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
殷也出了门以后，到巷子的另一头，去喊自己的好友陈让，他还没起来，听到拍门声，他连忙穿好裤子跳起来，一边出来一边胡乱套上衣，到门口的时候衣服已经穿好了，一脸的乖巧。
陈让要比殷也矮不少，他高中没念完，殷也在学校念书没回来前他有钱了就去上网，没钱了就去打两天杂，继续去上网，就这样混着。他从小跟习惯了殷也，没继续读书是因为家里孩子多，供不起。
现在跟着殷也，倒是正经的干活了，小金库里攒了不少钱没地花呢。
殷也是建筑专业出身，去年的时候在建筑公司干活，除了设计，别的杂活也都干，陈让也跟着一起，后来老板跑了，拖欠工资，两人的工资加起来有十几万。
陈让还好，没家没口的，殷也现在还得管媳妇孩子，虽然还没领证，但是在陈让看来，这不迟早的吗。
他们今天要去工地，殷也这人跟别人不一样，缺钱的时候，只要给的钱多，他什么活都干，也不在乎自己是大学生，今天房子要封顶，他们要早点到，这边给的工资高，杂活也多，殷也过来，cad没怎么碰，倒是跟个工人一样，每日搬东西搬来搬去的。好在工资月结，不拖欠。
最近天热，热得人脑壳嗡嗡的，别人干活的时候都唉声叹气的抱怨这鬼天气，殷也却一声不吭。
这也是陈让最佩服他的一点，他觉得殷也这人这么能吃苦，迟早是能干出大事的人。
出了门，陈让以为他们要跟往常一样，直奔工地而去，谁知道，平日里几乎不在外面买早餐的殷也，拐个弯就去了包子铺。
陈让震惊了:“哥，你怎么忽然想起来买早餐了？”
殷也没鸟他，让老板给他拿了三个大肉包子。
陈让于是自己猜:“是嫂子不？她让你买早餐？”
殷也很小时候，他父亲就不要他们母子两了，母亲抑郁而终，留下殷也跟着老头子相依为命，老头子靠着一手裁缝的手艺养活他，有时候忙得没空理他，给他一块钱就让他出去吃。
殷也知道姥爷不容易，便不舍得吃早餐，久而久之，成了习惯。陈让一直觉得这样的习惯不好，但是也没能扭回来。
没想到小嫂子还有这样的作用。
陈让在旁边喋喋不休道:“我就说嫂子闹是一时的，时间长了，他就愿意跟你好好过日子了。”
殷也拿着一个字包子塞住他的嘴，转身走了。
殷也在工地忙了一上午，中午别人休息打牌的时候，他就近找了个网吧，开始敲代码。
他大学主修建筑学，那时候建筑专业吃香，但他实际上对计算机更感兴趣，修了双学位，毕业后，房地产到处泡沫，四处裁员。而互联网崛起，他在学校辅修的那点知识压根不够用，他现在只能一边挣钱一边学习。
***
程荔起来洗漱完以后，发现抽屉里边竟然多了一千多现金，美好的心情从看到红灿灿的钱开始，她弯了弯眼睛，抽了三百块，收拾出门。
她先去书店买了纸笔，又买了两本书，接着去超市逛了逛，出来的时候，买了一袋速冻饺子跟一袋面包。前者是她的午餐，后者……她担心殷也不把自己的话听进去，所以还是买点面包放家里备着，让他早上出门的时候捎一两个。
买完了这些以后，她去菜市场买了菜。
路过一个废品站的时候，看到门口有一个看起来还挺新得鱼缸，程荔想了一下，走了进去，问了下老板可不可以卖给。
最后她花了五十块钱买下了，只不过老板今天没空，所以要明天才能给她送回家，程荔也不急，她在网上买的装饰品很多都是临市的，刚好明天到。
市场离家里并不远，但是因为天气热，她又提着东西，所以回到家，程荔觉得有点累。
家里是有电磁炉跟煤气的，就是殷也习惯了用灶台，他不用程荔自己拿出来用。
中午煮了速冻饺子吃，虽然吃饱了，但程荔仍旧觉得缺点什么，想到自己上辈子跟室友学的做的饺子，她内心蠢蠢欲动，就是，家里没有冰箱。
殷也煮菜都是按着分量来，不会剩下菜，自然不需要冰箱，但是程荔不行，冰箱对她来说，是必需品。
她决定晚上的时候，跟殷也说一说。
回到了房间，她又发现，没有合适的桌子，于是她盯上了客厅的长条桌。
晚上殷野也回来，她跟殷也提了这两件事。
她说得很是小心翼翼:“虽然说家里现在并不是很有钱吧，但是我觉得……毕竟要生活，该有的东西还是要置，我们可以一件一件来，冰箱我不介意二手的，小一点也行，你把客厅的桌子搬我房间就行了。”
殷野刚刚用水缸里边的水冲了身上，水滴滴答答的往下落，他听着程荔的话，背对着她，喉头滚动:“嗯，你说的对，缺什么你说，明天我去置。”
程荔没想到他这么快答应，喜笑颜开:“目前就这两。”
说着，她偷偷看了一眼男人的后背，他宽阔的脊背一路延伸往下，被裤子包裹的臀圆润。
他后背有几道狰狞的疤，上辈子程荔看着觉得恐怖，这辈子看着，有不一样的心境，
她捂住红红的脸，转身回屋了。
过了一会，又从房间里边露出头:“我买了面包，你要是早上没时间，你就拿几个，不许饿出胃病了，我可不想我孩子有个病殃殃的爸爸。”
“嗯。”
第二天早上，程荔起来的时候，果然发现面包少了两个。她很满意，还挺听话的嘛！
十点的时候，送鱼缸的就来了，高大的鱼缸由两人搬进来，程荔让他们搬到院子里，放在门口斜对面靠着墙。
等他们离开后，程荔就开始清洁鱼缸。
刚才那样大的动静，把隔壁的邻居李婶给吸引来了。
看到程荔在忙，她也撸起袖子开始帮忙。
“来来来，一个人洗多累啊，婶子帮你。”
程荔记得这是隔壁的婶子，有点不好意思:“不用婶子，你坐着。”
“婶子帮你快一点，你怀着身子呢，别累着。”
几次推辞，都没有拗得过李婶的热情，等洗干净以后，她给她倒了一杯茶，拿了几袋面包出来招待她。
“李婶，家里没买什么，你就将就着。”
“都是邻居，客气什么？”
李婶并不是第一次见到程荔，之前见到她的时候，她避着不见人，看到这里的人，眉眼之间都带着不耐烦，让人不想接近，但是如今看起来，却是不一样，应当是真正愿意接纳殷也了。
“最近怎么样，有没有不舒服？”
“还好。”
“怀孕了就是比平时虚，有事别憋着，跟你们家也子说，他看着不好相处，但是人还是可以的，邻里需要帮忙，他都会主动帮忙。”
“好的，谢谢婶子。”
李婶先问了下她的身体情况，给了她一些关于生育方面的建议以后，提起了殷也。
“也子这孩子是我们看着长大的，他从小就是个没人疼的，他爸丢下他跟他妈跟别人结婚了，他妈呢，受不了刺激，早早的死掉了。老爷子忙着赚钱，也没空管他，以前他到处打架，别人都说他混，实际上，这孩子小时候可怜惨了，附近的小孩看到他没爹没妈的，骂他是野种，没妈生的，对着他丢石头，我们邻居看到呢，就说几句，看不到的时候，只能他自己扛着。小学那几年，他每次从学校回来，都是一身伤，衣服被人扯烂了，书被人撕了。”
“后来大了，会反抗了，就开始到处跟人打架，那时候老爷子恨铁不成钢，说他这辈子废了，结果没想到，最后那一年，他突然奋起，考上了重点……老爷子死的时候他才大二，停灵那几天，他不吃不喝，婶几个看着都心疼，怕他也跟着去了。这孩子，在这个世界，再也没了亲人了。现在好了，有你陪着他，这孩子以后也有盼头了。”
李婶一边说一边抹眼泪，程荔 听得有点惊骇，她知道殷也的身世惨，没想到，竟然这么惨。
她觉得有点心酸，直到送走了李婶，还没回过神来。
换了一身衣服以后，她去拿了快递，又去买了两条金鱼跟小乌龟，还有几盆多肉，把金鱼乌龟放进鱼缸里后，她就开始在大厅拆快递，然后把装饰品挂到合适的位置。
下午六点的时候，殷也回来了，同时帮他搬着桌子回来的，还有一个瘦子，看到大厅里边的小鸟挂饰，他惊讶的问道:“哥，你们家什么时候养了鸟啊？”
走进了，才发现，是假的，装饰品。
殷也扫了周围一眼，发现客厅里多了一些装饰，比如墙上带着相框的花朵挂画，小鸟装饰品，还有桌子上放着仙人球的毛绒玩具，藤椅上多了两个粉色的抱枕，门口挂着风铃……虽然添的东西不多，可多了几分之前没有的温馨。
到了程荔的房间，添的东西更多了，墙上的星星灯，贴纸，床上的毛绒玩具，还有门口的珠帘，地上的卡通地垫，衣柜上边的贴纸等等……
桌子在靠墙的位置放好以后，陈让就出去了，殷也也出去，打算把门口的冰箱扛进来，然后就看到了蹲在院子里抓小乌龟出来玩的陈让，他把手指放到乌龟的嘴边，笑着问道:“哥，你家什么时候多了一个鱼缸，还养起乌龟跟金鱼来了……哎哟。”
乌龟把他的手指给咬了，他抬手，乌龟就在半空吊着。
碧绿的鱼缸里，金鱼快乐得游着，轻盈惬意。
殷也收回视线说:“你嫂子买的。”
然后就出去了。
陈让哎哟哟的掰乌龟的嘴，等终于把自己的手给解放了，他把乌龟放回水里，乌龟立马就在水里欢快地游着。
他对着上边两个小口吹了口气，追了出去，道:“哥，这叫什么，这就叫做生活气息，嫂子打算跟你好好过日子了，这个家啊，都不一样了。”
殷也把旁边的洗衣机抱给他，自己扛着冰箱进去了。
他在心里咀嚼了一下“生活气息”四个字。
然后看向门口随风晃动发出清脆声音的风铃。
确实感觉，没有那么安静了。
家里热水器是旧的，也得换，把买的东西扛进屋以后，殷也就在卫生间里边拆了原来的旧热水器，装新的。
程荔对自己的新桌子很满意，无论是高度还是别的，她都满意，配套的椅子坐起来也很舒服，她喜悦的从房间里出来，就看到殷也在浴室里边换热水器，她眨眨眼睛，看了一眼家里的新洗衣服跟冰箱，唇边溢出一抹笑。
就在这时候，殷也忽然开口:“帮我把扳手递上来。”
“好嘞。”程荔弯腰，给他递上去。
殷也的目光在她脸上的笑容定格了两秒，才若无其事一般，继续装自己的。
陈让跑去隔壁家借了个厕所，回来的时候看到殷也已经差不多撞到了，嫂子也在旁边笑着，他忽然觉得自己是一个硕大的电脑泡，好像没有什么自己需要帮忙的了，他跟殷也打了一声招呼以后，麻溜的走了，把空间留给了他们两人。
等殷也装好了以后，他从椅子上下来，程荔看着家里添的新家具，感动道:“殷也，谢谢你。”
她只是想要冰箱跟桌子而已，没想到他还买别的。
殷也收工具的手一顿，道:“有什么好谢的，这本来就是我应该做的。”
以前他是一个人，什么都可以将就，所以才不需要。
陈让要比殷也矮不少，他高中没念完，殷也在学校念书没回来前他有钱了就去上网，没钱了就去打两天杂，继续去上网，就这样混着。他从小跟习惯了殷也，没继续读书是因为家里孩子多，供不起。
现在跟着殷也，倒是正经的干活了，小金库里攒了不少钱没地花呢。
殷也是建筑专业出身，去年的时候在建筑公司干活，除了设计，别的杂活也都干，陈让也跟着一起，后来老板跑了，拖欠工资，两人的工资加起来有十几万。
陈让还好，没家没口的，殷也现在还得管媳妇孩子，虽然还没领证，但是在陈让看来，这不迟早的吗。
他们今天要去工地，殷也这人跟别人不一样，缺钱的时候，只要给的钱多，他什么活都干，也不在乎自己是大学生，今天房子要封顶，他们要早点到，这边给的工资高，杂活也多，殷也过来，cad没怎么碰，倒是跟个工人一样，每日搬东西搬来搬去的。好在工资月结，不拖欠。
最近天热，热得人脑壳嗡嗡的，别人干活的时候都唉声叹气的抱怨这鬼天气，殷也却一声不吭。
这也是陈让最佩服他的一点，他觉得殷也这人这么能吃苦，迟早是能干出大事的人。
出了门，陈让以为他们要跟往常一样，直奔工地而去，谁知道，平日里几乎不在外面买早餐的殷也，拐个弯就去了包子铺。
陈让震惊了:“哥，你怎么忽然想起来买早餐了？”
殷也没鸟他，让老板给他拿了三个大肉包子。
陈让于是自己猜:“是嫂子不？她让你买早餐？”
殷也很小时候，他父亲就不要他们母子两了，母亲抑郁而终，留下殷也跟着老头子相依为命，老头子靠着一手裁缝的手艺养活他，有时候忙得没空理他，给他一块钱就让他出去吃。
殷也知道姥爷不容易，便不舍得吃早餐，久而久之，成了习惯。陈让一直觉得这样的习惯不好，但是也没能扭回来。
没想到小嫂子还有这样的作用。
陈让在旁边喋喋不休道:“我就说嫂子闹是一时的，时间长了，他就愿意跟你好好过日子了。”
殷也拿着一个字包子塞住他的嘴，转身走了。
殷也在工地忙了一上午，中午别人休息打牌的时候，他就近找了个网吧，开始敲代码。
他大学主修建筑学，那时候建筑专业吃香，但他实际上对计算机更感兴趣，修了双学位，毕业后，房地产到处泡沫，四处裁员。而互联网崛起，他在学校辅修的那点知识压根不够用，他现在只能一边挣钱一边学习。
***
程荔起来洗漱完以后，发现抽屉里边竟然多了一千多现金，美好的心情从看到红灿灿的钱开始，她弯了弯眼睛，抽了三百块，收拾出门。
她先去书店买了纸笔，又买了两本书，接着去超市逛了逛，出来的时候，买了一袋速冻饺子跟一袋面包。前者是她的午餐，后者……她担心殷也不把自己的话听进去，所以还是买点面包放家里备着，让他早上出门的时候捎一两个。
买完了这些以后，她去菜市场买了菜。
路过一个废品站的时候，看到门口有一个看起来还挺新得鱼缸，程荔想了一下，走了进去，问了下老板可不可以卖给。
最后她花了五十块钱买下了，只不过老板今天没空，所以要明天才能给她送回家，程荔也不急，她在网上买的装饰品很多都是临市的，刚好明天到。
市场离家里并不远，但是因为天气热，她又提着东西，所以回到家，程荔觉得有点累。
家里是有电磁炉跟煤气的，就是殷也习惯了用灶台，他不用程荔自己拿出来用。
中午煮了速冻饺子吃，虽然吃饱了，但程荔仍旧觉得缺点什么，想到自己上辈子跟室友学的做的饺子，她内心蠢蠢欲动，就是，家里没有冰箱。
殷也煮菜都是按着分量来，不会剩下菜，自然不需要冰箱，但是程荔不行，冰箱对她来说，是必需品。
她决定晚上的时候，跟殷也说一说。
回到了房间，她又发现，没有合适的桌子，于是她盯上了客厅的长条桌。
晚上殷野也回来，她跟殷也提了这两件事。
她说得很是小心翼翼:“虽然说家里现在并不是很有钱吧，但是我觉得……毕竟要生活，该有的东西还是要置，我们可以一件一件来，冰箱我不介意二手的，小一点也行，你把客厅的桌子搬我房间就行了。”
殷野刚刚用水缸里边的水冲了身上，水滴滴答答的往下落，他听着程荔的话，背对着她，喉头滚动:“嗯，你说的对，缺什么你说，明天我去置。”
程荔没想到他这么快答应，喜笑颜开:“目前就这两。”
说着，她偷偷看了一眼男人的后背，他宽阔的脊背一路延伸往下，被裤子包裹的臀圆润。
他后背有几道狰狞的疤，上辈子程荔看着觉得恐怖，这辈子看着，有不一样的心境，
她捂住红红的脸，转身回屋了。
过了一会，又从房间里边露出头:“我买了面包，你要是早上没时间，你就拿几个，不许饿出胃病了，我可不想我孩子有个病殃殃的爸爸。”
“嗯。”
第二天早上，程荔起来的时候，果然发现面包少了两个。她很满意，还挺听话的嘛！
十点的时候，送鱼缸的就来了，高大的鱼缸由两人搬进来，程荔让他们搬到院子里，放在门口斜对面靠着墙。
等他们离开后，程荔就开始清洁鱼缸。
刚才那样大的动静，把隔壁的邻居李婶给吸引来了。
看到程荔在忙，她也撸起袖子开始帮忙。
“来来来，一个人洗多累啊，婶子帮你。”
程荔记得这是隔壁的婶子，有点不好意思:“不用婶子，你坐着。”
“婶子帮你快一点，你怀着身子呢，别累着。”
几次推辞，都没有拗得过李婶的热情，等洗干净以后，她给她倒了一杯茶，拿了几袋面包出来招待她。
“李婶，家里没买什么，你就将就着。”
“都是邻居，客气什么？”
李婶并不是第一次见到程荔，之前见到她的时候，她避着不见人，看到这里的人，眉眼之间都带着不耐烦，让人不想接近，但是如今看起来，却是不一样，应当是真正愿意接纳殷也了。
“最近怎么样，有没有不舒服？”
“还好。”
“怀孕了就是比平时虚，有事别憋着，跟你们家也子说，他看着不好相处，但是人还是可以的，邻里需要帮忙，他都会主动帮忙。”
“好的，谢谢婶子。”
李婶先问了下她的身体情况，给了她一些关于生育方面的建议以后，提起了殷也。
“也子这孩子是我们看着长大的，他从小就是个没人疼的，他爸丢下他跟他妈跟别人结婚了，他妈呢，受不了刺激，早早的死掉了。老爷子忙着赚钱，也没空管他，以前他到处打架，别人都说他混，实际上，这孩子小时候可怜惨了，附近的小孩看到他没爹没妈的，骂他是野种，没妈生的，对着他丢石头，我们邻居看到呢，就说几句，看不到的时候，只能他自己扛着。小学那几年，他每次从学校回来，都是一身伤，衣服被人扯烂了，书被人撕了。”
“后来大了，会反抗了，就开始到处跟人打架，那时候老爷子恨铁不成钢，说他这辈子废了，结果没想到，最后那一年，他突然奋起，考上了重点……老爷子死的时候他才大二，停灵那几天，他不吃不喝，婶几个看着都心疼，怕他也跟着去了。这孩子，在这个世界，再也没了亲人了。现在好了，有你陪着他，这孩子以后也有盼头了。”
李婶一边说一边抹眼泪，程荔 听得有点惊骇，她知道殷也的身世惨，没想到，竟然这么惨。
她觉得有点心酸，直到送走了李婶，还没回过神来。
换了一身衣服以后，她去拿了快递，又去买了两条金鱼跟小乌龟，还有几盆多肉，把金鱼乌龟放进鱼缸里后，她就开始在大厅拆快递，然后把装饰品挂到合适的位置。
下午六点的时候，殷也回来了，同时帮他搬着桌子回来的，还有一个瘦子，看到大厅里边的小鸟挂饰，他惊讶的问道:“哥，你们家什么时候养了鸟啊？”
走进了，才发现，是假的，装饰品。
殷也扫了周围一眼，发现客厅里多了一些装饰，比如墙上带着相框的花朵挂画，小鸟装饰品，还有桌子上放着仙人球的毛绒玩具，藤椅上多了两个粉色的抱枕，门口挂着风铃……虽然添的东西不多，可多了几分之前没有的温馨。
到了程荔的房间，添的东西更多了，墙上的星星灯，贴纸，床上的毛绒玩具，还有门口的珠帘，地上的卡通地垫，衣柜上边的贴纸等等……
桌子在靠墙的位置放好以后，陈让就出去了，殷也也出去，打算把门口的冰箱扛进来，然后就看到了蹲在院子里抓小乌龟出来玩的陈让，他把手指放到乌龟的嘴边，笑着问道:“哥，你家什么时候多了一个鱼缸，还养起乌龟跟金鱼来了……哎哟。”
乌龟把他的手指给咬了，他抬手，乌龟就在半空吊着。
碧绿的鱼缸里，金鱼快乐得游着，轻盈惬意。
殷也收回视线说:“你嫂子买的。”
然后就出去了。
陈让哎哟哟的掰乌龟的嘴，等终于把自己的手给解放了，他把乌龟放回水里，乌龟立马就在水里欢快地游着。
他对着上边两个小口吹了口气，追了出去，道:“哥，这叫什么，这就叫做生活气息，嫂子打算跟你好好过日子了，这个家啊，都不一样了。”
殷也把旁边的洗衣机抱给他，自己扛着冰箱进去了。
他在心里咀嚼了一下“生活气息”四个字。
然后看向门口随风晃动发出清脆声音的风铃。
确实感觉，没有那么安静了。
家里热水器是旧的，也得换，把买的东西扛进屋以后，殷也就在卫生间里边拆了原来的旧热水器，装新的。
程荔对自己的新桌子很满意，无论是高度还是别的，她都满意，配套的椅子坐起来也很舒服，她喜悦的从房间里出来，就看到殷也在浴室里边换热水器，她眨眨眼睛，看了一眼家里的新洗衣服跟冰箱，唇边溢出一抹笑。
就在这时候，殷也忽然开口:“帮我把扳手递上来。”
“好嘞。”程荔弯腰，给他递上去。
殷也的目光在她脸上的笑容定格了两秒，才若无其事一般，继续装自己的。
陈让跑去隔壁家借了个厕所，回来的时候看到殷也已经差不多撞到了，嫂子也在旁边笑着，他忽然觉得自己是一个硕大的电脑泡，好像没有什么自己需要帮忙的了，他跟殷也打了一声招呼以后，麻溜的走了，把空间留给了他们两人。
等殷也装好了以后，他从椅子上下来，程荔看着家里添的新家具，感动道:“殷也，谢谢你。”
她只是想要冰箱跟桌子而已，没想到他还买别的。
殷也收工具的手一顿，道:“有什么好谢的，这本来就是我应该做的。”
以前他是一个人，什么都可以将就，所以才不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