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褪去，天边隐隐泛出青光。巫成翻了个身，迷迷糊糊间他感觉脸前蒙上一道阴影，他睁开眼，却见一双空洞的大眼正直愣愣地瞪着他。
“我……”巫成猛地从床上跳起来，他咬死了嘴唇才没让后半句脏话脱口而出。
灵翊蹲在床边，仰着脑袋一脸冷漠地看着他。
“你干什么？大晚上的吓人玩？”巫成扯过床头的衣服披上，没好气地说道。
“姐姐。”灵翊小声说。
“什么？”巫成没听清，歪着脑袋又问了一遍。
“姐姐！”这次，灵翊的声音几乎穿破墙顶，她的吼声巨大，震得巫成耳朵眼一阵发酸，“姐——姐——！”
音浪一波一波地撞进巫成耳朵，四邻的鸡犬全被灵翊的吼声吵醒，犬吠鸡鸣很快闹作一团。
“闭上嘴！”巫成被她吵得没法，扑下床一把捂住灵翊的嘴巴，“别他妈把村子里的人都吵醒了！”
灵翊被摁在巫成怀里拳打脚踢个没完，尽管嘴巴被捂住，她还是呜呜的发出“姐姐”的语调，又像怒吼又像悲鸣。她的身子单薄，可力气奇大，没几下就折腾的巫成胳膊发酸，眼瞅着就要摁不住了，巫成翻手一下子把她甩到床上。
“我说了，闭嘴！”巫成压着她，一只胳膊打横扼制在她的脖颈上，如果这是个正常人，就以巫成这个姿势用不了多久就会感到窒息。
可灵翊非但没有闭嘴，反而挣扎得越发厉害。
她的眼睛猛地睁大，瞳仁急剧变红，黑青色的斑纹顺着脸颊、脖颈、手臂肆意生长，巫成吓了一跳，想松手时可手腕却被灵翊死死拽住。
“我的姐姐，在哪儿！！！”她继续嘶吼着，模样凶神恶煞。
指甲深深掐进肉中，腕上留下月牙似的血痕，巫成疼痛难忍正准备用强力挣脱，房门忽然被一个人猛地推开。
“不可强挣！她会把你的皮肉都撕下来！”师父抢身上前，将一块湿布摁到灵翊的眼睛上，“巫成，收力！不要和她对抗！”
“我哪敢收力？”巫成没好气地嚷道，“她一下就能把我胳膊扯下来！”
“她不会的。”师父定定地看着巫成，“收力，快些。”
巫成短暂地纠结了一瞬，终于还是决定相信师父。他收了力气不再与灵翊抗衡，几乎是同一时间，灵翊的手劲也跟着弱下来，只是她仍紧攥着巫成的手腕不肯放开。
布上的水很快被吸收得一干二净，眼看灵翊的情绪又有些躁动，师父偏头对巫成嚷道：“我平时叫你备的柏枝水呢？”
“在墙角的坛子里。”巫成用下巴指了指方向，师父走过去掀开盖子，将布浸入柏枝水中，等布完全被水浸透后又跑回来遮到灵翊的眼上。
这次，灵翊终于安静下来。
她像昏厥了一样一头栽到床上，半天不再动弹。见她身上的斑纹已经逐渐褪去，师父才小心翼翼地把布从她眼前拿开。
“好了，没事儿了。”师父叹了口气，抬手擦了擦脸上的冷汗，“这柏枝水能驱妖邪、压戾气，还好你小子足够听话，日日都备着，否则今天不断两条胳膊你是肯定挣不开她的。若是以后灵翊再像今晚一样犯邪，你就拿柏枝水治她，就算是拿水泼她都行。只一点，千万不要同她对抗。”
巫成看了看手腕上的血月牙，心里一阵发堵：“她这是怎么回事？她姐也没说她这么危险啊。”
“怎么，害怕了？”师父看着他问，“不打算帮了吗？”
“你不害怕？”巫成反问他，“而且我也没说不帮了啊，我就是觉得她姐不实诚，这么大的事都不说。”
师父哼了一声，从桌边拿过剪子把那块吸收了邪气的布剪成碎条：“我倒觉得她姐未必是故意隐瞒，或许她压根就不知道她妹妹会如此。毕竟自这小姑娘死后她姐姐就一直陪在她身边，几乎是寸步不离，而也正是因此 ，她太过于依赖姐姐，今日长时间感受不到姐姐的气息所以抓狂了。”
“这才过了多久？我带她回来的时候就已经是后半夜了，不过才在铺子里待了不到两个时辰就闹成这样？”巫成斜坐到椅子上，垂眼盯着床上昏睡着的灵翊，“她姐一直在找人救她，可又不想把她带出来，那把她留在那间破屋子里的时间肯定比这长吧？怎么可能不知道她会这么疯。”
“你说的也有道理，但我还是觉得那女子应当是不知情的。”师父说，“小灵翊的感知力很强，即便她现在魂出体外，可以说已经成了半个鬼，可是她还是能感觉到自己被带离了姐姐身边，甚至往后可能再难见面。她情绪不稳，极力想要知道发生了什么却又无从得知，所以才会情绪崩溃，以至于险些走火入魔。”
“感知力很强？”巫成一愣，“一般这种灵魂出窍的，不都应该只靠执念撑着吗？怎么还会有感知力？”
灵翊睡得并不踏实，她的眉头紧皱着，身体也因为紧张而绷直僵硬。
“我猜，她死前应当受过折磨，可能是精神上的，也可能是□□上的。”师父说，“她的魂魄不是自然离体，而是被吓出来或者是被硬生生打出来的，除了没有肉身，她应当和正常人并没有什么差别。”
“被打出来的？”巫成有些惊愕，“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才能做到这样？”
“就像她姐姐说的，鬼，或者神。”
“我……”巫成猛地从床上跳起来，他咬死了嘴唇才没让后半句脏话脱口而出。
灵翊蹲在床边，仰着脑袋一脸冷漠地看着他。
“你干什么？大晚上的吓人玩？”巫成扯过床头的衣服披上，没好气地说道。
“姐姐。”灵翊小声说。
“什么？”巫成没听清，歪着脑袋又问了一遍。
“姐姐！”这次，灵翊的声音几乎穿破墙顶，她的吼声巨大，震得巫成耳朵眼一阵发酸，“姐——姐——！”
音浪一波一波地撞进巫成耳朵，四邻的鸡犬全被灵翊的吼声吵醒，犬吠鸡鸣很快闹作一团。
“闭上嘴！”巫成被她吵得没法，扑下床一把捂住灵翊的嘴巴，“别他妈把村子里的人都吵醒了！”
灵翊被摁在巫成怀里拳打脚踢个没完，尽管嘴巴被捂住，她还是呜呜的发出“姐姐”的语调，又像怒吼又像悲鸣。她的身子单薄，可力气奇大，没几下就折腾的巫成胳膊发酸，眼瞅着就要摁不住了，巫成翻手一下子把她甩到床上。
“我说了，闭嘴！”巫成压着她，一只胳膊打横扼制在她的脖颈上，如果这是个正常人，就以巫成这个姿势用不了多久就会感到窒息。
可灵翊非但没有闭嘴，反而挣扎得越发厉害。
她的眼睛猛地睁大，瞳仁急剧变红，黑青色的斑纹顺着脸颊、脖颈、手臂肆意生长，巫成吓了一跳，想松手时可手腕却被灵翊死死拽住。
“我的姐姐，在哪儿！！！”她继续嘶吼着，模样凶神恶煞。
指甲深深掐进肉中，腕上留下月牙似的血痕，巫成疼痛难忍正准备用强力挣脱，房门忽然被一个人猛地推开。
“不可强挣！她会把你的皮肉都撕下来！”师父抢身上前，将一块湿布摁到灵翊的眼睛上，“巫成，收力！不要和她对抗！”
“我哪敢收力？”巫成没好气地嚷道，“她一下就能把我胳膊扯下来！”
“她不会的。”师父定定地看着巫成，“收力，快些。”
巫成短暂地纠结了一瞬，终于还是决定相信师父。他收了力气不再与灵翊抗衡，几乎是同一时间，灵翊的手劲也跟着弱下来，只是她仍紧攥着巫成的手腕不肯放开。
布上的水很快被吸收得一干二净，眼看灵翊的情绪又有些躁动，师父偏头对巫成嚷道：“我平时叫你备的柏枝水呢？”
“在墙角的坛子里。”巫成用下巴指了指方向，师父走过去掀开盖子，将布浸入柏枝水中，等布完全被水浸透后又跑回来遮到灵翊的眼上。
这次，灵翊终于安静下来。
她像昏厥了一样一头栽到床上，半天不再动弹。见她身上的斑纹已经逐渐褪去，师父才小心翼翼地把布从她眼前拿开。
“好了，没事儿了。”师父叹了口气，抬手擦了擦脸上的冷汗，“这柏枝水能驱妖邪、压戾气，还好你小子足够听话，日日都备着，否则今天不断两条胳膊你是肯定挣不开她的。若是以后灵翊再像今晚一样犯邪，你就拿柏枝水治她，就算是拿水泼她都行。只一点，千万不要同她对抗。”
巫成看了看手腕上的血月牙，心里一阵发堵：“她这是怎么回事？她姐也没说她这么危险啊。”
“怎么，害怕了？”师父看着他问，“不打算帮了吗？”
“你不害怕？”巫成反问他，“而且我也没说不帮了啊，我就是觉得她姐不实诚，这么大的事都不说。”
师父哼了一声，从桌边拿过剪子把那块吸收了邪气的布剪成碎条：“我倒觉得她姐未必是故意隐瞒，或许她压根就不知道她妹妹会如此。毕竟自这小姑娘死后她姐姐就一直陪在她身边，几乎是寸步不离，而也正是因此 ，她太过于依赖姐姐，今日长时间感受不到姐姐的气息所以抓狂了。”
“这才过了多久？我带她回来的时候就已经是后半夜了，不过才在铺子里待了不到两个时辰就闹成这样？”巫成斜坐到椅子上，垂眼盯着床上昏睡着的灵翊，“她姐一直在找人救她，可又不想把她带出来，那把她留在那间破屋子里的时间肯定比这长吧？怎么可能不知道她会这么疯。”
“你说的也有道理，但我还是觉得那女子应当是不知情的。”师父说，“小灵翊的感知力很强，即便她现在魂出体外，可以说已经成了半个鬼，可是她还是能感觉到自己被带离了姐姐身边，甚至往后可能再难见面。她情绪不稳，极力想要知道发生了什么却又无从得知，所以才会情绪崩溃，以至于险些走火入魔。”
“感知力很强？”巫成一愣，“一般这种灵魂出窍的，不都应该只靠执念撑着吗？怎么还会有感知力？”
灵翊睡得并不踏实，她的眉头紧皱着，身体也因为紧张而绷直僵硬。
“我猜，她死前应当受过折磨，可能是精神上的，也可能是□□上的。”师父说，“她的魂魄不是自然离体，而是被吓出来或者是被硬生生打出来的，除了没有肉身，她应当和正常人并没有什么差别。”
“被打出来的？”巫成有些惊愕，“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才能做到这样？”
“就像她姐姐说的，鬼，或者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