资格进入里面，哪怕你正式参与研究之后。”
扶沅心中逐渐确定，那条纸条上写的[1209]，就是指的这里的房间号。
1209里面有什么？让那个虫族少年在明知自己要死的前一刻，还要把这个信息透露给她？
“没有资格进入里面”，里面是比刚才那一房间严重违反人类底线的人造物还见不得人的东西吗？
最后，两人又回到了地下十一层。
光头男像是早已等候多时的样子，他一见到重新出现在这里的扶沅和男人，就安排下属给两人送上休息的食物。
他笑眯眯地注视着扶沅。
扶沅艰难地开口：“很抱歉，我现在没有什么胃口。”
光头男理解地点了点头。
但旁边的林研究员却早已开始大口大口地享用食物，刚才的经历一点都没有影响到他。
光头男继续说道：
“虽然有点仓促了，但是我觉得扶沅小同学越早加入我们，对扶沅小同学也越好。你也是这么认为的吧？”
扶沅迟疑地问道：“那么，我该如何才算加入你们呢？你不说是协助你们进行研究吗？”
光头男早有准备地回答道：“非常简单，现在扶沅小同学请跟我来。”
光头男带领扶沅在地下十一层七拐八拐，来到了一个房间中，房间号是1109。
旁边也一直跟随着快速解决完食物的林研究员，以及始终没有离开过扶沅附近的武装人员。
这个房间里只有一台机器。
机器零件精密复杂，与联邦学院1102室里的那台炸掉之前的检测精神力的装置异常像。
区别只是那里是用一个半圆形乳白色头罩来进行检测的，而这里的房间中央是一个类似全息舱的东西。
光头男指着那台机器，笑呵呵道：
“之前真是可惜，本来想全面检测一下扶沅小同学的精神力，好来观察是否有与我们家精神力暴动的孩子对决留下的后遗症。”
“结果没想到，马上就出来的结果被人给炸了。那人真可恶，否则，也不需要扶沅小同学专门来我们这里再做一次了。”
被说“可恶”的扶沅心想，果然光头男的目标就是这个。
但是明明可以强制使用武力来强迫她进行精神力检测，为什么要这么拐弯抹角地或威逼、或利诱地使她自己同意？
是因为他们不敢或不能对她使用武力，还是因为精神力检测必须是自愿的？
光头男催促扶沅快点进入那个检测舱中。
这个场景和上次她被迫进行精神力检测的场景惊人的相似。
光头男，研究员，全副武装的安保人员，精神力检测的机器。
她一步一步走向房间中央摆放的检测舱。
耳边还可以清晰地听到四周传来的渗人的喊叫声，以及机器运转的滴答声。
房间中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她身上。
在扶沅离检测舱只有最后一步的时候，光头男突然上前，隔着她一步远的距离，乐呵问道：
“扶沅小同学，是绝对真心的愿意进行精神力检测，来辅助我们的研究的吧？”
扶沅听见她自己低声回了个“是”。
随后她向前迈了一步，右手搭在检测舱的金属外壳上，冰冷的质感从她的手心下传来。
扶沅转过身，要弯腰躺下的前一秒，突然直起身子。
房间里的武装人员手中的枪瞬间举起，黑漆漆的洞口对准了行动异常的扶沅。
迎着光头男逐渐强硬和威胁的目光，她说出了一句极不符合这个紧张到马上要擦枪点火的场景的话：
“我可以和您握握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