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大周允许夫妇和离,女儿家都是自由身,如何会影响其他人?”

    “再说了,若真有那人家,借口我何家出了和离妇而看低何家女,那我们何家也不屑与他们结亲!”

    “我们男人努力奋斗,不就是为了家族蒸蒸日上吗?我们的儿郎能有更优渥的生活,女郎也能放心大胆,因为我们时时刻刻,都是他们的后盾。”

    便有几个年轻妇人也纷纷上前,走到温惜惜面前安抚。

    “惜惜莫要害怕,等你回家,何家供养得起你。”

    “一家有女百家求,我何家家大业大,嫁妆丰厚,女郎教养得当,怎可能嫁不出去?”

    “惜惜这般品貌,都是被秦家耽误,之前便有好多家寻我打听惜惜的亲事呢,他们可不会像是秦家这样眼盲心瞎。”

    这样的安抚,让温惜惜更觉得温情满满。她怎么都想不到,年幼时求而不得的亲情,在这些血脉不亲近,甚至完全没有血脉的人身上,都感受到了。

    不远处的那辆马车,车帘再次被掀开,这次露出来的,是一整张男人的脸。棱角分明很是俊逸,但又太过瘦削,很有些脱了相,而且他面色苍白,瞧着便知已经是病入膏肓之人。

    男人声音沉沉:“这何家倒是有趣。”

    “是。”黑衣男应声,“虽是商户,但的确有情有义。属下在民间看多了为了自己出卖姐妹的事情,哪怕没有出卖姐妹,这种情况也都以自己的利益为重。毕竟人人都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

    男人并不回答,缓缓说:“走吧。”

    黑衣男一愣,问道:“殿下不看了吗?这秦家与温家很是仗势欺人,何家只是商户,若那小娘子……”

    “与孤何干?”

    黑衣男不敢再言,只好上马让车夫前行。但他迟疑回头,还是留下一个侍卫在在这儿,嘱咐他看清楚后来发生的事情,等晚上回去再报。

    何家人人都站在温惜惜这边,温惜惜有了底气,更懒得与秦家这些人纠缠。

    她太知道温媛媛的心思了,便又握了握宋氏的手以示安慰,这才松了手上前几步走到温媛媛面前。

    “温媛媛,你在想什么,我一清二楚,想让我给你做妾?那是天方夜谭,我告诉你,别说我做妾了,就是你愿意给我做妾,我也是决不允许的!”

    温媛媛一愣:“你……你说什么?”

    “我说,我看不上你,从小就看不上你,你不配给我夫君做妾!”

    有那么一瞬间,秦旋有些自得,以为温惜惜闹这么大,就是不肯容忍温媛媛。是啊,温惜惜这么喜爱他,当然不肯了。

    当然这样的想法只是转瞬即逝,因为温惜惜下面的话,就打了他的脸。

    “而我的男人,若是与你纠缠到一处,我怎还肯要?我看不起你,也嫌他……脏!”

    秦旋面色巨变,脱口而出:“惜惜,我与她什么都没有……”

    温媛媛好歹是温家女,再怎么动情也知道规矩,绝不肯做出不检点的事情来。而秦旋倒也不是不想,可高门贵女,他尚且没能娶进门,如何敢造次?

    只是这话说出来,好似是故意与温媛媛撇清关系一般。

    温惜惜面无表情:“与我无关,你降妻为妾,心中有了他人,自是脏了。”

    秦旋还要再说,被秦良宇一掌推到后面,恨恨说:“蠢货!”

    这时候竟还不知道该讨好谁,现在温惜惜与他离了心,他又得罪不起温家,自是要将那温家姑娘牢牢抓住。

    自然了,他还云里雾里,听这些人说话,温惜惜与这位温家女,明显是有什么关系的。他不清楚是什么关系,总之这两人不对付,就不能按照之前的想法,一妻一妾了。

    温媛媛愤怒不已,狠狠的瞪着温惜惜:“你凭什么!”

    温惜惜并不生气,展露一个笑脸,问道:“温媛媛,你非得与我绑在一处,连我所嫁之人你也一定要嫁,甚至我都愿意和离,将他让给你了,你还是不乐意?那么,你到底是看上了秦旋,还是因秦旋是我的夫君,你才非要抢了去?”

    “你……”温媛媛一时哑然,竟不知如何回答。

    温惜惜继续笑:“所以,我若坚决不留,你是否还看得上他?还愿意嫁给他吗?”

    “媛媛?”秦旋诧异开口,“你与我一起,难道是因为……”

    似乎有什么东西呼之欲出。

    但温媛媛立刻否认:“秦郎,你竟听他胡说?我从前,并不知你是她的夫君啊。”

    说罢,她还默默垂泪起来。她原就生得柔弱,如此这般更是显得柔美,叫人心生怜悯。

    秦旋忙道:“不,我不该怀疑你,是我心中太乱了,才会如此。”

    “是吗?”温惜惜依旧只是笑,并没有多的话。

    但秦旋心中却有些打鼓,今日之前,他不曾想过温惜惜与温媛媛有牵连——便是有,那也是温媛媛乃京都温家女,而他一直以为温惜惜是水川县温家女。

    纵使都是温家,也出自同一支,但早已有了天壤之别。

    可今日他才明白,她俩竟然是亲姐妹。

    温媛媛真的不知吗?若是真的,为何她不依不饶,不让他和离,非要他降妻为妾?从前他以为的真心,似乎都变了。

    秦旋有些恍惚,定定的看着温媛媛,却看到她头上的首饰,是一块玉兔华胜,脖子上的项圈也是玉兔的,再往下手上也是玉兔镯子。

    他想起温惜惜昨夜的问话,问他那枚玉兔簪是一套的,其他几样在哪里。

    那玉兔簪,正是温媛媛送的。温媛媛知道惜惜怕兔子,故意给他那枚玉兔簪,叫他送给温惜惜做生辰礼。

    今日更是故意戴上那一套中的其他首饰,要在温惜惜面前显摆。

    是啊,他怎可能不知道温惜惜。他与温惜惜成亲之前,何家就说了,要差人去温惜惜本家说一声。

    温媛媛见秦旋这样子,哪里不知道他疑心了?心下着急急忙抹着泪说。

    “秦郎,我当真不知,曾经我也同你说过,我老家是陵安城水川县的啊,可我并不知你口中的女子,竟是她,你也从未说过,你夫人也是温家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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