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焰如狂龙般翻腾，烈焰熊熊，她的身影在火光中摇曳。
商芷掩住口鼻，呼吸急促，求生的欲望驱使她用力拍打着面前的紧闭房门：“救命啊……”
火势蔓延，浓烟呛得她几乎说不出话来，无论她怎么呐喊、求救，依旧无人回应。
屋内房梁坍塌，商芷接连咳了好几下，汗水混合着眼泪顺着脸颊滚落，在混沌迷离之际，门外骤然传来声音。
听到熟悉的声音，商芷仿佛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萧璟辰……”
“快把门砸开，”她一次次用力拍打房门，大喊道：“救救我……”
身后烈焰传来噼里啪啦的声音，门外的人依旧没有动静，仿佛刚刚的说话声都是她的幻觉。
可就在下一秒，他开口了。
他说：“阿芷，你不是说过什么都愿意给我吗？你说过愿献出性命助我登上皇位的，眼下便是最好的机会，我即将成婚，到那时朝臣便不会在反对我了……”
商芷想张口，却什么也说不出，恐惧如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握着她的心脏，让她感受到一阵阵的压抑和窒息。
商芷阖上双眼，不在挣扎，眼泪早已侵湿了脸颊。
原来是这样。
原来全都是假的。
原来今晚他就没打算让她活着离开。
她不过是他登上皇位随时都可以丢弃的棋子。
回忆不堪而又短暂的一生，她原以为自己此生得遇良人，会在一起白首偕老。
殊不知却成了别人手中的棋子，不仅连累了家族，父亲也因她而死……
现在想来，她这一生不过都是笑话。
*
“小姐，您没事吧！”
丫鬟云霜瞧见自家姑娘在做噩梦，还在梦中拼命喊‘救命’，便试探着出声。
不知何时，肌肤的灼烧感已经消失，也不热了，甚至有些冷。
商芷身子猛然一颤，马车颠簸，身体因重心不稳地往一旁坠去，还好云霜眼疾手快将她抱住。
耳边传来的轱辘声越来越清晰，商芷骤然惊醒。
她努力睁开双眼，头痛欲裂，一时分不清眼前景象。
“小姐。”云霜更加惊慌，将小姐的身子扶正，担忧道；“您是不是累着了？”
“我……”商芷惊愕地看着身边的云霜，还有身处的空间。
她在做梦？
云霜早就因救她而死，她也已经死在了火海，被萧璟辰亲手杀死的。
冷汗侵湿了双鬓，她只觉得背脊发凉。
可眼前的一切又是那般真实，就好像过往的一切都是她做的一场梦，她又能重新开始了。
商芷撸起袖子，往那白皙的肌肤上狠狠揪了一把，痛的她眉头皱起，也没能脱离这“梦境”。
所以……这不是梦？
云霜看到小姐这般“自残”，刚想阻止，却听见小姐问道：“我们这是要去哪里？”
云霜显然被吓坏了，但还是老实回答：“大老爷前些时日收到宫里来的帖子，邀各府尚未出阁的女眷入宫参加百花宴。”
百花宴？
商芷入宫的次数屈指可数，可这宫里的百花宴她却只去过一次，那次百花宴也让她记了许多年，也不曾忘记。
那便是为大景的少年将军楚明霁选亲的那次。
皇帝仁厚，念及劳苦功高还未娶妻，才有了这百花宴。
她记得那次是皇后借百花宴邀长安城各家名门闺秀入宫赏花，实则是为了帮楚明霁选亲。
说起大景的战神楚明霁，长安城怕是没有人不知道他的威风，曾经风光无限，战功累累，是长安城中绝大多数大家闺秀的“梦中情郎”。
那样的人本该有大好前程，可在与匈奴的一次战役中，双腿尽废，不能行走，只能坐于轮椅。
自那以后，风光无限的少年将军便成了可怕的存在，京中闺秀更是避之不及。
她们不愿嫁给这么一个残疾，终此一生。
就连……她也不例外。
前世的她并不知道这百花宴背后的事，原以为只是入宫赏花，可不曾想却被有心之人设计，将她推向了楚明霁。
那时的她心中唯有二皇子萧璟辰，她刚回京不久，是萧璟辰多次解救她与危难之中。
不仅如此，她甚至还听过一些关于楚明霁不好的传闻：尖酸刻薄，蛮横无理，是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为了不嫁给楚明霁，她做过诸多反抗，后来也如她所愿。
在那之后的许多年后，她才慢慢意识到这位少年将军似乎并非如传闻中的那般不堪，也不清楚当初为什么会有那些谣言。
——前世的楚明霁是为了救她而死。
她前世那般对她，可他却愿意护她周全。
*
马车不知何时入了宫门，在一处巷子中停下，车夫的声音从外面传来打断了她的思绪。
到这时，商芷才不得不承认，她是真的还活着。
重生回到了十年前，这一年商芷正是及笄的年纪，女子最好的年华。
一切都还可以挽回，父亲也还没有死。
云霜扶着她下了马车，望着巍峨的城楼楞了片刻，商枕汐朝她走来：“芷妹妹，我同你一道吧。”
商芷回过神来去看她。
“哟，姐姐你何时与她那般好了？”商悦宣看了一眼商芷，从鼻子里发出一声不屑的轻嗤。
眼前的是伯父的嫡长女商枕汐，和庶女商悦宣。
她知伯父疼爱妾室，商悦宣有父亲的疼爱，自然也养成了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
而她这位堂姐向来不争不抢，也一直由着她，可商芷却知道，她并非看似的这般简单。
商枕汐走至商芷的身旁，笑道：“芷妹妹才回京不久，咱们既是一家人，理应相互照应。”
“不过是个乡野之地的野丫头罢了。”说罢，转身离去。
商芷的父亲是庶出，他自知没本事在朝为官，便去了边关，凭借一路战功才爬上了今天的位置。
商芷从小随母亲住在边城，母亲在那开了一家医馆，即便生意不好，却也足以温饱。
这世道对女子苛刻，行医更是艰难，母亲却没未放弃，她知道父亲是支持母亲的选择的。
后来母亲去了，父亲却无法离开边境，念她无人照料，便派人送人回了京城。同时也书信给了伯父，她便住了下来。
如果说是从前商家人肯定不会答应，可如今她的父亲是为国效力的将军，已是今非昔比。就算商家不待见她，也会看在父亲的面子上让她住下来。
商芷将这些事埋藏在心里，商枕汐看她两鬓沁出的汗水，从袖中拿出锦帕递过去：“擦擦吧。她的话你别往心里去”
“多谢。”前世她这位堂姐对她也是多有照顾，只是她后来和二皇子走在了一起，两人便渐行渐远。
来百花宴的都是各家的名门闺秀，入宫的女子皆是装扮华丽，端庄貌美。
行至坤宁宫时，皇后和一些妃嫔都在。
众人行了礼，各自入座。
商芷坐在了商枕汐身旁的座位，落座时，商芷眼睛瞥向皇后身旁的贤妃娘娘。
贤妃是萧璟辰之母，已年过四十，打扮后却依旧不显老气，眉峰藏着一抹遮掩不住的严厉。
前世为了和萧璟辰在一起，商芷没少被她刁难。
好在她已不是从前的商芷。
这一世的她不仅不会和他在有纠葛，而且还会让他付出应有的代价。
正值三月，春日融融风和煦，百花盛开满园香。
御花园的花开的艳丽，众人一同赏完花，皇后又吩咐宫女准备了一些吃食。
她坐在上首，才开始聊起正题。
当聊到楚明霁之时，在场的众人失声，她们都明白了皇后此话何意。
不时传来一些窃窃私语。
“听说楚将军与匈奴一站后已断了双腿，现如今已不能行走。”
“倘若真嫁给了他，这辈子岂不是都要服侍一个废人了？”
“我还听说这人生性凉薄，这要是真嫁过去还不知会怎样呢。”
商芷淡淡搁下茶盏，置若罔闻。
眼下这么好的机会，旋即就有人见针插缝，上前行礼道：“皇后娘娘，臣女觉得一人合适。”
皇后接过身边丫鬟递过去的茶盏，抿了一口，看向那人：“你且说来听听。”
那女子声音柔美，意有所指道：“臣女听闻今日宁朔将军之女也来了百花宴，她又为将军之女……。”
后面的话她没有在说，但明眼人都知道此话之意。
商枕汐望向那人，眉心微微一皱，不由侧头去看商芷的反应，却发现她依旧泰然自诺。
皇后听完她的话也觉得有理，宁朔将军近来屡获战功，他的女儿配楚明霁也不会显得过于悬殊。
但还是要问问当事人的意见，皇后看向在场众人：“不知宁朔将军之女是哪一位？”
一众人纷纷看向商芷，心中暗潮：不过就是一个乡下来的野丫头，说不定连最基本的宫中礼节都不会。
同为商家人，商悦宣虽讨厌她，可也不想她在这种场合丢了商家的面子。
该来的终究是来了，商芷提起裙摆走上前去，这一次她没有在害怕，也没有在紧张。
她朝着皇后行了一个标准的礼：“臣女叩见皇后娘娘。”
前世为了嫁给二皇子，她舍弃了一身医术，日日学习宫规礼仪，三从四德，如何做一位贤惠的妻子。
然而那些终究还是没有用上，她的一心一意等来了背叛。
眼前的女子花容月貌，妩媚动人，不过刚刚及笄的年纪，虽出身乡野，可不比在场的其他人差多少。
念她刚回京不久，她原没想让她行礼，可刚刚的礼节却并无不妥，现在看来与明霁是越来越相配了。
她弯起眉眼，笑道：“本宫想为你择一良婿，你可愿意？”
商芷回忆前世萧璟辰的种种背叛，她嫁给他，在到为他谋划，付出诸多，等来的也不过是一死。
她又想到楚明霁，那样骄傲的人，前世她那样对他，可他却为救她而死。
眼下无力自保，以她之力远敌不过高位之上的皇子，如若是要嫁给楚将军那样的人。
商芷想，她是愿意的。
就算在差，也远不会比前世在糟糕。
只是，要委屈楚将军了。
下首的贤妃眉头皱起，想开口阻止却没有时机，只能等她先开这个口。
眼中泪意朦胧，商芷再次行礼，眼中是从未有过的坚定：“谢皇后娘娘，臣女愿嫁楚将军。”
前世的楚明霁是她避之不及的人，如今她却不这么想了，这一次她做了和前世截然相反的选择。
但，她不悔。
商芷掩住口鼻，呼吸急促，求生的欲望驱使她用力拍打着面前的紧闭房门：“救命啊……”
火势蔓延，浓烟呛得她几乎说不出话来，无论她怎么呐喊、求救，依旧无人回应。
屋内房梁坍塌，商芷接连咳了好几下，汗水混合着眼泪顺着脸颊滚落，在混沌迷离之际，门外骤然传来声音。
听到熟悉的声音，商芷仿佛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萧璟辰……”
“快把门砸开，”她一次次用力拍打房门，大喊道：“救救我……”
身后烈焰传来噼里啪啦的声音，门外的人依旧没有动静，仿佛刚刚的说话声都是她的幻觉。
可就在下一秒，他开口了。
他说：“阿芷，你不是说过什么都愿意给我吗？你说过愿献出性命助我登上皇位的，眼下便是最好的机会，我即将成婚，到那时朝臣便不会在反对我了……”
商芷想张口，却什么也说不出，恐惧如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握着她的心脏，让她感受到一阵阵的压抑和窒息。
商芷阖上双眼，不在挣扎，眼泪早已侵湿了脸颊。
原来是这样。
原来全都是假的。
原来今晚他就没打算让她活着离开。
她不过是他登上皇位随时都可以丢弃的棋子。
回忆不堪而又短暂的一生，她原以为自己此生得遇良人，会在一起白首偕老。
殊不知却成了别人手中的棋子，不仅连累了家族，父亲也因她而死……
现在想来，她这一生不过都是笑话。
*
“小姐，您没事吧！”
丫鬟云霜瞧见自家姑娘在做噩梦，还在梦中拼命喊‘救命’，便试探着出声。
不知何时，肌肤的灼烧感已经消失，也不热了，甚至有些冷。
商芷身子猛然一颤，马车颠簸，身体因重心不稳地往一旁坠去，还好云霜眼疾手快将她抱住。
耳边传来的轱辘声越来越清晰，商芷骤然惊醒。
她努力睁开双眼，头痛欲裂，一时分不清眼前景象。
“小姐。”云霜更加惊慌，将小姐的身子扶正，担忧道；“您是不是累着了？”
“我……”商芷惊愕地看着身边的云霜，还有身处的空间。
她在做梦？
云霜早就因救她而死，她也已经死在了火海，被萧璟辰亲手杀死的。
冷汗侵湿了双鬓，她只觉得背脊发凉。
可眼前的一切又是那般真实，就好像过往的一切都是她做的一场梦，她又能重新开始了。
商芷撸起袖子，往那白皙的肌肤上狠狠揪了一把，痛的她眉头皱起，也没能脱离这“梦境”。
所以……这不是梦？
云霜看到小姐这般“自残”，刚想阻止，却听见小姐问道：“我们这是要去哪里？”
云霜显然被吓坏了，但还是老实回答：“大老爷前些时日收到宫里来的帖子，邀各府尚未出阁的女眷入宫参加百花宴。”
百花宴？
商芷入宫的次数屈指可数，可这宫里的百花宴她却只去过一次，那次百花宴也让她记了许多年，也不曾忘记。
那便是为大景的少年将军楚明霁选亲的那次。
皇帝仁厚，念及劳苦功高还未娶妻，才有了这百花宴。
她记得那次是皇后借百花宴邀长安城各家名门闺秀入宫赏花，实则是为了帮楚明霁选亲。
说起大景的战神楚明霁，长安城怕是没有人不知道他的威风，曾经风光无限，战功累累，是长安城中绝大多数大家闺秀的“梦中情郎”。
那样的人本该有大好前程，可在与匈奴的一次战役中，双腿尽废，不能行走，只能坐于轮椅。
自那以后，风光无限的少年将军便成了可怕的存在，京中闺秀更是避之不及。
她们不愿嫁给这么一个残疾，终此一生。
就连……她也不例外。
前世的她并不知道这百花宴背后的事，原以为只是入宫赏花，可不曾想却被有心之人设计，将她推向了楚明霁。
那时的她心中唯有二皇子萧璟辰，她刚回京不久，是萧璟辰多次解救她与危难之中。
不仅如此，她甚至还听过一些关于楚明霁不好的传闻：尖酸刻薄，蛮横无理，是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为了不嫁给楚明霁，她做过诸多反抗，后来也如她所愿。
在那之后的许多年后，她才慢慢意识到这位少年将军似乎并非如传闻中的那般不堪，也不清楚当初为什么会有那些谣言。
——前世的楚明霁是为了救她而死。
她前世那般对她，可他却愿意护她周全。
*
马车不知何时入了宫门，在一处巷子中停下，车夫的声音从外面传来打断了她的思绪。
到这时，商芷才不得不承认，她是真的还活着。
重生回到了十年前，这一年商芷正是及笄的年纪，女子最好的年华。
一切都还可以挽回，父亲也还没有死。
云霜扶着她下了马车，望着巍峨的城楼楞了片刻，商枕汐朝她走来：“芷妹妹，我同你一道吧。”
商芷回过神来去看她。
“哟，姐姐你何时与她那般好了？”商悦宣看了一眼商芷，从鼻子里发出一声不屑的轻嗤。
眼前的是伯父的嫡长女商枕汐，和庶女商悦宣。
她知伯父疼爱妾室，商悦宣有父亲的疼爱，自然也养成了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
而她这位堂姐向来不争不抢，也一直由着她，可商芷却知道，她并非看似的这般简单。
商枕汐走至商芷的身旁，笑道：“芷妹妹才回京不久，咱们既是一家人，理应相互照应。”
“不过是个乡野之地的野丫头罢了。”说罢，转身离去。
商芷的父亲是庶出，他自知没本事在朝为官，便去了边关，凭借一路战功才爬上了今天的位置。
商芷从小随母亲住在边城，母亲在那开了一家医馆，即便生意不好，却也足以温饱。
这世道对女子苛刻，行医更是艰难，母亲却没未放弃，她知道父亲是支持母亲的选择的。
后来母亲去了，父亲却无法离开边境，念她无人照料，便派人送人回了京城。同时也书信给了伯父，她便住了下来。
如果说是从前商家人肯定不会答应，可如今她的父亲是为国效力的将军，已是今非昔比。就算商家不待见她，也会看在父亲的面子上让她住下来。
商芷将这些事埋藏在心里，商枕汐看她两鬓沁出的汗水，从袖中拿出锦帕递过去：“擦擦吧。她的话你别往心里去”
“多谢。”前世她这位堂姐对她也是多有照顾，只是她后来和二皇子走在了一起，两人便渐行渐远。
来百花宴的都是各家的名门闺秀，入宫的女子皆是装扮华丽，端庄貌美。
行至坤宁宫时，皇后和一些妃嫔都在。
众人行了礼，各自入座。
商芷坐在了商枕汐身旁的座位，落座时，商芷眼睛瞥向皇后身旁的贤妃娘娘。
贤妃是萧璟辰之母，已年过四十，打扮后却依旧不显老气，眉峰藏着一抹遮掩不住的严厉。
前世为了和萧璟辰在一起，商芷没少被她刁难。
好在她已不是从前的商芷。
这一世的她不仅不会和他在有纠葛，而且还会让他付出应有的代价。
正值三月，春日融融风和煦，百花盛开满园香。
御花园的花开的艳丽，众人一同赏完花，皇后又吩咐宫女准备了一些吃食。
她坐在上首，才开始聊起正题。
当聊到楚明霁之时，在场的众人失声，她们都明白了皇后此话何意。
不时传来一些窃窃私语。
“听说楚将军与匈奴一站后已断了双腿，现如今已不能行走。”
“倘若真嫁给了他，这辈子岂不是都要服侍一个废人了？”
“我还听说这人生性凉薄，这要是真嫁过去还不知会怎样呢。”
商芷淡淡搁下茶盏，置若罔闻。
眼下这么好的机会，旋即就有人见针插缝，上前行礼道：“皇后娘娘，臣女觉得一人合适。”
皇后接过身边丫鬟递过去的茶盏，抿了一口，看向那人：“你且说来听听。”
那女子声音柔美，意有所指道：“臣女听闻今日宁朔将军之女也来了百花宴，她又为将军之女……。”
后面的话她没有在说，但明眼人都知道此话之意。
商枕汐望向那人，眉心微微一皱，不由侧头去看商芷的反应，却发现她依旧泰然自诺。
皇后听完她的话也觉得有理，宁朔将军近来屡获战功，他的女儿配楚明霁也不会显得过于悬殊。
但还是要问问当事人的意见，皇后看向在场众人：“不知宁朔将军之女是哪一位？”
一众人纷纷看向商芷，心中暗潮：不过就是一个乡下来的野丫头，说不定连最基本的宫中礼节都不会。
同为商家人，商悦宣虽讨厌她，可也不想她在这种场合丢了商家的面子。
该来的终究是来了，商芷提起裙摆走上前去，这一次她没有在害怕，也没有在紧张。
她朝着皇后行了一个标准的礼：“臣女叩见皇后娘娘。”
前世为了嫁给二皇子，她舍弃了一身医术，日日学习宫规礼仪，三从四德，如何做一位贤惠的妻子。
然而那些终究还是没有用上，她的一心一意等来了背叛。
眼前的女子花容月貌，妩媚动人，不过刚刚及笄的年纪，虽出身乡野，可不比在场的其他人差多少。
念她刚回京不久，她原没想让她行礼，可刚刚的礼节却并无不妥，现在看来与明霁是越来越相配了。
她弯起眉眼，笑道：“本宫想为你择一良婿，你可愿意？”
商芷回忆前世萧璟辰的种种背叛，她嫁给他，在到为他谋划，付出诸多，等来的也不过是一死。
她又想到楚明霁，那样骄傲的人，前世她那样对他，可他却为救她而死。
眼下无力自保，以她之力远敌不过高位之上的皇子，如若是要嫁给楚将军那样的人。
商芷想，她是愿意的。
就算在差，也远不会比前世在糟糕。
只是，要委屈楚将军了。
下首的贤妃眉头皱起，想开口阻止却没有时机，只能等她先开这个口。
眼中泪意朦胧，商芷再次行礼，眼中是从未有过的坚定：“谢皇后娘娘，臣女愿嫁楚将军。”
前世的楚明霁是她避之不及的人，如今她却不这么想了，这一次她做了和前世截然相反的选择。
但，她不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