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秀芳端着一盆水进来,细细地给贺观棋将脸上的血擦干净。

    看着额头上的伤口,贺秀芳满眼心疼,“下次可不能这么鲁莽,你的身子你还不清楚吗?若是撞到眼睛了,可怎么办?”

    说完,低声啜泣起来。

    “娘,李大夫说了,这伤不算严重,只要坚持上药,不过一月便能好,而且还不会留疤,是吧,李大夫?”说完朝李待月眨了眨眼。

    李待月无视贺观棋,转而认真地向贺秀芳道:“芳姨放心,贺公子额头上的伤,还有他的身体,我都给治好和调理好。”

    贺秀芳见李待月这样胸有成竹地保证,稍稍放了心,擦了擦眼泪,笑着点点头。

    忽地才想到贺观棋穿的衣服,贺秀芳不由愣住,指着那衣服惊讶道:“棋儿,你怎么穿着女人的衣服?你做什么去了?”

    其实她一早就注意到了,只是因为事发突然,脑子一乱,就被忘了这事。

    李待月连忙解释道:“芳姨,是贺公子晕倒在街上,那时正下着大雨,他浑身湿透又发着高烧,我身边没有男子的衣服,所以只好给贺公子换上我的衣服。”

    “原来是这样,多谢待月,我还以为……”贺秀芳舒了口气,感激地朝李待月笑笑。

    她以为棋儿学那些纨绔公子做派,跑去烟花巷里鬼混。

    “小姐!东西都带上来了。”

    黄刚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李待月脸上一喜,忙小跑出去。

    只见院子里除了黄刚,还有周武。

    黄刚背着几个剩下的包袱,周武则抱着她的木箱子,见到李待月时,立马咧开嘴露出一排整齐的大白牙。

    “待月姑娘。”

    “麻烦你了,周公子。”

    周武放下木箱子,挠了挠头,憨笑道:“你就别叫我周公子了,我一个粗人,从来没人喊我周公子,你这样叫我,让人怪不好意思的。”

    “那……周大哥?”

    “哎!”周武应了一声,一抹红晕爬上双颊,兴奋得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李待月。

    “周大哥。”李待月喊了声。

    “待月姑娘,什么事。”

    “麻烦你把箱子搬到里面可以吗?”

    李待月看着自己的箱子正放在下过雨的泥巴地上,忍不住地眉心跳了一下。

    “哦哦哦,好……”周武赶紧将箱子抱了起来,然后放到里面。

    “谢谢。”李待月道了谢,转头去问黄刚。

    “马车里还有东西没搬吗?”

    “小姐,东西都搬上来了。”

    李待月点了点头,从腰间取出荷包,拿出两锭银子递给黄刚,“今日麻烦你了,你回去后若是我爹问起什么,你就说一切都好。”

    黄刚接过银子点头应了声,然后将东西放下便下山去了。

    见黄刚已走,李待月又拿出一锭银子给周武,“今日也多谢周大哥帮忙,这是辛苦费。”

    周武一脸惶恐,连忙摆手推辞,“只不过是费了点力气,也没帮上什么,哪里值得你给一锭银子。”

    想了想,李待月从包袱里翻出半吊钱来,这是她专门找她爹要的零钱。

    “这些钱不多,你可以收下吧?”

    看着李待月重新递过来的半吊钱,周武有些哭笑不得,果然是县里来的大小姐,出手不是一锭银子就是半吊钱。

    要知道半吊钱就是五百文,够普通村民用上半年。

    本来要拒绝的,可看李待月一脸认真的模样,他又不好再次拂了人家姑娘的面子,便只好收下了。

    “楚楚夫君状况如何?”李待月一边问,一边将荷包整理好,重新系回腰上。

    “他醒了,闹着要离开,说是去青州城。”周武如实说道。

    李待月听了这话,蹙眉道:“他的腿伤得很严重,不能随便走动。”

    楚楚夫君的腿毫无疑问是给泥石压断了,需要给他重新接回去。

    若是不注意清理治疗,等伤口发炎腐烂,蔓延,那么就不仅仅是治疗那么简单,估计都得截肢了。

    “你等一下,等会儿我和你一起去你家。”

    说完李待月从箱子里翻出一瓶药跑到贺观棋屋里。

    “你,你干什么!”

    一进屋,就看到某人已经脱了一半的衣服,衣服垂在腰间,裸着白皙精瘦的上身。

    听到李待月的叫声,贺观棋回头,满脸通红地看向李待月,微喘着气重新躺回了床上,拽着衣服的手无力地垂了下来。

    “我想着把衣服换下来,只是身体没多少力气,折腾了半天也没成功。”贺观棋解释道,一脸无辜地看着李待月。

    李待月看了一眼某人上下起伏的胸膛,那白皙的肌肤在眼前晃啊晃,她的心忍不住地乱跳起来,她咽了咽口水,将视线落到一旁的衣架上。

    那里挂着贺观棋要换上的衣服。

    “这药我放在桌上,你先让你娘给你抹上,我还要去看楚楚夫君的腿,他的腿伤得很严重,耽误不得。”

    李待月解释后便将药搁在桌上,转身欲走时,却被贺观棋喊住。

    “我这样怎么让我娘进来啊。”贺观棋示意李待月,自己上身还裸着呢,让他娘进来看到那还了得?

    李待月不耐烦地走到床边,贺观棋见状,轻轻勾了下嘴角。

    却在一床被子盖上他全身时,他的嘴角僵住,不可置信地看着李待月,“你就这样把我盖住就行?”

    难道不是应该帮他把衣服重新穿上吗?

    李待月拍了拍被子,笑道,“这样捂得严严实实,就不怕被你娘看光喽。”

    “喂,娘子,李待月……”

    从屋里出来,李待月带好药和银针,便和周武下山去了。

    周武家离贺观棋家不远,只要下个山再走一小段路就到了。

    “环哥,去青州城的路现在被泥石堵住了,就算是官差去清理,没个十天半月的也清不了,我们就在这里暂且住下,等你的腿好了再商议,好么?”

    “可是楚楚,再待在荣安县里,你,你会有麻烦的,到时……又该怎么办?”

    “环哥,这里是灵溪村,离县里有些距离,何况这里都是些普通村民,没人认识我,不会有事的。”

    “你说的待月姑娘是什么人?”

    “她就是救你的人,你的腿伤还要麻烦她来医治呢。”

    “呵,她一个女人会医术?楚楚,你别是被她给骗了。”

    已经走近门口听了好一会儿的李待月猛地听到这一声嗤笑,再也忍不住地推门而入。

    “待月?”楚楚看见门口突然出现的李待月,脸色有些不自然,慌乱得赶紧上前握住李待月的手解释。

    “环哥并无别的意思,我相信你的医术。”

    “什么?”李待月一脸不解的看着楚楚,突然想到什么,笑道,“我刚来,听周大哥说你夫君醒了,我就赶紧过来给他治腿伤。”

    楚楚小心翼翼地问,“你,你没听到什么吗?”

    李待月摇了摇头,好奇地问,“我应该听见什么?”

    “没,没什么。”楚楚松了口气,忙拉着李待月来到床边。

    “待月,环哥的腿又流血了。”

    “不用担心。”李待月安慰道,然后去看腿上的伤。

    “在下赵佑环,敢问待月姑娘师承何处?”赵佑环靠在床上,向李待月拱手道。

    见赵佑环满脸猜疑,李待月轻笑一声,拱手回道:“曾得许大夫指点。”

    “哦?可是荣安医馆的许大夫?”

    “正是。”

    “如此,我的腿伤便劳烦待月姑娘了。”赵佑环笑了笑,将被子掀开,露出伤腿。

    李待月面不改色,取出一把剪子将伤腿处的布料剪开。

    伤口已经溃烂,有些布料粘在伤口处,李待月小心翼翼地去扯。

    奈何布料粘得太紧,每扯一下,就牵扯一下伤口,疼得赵佑环冷汗涟涟,却又顾及屋里的两个女人,怕喊叫失了面子,于是便只得硬撑着。

    楚楚见赵佑环满头冷汗,贴心地取来帕子给他擦汗。

    李待月见状,抬头看了一眼,关心道:“可是太疼了?疼的话,你叫出来也无妨。”

    “不疼,一点都不疼……”赵佑环挤出一个勉强的笑来,牙齿已经因为疼痛在上下打颤。

    既然人家都说不疼了,李待月也没必要小心翼翼的,所以这次取布料就直接了许多,很快便将粘在伤口上的布料都取下来了。

    李待月将带的药拿了出来,先用药酒清理伤口,然后再洒上药粉在伤口处,最后取出临时做的绷带,将伤口缠上绑好。

    “你的腿伤口不算难治,只要按时上药就行,麻烦的是,你的腿断了,需要重新给你接回去,不过你放心,我都能治好的。”

    “那多久能好?”赵佑环有些焦急地问。

    本来和人约好在青州城里见,如今出了岔子,耽搁是难免的,就怕耽搁太久,那人离开了青州城就难办了。

    “少说也得一个月吧。”

    这算是一个比较保守的时间,严格意义上讲,是需要一个半月或者两个月,但以她的医术和系统的帮助,一个月足矣。

    只是还需要一样重要的东西,到时可能得问问周武了。

    “一个月也太久了,待月姑娘,能不能再快些?二十天,二十天行不行?”

    李待月疑惑地看着赵佑环,又看了眼楚楚,却只见楚楚垂着头,没有要开口的迹象。

    李待月迟疑了一会儿,问:“你们很着急去青州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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