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
又酝酿了一会儿，仍然完全没有睡意的沙耶放弃了挣扎。
今天下午在车上蹉跎了太多的时光，所以此刻她感到非常清醒。实在睡不着，还不如给自己找点事做。说干就干，沙耶跑到楼下找起了卫生工具，打算先收拾下自己的房间。
爸爸妈妈刚刚还在客厅里，一眨眼的功夫人就不知道到哪里去了。
虽然环视了一圈没有找到自己想找的东西，不过在进门的时候，沙耶确实有注意到爸爸的手上正拿着卫生工具。所以她要找的东西，必然存在于这个家的某个角落里。
她的第一站事是厨房，虽然没有发现目标，但看到了不少纸箱，还有几个已经被打开了的。她用膝盖想都知道这是刚准备收拾就转道去做别的事所留下的痕迹。离开了厨房，第二站她选择去了卫生间，同样什么都没有发现——不，也许还是有的。沙耶发现卫生间已经被收拾完毕了，甚至说不定是新家里第一间被完整地收拾好的房间。
在她的认知里，父母最重视的地方无疑是厨房才对，但是最先被完整收拾好的地方却是卫生间。考虑到效率的问题，应该集中收拾一个地方，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好像是具有相当的随意性地想到哪里做到哪里。这样的情况只说明，打扫卫生的战线又要往后无限拉长。
与此同时，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
经实地考察后，沙耶发现玄关处父母的鞋子已经双双消失了踪迹，所以这两个人必是已经出门，甚至大概率是一起出去的，没有提前告知她，所以归期不定。这意味着：她没办法通过向父母提问的方法快速揭露“卫生工具在哪里”这个问题的谜底了。
内心有些苦恼，不过大体上倒是还保持着平静。收拾房间只是她一时兴起的想法，无论结果是完成还是完成不了，对她而言都不会造成什么特别大的实质性伤害。不着急的另一个原因，则是因为她非常擅长放弃。况且如果真的找不到，就等到爸爸妈妈回来之后再去问他们就好了。
不过，一旦有了这样泄气的想法，反而更提不起找东西的劲头了。
接收到来自大脑的“放弃”信号的身体再次变得异常疲惫，沙耶慢吞吞地重新向楼上走去。正准备上楼梯的时候，视野中有令人在意的东西一闪而过。
那个难道是……
她毫不犹豫地调转方向，往藏在楼梯内的隔间走去轻轻地打开门，里面很干净，没有想象中的尘土飞扬。按理来说，这里其实才应该是第一间被完整收拾了的房间才对。
真的是杂物间。
消失的卫生工具正好好地待在这里。
沙耶露出微笑。
——
“啊，好累。”大晚上接到紧急通知，急匆匆放下打扫任务出门的妈妈不禁感慨了句。
“没办法，没想到原本约好的店会遇到这种事。”爸爸叹了口气，“太倒霉了吧。”
这一次为了陪伴女儿，夫妻俩打算在国内多待一会，在这期间正好开家店休整休整，也可以看看他们俩这几年在国外游历学习的成果。本来搬家来兵库县是因为他们的一个学弟推荐了自己手下的一个店面，只是没想到今天去验收的时候，学弟告诉他们那里发现了白蚁。他们俩只好在大晚上的又急匆匆地出门，把自己先提前寄过去的物件抢救一些回来。好心办坏事的学弟又向他们推荐了自己手下的另一个店面，这一次租金减少了大半，不过开业的事情只能再往后拖一拖了。
“明天再去烦恼这件事吧。”妈妈打了个哈欠，“今天听完了，早点休息吧。”
“我去厨房烧点水，你今天一下午没喝水了吧。”
“干嘛只说我，你自己不也是吗？”妈妈捂着嘴笑，“直接说你自己很渴不就行了吗？”
“咳，这点也是事实……”爸爸打开了厨房的灯，“啊，很干净啊，我们出去的时候打扫完了吗？”
妈妈循声也赶到了厨房门口，她的视线越过爸爸往里看去。
纸箱里，他们的烹饪器具放的好好的。不过台面和地面都已经收拾的很干净了，瓷质的砖面都能依稀倒映出他们的身影。
“不会是小耶收拾的吧？”
夫妻俩面面相觑。
——
睡前忘记把窗帘拉上，导致外面稍微亮一些的时候，沙耶就被阳光晃醒了。
昨天她把厨房和自己的房间都清扫了一遍，弄完这些后已经快到十一点。沙耶赶忙洗漱完躺在床上。因为做了些家务有了运动量，所以这次入睡得还算顺利。
虽然要入秋了，但是太阳出来的还是很早。
觉得自己太早清醒的沙耶又把头埋进被窝里尝试了下再次入睡，发现真的没有用，而且大脑越来越清醒之后，还是心不甘情不愿地从床上爬了起来。
拖鞋“啪嗒啪嗒”的声音从楼梯上响起。
“早上好呀，小耶。”“早上好，小耶！”在半开放厨房里的爸爸妈妈此时都转过身来跟她打招呼。
“嗯、嗯，早上好，爸爸妈妈！”原本往一楼去的沙耶一下调转方向，又往二楼的洗手间冲去了。
“小耶是早上会犯迷糊的类型啊。”
“嗯，也许吧。”
沙耶并不是忘记了洗漱，而是没有想到自己的爸爸妈妈会在家。她习惯了在洗漱前先完成一些要时间的做饭过程，今天本来是打算先烤两片面包的。
把一口水含进嘴里，进行机械的洗漱。她的大脑开始思考起别的一些问题来。
在她的国一第一学期结束的那天，原本一直在国外四处旅行的爸爸妈妈突然回来了。而且这两个人不仅没有提前告知她，还故意让家里原本一直在请的家政阿姨不要跟她提前通气，随后就突然莫名其妙地出现在了学校外。
爸爸说他们原本打算在沙耶出门时，将车正好开在她面前，给她一个惊喜来着，但是因为不熟悉学校规章，被保安拦了下来。沙耶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心里非常感谢那个总是不苟言笑的秃顶保安。
对不起，以后再也不会嘲笑你的中年秃顶了，有能的保安大叔。
她完全不想让自己在国小毕业的美好一天，一直遭受别人的指指点点。
……也许还会作为经久不衰的谈资，即使毕业了也会留下话柄……直升上高中之后说不定还会有人能认得她，记住这件事……这样就太恐怖了！
虽然说着不愿意看到爸爸妈妈在演讲的时候突然出现，但是沙耶很乐意在毕业典礼这天见到他们的。不过这之后的事就有点梦幻了……
“你们要留在国内？而且要搬家？”沙耶原本想喝口味增汤，闻言先放下了碗。她有预感，这将会是一场漫长的对话。
“嗯，沙耶突然一眨眼长到这么大了呢，感觉错过了好多。”妈妈正拿着勺盛汤，“虽然我们为了梦想离开了小耶，也相信小耶有生活自理的能力，但是有一些阶段还是最好不要离开父母的吧。”
感觉说的很含糊其辞，国中阶段比起国小，根本不算什么离不开父母的阶段吧，总感觉很可疑。
“我跟妈妈这几年去了好多地方，正好回来沉淀一下。总是在外面漂泊，很难有一个安定的钻研环境吧。”爸爸是这么说的。
好的，确认这个就是真相了。
“那为什么突然想到搬家了？”虽然理智明白是怎么回事，但沙耶的内心有些小别扭，“就算你们要开店，但很可惜，我可不懂什么料理哦。”
“虽然是这样，可是妈妈不想在国内待着的时候还跟小耶分开啊。”妈妈开始晓之以情。
“啊啊小耶，拜托，跟爸爸妈妈一起去兵库县吧！”爸爸则开始无理取闹。
“……知道了。”对不起，纱夜，要丢下你了。
沙耶的爸爸妈妈非常任性，沙耶清楚地知道，虽然这两个人确实爱着她，但是他们要更爱自己和彼此一些。所以可以心大地把还是小学生的她一个人扔在家里，只请一个家政阿姨就仿佛解决了一切困难一样，随便地一走了之。他们一家都是自私的人。爸爸妈妈为了料理离开她，她则为了爸爸妈妈离开了纱夜。
用毛巾狠狠擦了下脸，终于完成了所有的洗漱工作，沙耶平静地往楼下走去。
“……做了这么多菜吗？”
一眼望去，长桌已经被摆满了。而且特意用罩子罩着，好装……
“不是呀小耶，我们不是那种不知道常识的人啦。”爸爸正在解开围裙，“这是在预制食材，这些都是中午准备吃的。”
不，这样也很不对劲吧。
“你们不会是想请隔壁邻居一家人都来吧？”沙耶想到了一个可能性，不禁皱了皱眉头，“……又不是所有的人都那么喜欢吃。”
“不喜欢吃的人才不对劲吧。”
这下子，爸爸妈妈都露出了不赞同的目光。
真是跟他们远月毕业的谈不来。而且，爸爸妈妈为什么这么一根筋啊，真是一谈到料理就没法好好沟通……
“好吧，那我去买拖鞋好了。”感觉到自己心里开始升起一点无名火，沙耶主动给自己找了点事做，“对了，早饭，做了吗？”
“当然！”爸爸端来最近的一个盘子，妈妈配合地打开了上面的罩子。
沙耶隐隐约约看见了金光闪过。
“啊，这是——”
“是通心粉哦，妈妈特意把洋葱去掉了，换成了胡萝卜。”
“胡萝卜不能也……没什么。”看着妈妈越来越“和善”的目光，沙耶默默把原来想说的话咽了回去。
“小耶虽然特别不喜欢洋葱，但是吃胡萝卜的时候是正常的对吧。所以不要这样跟妈妈撒娇了，吃点蔬菜对身体好哦。”
“知道了，妈妈。”沙耶端过爸爸手里的盘子，坐在了餐桌前，“我开动了。”
——
“侑、治，你们两个今天也去俱乐部吗？”宫妈妈在玄关处就开始向正待在二楼房间里的宫侑宫治喊道。她刚从外面回来，心情看起来很不错。
“对啊妈妈，今天也五点回来。”因为待在二楼的房间里，所以宫侑也喊得的很大声。
“有什么事吗妈妈？”妈妈平时一点都不会担心兄弟俩太晚回家，宫治在这句问话里察觉到了异常。
“新搬来的邻居夫妻俩，好像是从外地来兵库准备开店，所以请我们一家过去试菜呢。”
宫治咽了咽口水，在没有人说话的房间里，被两个人都听的很清楚。
“喂猪治，不是要去打球吗！”宫侑迅速发现了兄弟的动摇，立马咬牙切齿道。
“什么时候，妈妈？”宫治朝妈妈喊道。他已经完全把宫侑的话屏蔽了，现在一心一意都是邻居家的饭。
“大概是十一点半！”
十一点半，回来的路上要花差不多半小时的时间。
“喂，猪侑，我们十一点回来。”宫治脸色很严肃地下了通知。
这样的态度惹得宫侑心中异常不爽，他立马上前和自己的兄弟扭打起来。
“凭什么要浪费我们打排球的时间啊，一来一回要很久啊！”
“根本不久才对，你明明也很想吃吧！”
就算原本想吃，被宫治这么说了，宫侑也不会承认了。
“我才不想，你这猪！”
两个人越掐越起劲，由原本的打闹迅速上升到了动真火的程度。
“侑、治，你们是在打架吗？”
“没有，妈妈！”×2
“你干什么猪侑，不是说了会去打球吗！”虽然愤怒，但是顾及到妈妈的警告，宫治特地压低了声音。
“不对啊，跟平时根本不一样！你这头猪，天天就想着吃，打球的时候肯定脑子里也会被这件事塞爆，然后打的烂的要死吧！——明明排球更有意思！”宫侑同样不敢说的很大声。
两个人皆怒目而视，然后“哼”一声撇开了头。
“我是怕妈妈伤心。”
“明明是因为打不过我。”
这话可是把好不容易沉寂下来的氛围再度点燃了。不过这次兄弟俩没打架，而是换了种较量的方式，他们一齐跑出了房间。
“别在楼梯上跑步！”
“对不起，妈妈！”×2
这下又从并肩跑步换成了并肩疾走。
看着双胞胎打闹的身影，宫妈妈转过了身，眼不看为净。
“老公，电视声音开小一点！”
“知道了——”
今天下午在车上蹉跎了太多的时光，所以此刻她感到非常清醒。实在睡不着，还不如给自己找点事做。说干就干，沙耶跑到楼下找起了卫生工具，打算先收拾下自己的房间。
爸爸妈妈刚刚还在客厅里，一眨眼的功夫人就不知道到哪里去了。
虽然环视了一圈没有找到自己想找的东西，不过在进门的时候，沙耶确实有注意到爸爸的手上正拿着卫生工具。所以她要找的东西，必然存在于这个家的某个角落里。
她的第一站事是厨房，虽然没有发现目标，但看到了不少纸箱，还有几个已经被打开了的。她用膝盖想都知道这是刚准备收拾就转道去做别的事所留下的痕迹。离开了厨房，第二站她选择去了卫生间，同样什么都没有发现——不，也许还是有的。沙耶发现卫生间已经被收拾完毕了，甚至说不定是新家里第一间被完整地收拾好的房间。
在她的认知里，父母最重视的地方无疑是厨房才对，但是最先被完整收拾好的地方却是卫生间。考虑到效率的问题，应该集中收拾一个地方，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好像是具有相当的随意性地想到哪里做到哪里。这样的情况只说明，打扫卫生的战线又要往后无限拉长。
与此同时，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
经实地考察后，沙耶发现玄关处父母的鞋子已经双双消失了踪迹，所以这两个人必是已经出门，甚至大概率是一起出去的，没有提前告知她，所以归期不定。这意味着：她没办法通过向父母提问的方法快速揭露“卫生工具在哪里”这个问题的谜底了。
内心有些苦恼，不过大体上倒是还保持着平静。收拾房间只是她一时兴起的想法，无论结果是完成还是完成不了，对她而言都不会造成什么特别大的实质性伤害。不着急的另一个原因，则是因为她非常擅长放弃。况且如果真的找不到，就等到爸爸妈妈回来之后再去问他们就好了。
不过，一旦有了这样泄气的想法，反而更提不起找东西的劲头了。
接收到来自大脑的“放弃”信号的身体再次变得异常疲惫，沙耶慢吞吞地重新向楼上走去。正准备上楼梯的时候，视野中有令人在意的东西一闪而过。
那个难道是……
她毫不犹豫地调转方向，往藏在楼梯内的隔间走去轻轻地打开门，里面很干净，没有想象中的尘土飞扬。按理来说，这里其实才应该是第一间被完整收拾了的房间才对。
真的是杂物间。
消失的卫生工具正好好地待在这里。
沙耶露出微笑。
——
“啊，好累。”大晚上接到紧急通知，急匆匆放下打扫任务出门的妈妈不禁感慨了句。
“没办法，没想到原本约好的店会遇到这种事。”爸爸叹了口气，“太倒霉了吧。”
这一次为了陪伴女儿，夫妻俩打算在国内多待一会，在这期间正好开家店休整休整，也可以看看他们俩这几年在国外游历学习的成果。本来搬家来兵库县是因为他们的一个学弟推荐了自己手下的一个店面，只是没想到今天去验收的时候，学弟告诉他们那里发现了白蚁。他们俩只好在大晚上的又急匆匆地出门，把自己先提前寄过去的物件抢救一些回来。好心办坏事的学弟又向他们推荐了自己手下的另一个店面，这一次租金减少了大半，不过开业的事情只能再往后拖一拖了。
“明天再去烦恼这件事吧。”妈妈打了个哈欠，“今天听完了，早点休息吧。”
“我去厨房烧点水，你今天一下午没喝水了吧。”
“干嘛只说我，你自己不也是吗？”妈妈捂着嘴笑，“直接说你自己很渴不就行了吗？”
“咳，这点也是事实……”爸爸打开了厨房的灯，“啊，很干净啊，我们出去的时候打扫完了吗？”
妈妈循声也赶到了厨房门口，她的视线越过爸爸往里看去。
纸箱里，他们的烹饪器具放的好好的。不过台面和地面都已经收拾的很干净了，瓷质的砖面都能依稀倒映出他们的身影。
“不会是小耶收拾的吧？”
夫妻俩面面相觑。
——
睡前忘记把窗帘拉上，导致外面稍微亮一些的时候，沙耶就被阳光晃醒了。
昨天她把厨房和自己的房间都清扫了一遍，弄完这些后已经快到十一点。沙耶赶忙洗漱完躺在床上。因为做了些家务有了运动量，所以这次入睡得还算顺利。
虽然要入秋了，但是太阳出来的还是很早。
觉得自己太早清醒的沙耶又把头埋进被窝里尝试了下再次入睡，发现真的没有用，而且大脑越来越清醒之后，还是心不甘情不愿地从床上爬了起来。
拖鞋“啪嗒啪嗒”的声音从楼梯上响起。
“早上好呀，小耶。”“早上好，小耶！”在半开放厨房里的爸爸妈妈此时都转过身来跟她打招呼。
“嗯、嗯，早上好，爸爸妈妈！”原本往一楼去的沙耶一下调转方向，又往二楼的洗手间冲去了。
“小耶是早上会犯迷糊的类型啊。”
“嗯，也许吧。”
沙耶并不是忘记了洗漱，而是没有想到自己的爸爸妈妈会在家。她习惯了在洗漱前先完成一些要时间的做饭过程，今天本来是打算先烤两片面包的。
把一口水含进嘴里，进行机械的洗漱。她的大脑开始思考起别的一些问题来。
在她的国一第一学期结束的那天，原本一直在国外四处旅行的爸爸妈妈突然回来了。而且这两个人不仅没有提前告知她，还故意让家里原本一直在请的家政阿姨不要跟她提前通气，随后就突然莫名其妙地出现在了学校外。
爸爸说他们原本打算在沙耶出门时，将车正好开在她面前，给她一个惊喜来着，但是因为不熟悉学校规章，被保安拦了下来。沙耶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心里非常感谢那个总是不苟言笑的秃顶保安。
对不起，以后再也不会嘲笑你的中年秃顶了，有能的保安大叔。
她完全不想让自己在国小毕业的美好一天，一直遭受别人的指指点点。
……也许还会作为经久不衰的谈资，即使毕业了也会留下话柄……直升上高中之后说不定还会有人能认得她，记住这件事……这样就太恐怖了！
虽然说着不愿意看到爸爸妈妈在演讲的时候突然出现，但是沙耶很乐意在毕业典礼这天见到他们的。不过这之后的事就有点梦幻了……
“你们要留在国内？而且要搬家？”沙耶原本想喝口味增汤，闻言先放下了碗。她有预感，这将会是一场漫长的对话。
“嗯，沙耶突然一眨眼长到这么大了呢，感觉错过了好多。”妈妈正拿着勺盛汤，“虽然我们为了梦想离开了小耶，也相信小耶有生活自理的能力，但是有一些阶段还是最好不要离开父母的吧。”
感觉说的很含糊其辞，国中阶段比起国小，根本不算什么离不开父母的阶段吧，总感觉很可疑。
“我跟妈妈这几年去了好多地方，正好回来沉淀一下。总是在外面漂泊，很难有一个安定的钻研环境吧。”爸爸是这么说的。
好的，确认这个就是真相了。
“那为什么突然想到搬家了？”虽然理智明白是怎么回事，但沙耶的内心有些小别扭，“就算你们要开店，但很可惜，我可不懂什么料理哦。”
“虽然是这样，可是妈妈不想在国内待着的时候还跟小耶分开啊。”妈妈开始晓之以情。
“啊啊小耶，拜托，跟爸爸妈妈一起去兵库县吧！”爸爸则开始无理取闹。
“……知道了。”对不起，纱夜，要丢下你了。
沙耶的爸爸妈妈非常任性，沙耶清楚地知道，虽然这两个人确实爱着她，但是他们要更爱自己和彼此一些。所以可以心大地把还是小学生的她一个人扔在家里，只请一个家政阿姨就仿佛解决了一切困难一样，随便地一走了之。他们一家都是自私的人。爸爸妈妈为了料理离开她，她则为了爸爸妈妈离开了纱夜。
用毛巾狠狠擦了下脸，终于完成了所有的洗漱工作，沙耶平静地往楼下走去。
“……做了这么多菜吗？”
一眼望去，长桌已经被摆满了。而且特意用罩子罩着，好装……
“不是呀小耶，我们不是那种不知道常识的人啦。”爸爸正在解开围裙，“这是在预制食材，这些都是中午准备吃的。”
不，这样也很不对劲吧。
“你们不会是想请隔壁邻居一家人都来吧？”沙耶想到了一个可能性，不禁皱了皱眉头，“……又不是所有的人都那么喜欢吃。”
“不喜欢吃的人才不对劲吧。”
这下子，爸爸妈妈都露出了不赞同的目光。
真是跟他们远月毕业的谈不来。而且，爸爸妈妈为什么这么一根筋啊，真是一谈到料理就没法好好沟通……
“好吧，那我去买拖鞋好了。”感觉到自己心里开始升起一点无名火，沙耶主动给自己找了点事做，“对了，早饭，做了吗？”
“当然！”爸爸端来最近的一个盘子，妈妈配合地打开了上面的罩子。
沙耶隐隐约约看见了金光闪过。
“啊，这是——”
“是通心粉哦，妈妈特意把洋葱去掉了，换成了胡萝卜。”
“胡萝卜不能也……没什么。”看着妈妈越来越“和善”的目光，沙耶默默把原来想说的话咽了回去。
“小耶虽然特别不喜欢洋葱，但是吃胡萝卜的时候是正常的对吧。所以不要这样跟妈妈撒娇了，吃点蔬菜对身体好哦。”
“知道了，妈妈。”沙耶端过爸爸手里的盘子，坐在了餐桌前，“我开动了。”
——
“侑、治，你们两个今天也去俱乐部吗？”宫妈妈在玄关处就开始向正待在二楼房间里的宫侑宫治喊道。她刚从外面回来，心情看起来很不错。
“对啊妈妈，今天也五点回来。”因为待在二楼的房间里，所以宫侑也喊得的很大声。
“有什么事吗妈妈？”妈妈平时一点都不会担心兄弟俩太晚回家，宫治在这句问话里察觉到了异常。
“新搬来的邻居夫妻俩，好像是从外地来兵库准备开店，所以请我们一家过去试菜呢。”
宫治咽了咽口水，在没有人说话的房间里，被两个人都听的很清楚。
“喂猪治，不是要去打球吗！”宫侑迅速发现了兄弟的动摇，立马咬牙切齿道。
“什么时候，妈妈？”宫治朝妈妈喊道。他已经完全把宫侑的话屏蔽了，现在一心一意都是邻居家的饭。
“大概是十一点半！”
十一点半，回来的路上要花差不多半小时的时间。
“喂，猪侑，我们十一点回来。”宫治脸色很严肃地下了通知。
这样的态度惹得宫侑心中异常不爽，他立马上前和自己的兄弟扭打起来。
“凭什么要浪费我们打排球的时间啊，一来一回要很久啊！”
“根本不久才对，你明明也很想吃吧！”
就算原本想吃，被宫治这么说了，宫侑也不会承认了。
“我才不想，你这猪！”
两个人越掐越起劲，由原本的打闹迅速上升到了动真火的程度。
“侑、治，你们是在打架吗？”
“没有，妈妈！”×2
“你干什么猪侑，不是说了会去打球吗！”虽然愤怒，但是顾及到妈妈的警告，宫治特地压低了声音。
“不对啊，跟平时根本不一样！你这头猪，天天就想着吃，打球的时候肯定脑子里也会被这件事塞爆，然后打的烂的要死吧！——明明排球更有意思！”宫侑同样不敢说的很大声。
两个人皆怒目而视，然后“哼”一声撇开了头。
“我是怕妈妈伤心。”
“明明是因为打不过我。”
这话可是把好不容易沉寂下来的氛围再度点燃了。不过这次兄弟俩没打架，而是换了种较量的方式，他们一齐跑出了房间。
“别在楼梯上跑步！”
“对不起，妈妈！”×2
这下又从并肩跑步换成了并肩疾走。
看着双胞胎打闹的身影，宫妈妈转过了身，眼不看为净。
“老公，电视声音开小一点！”
“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