鸾鸠陪着羌青出去，寻着味道，找到了摊主。买了俩烤红薯。鸾鸠给她剥皮儿，羌青美滋滋地吃着，好不快乐。突然身后传来惊喜的叫唤。
“锦羽！”
闻言，鸾鸠身体一僵。这熟悉的声音……
她深呼吸一口气，努力平稳自己的情绪，转过头，看向站在身后的姜美素。姜美素是来陪看魏长风的。
原本，魏长风与她说的时候，她是没什么心情来的。
但因为蔚长空是廖靖安一队的，这关系就上升到了大房与三房的事，所以柳映红特地把她叫到房里，让她今日务必前来。
在席面上坐着烦闷，她走这边来透透气的。没想到，瞧见鸾鸠的背影——与她女儿，锦羽，太过相似。哪怕她心底知道魏锦羽已经不在这世上了。
可这身形如此相像，加上，魏锦羽被廖靖邺一把火烧没了，连个尸体都没有，万一……万一……
她这样骗着自己，期望着。她望着女子回头，面带白纱，看不清容颜。
可是那一双眉眼，更是与她女儿，魏锦羽如出一辙。
“锦羽！娘的锦羽！”
姜美素激动得热泪盈眶，上前握住鸾鸠的手腕。羌青眉心一蹙，目光锁在姜美素拉着鸾鸠的手。正准备出手，被鸾鸠另一只手拉扯了一下。
忍住了冲动，收回了攻势。
“你认错人了。”
鸾鸠冷淡抽回手。对上她冷然的回应，姜美素一愣。回过神来，敛起心绪
“对不起，我把你错认为女儿了。你和我女儿……”
姜美素说着顿了顿，些许感慨
“真是太像了！”
岂止是像啊，连身上流淌的血液都一模一样呢！鸾鸠心口一扯，一道口子就这般撕裂开来。
魏鸾鸠：“是吗？”
鸾鸠暗自深呼吸，将那心底的涩然疼痛逼回去。
对上，姜美素含泪点头。鸾鸠神色一冷
“只可惜，已经死了的人，就算你再想，也是不会回来了。”
原本瞧见这么像魏锦羽的姑娘，就算这么瞧着，也算是聊以慰藉的。
可鸾鸠这般说，就叫姜美素心口一痛。脸色顿时就变了。
“你这姑娘，怎么小小年纪的，说话这么难听！”
“难听么？怎么会？你女儿魏锦羽，刁蛮任性，水性杨花，这是整个明都城都知道的事。大家都说得，怎么我就说不得？再说了，你女儿都做得，还怕人说么？说起来，你女儿死得不明不白的，就这么没了，谁知道是不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呢？”
鸾鸠一句一句的，尽捡着戳心窝子的话说。
“她做的事这么难看，还怕人说什么难听？”
“你……你……”
姜美素给她的话，气得往后退了两步，还是身旁的侍女扶住她，才将将站稳。
那脸色气得发白，难看得很。抬手，食指指着鸾鸠，气得直发抖
“你是哪家没教养的姑娘！简直是不知礼数！
“没教养……不知礼数……哪家……”
鸾鸠轻轻地重复低喃着，嗤笑一声。
“是啊，是哪家的呢？”
抬眸，眼中尽是寒意
“大概是我有娘生，没娘教的缘故吧。毕竟我一生下来，就被自己的生母丢弃，有那么狠心残忍的母亲，我这个女儿没什么教养礼数，不是很正常么？”
曾经的她，幻想过自己找到父母时，父母愧疚心疼的神情和脸庞。
唯独没有想过，原来，丢弃她的人，没有一丝一毫的愧疚。
而她有的只有害怕，和再一次被抛弃！
自己除了是她身上掉下来的那块肉以外，姜美素对她，没有任何一丝一毫的情意。
既然丢了，就可以再次丢掉，让她自生自灭，自己腐烂。
“就好像您的女儿，就跟没长脑子似的，蠢笨如猪，做尽上不得台面的龌龊事，想来也是多亏了这位夫人的谆谆教诲吧？”
鸾鸠和姜美素两个人就仿若是各自拿了一把匕首，相对而立。
你往我的胸口扎一刀，我便往你的胸口刺两下。在这你来我往中，没有一个人能够安然地走出来。
到最后，不过是两败俱伤，全都遍体鳞伤……
“你！你！”
姜美素指着鸾鸠，那是气得浑身都发抖。抬手抚着胸口，上下顺了好几下，才缓过劲儿来。
“你简直不可理喻！脑子有毛病！你这样的人，老天爷会叫你不得好死的！”
鸾鸠字字珠心，姜美素气的说不过。最后由着婢女扶着，拂袖而去。
望着姜美素一走一顿远去的背影，鸾鸠还是情不自禁地泪湿眼底。
不得好死么？她的母亲，孕育她，生下她的母亲，抛弃了她，还诅咒她不得好死……
宽袖中的手，紧紧地攥成拳头，掌心全是深深浅浅的月牙半印子。
喉咙发干发疼。深呼吸一口气，强压下眼眶中的模糊与湿润，咽下一口唾沫。在心底不住地告诉自己。
-鸾鸠，你不准哭！这样的母亲，她不值得你为她落泪！你记住，她只是给了你生命，从她抛弃你的那一刻开始，你们就没有关系了……
不要为她伤心，不要为她难过。她不值得！她不值得……
可是，感情这回事，又哪里是说得清的。哪怕她的脑海里分得再清楚不过，心底还是止不住地痛。
像是那道口子，被一双手猛地再次撕扯开，更大的口子。鲜血，汨汨地，不住地往外涌。就像是那痛意，没个止境……
“阿九……”
羌青看着鸾鸠婆娑的泪眼，再低头，看了看手中的后烤红薯，一瞬间也觉得不香了。她小心翼翼地望着鸾鸠。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办。
她是看到过鸾鸠被虫蝎蛇毒都不曾落泪过的。突然瞧见她这般难过，无措得很。
“阿九，这烤红薯你要不要尝一口？我兜里还有板栗饼，荔枝酥，还有，还有……”
说着，羌青就拉开腰间的布袋子，找给鸾鸠。鸾鸠按住羌青的手，抬眸，强撑起笑容，将眼泪逼退。
“傻羌青，这都是你最爱吃的，你给我做什么？”
“可是我……”
羌青望着鸾鸠，迟疑了一下，小声
“可是我不想看到阿九难过。”
她伸出手，像寻常鸾鸠摸她的头一般，摸了摸鸾鸠的头
“阿九乖，羌青给你买好吃的，好吃的都给你咬一口。酥饼甜甜的，吃一口就开心了。”
瞧着羌青那天真的神情，鼻尖一酸，那逼退的眼泪。泪落当场。
她转过身，一把将羌青搂紧怀里，紧紧地抱住她。
“好阿九，吃一口，就会很开心了。”
羌青说着像是感觉到了什么，眼神变得严肃，可看了四周都没发现什么异常，放下警惕慢慢抚着鸾鸠的后背
泪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一颗一颗地滴落。落在脚下的青草地，顺着那青草浸入土里。将她满腔满怀的伤悲全都埋葬。
努力深呼吸，平复这心情。抬眸，猝不及防地，站在不远处的廖靖越的身影，就这般撞入了她的眼帘。
她望着男人的眼眸，一瞬间忘了呼吸。他在那里——多久了？
而在羌青张望的角落最不起眼的树荫处闪过一个人影，刹那间消失无踪。
“锦羽！”
闻言，鸾鸠身体一僵。这熟悉的声音……
她深呼吸一口气，努力平稳自己的情绪，转过头，看向站在身后的姜美素。姜美素是来陪看魏长风的。
原本，魏长风与她说的时候，她是没什么心情来的。
但因为蔚长空是廖靖安一队的，这关系就上升到了大房与三房的事，所以柳映红特地把她叫到房里，让她今日务必前来。
在席面上坐着烦闷，她走这边来透透气的。没想到，瞧见鸾鸠的背影——与她女儿，锦羽，太过相似。哪怕她心底知道魏锦羽已经不在这世上了。
可这身形如此相像，加上，魏锦羽被廖靖邺一把火烧没了，连个尸体都没有，万一……万一……
她这样骗着自己，期望着。她望着女子回头，面带白纱，看不清容颜。
可是那一双眉眼，更是与她女儿，魏锦羽如出一辙。
“锦羽！娘的锦羽！”
姜美素激动得热泪盈眶，上前握住鸾鸠的手腕。羌青眉心一蹙，目光锁在姜美素拉着鸾鸠的手。正准备出手，被鸾鸠另一只手拉扯了一下。
忍住了冲动，收回了攻势。
“你认错人了。”
鸾鸠冷淡抽回手。对上她冷然的回应，姜美素一愣。回过神来，敛起心绪
“对不起，我把你错认为女儿了。你和我女儿……”
姜美素说着顿了顿，些许感慨
“真是太像了！”
岂止是像啊，连身上流淌的血液都一模一样呢！鸾鸠心口一扯，一道口子就这般撕裂开来。
魏鸾鸠：“是吗？”
鸾鸠暗自深呼吸，将那心底的涩然疼痛逼回去。
对上，姜美素含泪点头。鸾鸠神色一冷
“只可惜，已经死了的人，就算你再想，也是不会回来了。”
原本瞧见这么像魏锦羽的姑娘，就算这么瞧着，也算是聊以慰藉的。
可鸾鸠这般说，就叫姜美素心口一痛。脸色顿时就变了。
“你这姑娘，怎么小小年纪的，说话这么难听！”
“难听么？怎么会？你女儿魏锦羽，刁蛮任性，水性杨花，这是整个明都城都知道的事。大家都说得，怎么我就说不得？再说了，你女儿都做得，还怕人说么？说起来，你女儿死得不明不白的，就这么没了，谁知道是不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呢？”
鸾鸠一句一句的，尽捡着戳心窝子的话说。
“她做的事这么难看，还怕人说什么难听？”
“你……你……”
姜美素给她的话，气得往后退了两步，还是身旁的侍女扶住她，才将将站稳。
那脸色气得发白，难看得很。抬手，食指指着鸾鸠，气得直发抖
“你是哪家没教养的姑娘！简直是不知礼数！
“没教养……不知礼数……哪家……”
鸾鸠轻轻地重复低喃着，嗤笑一声。
“是啊，是哪家的呢？”
抬眸，眼中尽是寒意
“大概是我有娘生，没娘教的缘故吧。毕竟我一生下来，就被自己的生母丢弃，有那么狠心残忍的母亲，我这个女儿没什么教养礼数，不是很正常么？”
曾经的她，幻想过自己找到父母时，父母愧疚心疼的神情和脸庞。
唯独没有想过，原来，丢弃她的人，没有一丝一毫的愧疚。
而她有的只有害怕，和再一次被抛弃！
自己除了是她身上掉下来的那块肉以外，姜美素对她，没有任何一丝一毫的情意。
既然丢了，就可以再次丢掉，让她自生自灭，自己腐烂。
“就好像您的女儿，就跟没长脑子似的，蠢笨如猪，做尽上不得台面的龌龊事，想来也是多亏了这位夫人的谆谆教诲吧？”
鸾鸠和姜美素两个人就仿若是各自拿了一把匕首，相对而立。
你往我的胸口扎一刀，我便往你的胸口刺两下。在这你来我往中，没有一个人能够安然地走出来。
到最后，不过是两败俱伤，全都遍体鳞伤……
“你！你！”
姜美素指着鸾鸠，那是气得浑身都发抖。抬手抚着胸口，上下顺了好几下，才缓过劲儿来。
“你简直不可理喻！脑子有毛病！你这样的人，老天爷会叫你不得好死的！”
鸾鸠字字珠心，姜美素气的说不过。最后由着婢女扶着，拂袖而去。
望着姜美素一走一顿远去的背影，鸾鸠还是情不自禁地泪湿眼底。
不得好死么？她的母亲，孕育她，生下她的母亲，抛弃了她，还诅咒她不得好死……
宽袖中的手，紧紧地攥成拳头，掌心全是深深浅浅的月牙半印子。
喉咙发干发疼。深呼吸一口气，强压下眼眶中的模糊与湿润，咽下一口唾沫。在心底不住地告诉自己。
-鸾鸠，你不准哭！这样的母亲，她不值得你为她落泪！你记住，她只是给了你生命，从她抛弃你的那一刻开始，你们就没有关系了……
不要为她伤心，不要为她难过。她不值得！她不值得……
可是，感情这回事，又哪里是说得清的。哪怕她的脑海里分得再清楚不过，心底还是止不住地痛。
像是那道口子，被一双手猛地再次撕扯开，更大的口子。鲜血，汨汨地，不住地往外涌。就像是那痛意，没个止境……
“阿九……”
羌青看着鸾鸠婆娑的泪眼，再低头，看了看手中的后烤红薯，一瞬间也觉得不香了。她小心翼翼地望着鸾鸠。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办。
她是看到过鸾鸠被虫蝎蛇毒都不曾落泪过的。突然瞧见她这般难过，无措得很。
“阿九，这烤红薯你要不要尝一口？我兜里还有板栗饼，荔枝酥，还有，还有……”
说着，羌青就拉开腰间的布袋子，找给鸾鸠。鸾鸠按住羌青的手，抬眸，强撑起笑容，将眼泪逼退。
“傻羌青，这都是你最爱吃的，你给我做什么？”
“可是我……”
羌青望着鸾鸠，迟疑了一下，小声
“可是我不想看到阿九难过。”
她伸出手，像寻常鸾鸠摸她的头一般，摸了摸鸾鸠的头
“阿九乖，羌青给你买好吃的，好吃的都给你咬一口。酥饼甜甜的，吃一口就开心了。”
瞧着羌青那天真的神情，鼻尖一酸，那逼退的眼泪。泪落当场。
她转过身，一把将羌青搂紧怀里，紧紧地抱住她。
“好阿九，吃一口，就会很开心了。”
羌青说着像是感觉到了什么，眼神变得严肃，可看了四周都没发现什么异常，放下警惕慢慢抚着鸾鸠的后背
泪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一颗一颗地滴落。落在脚下的青草地，顺着那青草浸入土里。将她满腔满怀的伤悲全都埋葬。
努力深呼吸，平复这心情。抬眸，猝不及防地，站在不远处的廖靖越的身影，就这般撞入了她的眼帘。
她望着男人的眼眸，一瞬间忘了呼吸。他在那里——多久了？
而在羌青张望的角落最不起眼的树荫处闪过一个人影，刹那间消失无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