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庆放假前一天,全校组织大扫除。

    我被班长安排去扔垃圾。

    垃圾站的铁栅栏被夕阳照得格外闪亮,锈迹斑斑的表面在光影的映衬下破败且颓然。垃圾桶内的废弃物被渲染成暖色调,塑料瓶、废纸张、断裂的文具,在夕光中散发出不同寻常的光泽。即便是腐败的气味,也在这一刻似乎变得不那么刺鼻,而是夹杂着一丝丝诡异甜腥。

    “咔——沙——咔——沙——”

    我听到背后有脚步声,下意识侧过身让路,却发现四下竟无一人。

    “奇怪。”我内心犯嘀咕,“难道是幻听?”

    回过身准备继续倒垃圾,又一次听到细碎的脚步声,而且我明确看到打在墙壁上晃晃闪闪的人影。

    “谁?”我警觉地放下垃圾桶站直身子欲转身一探究竟。

    没等我转身,一团黑影猝不及防遮住我的视线,潮湿的白色麻布瞬间掩盖住我的口鼻。

    “是□□!”

    我瞬间意识到事态不对,跪倒在地努力用指甲抠自己的手掌以让自己保持清醒,可为时已晚。

    我整个人瘫软无力,四肢麻痹。

    弥留之时,我感觉到有两三个人把我托起,随后我便没了知觉。

    等我醒来,一股霉湿的气息扑面而来,让我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TMD,老马失蹄。”我带着愤怒撑着身子坐起身,扭动僵硬酸痛的脖子。

    “嘶——”

    □□微痛,低头。

    “靠!谁把老娘裤子脱了!”我内心咒骂。

    环顾四周,天花板上的灯具已经残破不堪,墙壁斑驳墙皮稀稀拉拉的脱落。屋内只有几束微弱的阳光从破碎的窗户中透入,勉强照亮了这个阴暗的空间。四处摆放着被遗忘的物品,破旧的课桌椅随意堆砌,一些不知名的机械部件锈迹斑斑,还有几个破碎的玻璃器皿散落在角落,显得凌乱不堪。

    我仔仔细细检查了身体,擦伤、愈伤、急不可耐的吻痕……

    再往下检查,我长舒了一口气。

    “幸好!”我的□□并没有被彻底撕裂,“看来是被人中途打扰了。”

    我盯着杂物间木地板上陈旧灰尘上大小不一的杂乱脚印整顿好我的衣物,

    深吸一口气。

    “嗯……很香啊……”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混合了尘土、霉变和旧纸的味道以及某些花香。

    “拙劣的犯罪。”

    我忍着恶心和晕眩稳住身心,晃晃悠悠地走出杂物间。

    随着夜幕的降临,夕阳的最后一抹光芒消失在地平线上,

    校园东南角落也逐渐回归到了平常的沉寂。

    走进教学楼,耳畔是乌乌鸦鸦各班晚读的声音。

    “找你半天,你去哪儿了?”这时班长从我身后叫住我。

    “扔垃圾。”我回道,目光落在她手中的垃圾桶上,那是我遗落的垃圾桶。

    “去垃圾站没看到你人,却看到咱们班的垃圾桶。”班长说。

    “衣服弄脏了,去厕所清理了一下。”我回道。

    “你……没事儿吧?看着不太对劲。”班长上下打量我。

    “没事儿。能有什么事儿?”我微微倾头观察她。

    她穿着复古图案的毛线连衣裙披着羊羔毛外套,脚踩复古风格的小皮鞋,耳边是流苏耳钉。

    “你今天这身真漂亮。”我扬起嘴角赞美。

    “是嘛?”她下意识地整理自己的齐腰长发。

    “班主任在办公室么?我有事找他。”我问。

    “找他干嘛?”她脱口而出。

    眉毛下拉,瞬间紧缩,嘴角向下紧抿成线。

    这是典型的「生气微表情」。

    我看着她往前走两步笑着回道:“有不懂的要请教老师。”

    当我靠近她时,我闻到她的身上,有某种香水味。

    “他不在。”她眉毛微蹙,看上去不太开心。

    “哦。”我微微挑眉,“对了,你去过咱们学校垃圾站附近的杂物房么?”

    “没,没有啊,我去那破地方干嘛?”她态度强硬地回道。

    “好的。”我拍了拍她的肩膀点点头。

    国庆后,我照常来学校上学,想跟班长打招呼,

    却发现她,精神恍惚地坐在座位上,

    我刚坐下,她便突然惊声尖叫:“鬼,魔鬼!”

    我想上前询问,她却把我重重推开,随后冲出教室。

    紧接着便是高空实体坠落地面爆浆碎裂的撞击声:

    「砰——」

    「卧槽——有人跳楼了——」

    「卧槽——班长跳楼了——」

    我急忙跑出教室低头查看,真的是她。

    楼下的铁艺带尖园艺围栏刺穿她的身体,开膛破肚,肠子挂在尖尖上。

    短短半年不到,班上死了两位同学,我忧心忡忡地找到魏涛:

    “我是不是真的命犯天煞?又有我认识的人死了!”

    “别想太多,跟你没关系。”他吃着面摆摆头。

    “如果我真的是天煞,你会躲着我么?会害怕我克死你么?”我问。

    “我命硬,不怕。”他摆摆手。

    我笑着扯下衣领,露出颈部的附身符:“其实你也不用担心,我今天重新戴了这个。”

    他抬头,顺着我手指的方向看向我的脖子。

    “这是算命先生给我的解煞符。”我解释。

    “行,知道了。把领子拉好,走光了。”他垂眼,摆了摆筷子。

    我心满意足地将他的故作淡定和绅士老实尽收眼底。

    “这是狗血染的红布,里面是黑狗毛,大师说这能去去我身上的煞气。”

    他摇头说:“这都是封建恶俗,不要信,而且不卫生。”

    “晚了,我打了死结,解不下来。”

    “用剪刀。”

    “我一个人没法剪,我妈说过,自己剪自己会犯小人。”

    我边说边从书包里掏出剪刀:

    “你能帮我吗?求求了,我没别人了。”

    他无奈地摇摇头,接过:

    “小小年纪,又是接受过九年义务教育的,怎么这么迷信!”

    他紧蹙眉头无奈地接过手中的剪刀,修长的手指勾起我脖颈上的红绳,冰凉的指尖划过我的脖子,令我全身麻酥,如电流窜过。

    “好了。”他轻咳一声,将剪刀放到桌上。

    项链从我脖颈处滑落,掉在膝盖上,

    我低头看着歪倒的红布袋,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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