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纱织!”艾俄洛斯重重打断,“不要说这种轻率的话!你根本不明白——”

    他的斥责在看见怀中少女含泪的目光时戛然而止。

    纱织的面色苍白,透明的泪珠挂在睫翼上,轻轻一眨就要掉落:“艾俄洛斯哥哥……不愿意吗?因为——讨厌?”

    “不,”艾俄洛斯叹气着否认,指腹拭去她的泪水,“我不讨厌你,纱织。我怎么会讨厌你呢?你是我最爱的人,我爱你远远超过世上的一切。但这种事——不说它完全是荒谬的要求,只单纯地说这事本身,就不该发生在我们之间。”

    “为什么?”纱织不解,“就像艾俄洛斯哥哥爱我一样,我也爱着艾俄洛斯哥哥,超越世上的任何一个人,我们之间是互相爱着的,为什么不能——?”

    “因为爱与爱是不同的。”艾俄洛斯解释,“我们之间是亲人的爱,不是情人的爱,所以不能做这种事。你应该明白,纱织。”

    纱织当然明白,她又不是没上过生理课,也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小女孩,放在平时,她压根不会往这方面想,但现在不是情况特殊吗?

    她知道屏幕上的要求十分荒谬,如果换成别人,她绝对不会答应,还会在暗中警惕,避免对方心生妄想。可艾俄洛斯不同,他是她最爱的亲人、最依赖的兄长、最信任的战士,为了脱离困境,和他做这种事……她是能接受的。

    “艾俄洛斯哥哥,”她忍着羞涩,轻声呼唤,“你的意思,纱织都明白……但我、我还是愿意……”她的声音越渐轻低,最后只发出几个喃喃的音节。

    艾俄洛斯心神一震,下意识往后一退,察觉险些带倒怀里的她之后,又连忙抱紧,又觉得不妥,想要松开,又害怕她站不稳……如此反复踌躇,就像他混乱的思绪。

    “不、不……你不明白,”他回答着连自己也不清楚是什么的话,“这种、这种事情,不是你想象得那么单纯……而且屏幕上的要求不仅是、还有更过分的——总之不要中了对方的陷阱,我、我们会有其它解决办法的,会的——”

    又一次被拒绝,即使明白艾俄洛斯是为她考虑,是真正的爱她、尊重她,纱织也还是感到一阵委屈和沮丧,觉得他对她的爱没有她想象得那样饱满,不然怎么会不愿意和她做这种事?明明他是不会吃亏的那一个……

    “如果一直没有呢?”她扁嘴道,带着几分委屈和抱怨,不是针对目前被困的情况,而是他回避拒绝的态度,“我们要在这里一直待下去吗?”

    艾俄洛斯竭力道:“会有的,一定会有的——”

    纱织不想再听重复的话,尤其是这种拒绝她的话,她打断道:“我当然相信你,艾俄洛斯哥哥,但是我们也要做好万全的准备,对不对?”

    “准——准备?”艾俄洛斯看着她,罕见地表现出了呆愣的模样。

    纱织发烫着脸颊点头:“是的,准备。接下来的三天,我们一起思考解决的办法,三天后,如果还是想不出,就、就……”她鼓起勇气,抬眼看向他,晕红着面庞,深吸一口气,道,“按照屏幕上的要求——做、做那种事!”

    艾俄洛斯被最后的词砸得心神震荡,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该如何回应。

    纱织抓住这个空隙,快速不停地道:“这不是和你商量,也不是征求你的意见,是通知——我是你的女神,你需要听从我的命令,就是这样!”

    说完,不等他有任何反应,纱织就推开他,转身跑进了卧室,还把门关上了,完全没有昨晚拉着他在床边陪睡,害怕卧室会和客厅断开连接的不安感。

    留下艾俄洛斯一人在客厅里,耳边回荡着她的话语,久久不能回神。

    几个小时后,纱织从卧房里出来,白皙的脸蛋上映着一抹红晕。

    艾俄洛斯本就没有放松,见到这一幕后更是升起一阵紧张,心想她是害羞了一个下午,还是又有了什么惊世骇俗的主意?

    好在她只是垂着头,缠着手,扭扭捏捏地询问道:“艾俄洛斯哥哥,有没有什么吃的东西?我、我有些饿了……”

    他长舒一口气:“冰箱里有速食料理,厨房也有备好的食材,它们都保持着之前的新鲜,你想要吃什么?”

    “不用太麻烦,来点沙拉和味增汤就好……”

    “光吃这么点可不行,再加一份三文鱼?”

    “嗯、嗯……”

    一顿简单但丰盛的晚餐过后,一切似乎恢复了正常,两人谁也没有再聊之前的话题,接下来的三天里也是认真思考着各种能够尝试的方法。

    晚上休息时,纱织也不用艾俄洛斯再陪睡,不知道是觉得尴尬,还是确定了卧室与客厅的连接不会轻易断开,要真断了还是一件好事,起码有了变化。

    可惜什么都没有变,他们依然被困在这处扭曲的空间中,经历昼夜交替,时间却没有流逝。庭院中的花苞不见展开,盛放的花朵不见凋谢,在不知从何处而来的微风中静静摇曳。

    第六天的夜晚,纱织的卧房大门紧闭。艾俄洛斯有一瞬间说不出是什么心情,旋即感到欣慰地松了口气,心想她终于明白了,今晚先让她好好休息,等明天再和她好好聊聊,告诉她,这种事不是什么权宜之下都能做的。

    就在他这么想的下一秒,卧房大门被打开了。

    纱织缓缓出现,她似乎才洗过澡,披着带有些许水气的长发,散发着幽香的沐浴露味道,轻薄的睡裙包裹着曼妙的身躯,隐约可见私密的风景。

    艾俄洛斯的心跳重重一顿。

    他的思维在震惊中不受控制地运转:她平常不穿这种风格的睡裙、不,根本是没有,这种轻薄暴露的款式从来不是她喜欢的,还这么透明,能窥见所有不应该看见的地方……不不不,他不能再想下去!

    他猛然转过身,绷紧了声线低斥:“快回去——不要做这种蠢事!”

    “我才没有!”身后人先是顶了一句嘴,然后有些磕绊地改口,“好吧,就算是蠢事,我、我也没有办法!艾俄洛斯哥哥不好奇我身上这件睡裙的来历吗?我的衣橱里从来没有这种、这种特别的款式,但当我起了心思时,它就静静地放在那里,等待着我穿上……所以这就是幕后主使的目的,让我们——”

    “那我们就更不能让对方得逞了!”艾俄洛斯气急道,“既然这条裙子能够凭空出现,就说明对方正在监视着这里,知道发生的事情——难道你想在别人的目光下——”

    “我当然不想!”纱织充满委屈地大声回话,“可是已经没有别的办法了!如果不这么做,我们就会永远被困在这里,停留在这个莫名其妙的时间点上!既然对方的目的是让我们做,那我们就满足它的心愿,引它现身——”

    “你太天真了!纱织!”艾俄洛斯打断她的话,双拳紧紧攥起,额迹青筋爆出,“提出这种荒谬的要求,对方很明显不怀好意,照做只会助长它的气焰——”

    接下来的话,他没有再说出口,因为纱织忽然上前,张开纤柔的双臂,从背后抱住他,柔软的躯体紧贴着他的身体,隔着衣料传来带有热度的轻颤,让他的大脑在一瞬间变得空白,无法进行任何思考。

    几秒之后,理智才顺着奔涌的血液回归,在他的四肢百骸处爆炸。

    他惊怒慌乱不已,几乎是在厉声呵斥:“纱织!快放手!”

    “我不放!”纱织倔强地回应,话音里染上委屈的哭腔,“什么嘛,我都主动表示愿意接受了,艾俄洛斯哥哥还拒绝,真是太过分了……这种事明明是女生吃亏,艾俄洛斯哥哥只需要配合享受就好……”

    艾俄洛斯感到一阵头晕脑胀,气得差点不知道该说什么话:“你、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在你心里,我就是这样一个——不知廉耻的混账?!”

    “我看视频里都是这么演的……”

    “什么视频?!”

    “教、教学视频……这几天晚上,我都有在观摩学习——不是我主动看的!是电脑自动播放!就像我身上的这条睡裙一样,我、我只是被动接收!”

    艾俄洛斯真的要被她气过去了:“你——”

    偏偏纱织懵懂不解,像要证明学有所成一般,摸索着试图解他的腰带:“我、我学到了很多、一部分技巧,也知道了那些词汇的意思,比如口、口之类的……我、我可以接受!也愿意和你这么做!艾俄洛斯哥哥!”

    她根本什么都不明白!她甚至还在喊他哥哥!这种事情——就算是在逼不得已的情况下,在兄妹亲人之间发生,也远远超出普通异性的承受度——

    更不要提她是他的女神,是守身的处女神,他们怎么可以——

    艾俄洛斯痛苦不已,这痛苦不是来源于纱织,而是他自己——他能感觉到体内血液的沸腾和欲望的燃烧,他对他的妹妹和女神产生了情欲,无论这基于什么原因,是本能的反应还是低劣的心思,都让他感到一股毁灭的绝望。

    “听话,听话,纱织,不要这么做。”他喘息着道,阻止那双胡乱解着他腰带的小手,“你会后悔的,你真的会后悔的——我是你的战士,是你的哥哥,我们不能——”

    纱织闷头与他纠缠:“我说可以就可以——战士要遵从女神的命令,哥哥也要满足妹妹的心愿,所以现在,请和我LOVE吧!这是我作为雅典娜下达的神谕,也是我作为纱织提出的请求——拜托了,艾俄洛斯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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