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
Chapter. 4
利京。
办公室内，鲍大川正走向饮水机，给他的保温杯接满水。看起来貌似心情不错，嘴里哼着歌，身体也跟着小幅度摆动。他沉醉着转身，面前不知何时出现一个身影。
“哎哟妈呀，小昭你啥时候来的？”鲍大川手里的保温杯差点没拿稳，“对了，过几天开总结会，我会宣布给你升职的消息。”鲍大川拍拍祈昭的肩膀，满脸笑意。
祈昭脸上没有喜悦的表情，从进门开始，她的双手就一直藏在背后。
“鲍叔。”祈昭叫了他一声，从背后拿出一叠文件，递到他面前，“我想申请调职，调回南融。”
鲍大川笑容一瞬间凝固，他接过文件，有些慌乱地翻看着。
“这是我的调职申请书，后面还有关于这次升职我想举荐的人选，以及这次任务的报告。”祈昭解释着文件的内容，明明毫无问题，说这些话的时候，她却是低着头的。
“不批！”鲍大川用力把文件摔在地上，面露怒色，气冲冲走到桌前坐下，就连放下保温杯的动作都多了几分力度。
祈昭屈身，捡起散落一地的文件，整齐地放在桌上。
“祈昭！你是不是疯了！你告诉我回南融能干什么！”鲍大川气不打一处来，他气得怒斥面前的祈昭，“你难道希望你爸你妈就这样看到你放弃前途吗？”
“他们看不到了。”祈昭嘴角露出一抹苦笑，“鲍叔，我不希望我的前途是用我爸妈的命换来的。”祈昭把文件朝鲍大川面前推了推。
“他们的死不是你的错，小昭，这点我早就跟你说清楚了。”鲍大川捏着鼻梁，再次重申。
“是我错了，当初如果我没有违抗命令，爸妈根本就不会死，小让也不会恨我。”祈昭摇头，语气颤抖，“调职的事我一直有打算，今天小让班主任请我去学校，我让关承替我去了，他告诉我小让在学校打了人，我……”
“因为这个你就要回去？”鲍大川强势打断祈昭的话，他完全没了耐心听下去。
“那人骂小让是没父母的杂种！”祈昭情绪爆发，提高了音量，“鲍叔，我今天一定要走，我宁愿舍弃一切，我只有小让了。”
讲到最后，语气里只剩下央求。
鲍大川望着她，无奈摇头，他从抽屉里拿出一只笔，在“审批人”处签了字：“什么时候走？”
“今天。”
“今天？你买到票了吗？”
“嗯。”
南融。
和祈昭通完电话，关承与姜琼道别。还没出校门，就看见庄谨站在车前，无所事事，左顾右盼。
“开车。”踏出校门，关承随手将车钥匙甩给庄谨，疾步走到副驾驶。
“去哪儿？”庄谨紧接着上车，系好安全带，转头等待关承回答，“对了，你猜我刚刚看到谁了？”
“沈自谦。”关承没抬头，注意力专注在手机屏幕上，“派人盯着他点。沈忠义那种人未必教得出遵纪守法的儿子。”
庄谨点头表示赞同，他看关承急切的样子，忍不住凑到他手机屏幕前：“机票？你有事？”
关承没回答，在“利京——南融”的班次中选了个最早的票，点进去，个人信息处却填了祈昭的名字。
“商务舱啊？”庄谨看着付款成功的界面，惊叹一句，“买经济舱不就行了吗？省钱。”
“晚上十一点的飞机，舒服点不行吗？”关承抬头看了他一眼，紧接着又把航班信息转发给祈昭，“开车啊，愣着干嘛？”
庄谨：？”
已到中午，最后一节课下课铃响起，学生们陆陆续续离开奔去食堂。关雎然听见声音，准备拉开防火门出去。
“你确定现在出去？”身后的温裕舟先她一步，按住了她欲去抓门把手的手。
“什么意思？”关雎然迅速抽离开，望着他。
“你不怕等会被围起来啊？”温裕舟靠在防火门上，不由得失笑，“不说人尽皆知，但你也算小有名气吧？成小郁？”
关雎然愣住，因为温裕舟叫了她在《珊瑚海》里的名字。
但这个名字是初代女主的名字，不是播出的女主名字。
“你看过？”关雎然试探他。
“嗯。”
“撒谎。”关雎然冷笑，“这不是播出时的名字，除了剧组的人知道，我只告诉过一个人。”
温裕舟皱着眉点头，一言不发。
关雎然靠近他，他却镇定自若地从衣兜里掏出手机，把屏幕对着她：“我也是刚知道。”
关雎然定神，看见剧组的官博几个小时前发布了初代女主的名字。关雎然翻动着手机屏幕，温裕舟眼神却落在她脖子的项链上，距离很近，以至于他清晰看清了项链的全貌。
笑意在那一刻浮上眉眼，仅仅几秒。
“那就好。”关雎然似乎在自言自语，面露轻松。
“那就好的话，麻烦让我一下。”温裕舟动了动门把手。
关雎然回过神，退后几步，给他腾出开门的空间。
温裕舟拉开门，走廊上人已经少了很多，只有零零散散几个人：“你可以出去了。”温裕舟拉开整个防火门，扭头示意她。
“谢谢。”
“不用谢。”温裕舟挡在她前面，“我给自己开的门。”
时间飞逝，下午过得很快。关雎然给姜琼申请了不上晚自习，晚饭时间，她避开人群，背着书包，抱着校服，一个人走出学校。
校门口，她却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关承。
此时关承正坐在驾驶位前，漫不经心地刷着手机。察觉到一道视线，他转头，看见正呆站在校门口，望着他的关雎然。
“鸠鸠！”关承亲昵地叫着她的小名，快速下车，小跑到关雎然面前，自然接过她手里的校服，“先上车。”
关雎然此刻已经有些绷不住，她低着头走到车前，等到两人都系好安全带，车辆稳步行驶在路上时，关雎然才委屈巴巴地开了口：“哥，我好想你。”
关承一瞬间无措，分开这几年，看着妹妹事业蒸蒸日上，他一直以为她过得很开心，直到现在人就真真切切在他面前时，他能很清楚地感觉到——她过得并不好。
“怎么来南融了？”关承摸着她的头，轻声问她。
“……”关雎然语塞，她不知道该怎么说。
“你经纪人呢？”关承换了个方式问她。
“回去了。”关雎然靠着窗户，语气平淡。
“回去了？那你一个人住哪儿？”关承转头，眼神心疼。
“酒店。”
“在哪儿，去退了，跟我回家。”
回家。
跟我回家。
我以为我没有家了。
利京。
办公室内，鲍大川正走向饮水机，给他的保温杯接满水。看起来貌似心情不错，嘴里哼着歌，身体也跟着小幅度摆动。他沉醉着转身，面前不知何时出现一个身影。
“哎哟妈呀，小昭你啥时候来的？”鲍大川手里的保温杯差点没拿稳，“对了，过几天开总结会，我会宣布给你升职的消息。”鲍大川拍拍祈昭的肩膀，满脸笑意。
祈昭脸上没有喜悦的表情，从进门开始，她的双手就一直藏在背后。
“鲍叔。”祈昭叫了他一声，从背后拿出一叠文件，递到他面前，“我想申请调职，调回南融。”
鲍大川笑容一瞬间凝固，他接过文件，有些慌乱地翻看着。
“这是我的调职申请书，后面还有关于这次升职我想举荐的人选，以及这次任务的报告。”祈昭解释着文件的内容，明明毫无问题，说这些话的时候，她却是低着头的。
“不批！”鲍大川用力把文件摔在地上，面露怒色，气冲冲走到桌前坐下，就连放下保温杯的动作都多了几分力度。
祈昭屈身，捡起散落一地的文件，整齐地放在桌上。
“祈昭！你是不是疯了！你告诉我回南融能干什么！”鲍大川气不打一处来，他气得怒斥面前的祈昭，“你难道希望你爸你妈就这样看到你放弃前途吗？”
“他们看不到了。”祈昭嘴角露出一抹苦笑，“鲍叔，我不希望我的前途是用我爸妈的命换来的。”祈昭把文件朝鲍大川面前推了推。
“他们的死不是你的错，小昭，这点我早就跟你说清楚了。”鲍大川捏着鼻梁，再次重申。
“是我错了，当初如果我没有违抗命令，爸妈根本就不会死，小让也不会恨我。”祈昭摇头，语气颤抖，“调职的事我一直有打算，今天小让班主任请我去学校，我让关承替我去了，他告诉我小让在学校打了人，我……”
“因为这个你就要回去？”鲍大川强势打断祈昭的话，他完全没了耐心听下去。
“那人骂小让是没父母的杂种！”祈昭情绪爆发，提高了音量，“鲍叔，我今天一定要走，我宁愿舍弃一切，我只有小让了。”
讲到最后，语气里只剩下央求。
鲍大川望着她，无奈摇头，他从抽屉里拿出一只笔，在“审批人”处签了字：“什么时候走？”
“今天。”
“今天？你买到票了吗？”
“嗯。”
南融。
和祈昭通完电话，关承与姜琼道别。还没出校门，就看见庄谨站在车前，无所事事，左顾右盼。
“开车。”踏出校门，关承随手将车钥匙甩给庄谨，疾步走到副驾驶。
“去哪儿？”庄谨紧接着上车，系好安全带，转头等待关承回答，“对了，你猜我刚刚看到谁了？”
“沈自谦。”关承没抬头，注意力专注在手机屏幕上，“派人盯着他点。沈忠义那种人未必教得出遵纪守法的儿子。”
庄谨点头表示赞同，他看关承急切的样子，忍不住凑到他手机屏幕前：“机票？你有事？”
关承没回答，在“利京——南融”的班次中选了个最早的票，点进去，个人信息处却填了祈昭的名字。
“商务舱啊？”庄谨看着付款成功的界面，惊叹一句，“买经济舱不就行了吗？省钱。”
“晚上十一点的飞机，舒服点不行吗？”关承抬头看了他一眼，紧接着又把航班信息转发给祈昭，“开车啊，愣着干嘛？”
庄谨：？”
已到中午，最后一节课下课铃响起，学生们陆陆续续离开奔去食堂。关雎然听见声音，准备拉开防火门出去。
“你确定现在出去？”身后的温裕舟先她一步，按住了她欲去抓门把手的手。
“什么意思？”关雎然迅速抽离开，望着他。
“你不怕等会被围起来啊？”温裕舟靠在防火门上，不由得失笑，“不说人尽皆知，但你也算小有名气吧？成小郁？”
关雎然愣住，因为温裕舟叫了她在《珊瑚海》里的名字。
但这个名字是初代女主的名字，不是播出的女主名字。
“你看过？”关雎然试探他。
“嗯。”
“撒谎。”关雎然冷笑，“这不是播出时的名字，除了剧组的人知道，我只告诉过一个人。”
温裕舟皱着眉点头，一言不发。
关雎然靠近他，他却镇定自若地从衣兜里掏出手机，把屏幕对着她：“我也是刚知道。”
关雎然定神，看见剧组的官博几个小时前发布了初代女主的名字。关雎然翻动着手机屏幕，温裕舟眼神却落在她脖子的项链上，距离很近，以至于他清晰看清了项链的全貌。
笑意在那一刻浮上眉眼，仅仅几秒。
“那就好。”关雎然似乎在自言自语，面露轻松。
“那就好的话，麻烦让我一下。”温裕舟动了动门把手。
关雎然回过神，退后几步，给他腾出开门的空间。
温裕舟拉开门，走廊上人已经少了很多，只有零零散散几个人：“你可以出去了。”温裕舟拉开整个防火门，扭头示意她。
“谢谢。”
“不用谢。”温裕舟挡在她前面，“我给自己开的门。”
时间飞逝，下午过得很快。关雎然给姜琼申请了不上晚自习，晚饭时间，她避开人群，背着书包，抱着校服，一个人走出学校。
校门口，她却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关承。
此时关承正坐在驾驶位前，漫不经心地刷着手机。察觉到一道视线，他转头，看见正呆站在校门口，望着他的关雎然。
“鸠鸠！”关承亲昵地叫着她的小名，快速下车，小跑到关雎然面前，自然接过她手里的校服，“先上车。”
关雎然此刻已经有些绷不住，她低着头走到车前，等到两人都系好安全带，车辆稳步行驶在路上时，关雎然才委屈巴巴地开了口：“哥，我好想你。”
关承一瞬间无措，分开这几年，看着妹妹事业蒸蒸日上，他一直以为她过得很开心，直到现在人就真真切切在他面前时，他能很清楚地感觉到——她过得并不好。
“怎么来南融了？”关承摸着她的头，轻声问她。
“……”关雎然语塞，她不知道该怎么说。
“你经纪人呢？”关承换了个方式问她。
“回去了。”关雎然靠着窗户，语气平淡。
“回去了？那你一个人住哪儿？”关承转头，眼神心疼。
“酒店。”
“在哪儿，去退了，跟我回家。”
回家。
跟我回家。
我以为我没有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