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来福
天边的云慢慢散开，露出了月亮，镇上人家早已关门落户,整条街，只有几间商铺门口未燃尽的红纱灯还亮着。
“吱——”
白衣书生推开门，轻轻下了楼。
前面的林月升轻袍缓带，步态悠然地走在老街古朴的青石板上，像是只想出来随意走走。姜小满却躲在粮油铺招牌后头，无声地打着呵欠，泛出两眼泪花。
看到他那张画的时候，她就知道他今晚必定会有些异常举动，但是系统没有提示，生怕错过什么重要剧情，只好在林月升对面的厢房熬到了现在。一出客栈，无人的街道没有遮拦，她不敢靠近，只能蹑手蹑脚地远远跟着。
看到他出来，她又想起了他画中的那个笑脸......她扶起小虎时，他的确就是这样，笑得无懈可击，却好像没有丝毫感情。
也是看了他的画，她才明白了下午那种挥之不去的怪异感觉是什么——小虎乖得几乎不像一个小孩子，似乎一点痛觉都没有，摔得那样重，膝盖处隐隐透出血来，却连眉头都没皱一点。
但是到现在，她也还没想通，这个画院待诏，在这种深夜画出这样渗人的东西，到底有什么用意？
想着，林月升已经走到了街道尽头，一下子过了桥，走到了松林那边。
他去那儿做什么？
姜小满等了一会儿，匆匆从桥上下来，只见松林高耸茂密，风一来，树影幢幢黑色一片，几乎覆盖了全部的视线。漆黑一片中，姜小满张目四望，只见松树间一点白色，向着这边移动。
就在准备跟上去的下一秒，姜小满却突然发现，那不是林月升。
她看着从眼前走过去的人，眼睛里闪烁着惊疑不定的碎光。他身形纤瘦高挑，那白影显然比他矮得多。她突然就想起了今天店小二说的：“她全身白毛，一直活了三百多年，直到这两年还有人在松林里看见。”
难道，真有毛女？
这个世界稀奇古怪，姜小满不敢轻举妄动，连忙蹲下身，躲在一块巨大的岩石后面，这会儿，她的眼睛适应了黑暗，看清了面前的事物。
松林深处的一片杂草地上，一群人的身影在月光下显得格外诡异。他们围这一个坑站成一圈，坑内竖立着一个小小的木牌。他们点了香，依次上前低头默祷。
姜小满有些腿软，只用手悄悄撑住面前大石，稳住身体。
他们在祭拜谁？为什么要这么晚过来？
待所有人都上前拜过，他们便迅速将木碑掩埋，随即离开了现场。
姜小满一瞬不瞬地望着他们，见他们往东边走去，待四周完全恢复宁静，才缓缓从藏身处走出，踩在厚厚的松针上，有轻微的咯吱声，但很快，这声音又会被夜风吞噬。
走到那个土坑前，她蹲下身子，小心拿着石块挖掘起来，尽管泥土松软，但他们将木牌埋得很深，她挖掘了好一阵，才露出了木牌的全貌。她用袖子擦去上面的泥土，蹲着转了个身，对着月光射过来的角度举起来一看，只见上面赫然写着令她不寒而栗的十个字——
“薛家村陆拾壹人埋骨地”
这里是尸坑！
还是无名尸......到底是怎么回事？
姜小满头晕目眩，一下跌坐在了草堆上，呆坐了一会儿，她又强自镇定下来，嘴里不断念着“阿弥陀佛，有怪莫怪”，将木牌重新埋回原位。
环顾四周，林月升依旧没有出现。
想了好一阵，她才下定决心，拿出了姜吉给她的火折子，用零星的火光照着地上的路，沿着东边一直走下去。
凤仙镇东边的祠堂在白天看来十分气派，特别是屋脊上嵌的福寿瓷和松枝纹样的瓦当皆以五色釉烧制，阳光下看来光彩夺目。
但此时，一切都隐没在黑暗中。
这边只有这一个建筑，姜小满有理由相信，刚才那群人都在里面。她轻手轻脚地走近门口，想透过发着微光的门缝看清里面的情形，却只见一团朦胧的烟雾。这么晚了，这些人在里面做什么？也不知道有什么猫腻。
这两天，她总算一点点摸清了自己目前这具身体的技能:
身手比她在现实世界的更敏捷，显见是练过一些功夫的，口袋里有些黄符，而且她发现，自己清楚每一种符的用处。
还有上次在虚寤林中施展过的招引术......
但她还是没把握。
找不到林月升，她不确定门内场景是不是游戏的必经之处，也不知道自己这点本领，到底算是怎样的层次。
想到客栈温暖的被窝，寒风中的姜小满搓了搓手臂，不禁猜想，或许林月升压根没往这边走，或许她应该再回客栈查看一下？正抬腿想往回走，祠堂门内突然传来一阵隐约的声响，姜小满立即将耳朵俯到门上，屏住呼吸。
“老大厉害…”
“好……好好！”
里面的喝彩声虽听得不甚真切，却是真正是此起彼伏。
“嗯？”大晚上的，这是什么情况？有人在这里面搞联欢活动吗？来不及盘算清楚，就听身后传来一个稚嫩的童声，“坏女人，进去！”
尾椎骨上一阵钝痛，姜小满向前面一扑，撞开了虚掩的大门。
一时间，眼前光芒大盛。
只见祠堂天井旁竖着三四十支火把，四周照曜得如同白昼。
空地正中央摆着几桌酒席，上面满是肴馔果品、香花灯烛，围在桌旁的小童尽皆穿红着绿，锦衣花帽配着他们的五短身材，看起来实在可笑。
他们身材虽小，却用大盘盛肉，锅内大壶咕咕温着酒，似乎已是酒至半酣，那些看起来不过三四岁的小童竟像是争食的饿鬼，有人垫脚撕扯着鸡鸭，有人互相劝酒划拳，竟还有翻筋斗的，好不热闹。
看完林月升的画，现在再看这些小童笑得僵硬的脸，就算她再不聪明，也知道其中必有古怪，她只觉得有丝丝寒气爬到了脖领处。
那小童一个筋斗，正好落在了姜小满面前，疑惑地望着刚进门的两人。
“这女人鬼鬼祟祟，是要坏我们好事！”奶声奶气的小粉团从姜小满身后走了出来，分明就是刚才踢她的人。
这一下，喝酒划拳吃肉的都停了。
他们转过身来，看着姜小满的目光中带着不言自明的怀疑。这种荒诞的情景让姜小满的脑子迟滞了两秒，还来不及反应，那翻筋斗的小童倒像是想起些什么，从桌上取了一个白瓷碗，给姜小满斟满了一碗酒，站上台阶对她一鞠。
“姑娘，今天是你扶了我起来的。”
“你是？”
眼前的小童，两腮是两坨浓艳的粉红，脸上是如同从小来福脸上直接复制粘贴过来的和善笑容，一身翠绿洒金小袄，腰带一朵骚包的大红花，喜庆中透露着诡异，就像是马上要被送去冥婚的小死人。
透过这糟糕的妆面，姜小满看见了，他那双盖着浓雾的漆黑瞳子。
“啊，哈哈...是你呀小虎？那我们也算是旧相识了。”
说着，姜小满拍了拍身上的灰尘，“你们接着乐，是姐姐冒失了，这就走。”
她刚一迈步，就见刚才踹她屁股那小孩儿小短腿一伸，向后挪动了两步，在门后抽出一只木棍，煞有介事地舞动了起来。
哟，敢情自己今天真进了杂耍团？
要不是碍于这是别人的地盘，她真想冲他扔几个铜板。但姜小满不知道对方是否视钱财如粪土，不敢贸贸然侮辱他们，只能报以最热切的赞美，“好！太棒了，再快一点就能起飞了，世界第一辆直升飞机可能就是这样诞生的！”
旁边一个啃着鸡屁股的童子凑了过来，对着刚才和姜小满敬酒的男孩发问: “薛老大，你说这女人嘴里叽里咕噜说的都是什么？”
被叫做薛老大的“小虎”依旧是那副祥和的微笑，“阿彪，你又忘了，我以前和你怎么说的？一个人的嘴说什么不要紧，要看她在做什么。”
那看起来弱不禁风的豆丁阿彪服气地点点头，“是，老大说得对。”又朝门边守着的小童们斥道，“还不关门，等着她逃出去吗？”一旁脸红得如同僵尸的小鬼们，呼啦啦一下全涌到了门边。
姜小满的脚已经快踏上门槛，却只能眼睁睁看着明晃晃的器械旗枪从两边斜刺过来，低头一看，还有一把菜刀抵在了她腰间。
“坏女人，还想跑？”说话的小鬼个头还不及她的腰，只能斜斜举着锈迹斑斑的菜刀。
利刃在前，她识时务地决定，再怀柔一次，“小虎，不，薛老大弟弟，小孩子晚上不睡觉是不好，可是姐姐肯定不会告诉你爷爷的，太晚了，下次再陪你们热闹。”
“你该不会这样还觉得我们只是普通的小孩吧？”一旁的阿彪满脸不可置信。
那薛老大就像他刚才说的，果真对姜小满的话毫不在意，只是用那双乌溜溜的大眼睛定定看着她。好半天，终于是声音中不带一丝感情地开口了，“你很好看，我活了二十几年从来没见过你这么好看的女人。”
不知道他说这话做什么，姜小满不由得紧张，她一紧张就更喜欢说话了。
“是吗？薛老大弟弟你眼光真好，只是，你们要小心利器伤人啊。”说着，她小心躲着快戳到跟前的大刀，生怕那小孩一个拿不住，这张刚使用了几天的脸皮就刮花了。
“但可惜我们现在的身体太小了，就算谁想要娶你做老婆，恐怕还得等上个十年八年，到得那时候，你只怕已经人老珠黄……所以，还是杀了干净。”
“吱——”
白衣书生推开门，轻轻下了楼。
前面的林月升轻袍缓带，步态悠然地走在老街古朴的青石板上，像是只想出来随意走走。姜小满却躲在粮油铺招牌后头，无声地打着呵欠，泛出两眼泪花。
看到他那张画的时候，她就知道他今晚必定会有些异常举动，但是系统没有提示，生怕错过什么重要剧情，只好在林月升对面的厢房熬到了现在。一出客栈，无人的街道没有遮拦，她不敢靠近，只能蹑手蹑脚地远远跟着。
看到他出来，她又想起了他画中的那个笑脸......她扶起小虎时，他的确就是这样，笑得无懈可击，却好像没有丝毫感情。
也是看了他的画，她才明白了下午那种挥之不去的怪异感觉是什么——小虎乖得几乎不像一个小孩子，似乎一点痛觉都没有，摔得那样重，膝盖处隐隐透出血来，却连眉头都没皱一点。
但是到现在，她也还没想通，这个画院待诏，在这种深夜画出这样渗人的东西，到底有什么用意？
想着，林月升已经走到了街道尽头，一下子过了桥，走到了松林那边。
他去那儿做什么？
姜小满等了一会儿，匆匆从桥上下来，只见松林高耸茂密，风一来，树影幢幢黑色一片，几乎覆盖了全部的视线。漆黑一片中，姜小满张目四望，只见松树间一点白色，向着这边移动。
就在准备跟上去的下一秒，姜小满却突然发现，那不是林月升。
她看着从眼前走过去的人，眼睛里闪烁着惊疑不定的碎光。他身形纤瘦高挑，那白影显然比他矮得多。她突然就想起了今天店小二说的：“她全身白毛，一直活了三百多年，直到这两年还有人在松林里看见。”
难道，真有毛女？
这个世界稀奇古怪，姜小满不敢轻举妄动，连忙蹲下身，躲在一块巨大的岩石后面，这会儿，她的眼睛适应了黑暗，看清了面前的事物。
松林深处的一片杂草地上，一群人的身影在月光下显得格外诡异。他们围这一个坑站成一圈，坑内竖立着一个小小的木牌。他们点了香，依次上前低头默祷。
姜小满有些腿软，只用手悄悄撑住面前大石，稳住身体。
他们在祭拜谁？为什么要这么晚过来？
待所有人都上前拜过，他们便迅速将木碑掩埋，随即离开了现场。
姜小满一瞬不瞬地望着他们，见他们往东边走去，待四周完全恢复宁静，才缓缓从藏身处走出，踩在厚厚的松针上，有轻微的咯吱声，但很快，这声音又会被夜风吞噬。
走到那个土坑前，她蹲下身子，小心拿着石块挖掘起来，尽管泥土松软，但他们将木牌埋得很深，她挖掘了好一阵，才露出了木牌的全貌。她用袖子擦去上面的泥土，蹲着转了个身，对着月光射过来的角度举起来一看，只见上面赫然写着令她不寒而栗的十个字——
“薛家村陆拾壹人埋骨地”
这里是尸坑！
还是无名尸......到底是怎么回事？
姜小满头晕目眩，一下跌坐在了草堆上，呆坐了一会儿，她又强自镇定下来，嘴里不断念着“阿弥陀佛，有怪莫怪”，将木牌重新埋回原位。
环顾四周，林月升依旧没有出现。
想了好一阵，她才下定决心，拿出了姜吉给她的火折子，用零星的火光照着地上的路，沿着东边一直走下去。
凤仙镇东边的祠堂在白天看来十分气派，特别是屋脊上嵌的福寿瓷和松枝纹样的瓦当皆以五色釉烧制，阳光下看来光彩夺目。
但此时，一切都隐没在黑暗中。
这边只有这一个建筑，姜小满有理由相信，刚才那群人都在里面。她轻手轻脚地走近门口，想透过发着微光的门缝看清里面的情形，却只见一团朦胧的烟雾。这么晚了，这些人在里面做什么？也不知道有什么猫腻。
这两天，她总算一点点摸清了自己目前这具身体的技能:
身手比她在现实世界的更敏捷，显见是练过一些功夫的，口袋里有些黄符，而且她发现，自己清楚每一种符的用处。
还有上次在虚寤林中施展过的招引术......
但她还是没把握。
找不到林月升，她不确定门内场景是不是游戏的必经之处，也不知道自己这点本领，到底算是怎样的层次。
想到客栈温暖的被窝，寒风中的姜小满搓了搓手臂，不禁猜想，或许林月升压根没往这边走，或许她应该再回客栈查看一下？正抬腿想往回走，祠堂门内突然传来一阵隐约的声响，姜小满立即将耳朵俯到门上，屏住呼吸。
“老大厉害…”
“好……好好！”
里面的喝彩声虽听得不甚真切，却是真正是此起彼伏。
“嗯？”大晚上的，这是什么情况？有人在这里面搞联欢活动吗？来不及盘算清楚，就听身后传来一个稚嫩的童声，“坏女人，进去！”
尾椎骨上一阵钝痛，姜小满向前面一扑，撞开了虚掩的大门。
一时间，眼前光芒大盛。
只见祠堂天井旁竖着三四十支火把，四周照曜得如同白昼。
空地正中央摆着几桌酒席，上面满是肴馔果品、香花灯烛，围在桌旁的小童尽皆穿红着绿，锦衣花帽配着他们的五短身材，看起来实在可笑。
他们身材虽小，却用大盘盛肉，锅内大壶咕咕温着酒，似乎已是酒至半酣，那些看起来不过三四岁的小童竟像是争食的饿鬼，有人垫脚撕扯着鸡鸭，有人互相劝酒划拳，竟还有翻筋斗的，好不热闹。
看完林月升的画，现在再看这些小童笑得僵硬的脸，就算她再不聪明，也知道其中必有古怪，她只觉得有丝丝寒气爬到了脖领处。
那小童一个筋斗，正好落在了姜小满面前，疑惑地望着刚进门的两人。
“这女人鬼鬼祟祟，是要坏我们好事！”奶声奶气的小粉团从姜小满身后走了出来，分明就是刚才踢她的人。
这一下，喝酒划拳吃肉的都停了。
他们转过身来，看着姜小满的目光中带着不言自明的怀疑。这种荒诞的情景让姜小满的脑子迟滞了两秒，还来不及反应，那翻筋斗的小童倒像是想起些什么，从桌上取了一个白瓷碗，给姜小满斟满了一碗酒，站上台阶对她一鞠。
“姑娘，今天是你扶了我起来的。”
“你是？”
眼前的小童，两腮是两坨浓艳的粉红，脸上是如同从小来福脸上直接复制粘贴过来的和善笑容，一身翠绿洒金小袄，腰带一朵骚包的大红花，喜庆中透露着诡异，就像是马上要被送去冥婚的小死人。
透过这糟糕的妆面，姜小满看见了，他那双盖着浓雾的漆黑瞳子。
“啊，哈哈...是你呀小虎？那我们也算是旧相识了。”
说着，姜小满拍了拍身上的灰尘，“你们接着乐，是姐姐冒失了，这就走。”
她刚一迈步，就见刚才踹她屁股那小孩儿小短腿一伸，向后挪动了两步，在门后抽出一只木棍，煞有介事地舞动了起来。
哟，敢情自己今天真进了杂耍团？
要不是碍于这是别人的地盘，她真想冲他扔几个铜板。但姜小满不知道对方是否视钱财如粪土，不敢贸贸然侮辱他们，只能报以最热切的赞美，“好！太棒了，再快一点就能起飞了，世界第一辆直升飞机可能就是这样诞生的！”
旁边一个啃着鸡屁股的童子凑了过来，对着刚才和姜小满敬酒的男孩发问: “薛老大，你说这女人嘴里叽里咕噜说的都是什么？”
被叫做薛老大的“小虎”依旧是那副祥和的微笑，“阿彪，你又忘了，我以前和你怎么说的？一个人的嘴说什么不要紧，要看她在做什么。”
那看起来弱不禁风的豆丁阿彪服气地点点头，“是，老大说得对。”又朝门边守着的小童们斥道，“还不关门，等着她逃出去吗？”一旁脸红得如同僵尸的小鬼们，呼啦啦一下全涌到了门边。
姜小满的脚已经快踏上门槛，却只能眼睁睁看着明晃晃的器械旗枪从两边斜刺过来，低头一看，还有一把菜刀抵在了她腰间。
“坏女人，还想跑？”说话的小鬼个头还不及她的腰，只能斜斜举着锈迹斑斑的菜刀。
利刃在前，她识时务地决定，再怀柔一次，“小虎，不，薛老大弟弟，小孩子晚上不睡觉是不好，可是姐姐肯定不会告诉你爷爷的，太晚了，下次再陪你们热闹。”
“你该不会这样还觉得我们只是普通的小孩吧？”一旁的阿彪满脸不可置信。
那薛老大就像他刚才说的，果真对姜小满的话毫不在意，只是用那双乌溜溜的大眼睛定定看着她。好半天，终于是声音中不带一丝感情地开口了，“你很好看，我活了二十几年从来没见过你这么好看的女人。”
不知道他说这话做什么，姜小满不由得紧张，她一紧张就更喜欢说话了。
“是吗？薛老大弟弟你眼光真好，只是，你们要小心利器伤人啊。”说着，她小心躲着快戳到跟前的大刀，生怕那小孩一个拿不住，这张刚使用了几天的脸皮就刮花了。
“但可惜我们现在的身体太小了，就算谁想要娶你做老婆，恐怕还得等上个十年八年，到得那时候，你只怕已经人老珠黄……所以，还是杀了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