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一个定格在十四岁的灵魂来说,这个问题未免有些冒犯,但艾俄洛斯并不觉得,真诚地回答说有,只是在别的地方。至于是什么地方,她可以自己去查资料或询问教师,他是不会直接和她说的,因为这委实难以启齿。虽然他与她情如兄妹,但也有性别之分,更不要提她还是他的女神。

    然而此时此刻,他正在亵渎他的女神,他为之可以付出一切、燃烧性命与灵魂的信仰。即使抛却神明和战士的身份,抛却他是她亲自任命的教皇,她是他发誓要效忠的女神,他们之间的关系也远非寻常异性。他看着她从牙牙学语的婴儿成长为亭亭玉立的少女,教导她如何觉醒并训练小宇宙,尽可能地给予她人生方面的指引,尽职尽责地扮演着导师和兄长的角色。

    可他现在在做什么?他卑鄙地利用兄长的身份,利用她对他的依赖和信任,给名为欲望的野兽戴上虚假伪善的面具,这是多么可怕的一件事情。

    而被他欺骗的少女对这一切毫无所觉。明明不适应他的举动,眸子里流露出微弱的恐惧和不安,却还是因为信任他而选择了咬唇承受。看着这样的她,他在一瞬间升起了强烈的自我厌弃感,但也只有短短一瞬,之后便是狂热的情潮涌上。

    纱织娇美的脸庞烧得通红,忍受不了地轻呜出声,迭声吟着他的名字。艾俄洛斯不准备告诉她,只要她继续用哥哥的称呼,他就会一直这么过分下去。真实的他是如此的低劣,一想到他们之间亲如兄妹般的关系,他这么做是在违背道德伦理,他就越发的兴奋,想要更过分地对待她。但他到底经过了多年的刻苦修炼,心智非同常人,在这一时刻竟也恢复了一丝理智,勉力支撑着询问公馆里有没安全用品。

    纱织都没有反应过来,她虽然上过生理卫生课,知道安全措施的必要性,但这几天看的视频都是真枪实弹,在不知不觉间被潜移默化,完全没有想起这一点。她呆愣了片刻,有些茫然地摇头:“我、我不知道……也许医药储物室里有,但是我不确定……而且、而且屏幕上的要求是不做措施……”

    闻言,艾俄洛斯沉默一瞬。一个声音在心底发问,他到底清不清楚自己在做什么。但这声音太过弱小,他不想去听,选择了忽视……

    ??

    ??……

    ??……

    ??……

    ??

    ??纱织在一瞬间盈满泪花,难受地哭出了声:“不——艾俄洛斯哥哥——”

    艾俄洛斯深深吸了一口气。纱织或许以为,喊他哥哥能唤起他的怜惜和疼爱之情,从前她任性得太过、以至于他都有些看不下去的时候,她就会这样乖巧而狡黠地唤他,得到他的无奈退让和宠爱,于是这次也故技重施。又或者她没有这份余裕的心思,因为她看起来真的很难受,完全是出于习惯才这么呼唤。

    他对此选择置之不理,或许他就是这样一个道貌岸然的混账。表面上装得正直,实则一直藏着卑劣的心思,肖想着自己的女神和妹妹。不然纱织怎么只是简单地投怀送抱了一下,他就顺势而为了呢?

    ??

    ??……

    ??……

    ??……

    纱织缓了好一会儿,才后知后觉地从痛苦中缓过神,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他们完成了一次屏幕上的要求。

    她应该感到高兴的,因为这是她胡搅蛮缠得来的结果。

    但她却生出了一阵强烈的后悔。

    不久之前,她还觉得这种事没什么,世间多少男男女女经历过,她和艾俄洛斯哥哥的关系虽然有些不适宜,但如果是出于无奈的权宜之计,也可以理解。被拒绝时,她还在心里抱怨过他太古板,不懂变通,觉得他对她的爱不够真挚。

    直到此时此刻,她才明白自己错得有多离谱。

    她忽然觉得很难过。

    她蜷缩起身体,忍不住呜咽哭泣:“我讨厌你……为什么不肯停下来,我都说了不要了……你这个坏人、混蛋,呜呜……你是不是就想和我这么做,你太过分了……”

    艾俄洛斯的面色猛地一变。

    纱织的抽泣和之前一样,带着绵软的娇音,能勾起人心底最炽烈的热欲。艾俄洛斯却仿佛堕入了冰窖,沸腾的血液迅速凝结,似被重锤狠狠砸中。

    他看着蜷缩起身体的纱织,紫色长发凌乱地披散,白皙的肌肤上残留着斑驳的痕迹……感到一阵天旋地转。

    他都对她做了什么?他是被魔鬼附身了吗?不、他不能推给这种卑劣的借口,真相就是他是一个混账,欺辱了信赖他的妹妹和女神,犯下不可饶恕的罪孽……她说得没错,他就是一个混账,应当立即自裁谢罪。

    强烈的罪恶感淹没了艾俄洛斯,仅存最后一丝可笑的理智告诉他,就算要自裁也不能在这个时候。他们还没有离开这处诡异的空间,他不能在卑鄙地欺辱她之后,又懦弱地抛下她……但他真的是为了她才的安全这么想吗?而不是想通过这一光明正大的借口,满足自己的私欲?

    一瞬间,艾俄洛斯的自我厌恶感达到了顶峰。

    他仿佛变成了一座雕塑,僵硬地坐着,对周围的一切没有任何反应。

    纱织哭诉了一阵,没有得来预想中的道歉和安抚,心下更是悲愤,带着鼻音质问:“你、你为什么不说话?是被我说中了吗?你就是想、就是想这么做吧!你这个混蛋、坏人、恶棍……现在吃干抹净了还想不认账!”

    艾俄洛斯缓缓对上她的目光,短暂地从地狱的深潭中脱出。她的眼里含着泪,眼尾泛着漂亮的绯红,衬得碧蓝的瞳孔梦幻美丽。她的眸光仍然灵动,没有变成绝望的死灰。这是他的幸运,但不能抵消他的罪孽。

    中央空调吹送着源源不断的冷气。他怔然出神地凝视了她好一会儿,才意识到她这样光着身子很容易着凉,伸手想给她盖上被子。她本能地瑟缩了一下,躲避他的触碰。他的动作一顿,心脏感到一阵刺痛的收缩,勉强才维持住正常的神色,开口解释:“我只是想给你盖被子,没有要做什么……你不要误会。”

    “哦……”纱织有些不好意思地细声回应,“对不起。”但她还是误解了他的意思,以为他想给她盖上被子,是因为她这么躺在床上不够得体,在羞赧之情顿增的同时也生出几分抱怨,心想是谁让她变成这样的?之前享受得那么舒服,无论她怎么哭喊都不听,现在竟然好意思反过来要求她,真是个不体贴的混账、坏蛋、讨厌家伙……

    “我自己来就好……”她嘀咕着,伸手去够附近的被子。但不知道是他们之前的情况太激烈了,导致床上用品移了位,还是她躺的位置不对,她摸索了半天,也没有触碰到熟悉的感觉,还是艾俄洛斯帮忙拉过盖上。薄软的蚕被覆上她的身体,不知为何让她想起了他压在她身上的感觉,忍不住红了脸。

    艾俄洛斯没有发现她的脸红,更没有察觉她的心思,沉浸在自我厌恶的情绪里。“是我该向你道歉才对。”他低声开口,“做出这种无法原谅的事情……等离开这里后,我会向你自裁谢罪。”

    纱织一惊,脸上的红晕迅速褪去:“为什么要这么说?我、我虽然骂你是个混账,但不是真的代表你有罪,更不需要你自裁谢罪——这种、这种事也不是你想发生的,真正可恶的是那个幕后主使!”她先是有些忸怩地说着,继而将怒火转移到了罪魁祸首上,询问他,“艾俄洛斯哥哥,我们能抓住它吗?”

    艾俄洛斯为她最后的称呼一怔。她又叫他哥哥了,是习惯导致她没有改口,还是她真的继续视他为兄长,不像之前控诉的那样,认为他是一个混账、坏蛋?她竟能高尚得原谅他如此恶劣的罪孽,还是仅仅天真单纯得不知道他的罪孽有多不可饶恕?而他又还有资格继续成为她的兄长吗?

    至于那个隐藏在屏幕后面的罪魁祸首,无论他是作为一个男人,抑或一名战士、一位兄长,面对她的这一询问,他都应该给予肯定的回答,尽管他对于脱离目前的困境束手无策,以至于不得不做出这种荒谬的事情,但不代表他会就此放弃退缩,他会寻找一切可用的机会,揪出藏在幕后的那个家伙。

    他沉声应下:“……我不会放过它的。”

    “嗯、是啊,全部都是那个家伙的错,”纱织有些不自在地道,单手捂着身上的被子,露在外的香肩滑落一缕发丝,“所以不要再说什么自裁谢罪之类的话了,艾俄洛斯哥哥,这不是你的错,我也没有怪罪你的意思……之前那么说,只是因为我、我比较难受……”她的声音越来越小,脸也越来越红,羞于再说下去。

    “对不起,是我失控了。”艾俄洛斯再度向她道歉,怀着满心的内疚、懊悔与自我厌恶,“当时的我头脑发热,完全听不进去你的话……真的很对不起。现在感觉好点了吗?”他充满诚恳和关切地询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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