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知希这边刚给四娘脸上敷上药,她像儿时四娘待她一样,轻声哄四娘睡觉。

    吹灭了油灯,知希轻手轻脚出门,和一直在门外等待已久的李亦华碰面,两人眼神交流,彼此紧闭嘴唇。

    亦华思想缜密,去镇上的路途遥远,光是仅凭两条腿走到镇上,恐怕要走上一个时辰,再加上想到他们次日还要赶来上课,李亦华偷偷牵走家里唯一的一头驴,为了防止驴叫声惊动四娘和村里的人,他将驴牵到了村外......

    一路上骑着驴,为了把路程时间减短,李亦华坐在前面用木杆绑着萝卜,垂在驴面前吊着它。而知希嫌弃速度有些慢,拿着柳条在后面抽驴的屁股。

    “你不要抽它啊,这力度我看着都替驴感到屁股痛。”

    “废话,就这速度就算天亮了,我们都到不了镇上。”

    知希不在意亦华的控诉,话刚说完一挥鞭,驴的屁股又挨了一鞭子,驴一下子吃痛回头,亦华感觉自己被驴白了一眼。

    亦华疑问脸色。

    得勒,得罪了大的,小的也是白眼驴一个。

    原本亦华还心疼驴,都打算给它吃一口萝卜。

    哼,这驴既然胆敢给自己白眼,那么这萝卜它想都不要想了。

    从

    很快,不过半个多时辰两人来到了李家布铺店前。深夜,大街上寂寥无人,只有月光照耀整个小镇。

    “就是这!”

    知希终于看到四娘嘴里经常提到的店名,她撸起袖子搬石头踮脚,想要翻过墙进去,这略显豪迈的举止与她娇艳长相有些许出入。

    “干什么呢?”

    亦华不知道从哪找来梯子,他站在原地看着知希的动作,一脸哭笑不得的样子。

    “既然有梯子,你干嘛不早点拿出来。害得我在外面等那么久,都是你的错。”

    知希意识到自己居然在李亦华面前出糗,脸立马红起来。但还是不想要亦华看自己的笑话,所以她即使没底气也要话头刺刺李亦华,免得这小子日后看扁了自己。

    “呵。”李亦华看着面前气鼓鼓夺过自己梯子的小姑娘,捂嘴笑得一脸宠溺。并不觉得她无理取闹,反倒认为可爱非常。

    李亦华先落地,在墙根处小心翼翼地接下知希,站稳后亦华仔细观察周边,穿过布铺后面就是李掌柜居住的地方。

    小心的逛了一圈,每间屋子他们都仔细看过,却都没有发现李掌柜的踪迹。

    更让李亦华感到奇怪的地方是没有一个人在,即使是平日里一直跟随掌柜的两个仆人。

    “人会去哪呢?”

    李亦华喃喃说道,这个时候知希突然想到白天李掌柜亲眼目睹尸体吓晕过去的事,她料定县长的尿性,李掌柜可是出现在现场,并且知道全过程的人,爱子被人残忍杀害,县长必定不会饶过他!

    知希看向亦华,亦华也是突然反应过来,两人动作迅速撤退,往县长府上赶去。

    ——

    来到县长府前,还没靠近,亦华和知希就闻到一股刺鼻的血腥味。远处地上还有几团黑乎乎的物体,悄无声息......

    两人见此,心里都咯噔一下,心底涌上一股不满和恐惧。县太爷公子刚死,府上必定是要布置一番,现在别说白灯笼和白布,就连哭声都没有。

    而且亦华凭借他良好的视力,清楚看见县长府上大门虽然紧闭,但是门上却有利刃深深留下的划痕!

    县长一家,必定凶多吉少!

    知希还想上前几步查看,就被亦华拉住,不让她靠近。不等知希开口,李亦华急忙拉着她就往回跑。

    此时,县长府里的庭院中,四处横躺了许多尸体,其中赫然就有县长的身影,县长□□黑红一片,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被切的为何物。

    “既然生出了那样的孽障,我看你这根就不用存在了。”

    庭院里站着一个人,他身着黑衣带着纱边斗笠,即使杀了那么多人,他的眼神毫无波澜,仿佛杀人不过是家常便饭。

    启琦将剑身上的血迹擦拭干净,随后放火燃烧了整座宅子。

    站在屋檐上,启琦冷漠的看着下方的火焰,很快吞噬了现场。火势之大,尸体都将灰飞烟灭。

    启琦不再多待,转身离去,回去向主子复命了。

    ————

    深睡中的四娘躺在床上,对于屋外的动静毫无知觉。此时外墙根下,有几人蹲守。

    “掌柜的,我们就这样进去不会有事吧?”

    店里伙计第一次干这事,心里还是有些发毛,害怕到时候屋里的人大叫,把周边的乡亲吵醒,毕竟他们这是做的坏事,被抓到的后果恐怕无法承受。

    “就你这胆子,还敢跟我出来。”

    李掌柜一巴掌打在伙计头上,恨铁不成钢的呵斥了他几句。

    “你要是敢坏了爷的好事,我先把你皮给扒了!”

    脱口而出的扒皮,立马让李掌柜想到白天被剔掉肉的公子哥,顿时一下子恶寒起来,浑身打了个颤栗。

    现下,县太爷忙着为他爱子四处奔波,只为了找出真凶。倒是一时间没有想起他来,为了安抚一下自己受惊的心灵,李掌柜想到白天四娘那曼妙的身姿,心里马上心猿意马起来。

    况且听说她还有一个绝色的女儿,天一黑李掌柜就带人直奔四娘家。

    几人合力翻墙,利落跳下,其中有人不小心踢碎了摆放在一角的陶罐,放出清脆的声音,在黑夜中显得声贝更大。

    李掌柜气的心肝疼,不过害怕屋里人听到,他忍下打人的冲动。三人原地不动等待了几分钟,发现没有人苏醒起来查看的迹象 ,他们才松下一口。

    掌柜手一挥,他们潜进了四娘房间。

    看着床上毫无知觉的四娘,李掌柜感觉自己肾上激素飙升,大脑异常兴奋。他指挥伙计快步上前,一把将四娘嘴巴死死捂住,再用随身携带的布条绑住了四娘的手脚。

    在有人靠近捂住嘴时,四娘就醒了过来,头还发懵没看清人,她的手脚就被死死捆绑。

    “唔唔唔!”

    四娘拼命挣扎,害怕女儿会遭到毒手,四娘使劲想要发出求救声,想提醒在另一间房子里的女儿,让她快跑。

    前去查看另一间屋子的伙计回来,他脸色疑惑,摇头对李掌柜说:“奇怪,没有发现有人。”

    听到这话,四娘心脏由紧绷拉扯终于松懈下来,为了保存体力,她挣扎的力度减小。

    “我们进来时候,没有发现有人逃出去的动静,估计是原本就不在家。”

    “没事,一个也够我们玩的了。”

    三人□□着靠进床上的女人,四娘蜷缩到角落,流泪拼命摇头阻止。

    相较于四娘家处高势的一户人家,此时有两个女子伸直脖子,往下看。

    在看见几个人偷偷默默的进了知希家,李春风心里万分焦急,她嘴唇颤抖,心急看向身边的母亲涂氏。

    “娘,知希她们有危险啊,我们快去叫醒大家去救救她们啊!”

    李春风情急之下抓住涂氏的衣袖,满怀希望的看着,他多么希望娘可以放下以往对四娘一家的偏见,以人命为重。

    “哼,就四娘那骚性,有男人摸进家都不足为奇。”

    不同于李春风的焦急,涂氏沧桑的脸上,兴奋之色溢于言表。

    她今天这夜可算是起值了,这四娘本就是一个妓女,前些年挺着个大肚子回来,她们全村的女人可是恶心坏了,加上四娘狐狸精样的长相,勾的村里男人茶饭不思,她们可真是恨死四娘了。

    “啧啧啧,当真是看不出来,四娘居然玩的那么开。一次还要三个男人来满足,真是叫我开了眼,明天看我不当着众父老乡亲的面,戳死她的脊梁骨。”

    涂氏狠狠出了口气,接着只要一想到明天四娘就要被赶出村,她这嘴角止不住的上扬。

    拍了拍衣服下摆,涂氏转身就回房去。原地只剩下李春风紧咬嘴唇,她深怕知希出事,一瞬间,春风终于下定决心跑回屋。

    这边四娘已经深感绝望,她挣脱不了三个成年男子的压迫。李掌柜一群人真以为自己可以得手之时,突然外面有人敲起了大鼓,声音响彻庆丰村的整片土地,划破了天际。

    “山贼进村了!有山贼进来了!”

    李春风用尽吃奶的劲将大鼓敲的梆梆响,得益于家处高势,李春风的话顺风传播速度快,很快家家户户亮起了灯,人声沸起,男女老少都拿起了家里的农具和武器跑出家门。

    李春风见此,知道事情成了。她立马改口:“在四娘家!跑进四娘家了!”

    在听到鼓声和看到村人们醒来,李掌柜知道坏了,他们被人发现了!掌柜三人手忙脚乱,顾不上没成的事,他们现在只想活命。

    捡起脱掉的上衣,李掌柜三人打算原路返回,结果刚爬到墙上,就被明亮的火把照亮整个人。

    完了,村民们赶来了。

    村民们并不是都认识镇上开布铺的李掌柜,在看到他们三人时,二话不说举起武器就是干!

    三人被打的鼻青脸肿,途中李掌柜两条腿都被打断,只能匍匐在地上。就在他感到绝望之际,庆丰村的村长终于出现阻止暴怒的村民。

    “停手!这几人并不是山贼!”

    “他是镇上卖布的李掌柜,给我停手!”

    村长的话立马让大家停下手,明白眼前人居然是镇上的富人,原先下死手痛打李掌柜的人们,纷纷向后退至人群身后,深怕被李掌柜抓住报复。

    四娘被人带出来,大家看见她衣衫不整,脸红晕一片,眼角的泪痕无不昭示四娘被人欺负的事实。

    “是四娘白天让我晚上来她家相会,还让我多带几个人享受极致乐趣。”

    “这不,为了不被人发现,她都把她女儿赶到外面,不让她回来打扰。”

    “怎么就成了我们想对她干坏事了?这真是天大的冤情,还害我断了两条腿,村长今天你不给我个说法,那么当时候官府来人,我不会手下留情的!”

    祠堂里,李掌柜被人用担架抬放在地上,当村长询问他为何深夜出现四娘家里时,李掌柜直接厚颜无耻,开口就是说四娘蛊惑他。

    闻此言,跪在地上的四娘瞪大了双眼,不可置信的看着李掌柜。四娘只觉得自己识人不清,居然和这狼心狗肺的玩意,做了那么久的钱货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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