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待月出了院子,就看见一辆马车停在了门口。

    正感到疑惑时,就看到车帘被掀开,露出贺观棋那张白皙俊美的脸,只是这脸上没什么表情,看着有些冷淡。

    李待月有些奇怪,估计是最近的每次见面,贺观棋都是一副浅笑温润的模样,突然脸上冷淡得没有一丝笑意,这还是李待月第一次见。

    李待月没有多想地上了马车,略微思索了一下,便坐在了贺观棋对面。

    李待月觉得可能是贺观棋心情不好,人都有心情不好的时候,像她心情不好的时候就不太想搭理人,只想一个人安安静静地待着,所以李待月没有坐在贺观棋身边,而是选择坐在他的对面。

    贺观棋皱着眉看了李待月一眼,李待月正在拿布包里的那本厚厚的医书,没有看到贺观棋向她看过来的眼神。

    见李待月只忙着翻看医书,没有要和他说话的意思,贺观棋心里有些难受,他都这样一反常态了,她还没发现吗?

    难道她真的一点都不关注他,一点都不把他放在心上?

    贺观棋将头转向与李待月相反的那一边,靠着车壁缓缓闭上眼睛,心中有股浓浓的挫败感。

    她果然不在乎他,她喜欢的从来都是陆怀瑾,先前那一番不喜欢陆怀瑾了的说辞都是假的,都是骗他的,可笑的是,他还当真了。

    李待月随意翻看了几下医书,发现怎么都看不进去,于是索性合上医书。

    她朝贺观棋那看了眼,见他靠在车壁上,安安静静的,也不知道他是不是睡着了。

    马车缓缓地起步,两人早就商量好了,等医治完赵沁雪她们几个就回灵溪村。

    “贺观棋,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李待月终究是忍不住地问出了口。

    现在的贺观棋实在是太反常了,从沈独那出来时还好好的,一路上关系她的身体状况,怎么去了趟陆怀瑾家,出来后后就不对劲了。

    明明说好从陆怀瑾处出来一起去租马车的,却招呼不打一声就自己一个人跑去租。

    她是哪里得罪他了吗?突然对她那么冷淡。

    还是说,他真的生病了?因为不想让她担心,所以一个人默默地忍受?

    以他的性子,还真像是会忍着疼痛不让别人担心的人,李待月越想越觉得自己的猜测是对的。

    她将医书放到自己这边,然后她再挪到贺观棋那,等坐到贺观棋旁边后,她轻轻地拍了拍贺观棋的肩膀:“你怎么样了,身体不舒服还是怎么样,快给我看看?”

    李待月声音很温柔,她鲜少用温柔的语气对贺观棋,所以当贺观棋听到李待月用这样温柔的声音担心他时,他心里是开心的,但是这点开心不足以让他的醋意消散。

    李待月见贺观棋没点反应,依旧靠着车壁,她心里有些着急,该不会是她在给季玄针灸的时候,沈独给他下了什么毒吧!

    李待月慌张地凑近去看贺观棋的脸色,见他脸色苍白,眉头紧锁,双目紧闭地靠在车壁上。

    “贺观棋?”李待月轻轻摇晃了几下贺观棋的身子,见他仍旧没什么反应,顿时更加慌乱了。

    她有些手忙脚乱地去抓他的手,想要给他把脉,看看具体情况,贺观棋却躲着手不让她把脉。

    “我没事。”

    冷淡的语气令李待月一怔,已经很久没听到过他用这样毫无感情的冷淡语气对她说话,他一定是中毒了,且中毒不浅。

    李待月坚信:“我不信你没事。”说罢,强硬地拽过贺观棋的手来,替他把了一脉。

    脉象平稳,没有中毒迹象。

    那他为何如此反常?

    李待月掰过贺观棋的脸,仔细地查看一番,见他只是脸色苍白了些,并没有别的异样,心里放松了不少。

    幸好沈独没对他下手,否则她又要增加工作量了。

    “你,为什么突然对我那么冷淡。”

    李待月坐回了位置上,问出了从上马车开始到现在都困惑的问题。

    贺观棋沉默了一会儿,李待月以为他又要装哑巴,他却开口了。

    “回去以后你把和离书给我吧。”

    李待月一愣:“你要签字了?”

    贺观棋点头。

    李待月又是一愣,之前威逼利诱他,他都不肯签和离书,还使用了她给他的奖励兑换一个月的时间,求她给他一个机会,让他在这段时间让她喜欢上他。

    现在离两月时间还有半个月,他却突然说要签和离书了?

    这是闹的哪样?

    李待月思索了一下,忍不住问:“你说的可是真的?”

    贺观棋闻言,扭头看了李待月一眼,李待月从他的眼中捕捉到了一丝怒气。

    “你果然是骗我的,你一直想的都是等我签了和离书你就离开。从一开始你就没想过会喜欢上我,那你为何还答应再给我一个月时间,难道你只是想玩弄我的感情吗?”

    贺观棋忍不住情绪爆发了,将压在心里很久的话都说了出来。

    在这一两个月里,他从一开始的势在必得到最后变成了惴惴不安,随着时间越靠后,他心里的这份不安就越明显。

    李待月对他确实也有变化,比一开始对他要好许多,只是这份好没有掺杂他想要的情感。

    他想要的她不仅要对他好,还要她喜欢上他,甚至爱上他。

    可是两个月快要过去,她都没有喜欢上他,或许她就像前世一样,喜欢的一直是陆怀瑾。

    既然喜欢陆怀瑾,那为什么每次都是她来招惹他?

    前世如此,今世亦如此。

    如果她不来招惹他,他一定躲她躲得远远的。

    “你为什么会突然这样想?”李待月皱着眉头,实在搞不懂贺观棋怎么会突然爆发这些情绪。

    难道是因为这两个月以来她没有给他回馈过,他没有从她这里得到情绪价值,所以才会这样患得患失,觉得她是在玩弄他的感情?

    “我没有想要玩弄你的感情,你是不是多想了?”李待月耐着性子跟他解释,贺观棋却再也不搭理她,惹得她也情绪上来了,冷哼一声又坐回了对面。

    贺观棋没再听见李待月的声音,悄悄地半睁开眼朝李待月那瞟了一眼,见她正气定神闲地看医书,心里顿时又难受起来。

    果然她就是不在乎他!

    “你根本就不在乎我。”

    正在看医书的李待月听到贺观棋突如其来的这么一句话,挑眉看向他反问道:“你要我怎么在乎你?”

    贺观棋仿佛是找到了宣泄口一样,一股脑地就将刚才在陆怀瑾家受到的委屈都讲了出来。

    “你说实话,你是不是一直喜欢的就是陆怀瑾。”

    只要你说了你喜欢的是陆怀瑾,那我就绝对不会再缠着你,和离书我也会签好给你,你要走要留都与我无关了,贺观棋心想。

    下一瞬,李待月凑近了他,挑起了他的下巴,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他看。

    长又卷翘的睫毛轻轻晃荡,像只翩翩飞舞的蝴蝶,在他心间轻点,荡起阵阵涟漪。

    他干巴巴地问:“你,你干嘛?”

    李待月捏着他的下巴轻笑一声:“你不是说我不在乎你吗?我现在就好好在乎在乎你……”

    话音刚落,还没等贺观棋反应过来,口里就塞进了一个东西,很苦,苦涩味很快充斥了他整个口腔,苦到他忍不住想要吐出来,李待月却一把捂住他的嘴。

    “这可是好东西,你不是说我不在乎你吗?我给你吃了这么珍贵的药,可见我是很在乎你的。”

    李待月笑眯眯地看着贺观棋,贺观棋却觉得不对劲,既然是好东西怎么会那么苦,还有她这脸上的笑分明藏着几分玩味,说明他吃的药有问题!

    贺观棋忍不住掰开李待月的手,想用用手去扣嘴里的药,只是这药入口即化,在李待月捂着他嘴的那段时间就已经被他不自不觉间吞咽下去。

    “你到底给我吃了什么药?”

    李待月冷笑:“治脑子的药。”

    贺观棋愣住了,好半晌才反应过来。

    哪是什么治脑子的药,他方才吃的那么苦的药分明就是用黄连和蜂蜜制成的药丸,专门用来治心火亢盛的。

    他跟着她学了医术,大部分的基础知识都会了,制药也学了一段时间,方才一时间没反应过来,现在反应过来后才知晓李待月给他喂的是什么药。

    被李待月讽刺了一顿,贺观棋不仅不恼,反而从脸红到了脖子。

    李待月看着贺观棋整个人红温的样子,以为他是被她那一番操作给气的,顿时乐道:“要不要给你再来颗清热去火的药?我看你整个人都要熟透了。”

    说罢,抿唇笑了起来。

    贺观棋终于恼了,瞪了她一眼决定不理她。

    她刚刚一定是故意的,故意捏着他的下巴凑近他,在他以为她要吻下来时,她乘着他意乱情迷之际给他塞进一颗苦药,然后借机嘲讽他脑子有病。

    他确实是脑子有病,才会认为她想要吻他。

    他和她唯一的一次吻,还是在山上的那晚,漫天萤火虫飞舞,他轻轻地吻上了她的唇,但只贴了一下就分开了。

    后来他无数次回想当时的场景,每每想起,都令他心动不已。

    他以为她有着同样的感受,没想到第二日,她和平常一般无二地和他打了个招呼,他却自作多情了许久。

    见贺观棋不搭理她,李待月却来了兴趣,故意又凑近了他几分,轻声道:“要不要给你几颗糖?”

    “给我糖干什么?给我解苦味的话就免了。”贺观棋冷淡地回了句。

    李待月意味深长地笑道:“苦味哪有醋味重啊。”

    贺观棋一个激灵坐了起来,别扭地看了李待月一眼,又飞快地把头扭回去,嘴硬道:“我才没吃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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