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灵溪村到了,只是不知贺公子家是哪一处。”

    车夫黄刚的声音传了进来,马车上昏昏欲睡的李待月和楚楚相继睁开眼睛。

    “你直走,直接走到村尾,就在那后山腰上有个破茅屋,那就是贺观棋家。”

    书里有较为详细地交代了贺观棋和她娘住在灵溪村的具体位置,主要是为了突出贺观棋年少时的悲惨。

    他的母亲贺秀芳本是江南一带开布庄的富商之女,只因未婚先孕被家族赶出家门。

    一人艰难生下贺观棋,只因长得貌美,又是个寡妇。自古寡妇门前是非多,因此常常一个地方不能久待,所以年幼的贺观棋被母亲带着奔波各地。

    而灵溪村是他们一年之前逃荒搬过来的,却因为是外地人没有田地和房子,因此只能住在后山腰上一个被猎户荒废的茅屋里。

    除了对男女主剧情熟悉,贺观棋这个书中反派,李待月也是比较了解的,所以她能将贺观棋居住在灵溪村的具体位置说出来。

    知道了具体位置就好办了,黄刚轻轻挥了一下马鞭,稳稳地驾着马车朝村尾驶去。

    抵达灵溪村时正好时村里吃午饭的时间,地里干活的男人、河里洗衣服的妇人、山上捡菌子的丫头和到处疯玩的小孩都纷纷往家赶去。

    村里突然来了辆又大又华贵的马车,无论是男女老少,都侧目往马车这边去看,眼里有好奇的打量,也有眼热八卦的,都在猜测这是哪来的富贵人家,又是来找谁的。

    直到看着马车一路驶去村尾,村民们才纷纷了然大悟,原来又是去找那位貌美寡妇贺秀芳的,只是不知这次又是哪家的员外还是少爷?

    “小姐,到了村尾后山,只是山路崎岖又窄,马车根本就上不去。”

    黄刚话音刚落,马车便停了下来。

    李待月掀开帘子下了马车,此时雨是停了,只是这上山的路果真和黄刚说的一样,马车根本就上不去。

    这该如何是好?

    正当李待月愁得不行时,突然有个人走到了她的面前,不过被黄刚拦了一下,那人便只在她一步之外的距离上站定。

    他站着朝李待月一笑,露出一排整齐的大白牙,“我看姑娘一直望着山上,可是来找贺大娘的?”

    李待月仔细打量着那人,是个穿着短褐灰色长裤,脚踩草鞋的普通村民,长相也普通,只能算是端正,身材倒是高大壮实,肤色偏黑,脸看着倒是面善。

    李待月礼貌一笑,“我确实是来找贺大娘的。”

    “马车是上不去山上的,姑娘若是不知道贺大娘家中具体位置,我可以带姑娘前去。”男人好心告知。

    “公子怎么称呼?”

    李待月只觉眼前的男人有些过分热心,不知此人是真乐于助人还是别有用心,便有些警惕地问了那人名字。

    她认不得人,但认得名字。

    如果是书里出现过的名字,她便能马上知道这人是好还是坏。

    “在下周武,二十一岁,灵溪村本地人,家中只有一姐姐,就住在那边不远处。”说罢用手指了指。

    李待月顺着手指指着的方向去看,只见不远处确实有一户围着篱笆院的人家。

    周武,书里好像没有这号人物,估计是个路人甲。

    见人家已经自报家门姓名,李待月也不扭捏,大方道:“我叫李待月,家住荣安县,此番前来是为了探望姨母。”

    “贺大娘是你姨母?”

    李待月点头,“她是我母亲的妹妹。”

    “那贺贤弟岂不是就是你的表哥?”周武惊呼。

    李待月尴尬地扯了扯嘴角,“要这么说的话,他确实是我的表哥。”

    “我带你上山去找你姨母吧。”周武一脸热情,看了看马车,又道,“马车有东西的话,我可以帮忙搬上去。”

    “这……”李待月有些犹豫,东西还真不少呢,她的包袱一大堆,还有一箱子医书。

    更何况还有两个昏迷的大男人,即使有周武和黄刚的帮忙,也不好上山。

    李待月的犹豫在周武看来便是东西太多不好意思麻烦他。

    于是他一拍胸脯笑着保证,“待月姑娘放心,我从小与我爹上山打猎,身强体壮,力气很大的。不管你有多少东西,我都能搬上山去,就算东西太多,一次不行,我分两次也能搬完。”

    怕李待月不信他,他还撸起了袖子露出健壮的胳膊来比划给李待月看,眼见着这壮实的胳膊凑她越来越近,李待月忙道:“那就多谢周大哥。”

    这一声周大哥叫得周武脸色一红,幸而肤色较黑,脸红也让人瞧不出来,否则教人看出来了,那得多不好意思啊。

    周武摸了摸头,傻笑着来到马车旁,只是笑着笑着,在看到马车里堆满的包袱和一个大木箱子,以及那两个昏迷的大男人时,周武笑不出来了。

    他指了指马车里,有些迟疑道:“这俩人也要搬上去?”

    见李待月点头,周武摸了摸脑袋,“我见里面躺着贺贤弟,他怎么了?”

    “他淋了雨,如今正发着高烧,不过我已经给他喂过退烧药了。”李待月微笑着解释。

    “你竟会医术?”周武很是惊讶。

    “很奇怪吗?”李待月蹙眉反问。

    周武连忙摇头,又猛地点头,“很奇怪啊,从来没见过女子会医术的。”

    见李待月一脸疑惑,周武补充道:“简直闻所未闻。”

    周武语气很是夸张,李待月抿唇,神色有些不快,但想着对方可能只是无心的话,她要是因此生气,倒显得她小气。

    就在这时,楚楚也下了马车,先是朝周武盈盈行了一礼,然后有些忧虑地看着李待月。

    “待月,我听你说,你的姨母住在山腰上的茅屋里,可若是茅屋的话,加上你我,和我夫君以及贺公子,怎住得下?”

    李待月一惊,懊恼地拍了拍头。她竟是完全没考虑到这么重要的事。

    李待月蹙眉,正想着对策时,周武开口了。

    “待月姑娘,不如让这位姑娘和她的夫君到我家去?我家中除了我和我姐姐,没别的人,因此还空着一间房,正好给他们住。”

    李待月张了张口还未说话,楚楚便感激地朝周武又是行了一礼,“如此,楚楚真是感激不尽。”

    李待月看看楚楚,又看看周武,末了点头道:“那好吧,那就麻烦周大哥帮忙把楚楚夫君送到你家去。”

    说完又对楚楚道:“我安顿完表哥,便下来找你们,给你夫君治腿伤。”

    就这样兵分两路,周武背着楚楚夫君和楚楚去了他家,而贺观棋被黄刚背着,和李待月前往山腰上的茅屋去。

    下过雨的山路泥泞不堪,坑坑洼洼的,一不小心便会滑一跤,李待月背着几个装着衣物的轻便包袱,小心翼翼地跟在黄刚身后走。

    才走没多久,裙摆和绣花鞋都沾满了泥点子,本就有些洁癖的李待月很是不舒服。

    紧紧皱着的眉头仿佛能夹死一只苍蝇,她紧抿着唇,眼睛死死地盯着那些泥点子,只觉浑身不得舒坦,恨不得赶紧将脏鞋子和脏裙子给换下来。

    这心里不舒坦,就容易分神,李待月脚下一滑,在险些就要摔倒之际,她眼疾手快一把朝前一抓,只觉手下抓住了一处柔然的地方。

    待李待月稳住身子后喘了口气,才发现自己刚才情急之下竟然抓住了贺观棋的屁股?!!!

    李待月心脏狂跳如雷,不可置信地看了眼自己的掌心,又小心翼翼地往贺观棋脸上瞅去,却见那苍白的脸上,眉眼舒展,显然是没感觉到发生了什么。

    李待月顿时松了口气,太尴尬了,抓哪儿不好,偏偏抓住人那里!

    就在李待月将视线从贺观棋脸上挪开后,贺观棋的眉头便狠狠地皱了起来。

    这女人下手太重了,他屁股好痛……

    李待月正暗自懊恼,黄刚却是扭头来问。

    “小姐,刚才你是不是险些摔倒了?”

    想来应该是抓贺观棋那时,背着他的黄刚有惯性,因此黄刚也踉跄了几步才稳住脚步,所以便知道是后面的李待月在滑倒时抓住了贺观棋。

    “是的,山路太滑了,黄刚你也小心点别摔倒了。”

    等终于走到茅屋时,李待月险些要累趴下,她倚靠在篱笆上,狠狠地喘着粗气。

    这山路严格意义上来讲,真不算远。

    但走起来却比她跑八百米还要累。

    李待月喘了好几口气,感觉好多了便准备开口去喊贺秀芳,谁知一声巨响从茅屋里面传了出来。

    好像有什么东西被摔碎了。

    紧接着便是女人喊叫的声音。

    “你别过来——”

    “秀芳,别动怒嘛,我不过是想送个礼物给你,你不收就算了,怎么还赶我走呢?”

    这是一个男人的声音,而且是个公鸭嗓,很难听。

    “你送的是什么东西,你以为我不清楚你想的什么吗!你再不滚……我这剪刀可没长眼!啊——”

    一道惨烈的女声传了出来,李待月心里一跳,拔腿就要推开篱笆们闯进去。

    一道黑影却比她还要快速地越过她。

    李待月目瞪口呆地望向黄刚,黄刚也同样一脸惊愕地望着她,然后两人视线一对,又齐刷刷地望向某处。

    只见那本该老老实实躺在黄刚背上的贺观棋,身手不算矫健地翻过了不算高的篱笆,却在落地之后踉跄了几步,然后直直地冲进了某间屋。

    “他不是晕死过去了吗?”

    李待月问黄刚。

    “可能他现在刚好醒了?”

    黄刚若有所思回道。

    “那可真巧。”

    李待月冷笑。

    真给他装到了,李待月咬牙切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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