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一出，老夫人身边的仆妇面上就都有些不高兴。在她们看来，眼前这几位姑娘是商户女，能得老夫人的青睐就是天大的恩德，没想到这姑娘，竟想主动要其他的赏赐？
难道是嫌老夫人给的赏赐不够好吗？
那匣子里剩下的首饰，老夫人说是普通，其实老夫人拿出来的东西，哪有普通的道理？
还是说这姑娘眼界那么高，连这些都看不上？
仆妇们看向温惜惜的目光，就都透着鄙夷之色。
不过老夫人并没有因此看轻温惜惜，反倒是饶有兴致的问：“噢？你且说说看，想要讨什么赏赐？”
温惜惜回头看了看，她们在偏厅，马戏场的人都未曾进来，包括那两个本来要被老夫人看上的小姑娘。
她担心，马儿受惊险些伤着老夫人，老夫人身份高，这件事情自然不能就此算了，马戏场上下怕是都要受罚。
而那两个小姑娘，恐怕会被遗忘，到时候会是什么结果，谁也不知道。
温惜惜抿唇说：“之前老夫人有想要带走的那两个女童，小女子记得，她们身姿柔软，极其会荡秋千。”
老夫人这下子想起那两个女孩，当下点头：“是，老身就是看中她俩伶俐，打算带走。难道何家丫头，你也看上她俩了？”
温惜惜摇摇头：“小女子自不会与老夫人抢两个孩子，只是……从前小女子在陵安城时，也看过类似的马戏，便有这样一个节目，当时是两个男子如此交互荡秋千。可后来听闻，其中一人在表演时失手了，摔下来就这么没了性命。”
“这般危险……”老夫人眉头皱起来，“不过看起来，这种表演就很危险，难怪人说台上片刻台下十年啊。”
老夫人身边的婆子说：“可是人各有命，他们既然做了这样的营生，便该早就预料到这般的结局，真的出事，只能说明他们学艺不精。”
温惜惜说：“人生在世，谁能保证自己时刻都是清醒没有疏忽的呢？在朝为官者不小心疏忽了会被降职，但只要不是大的过错就还有希望，为商者看错了商机挣不到钱或者是赔了钱，未必不能东山再起，书生一届未能中举，下一届还能再次参考。应该说，世上所有的人，若只是小小的疏忽，都不会付出巨大的代价，但是他们这些马戏人，一点点的疏忽，便再无转圜可能了。”
“你的意思是，直接不让他们表演了？不许马戏场有这么一出表演？”那婆子问。
温惜惜道：“表演者以此为生，总不能断了他们生存之路。小女子的意思是，如果能避免危及生命，应当尽量避免。”
老夫人眼睛一亮，她之所以想要留下那两个女童，就是因为觉得荡秋千实在是太过危险了，女童花一般的年纪，若是不小心命陨，着实可惜。
但她也知道，自己能救下这两个女童，还会有另外的女童接手这项表演，甚至除了这个马戏场，还有更多更多的马戏场，都会有这样表演的人，甚至比这种表演，更为危险的节目。
“所以，你以为如何？”
温惜惜说：“小女子以为，若是官府来规定，马戏场所有的项目，必须以人身安全为第一来表演才行。比如荡秋千的项目，只用在半空中设置两道网，如此她们就是不小心有失误，落下来是掉在网上，而不至于危及生命。”
老夫人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其实马戏场的人，设计了这样的项目，又怎会不明白如何规避风险呢？只是凌空跳跃对于观众来说更加刺激，而且那些底层人的命，对于马戏场来说不值一提。
一个人死了，很快就有另一个人顶替上来。
除非官府明文规定，要求他们保证表演者的安全，他们才会重视。
这样的规定没有人提，也不会有人在意。今日这位老夫人的出现，实在是一个契机。
而老夫人看向温惜惜的目光里，已经满是欣赏了：“这就是你要的赏赐？不是为了你自己，而是为了别人？”
温惜惜笑道：“老夫人，小女子为了别人，也是为了自己，人生在世谁能保证一辈子顺风顺水呢？说句难听的话，若是将来我沦落到悲苦境地，会否也被人如同草芥一般不屑一顾？”
老夫人若有所思，许久才说：“来人，送三位小姐回去。”
温惜惜三人行了礼，刚要转回去，却听老夫人掩唇咳嗽，而且越咳越重，一时竟不能止住。
吓得周围的婆子丫鬟连忙上前，抚背递水，又让女医过来伺候。
只是老夫人压根来不及，咳得整个人都喘起来，呼吸声越发严重，像是怎么都喘不上来一般。
温惜惜一愣，转身上前去，将腰上的荷包取下来，里面是薄柿给她准备好的药包。
上次给郑老夫人的药包，是让大夫瞧看过的，说果真是好东西，也没什么副作用，老夫人若是咳喘不上来，便也可以用一用。
温惜惜把药包取出来，递给一旁的婆子：“快，给老夫人嗅闻。”
那婆子有些犹豫。
温惜惜着急说：“你且先让老夫人缓一缓再做其他诊疗之术。”
婆子这才慌忙地将药包放在老夫人的鼻子下面，轻拍老夫人的后背：“老夫人，快嗅一嗅。”
老夫人喘不上气，只在空隙之间嗅闻一下，没多久竟然真的平缓许多。
女医这才上前给她脉诊，片刻之后说道：“老夫人本就有咳疾，先前受了惊未能立刻休息，如此诱发咳喘才会如此。还好还好，这位何姑娘的药包是好物，有平喘之功效，不然老夫人喘不上气，可就危险了啊。”
温惜惜见老夫人没事了，也没有上前打扰，福身一礼，与郑佳佳冯娟二人出去了。
老夫人这会儿完全缓过来，再想去看看又救了她性命的何家女，已经寻不见人了。
旁边的婆子紧张的上前来：“王妃，那姑娘这是看出您的身份了？”
难道是嫌老夫人给的赏赐不够好吗？
那匣子里剩下的首饰，老夫人说是普通，其实老夫人拿出来的东西，哪有普通的道理？
还是说这姑娘眼界那么高，连这些都看不上？
仆妇们看向温惜惜的目光，就都透着鄙夷之色。
不过老夫人并没有因此看轻温惜惜，反倒是饶有兴致的问：“噢？你且说说看，想要讨什么赏赐？”
温惜惜回头看了看，她们在偏厅，马戏场的人都未曾进来，包括那两个本来要被老夫人看上的小姑娘。
她担心，马儿受惊险些伤着老夫人，老夫人身份高，这件事情自然不能就此算了，马戏场上下怕是都要受罚。
而那两个小姑娘，恐怕会被遗忘，到时候会是什么结果，谁也不知道。
温惜惜抿唇说：“之前老夫人有想要带走的那两个女童，小女子记得，她们身姿柔软，极其会荡秋千。”
老夫人这下子想起那两个女孩，当下点头：“是，老身就是看中她俩伶俐，打算带走。难道何家丫头，你也看上她俩了？”
温惜惜摇摇头：“小女子自不会与老夫人抢两个孩子，只是……从前小女子在陵安城时，也看过类似的马戏，便有这样一个节目，当时是两个男子如此交互荡秋千。可后来听闻，其中一人在表演时失手了，摔下来就这么没了性命。”
“这般危险……”老夫人眉头皱起来，“不过看起来，这种表演就很危险，难怪人说台上片刻台下十年啊。”
老夫人身边的婆子说：“可是人各有命，他们既然做了这样的营生，便该早就预料到这般的结局，真的出事，只能说明他们学艺不精。”
温惜惜说：“人生在世，谁能保证自己时刻都是清醒没有疏忽的呢？在朝为官者不小心疏忽了会被降职，但只要不是大的过错就还有希望，为商者看错了商机挣不到钱或者是赔了钱，未必不能东山再起，书生一届未能中举，下一届还能再次参考。应该说，世上所有的人，若只是小小的疏忽，都不会付出巨大的代价，但是他们这些马戏人，一点点的疏忽，便再无转圜可能了。”
“你的意思是，直接不让他们表演了？不许马戏场有这么一出表演？”那婆子问。
温惜惜道：“表演者以此为生，总不能断了他们生存之路。小女子的意思是，如果能避免危及生命，应当尽量避免。”
老夫人眼睛一亮，她之所以想要留下那两个女童，就是因为觉得荡秋千实在是太过危险了，女童花一般的年纪，若是不小心命陨，着实可惜。
但她也知道，自己能救下这两个女童，还会有另外的女童接手这项表演，甚至除了这个马戏场，还有更多更多的马戏场，都会有这样表演的人，甚至比这种表演，更为危险的节目。
“所以，你以为如何？”
温惜惜说：“小女子以为，若是官府来规定，马戏场所有的项目，必须以人身安全为第一来表演才行。比如荡秋千的项目，只用在半空中设置两道网，如此她们就是不小心有失误，落下来是掉在网上，而不至于危及生命。”
老夫人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其实马戏场的人，设计了这样的项目，又怎会不明白如何规避风险呢？只是凌空跳跃对于观众来说更加刺激，而且那些底层人的命，对于马戏场来说不值一提。
一个人死了，很快就有另一个人顶替上来。
除非官府明文规定，要求他们保证表演者的安全，他们才会重视。
这样的规定没有人提，也不会有人在意。今日这位老夫人的出现，实在是一个契机。
而老夫人看向温惜惜的目光里，已经满是欣赏了：“这就是你要的赏赐？不是为了你自己，而是为了别人？”
温惜惜笑道：“老夫人，小女子为了别人，也是为了自己，人生在世谁能保证一辈子顺风顺水呢？说句难听的话，若是将来我沦落到悲苦境地，会否也被人如同草芥一般不屑一顾？”
老夫人若有所思，许久才说：“来人，送三位小姐回去。”
温惜惜三人行了礼，刚要转回去，却听老夫人掩唇咳嗽，而且越咳越重，一时竟不能止住。
吓得周围的婆子丫鬟连忙上前，抚背递水，又让女医过来伺候。
只是老夫人压根来不及，咳得整个人都喘起来，呼吸声越发严重，像是怎么都喘不上来一般。
温惜惜一愣，转身上前去，将腰上的荷包取下来，里面是薄柿给她准备好的药包。
上次给郑老夫人的药包，是让大夫瞧看过的，说果真是好东西，也没什么副作用，老夫人若是咳喘不上来，便也可以用一用。
温惜惜把药包取出来，递给一旁的婆子：“快，给老夫人嗅闻。”
那婆子有些犹豫。
温惜惜着急说：“你且先让老夫人缓一缓再做其他诊疗之术。”
婆子这才慌忙地将药包放在老夫人的鼻子下面，轻拍老夫人的后背：“老夫人，快嗅一嗅。”
老夫人喘不上气，只在空隙之间嗅闻一下，没多久竟然真的平缓许多。
女医这才上前给她脉诊，片刻之后说道：“老夫人本就有咳疾，先前受了惊未能立刻休息，如此诱发咳喘才会如此。还好还好，这位何姑娘的药包是好物，有平喘之功效，不然老夫人喘不上气，可就危险了啊。”
温惜惜见老夫人没事了，也没有上前打扰，福身一礼，与郑佳佳冯娟二人出去了。
老夫人这会儿完全缓过来，再想去看看又救了她性命的何家女，已经寻不见人了。
旁边的婆子紧张的上前来：“王妃，那姑娘这是看出您的身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