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秘的吟唱回荡在空旷的寂野。
月光映照下，大大小小残缺的墓碑散发出诡异的红光，隐隐构成一幅阵图。
鸦雀凌乱地从空中掠过红色的满月，难听的嘲哳声让人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一个反扣着鸭舌帽的中年男人搓了搓鼻子，又搓了搓手臂。
这是一片废弃的乱葬岗，人迹罕至。
大夏天的，就算是夜晚也冷得反常，他停了吟唱，没话找话。
“哎。”
他碰碰旁边那人。
“这样这能召唤出邪神吗？”
身旁那人是个小胖子，脸蛋肉嘟嘟的。看他的衣着穿得挺阳光，不太像他们组织的。
不过能参与这种等级的集会，想必也不是一般的小成员。
他也有意试探，任何组织一旦大了就少不了拉帮结派，适时寻找助力是鸭舌帽的处世之道。
小胖子知道的还挺多。
“那当然了，这些墓碑在这都吸收几百年的阴气了，凶得很。”
“大概不久后这里就会有一阵小规模的地动。”
“不过这还不算。”
小胖子神神秘秘地压低声音，指了指天。
“听说我们组织上头那个，弄了一百个阴时出生的童男童女，就藏在这附近的山里，到时全祭了邪神，这阵就算成了。”
鸭舌帽认可地点点头。
小胖子貌似很好奇，拉着他八卦。
“诶，不过你说这一百个童男童女可怎么藏得住啊，别到时候我们阵没成，还得去吃牢饭。”
他皱皱鼻子，“听说特殊局的牢饭难吃得很。”
鸭舌帽本来只是在安慰他别担心，但那颗爱卖弄的心蠢蠢欲动，说着说着一股劲儿就上来了。
霎时翻出脑海中深藏的记忆。
“你也别和人说，”他趁人没注意，压着气声，“多亏了我最近也算是头儿跟前的红人。”
男人的眉毛挑起，很是得意。
“我前些日子听那些头儿们说漏嘴，这附近的玉青山脉深处，咱可是有根据地的。”
“虽说算不上重兵把守，戒备森严。”
“但单论放人，别说一百个童男童女，就是一万个成年人，那也是游刃有余。”
小胖子恍然大悟，一脸敬佩地拱起手，“老哥不愧是老哥啊，连这种消息都能知道，不愧是头儿跟前的红人！”
他四下看看，偷摸从口袋里翻出一个鼓鼓囊囊的红包，眨眨眼。
“日后发达了，可别忘提携一下小弟啊。”
鸭舌帽觉得这小孩挺上道，乐呵呵地接过，摩挲了一下厚度。
“嗨呀，好说好说。”
……
阵法边缘两公里外隔着几处连绵的小山丘，那头是另一片坟地。
大概是因为占地面积太过狭小，在进行邪恶活动选址时被抛弃。
一个坟包突然松动，沙石滚落，纤白细瘦的手破土而出，死死扒在洞口，吓飞了在这跳来跳去寻找腐肉的乌鸦。
符吉意费劲地破开最后一层土，爬了出来，灰头土脸地拍了拍手里的灰。
扬起的尘土像被爆破符炸了，把她呛得直咳嗽，身上的泥巴也跟着窸窸窣窣直掉。
好半晌才收拾好自己的符吉意连打几个响指都没能使出清洁咒。
清洁符也没能掏出来。
浑身的家当几乎都埋在土里了，一个不剩。
一贫如洗的符吉意累瘫在地上，抠着甲缝里的沙子，回忆起几分钟前的经过。
她一醒来就发现自己给埋了。
打开棺盖的那一刹那，整个人都是懵的，好在记忆似乎没有缺失。
昏睡前她正冒险返回圣命殿宝库试图寻找圣血养伤。找得浑身是汗也还是没找到，只能悲伤地就近装了一储物袋的宝贝。
一筹莫展之际，整个大殿突然摇晃起来，不过几分钟便坍塌了。
正好她当时离圣命殿禁地不远，趁乱摸进去找了个棺材躲避，这才避免和泥土融为一体的悲惨遭遇。
运气还不错，华丽的沉水木棺材上刻满了给尸体防腐保鲜的咒文。
爬出来的时候人还是活蹦乱跳的。
她捏了捏脸颊，肉质也很鲜嫩。
看棺木的腐朽程度，她好像已经被埋了很久。
于是她一鼓作气地往上不停挖洞……
符吉意望望四周，这里除了长眠地底还要在地面上支楞个石碑的朋友们别无他物，寂寥得干干净净。
找不到任何有关现在的信息。
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还活着。
反正先将就过吧。
符吉意站起身，准备随便挑个方向出发，像之前那样四处游荡，当个不羁的江湖客。
一阵恍惚的耳鸣改变了她的主意。
符吉意动动耳朵，依稀听见东南方传来令人心生躁意的难听歌声。
极其难听。
“……”
“唱这么难听还这么大声。”
符吉意撇撇嘴，决定占星卜算一个安全的去处，尽快离开这晦气地方。
抬起头是出乎意料的一幕。
偌大的天空，星星居然寥寥无几。
符吉意瞪得眼睛都酸疼了才勉强算出要往西南方向走。
反正不是东南方都能将就走着。
符吉意边走边骂。
从秃顶的夜空骂到湿腥的泥土，从贫瘠的坟地骂到稀薄的灵气。
嗯？
稀薄的……灵气。
符吉意耷拉个脸。
天杀的。
她冷笑，怪不得清洁咒半天使不出来，还总感觉身体有些虚弱。以为是零部件老化了，结果是能量不足了。
符吉意气得看路边的石子都不顺眼，噼里叭啦踹飞了好几颗，打落了四五只鸟。
埋了千年还能爬出来健步如飞之人的虚弱显然不是一般的虚弱。
符吉意跟着星图一路跋山涉水，拈花摘草，一不留神就跑进了深山里。
正值夏季，深山里的野果种类丰富，多的是酸甜解渴的。
符吉意随便找了个山涧，洗了洗，准备叼着吃。
唉，现在条件也就这样了。
她顺了顺因为啃得太大口而被卡住的脖颈，结果摸到了一个冰凉质感的项圈。
符吉意取下来仔细一看，是之前用以装饰的多宝储物项圈，里面的储物不能说多吧，只能说全是些稀奇古怪，华而不实的。
清洁符没有，吃的也没有。
顿时惆怅地叹了口气。
以前还是过得太爽了，都没想到要往储物灵器里塞些吃食。
走出去没多远，一支探索生命长度的探险队与她狭路相逢。
“鬼，鬼啊！”
声音凄厉地像是被鬼咬了屁股。
符吉意被他们的尖叫吓了一跳，不敢置信，“我看你们才是鬼。”
黝黑的山林里，稀疏的红色月光把金织银绣的残破红裳映照得分外诡谲。
少女身上都是泥巴，看不清面容，像冤死的女鬼前来索命。
队长一看就是个有故事的，瞬间慌得不成样子，连连后退时还不小心用登山杖捅了一下前面队员的屁股。
他哭丧着脸，在队员凄惨的哀嚎中哆哆嗦嗦地喊了一句。
“建国后不许成精！不，不管你是人是鬼，速，速速离去。”
建国？又改朝换代了？
想起之前那个一顿饭要吃三十枚丹药，把道士当亲爹的奇葩皇帝。
符吉意挑起眉毛，也不是很意外。
嘴上嚷着害怕，一群人也不知为什么愣是不动。
白痴。
符吉意白了一眼，只觉得自己倒霉，好不容易遇上会说话的，以为能问路，结果全是傻的。
尤其是领头的那个，浑身的业障，也不知道做了什么孽。
眼看绕不过去，符吉意也不想和作恶多端的痴呆儿呼吸同一片空气，她冷静地走到一旁，径直从断崖边一跃而下。
登山小队吓得往后一跌，又颤颤巍巍地爬过去趴在悬崖边往下看。
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见。
一粒石子被丢下去，好久才传来回声。
登山小队吓得呆若木鸡，一行人飞也似的逃下了山。
俗话说上山容易下山难，但有了符吉意的一臂之力，他们回到山下的速度比上山还快很多。
打着探索生命长度的名号的登山小队下山后纷纷表示并不想走生命的捷径，在队长的沉默里原地宣布解散了。
这是后话了。
符吉意跳崖不是莽，她并没有变得七零八碎，反而有了意外之喜——跟着星图绕了两小时远路的她这一气之下，阴差阳错抄到了近路。
“嚯。”
她看着眼前翻天覆地的景象。
不知名黑色材质铺就的宽敞大道和高高的长灯，灰不溜秋的建筑鳞次栉比。
时间带来的变化仅在符吉意心里留了个印子，她的关注点还是在星图猛地往前蹿了一段的距离。
“什么&*星图。”
做人还是要靠自己。
没搞清楚状况，符吉意不敢贸然出现在人前，她顺着星图方向，拐进了一条小巷。
那小巷又窄又长，还没装路灯。一看就很适合她这种阴暗的生物暂时停留。
宽大的裙摆拖在地上，沙沙，沙沙。
星图很快演算到了终点。
符吉意看着眼前走到一半的巷子，额角青筋直跳。
好歹是当初学得废寝忘食的占星术，不至于真的那么废吧。
她责怪星图，“星星少是你缺斤少两的理由吗？”
星图不说话，默默换了形状，示意她在原地休息等待。
符吉意沉吟，从山崖上跳下来的时候确实受了点小伤，长时间的跋涉也让人精疲力尽。
那就暂且按着星图的演算结果，在这休息一会儿。
符吉意不安分地踱步。
她问星图，“这里会鬼打墙吗，我是说有鬼在暗中操作，会变换着变换着把我送出去的那种？”
星图当然不可能回答她。
但这不影响少女的持续输出，她一个人自说自话了很久。
说累了就抱起累赘的裙摆像个无赖一样瘫坐在墙角跟，任由漆黑的墙影包裹住她。
她闭着眼睛喃喃着说了些什么，声音低弱得几不可闻。
“送不出去也行。”
“当然，我希望是聪明一点的鬼。”
月光映照下，大大小小残缺的墓碑散发出诡异的红光，隐隐构成一幅阵图。
鸦雀凌乱地从空中掠过红色的满月，难听的嘲哳声让人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一个反扣着鸭舌帽的中年男人搓了搓鼻子，又搓了搓手臂。
这是一片废弃的乱葬岗，人迹罕至。
大夏天的，就算是夜晚也冷得反常，他停了吟唱，没话找话。
“哎。”
他碰碰旁边那人。
“这样这能召唤出邪神吗？”
身旁那人是个小胖子，脸蛋肉嘟嘟的。看他的衣着穿得挺阳光，不太像他们组织的。
不过能参与这种等级的集会，想必也不是一般的小成员。
他也有意试探，任何组织一旦大了就少不了拉帮结派，适时寻找助力是鸭舌帽的处世之道。
小胖子知道的还挺多。
“那当然了，这些墓碑在这都吸收几百年的阴气了，凶得很。”
“大概不久后这里就会有一阵小规模的地动。”
“不过这还不算。”
小胖子神神秘秘地压低声音，指了指天。
“听说我们组织上头那个，弄了一百个阴时出生的童男童女，就藏在这附近的山里，到时全祭了邪神，这阵就算成了。”
鸭舌帽认可地点点头。
小胖子貌似很好奇，拉着他八卦。
“诶，不过你说这一百个童男童女可怎么藏得住啊，别到时候我们阵没成，还得去吃牢饭。”
他皱皱鼻子，“听说特殊局的牢饭难吃得很。”
鸭舌帽本来只是在安慰他别担心，但那颗爱卖弄的心蠢蠢欲动，说着说着一股劲儿就上来了。
霎时翻出脑海中深藏的记忆。
“你也别和人说，”他趁人没注意，压着气声，“多亏了我最近也算是头儿跟前的红人。”
男人的眉毛挑起，很是得意。
“我前些日子听那些头儿们说漏嘴，这附近的玉青山脉深处，咱可是有根据地的。”
“虽说算不上重兵把守，戒备森严。”
“但单论放人，别说一百个童男童女，就是一万个成年人，那也是游刃有余。”
小胖子恍然大悟，一脸敬佩地拱起手，“老哥不愧是老哥啊，连这种消息都能知道，不愧是头儿跟前的红人！”
他四下看看，偷摸从口袋里翻出一个鼓鼓囊囊的红包，眨眨眼。
“日后发达了，可别忘提携一下小弟啊。”
鸭舌帽觉得这小孩挺上道，乐呵呵地接过，摩挲了一下厚度。
“嗨呀，好说好说。”
……
阵法边缘两公里外隔着几处连绵的小山丘，那头是另一片坟地。
大概是因为占地面积太过狭小，在进行邪恶活动选址时被抛弃。
一个坟包突然松动，沙石滚落，纤白细瘦的手破土而出，死死扒在洞口，吓飞了在这跳来跳去寻找腐肉的乌鸦。
符吉意费劲地破开最后一层土，爬了出来，灰头土脸地拍了拍手里的灰。
扬起的尘土像被爆破符炸了，把她呛得直咳嗽，身上的泥巴也跟着窸窸窣窣直掉。
好半晌才收拾好自己的符吉意连打几个响指都没能使出清洁咒。
清洁符也没能掏出来。
浑身的家当几乎都埋在土里了，一个不剩。
一贫如洗的符吉意累瘫在地上，抠着甲缝里的沙子，回忆起几分钟前的经过。
她一醒来就发现自己给埋了。
打开棺盖的那一刹那，整个人都是懵的，好在记忆似乎没有缺失。
昏睡前她正冒险返回圣命殿宝库试图寻找圣血养伤。找得浑身是汗也还是没找到，只能悲伤地就近装了一储物袋的宝贝。
一筹莫展之际，整个大殿突然摇晃起来，不过几分钟便坍塌了。
正好她当时离圣命殿禁地不远，趁乱摸进去找了个棺材躲避，这才避免和泥土融为一体的悲惨遭遇。
运气还不错，华丽的沉水木棺材上刻满了给尸体防腐保鲜的咒文。
爬出来的时候人还是活蹦乱跳的。
她捏了捏脸颊，肉质也很鲜嫩。
看棺木的腐朽程度，她好像已经被埋了很久。
于是她一鼓作气地往上不停挖洞……
符吉意望望四周，这里除了长眠地底还要在地面上支楞个石碑的朋友们别无他物，寂寥得干干净净。
找不到任何有关现在的信息。
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还活着。
反正先将就过吧。
符吉意站起身，准备随便挑个方向出发，像之前那样四处游荡，当个不羁的江湖客。
一阵恍惚的耳鸣改变了她的主意。
符吉意动动耳朵，依稀听见东南方传来令人心生躁意的难听歌声。
极其难听。
“……”
“唱这么难听还这么大声。”
符吉意撇撇嘴，决定占星卜算一个安全的去处，尽快离开这晦气地方。
抬起头是出乎意料的一幕。
偌大的天空，星星居然寥寥无几。
符吉意瞪得眼睛都酸疼了才勉强算出要往西南方向走。
反正不是东南方都能将就走着。
符吉意边走边骂。
从秃顶的夜空骂到湿腥的泥土，从贫瘠的坟地骂到稀薄的灵气。
嗯？
稀薄的……灵气。
符吉意耷拉个脸。
天杀的。
她冷笑，怪不得清洁咒半天使不出来，还总感觉身体有些虚弱。以为是零部件老化了，结果是能量不足了。
符吉意气得看路边的石子都不顺眼，噼里叭啦踹飞了好几颗，打落了四五只鸟。
埋了千年还能爬出来健步如飞之人的虚弱显然不是一般的虚弱。
符吉意跟着星图一路跋山涉水，拈花摘草，一不留神就跑进了深山里。
正值夏季，深山里的野果种类丰富，多的是酸甜解渴的。
符吉意随便找了个山涧，洗了洗，准备叼着吃。
唉，现在条件也就这样了。
她顺了顺因为啃得太大口而被卡住的脖颈，结果摸到了一个冰凉质感的项圈。
符吉意取下来仔细一看，是之前用以装饰的多宝储物项圈，里面的储物不能说多吧，只能说全是些稀奇古怪，华而不实的。
清洁符没有，吃的也没有。
顿时惆怅地叹了口气。
以前还是过得太爽了，都没想到要往储物灵器里塞些吃食。
走出去没多远，一支探索生命长度的探险队与她狭路相逢。
“鬼，鬼啊！”
声音凄厉地像是被鬼咬了屁股。
符吉意被他们的尖叫吓了一跳，不敢置信，“我看你们才是鬼。”
黝黑的山林里，稀疏的红色月光把金织银绣的残破红裳映照得分外诡谲。
少女身上都是泥巴，看不清面容，像冤死的女鬼前来索命。
队长一看就是个有故事的，瞬间慌得不成样子，连连后退时还不小心用登山杖捅了一下前面队员的屁股。
他哭丧着脸，在队员凄惨的哀嚎中哆哆嗦嗦地喊了一句。
“建国后不许成精！不，不管你是人是鬼，速，速速离去。”
建国？又改朝换代了？
想起之前那个一顿饭要吃三十枚丹药，把道士当亲爹的奇葩皇帝。
符吉意挑起眉毛，也不是很意外。
嘴上嚷着害怕，一群人也不知为什么愣是不动。
白痴。
符吉意白了一眼，只觉得自己倒霉，好不容易遇上会说话的，以为能问路，结果全是傻的。
尤其是领头的那个，浑身的业障，也不知道做了什么孽。
眼看绕不过去，符吉意也不想和作恶多端的痴呆儿呼吸同一片空气，她冷静地走到一旁，径直从断崖边一跃而下。
登山小队吓得往后一跌，又颤颤巍巍地爬过去趴在悬崖边往下看。
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见。
一粒石子被丢下去，好久才传来回声。
登山小队吓得呆若木鸡，一行人飞也似的逃下了山。
俗话说上山容易下山难，但有了符吉意的一臂之力，他们回到山下的速度比上山还快很多。
打着探索生命长度的名号的登山小队下山后纷纷表示并不想走生命的捷径，在队长的沉默里原地宣布解散了。
这是后话了。
符吉意跳崖不是莽，她并没有变得七零八碎，反而有了意外之喜——跟着星图绕了两小时远路的她这一气之下，阴差阳错抄到了近路。
“嚯。”
她看着眼前翻天覆地的景象。
不知名黑色材质铺就的宽敞大道和高高的长灯，灰不溜秋的建筑鳞次栉比。
时间带来的变化仅在符吉意心里留了个印子，她的关注点还是在星图猛地往前蹿了一段的距离。
“什么&*星图。”
做人还是要靠自己。
没搞清楚状况，符吉意不敢贸然出现在人前，她顺着星图方向，拐进了一条小巷。
那小巷又窄又长，还没装路灯。一看就很适合她这种阴暗的生物暂时停留。
宽大的裙摆拖在地上，沙沙，沙沙。
星图很快演算到了终点。
符吉意看着眼前走到一半的巷子，额角青筋直跳。
好歹是当初学得废寝忘食的占星术，不至于真的那么废吧。
她责怪星图，“星星少是你缺斤少两的理由吗？”
星图不说话，默默换了形状，示意她在原地休息等待。
符吉意沉吟，从山崖上跳下来的时候确实受了点小伤，长时间的跋涉也让人精疲力尽。
那就暂且按着星图的演算结果，在这休息一会儿。
符吉意不安分地踱步。
她问星图，“这里会鬼打墙吗，我是说有鬼在暗中操作，会变换着变换着把我送出去的那种？”
星图当然不可能回答她。
但这不影响少女的持续输出，她一个人自说自话了很久。
说累了就抱起累赘的裙摆像个无赖一样瘫坐在墙角跟，任由漆黑的墙影包裹住她。
她闭着眼睛喃喃着说了些什么，声音低弱得几不可闻。
“送不出去也行。”
“当然，我希望是聪明一点的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