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末考试定在一月中旬，结束以后，有半个月的假期。
现在离考试还有二十多天，大家都紧张起来，打起十二分精神复习期末考。
林咚也只能牺牲学画画的时间，来恶补数学、物理，哭。周天早上画画，下午拽着祁夏，和褚楚、江彦一起去图书馆学习。
晚上，四个人找了一家小馆，挤在一起热热闹闹吃饭。
“这次考试结束，就要分文理班了。”江彦说道，“你们都学文学理？”
三个人异口同声：“学理。”
“分班这事，刘梅怎么说的？”褚楚问。
“听白敏敏说，根据成绩优劣重新分班，选拔各班的尖子生重新组建重点班，成绩不好的班级被迫拆了，随机插进其他平行班级，平时的年级倒数也得挑出来组成吊车尾班。”江彦答。
“啊啊啊啊啊，”褚楚拽住林咚的胳膊，小脸紧紧贴上去，哭天喊地，“我们班不会被拆了把，咚啊，我不想跟你分开，咋办！？”
林咚也一筹莫展，只能拍拍梨花带雨的褚楚：“我们好好学，考好一些，咱们班的成绩应该不至于被拆了。”
“呜呜，”褚楚咧着嘴，“能不能不分班啊！”
江彦不以为然：“平行班都在一栋楼，只要不去重点班，大家照样抬头不见低头见，跟现在差不多。”
“那能一样吗？”褚楚反问，一记眼刀过去，“粗糙的男人。”语气满是嫌弃。
祁夏开口问道：“江彦，你大概率能去重点班，打算去吗？”
江彦搔着后脑勺，笑着打哈哈：“我这成绩咋可能进重点班，想多了哈！”
林咚没应声，她清楚，其实江彦这次的成绩在年级前一百，两个重点班会有一百来号人，下次只要正常发挥，很可能会被选拔到重点班。
她扭头默默看了一眼褚楚，褚楚低着头，看不到脸颊，只有一个乌黑沉重的脑袋顶。
她抬眸，眼神刺向祁夏：“蠢钝的男人。”私下一脚踢在祁夏小腿肚。
祁夏睁着眼，不明就里，但一点脾气也没，垂下眼睫琢磨林咚的挤眉弄眼，半晌转醒，一把搂住江彦的脖颈：“你，不许去重点班。”
“别闹，要不是我爸妈逼我，小爷才不稀罕那重点班好吗！”江彦打落祁夏的手，“倒是你，你们班成绩在咱们年级不怎么样，很可能要被拆了。”
闻言，林咚猝然抬眸，目光正对上祁夏的眼睛。她张了张口，最终还是没有言语。
她低下头，听到祁夏的声音：“嗯，大概率是。”
吃完饭，林咚拉着一直沉默不语的褚楚，催促祁夏和江彦赶紧离开。
“你们走吧，我和褚楚一起回去。”林咚摆摆手。
“别啊，天都黑了，我们先送你们回去。”江彦说。
“我俩打车，顺路，你们走吧，赶紧的！”林咚催促。
祁夏拉住江彦，看向林咚：“好，你们去吧，但是到了记得发消息。”
“嗯嗯，放心吧放心吧，拜拜！”林咚推着祁夏离开。
告别那两人，她和褚楚转身欲走，江彦忽然叫住她们：“褚楚，你也记得到家了发消息。”
褚楚一愣，随后强打起笑容，点点头：“嗯”。
林咚和褚楚沉默走在路上。
林咚了解褚楚的心思，但褚楚没开口，她就只是默默陪着。
许久，褚楚停下，说：“林咚，我不想分班，不想和你们分开。”
“我也不想。”
“我现在有点难过。”
“我懂的。”
“那怎么办？……江彦会去重点班吗？”
好一会儿，林咚摇摇头，不是“不会”，而是她也“不知道”。
看得出来，江彦家里对他要求十分严格，虽然他每天嘻嘻哈哈，但成绩一直都很不错，这次应该是准备好了要进重点班。
褚楚很聪明，不会不懂。
“我现在拼命学习考进重点班，你看还有希望吗？”褚楚拧着眉头，用力抓住林咚的手。
林咚缄默，缓缓开口：“褚楚，你想去重点班吗？”
“不想，我不喜欢那里高压的环境，现在松散的日子才适合我。”褚楚摇头。
“那就别去。”
褚楚猛地抬眸，眼里满是疑惑。
“你开心最重要，不要为任何人勉强自己。”林咚道。
闻言，褚楚眼里迷蒙的疑惑顿时开朗，有所觉地点头：“是，咚啊，你说得对。和江彦分开我会难过，但为了江彦去做我自己不喜欢的事也是不对的。虽然我和那些厉害的学霸差很多，但我也有在认真学习。即使没有拼命，但我已经在属于学习的这段时间里尽了全力，其他时间，我想留给自己，做喜欢的事。我很满意现在的自己。”
林咚点点头：“嗯，所以，我想遵从本心的决定才是正确的。而且，就算江彦去了重点班，我们也还是能经常见面。一栋楼的距离，想见你的人不会觉得远。”
褚楚看过来，嘘了口气：“咚啊，还好你提醒我，刚才我思绪太混乱，现在清醒了。好好准备期末考吧，想其他的都是空谈。”
“嗯嗯，加油，褚楚女士！”林咚拉起褚楚的手大步走起来。
林咚送了褚楚回家，自己继续赶路。
阑珊的灯光下，一个再熟悉不过的身影，挺拔瘦削，萧萧索索立在夜色里。
看到林咚的一瞬间，祁夏的眼睛落进星芒，明亮起来：“林咚。”他唤道。
“嗯。”林咚心跳莫名凌乱起来，迎着祁夏快步跑去。
到跟前，一个大马金刀的身影横插进来：“林大姐，怎么不见你跟我打招呼——”江彦伸着脑袋，用讨打的声音问道。
林咚脸上蔓延的绯色瞬间凝固，冰冻在夜风里。“哦，没看见。”连带声音也冷下来。
“嘁，不跟你计较。”江彦大度地摇摇头，开口道，“那个，褚楚怎么样？”
“心情好一点了。”林咚挑眉，乜斜过去，“她问我她从现在开始努力学习，有没有希望进重点班。”
江彦脸上的笑容一僵，搔搔后脑勺，有点苦恼：“那不行。”
“为什么不行？”林咚问。
“她不喜欢高压的环境，进了重点班，她会不开心。她现在每天没心没肺没烦恼就挺好的。”江彦语气急切。
“嗐，放心吧，褚楚那么聪明，才不会做这种傻事。”林咚叹了口气，“倒是你怎么想的？”
“我也不想去啊，”江彦使劲抓了抓头发，“我爸妈逼我，我还在努力抗争。去了那里我不得憋死，可不一定有现在学得好。”
林咚拍拍江彦的肩膀，语重心长道：“加油吧，大兄弟！”
林咚目光在两人身上扫了一圈：“还有别的事吗，怪冷的？”
“他，”江彦麻溜地把祁夏推出来，“他有事跟你说，你们先说，我回避。”话音刚落，一溜烟便窜出十米远，机警得像逃跑的黄鼠狼。
林咚没言语，对祁夏送过去一个眼神，意思是“怎么啦，说吧”。
祁夏抬眸：“这次期末，我会努力考进平行班。”
“嗯嗯。”林咚点头，“我知道。”
“我想跟你一个班。”
林咚一愣。
“我会努力的。”祁夏道。
“这次随机分配，努力并没有用。”林咚移开目光，看向别处。
祁夏默了一瞬，转而朗朗笑起来：“我的运气一向不错。”
他没停留，又道：“时间不早了，我和江彦先走了，拜拜。”
忽然，林咚拉住擦肩而过的祁夏：“祁夏，如果可以，我也想和你一个班。”
“……希望我们的运气都不错。”林咚低声道。
闻言，祁夏脸上消散的笑容又一次点燃，像攒簇的火光明亮温暖，他点头：“嗯。”
“喂——公交车来啦——”远处江彦的呼唤声传来，随后，少年的背影渐渐沉入夜色。
********
“本场考试从八点半到十一点半，共计两小时，请考生核验试卷密封袋，我们准备发放试卷。”监考老师举着试卷袋在讲台上宣读道。
林咚抬头看去，嘘出一口长气，“尽力而为，别有压力”，她暗示自己。
结束的铃声一次又一次响起，一场场考试也随之结束。林咚拎着笔袋走出考场，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
好啦，考试什么的都去见鬼吧，林咚她们约好了去狂欢，谁也别想圈住这些少年！
她看到对面楼道的祁夏，眼眸明亮，笑逐颜开，步履如风，迎上去：“祁夏——”
祁夏停下脚步，看着笑颜明丽的女孩向他而来，心情不自觉地明亮起来。他望向林咚，笑着说：“走吧，江彦他们在等我们。”
四个人碰了头，坐上公交。
今天走得早些，恰好落日西斜的光景，橘中染黛的暮光探进车窗，披散在少男少女的肩头。
林咚低头正查看自己代课的画画班发来的信息，忽然感觉肩头一沉，一颗乌漆漆的脑袋轻轻地倚在自己身上。
她侧头看去，祁夏闭着眼，呼吸清浅，眼睫在夕照里微微颤动，像是火光里振翅的蝶，耳尖变得透明，是那绯色的蝶翼。
车辆在楼宇间穿梭，一束束断掉的阳光斜漏进来，忽明忽暗，少年微微蹙起眉。
林咚伸出手，挡住斜刺向少年的光，让他睡得舒服些。
她垂眸望着祁夏的睡颜，眼底的乌青那么明显。这段时间祁夏很紧张、很刻苦，整日伏在课桌前刷题。一个月的时间，祁夏的词汇量进步神速，林咚不敢想他下了多大功夫去做这些。
他对她说过会努力。
可是这次分了班会不会离很远？想到这里，林咚有些懊恼。
“嗯……”祁夏低声呜咽一声，脑袋在林咚的肩头蹭了蹭，好像很舒适的样子，砸吧着嘴，“我会做到……”
林咚掩着唇，偷笑，举着的手麻了，又换上另一只为他挡住太阳。
现在离考试还有二十多天，大家都紧张起来，打起十二分精神复习期末考。
林咚也只能牺牲学画画的时间，来恶补数学、物理，哭。周天早上画画，下午拽着祁夏，和褚楚、江彦一起去图书馆学习。
晚上，四个人找了一家小馆，挤在一起热热闹闹吃饭。
“这次考试结束，就要分文理班了。”江彦说道，“你们都学文学理？”
三个人异口同声：“学理。”
“分班这事，刘梅怎么说的？”褚楚问。
“听白敏敏说，根据成绩优劣重新分班，选拔各班的尖子生重新组建重点班，成绩不好的班级被迫拆了，随机插进其他平行班级，平时的年级倒数也得挑出来组成吊车尾班。”江彦答。
“啊啊啊啊啊，”褚楚拽住林咚的胳膊，小脸紧紧贴上去，哭天喊地，“我们班不会被拆了把，咚啊，我不想跟你分开，咋办！？”
林咚也一筹莫展，只能拍拍梨花带雨的褚楚：“我们好好学，考好一些，咱们班的成绩应该不至于被拆了。”
“呜呜，”褚楚咧着嘴，“能不能不分班啊！”
江彦不以为然：“平行班都在一栋楼，只要不去重点班，大家照样抬头不见低头见，跟现在差不多。”
“那能一样吗？”褚楚反问，一记眼刀过去，“粗糙的男人。”语气满是嫌弃。
祁夏开口问道：“江彦，你大概率能去重点班，打算去吗？”
江彦搔着后脑勺，笑着打哈哈：“我这成绩咋可能进重点班，想多了哈！”
林咚没应声，她清楚，其实江彦这次的成绩在年级前一百，两个重点班会有一百来号人，下次只要正常发挥，很可能会被选拔到重点班。
她扭头默默看了一眼褚楚，褚楚低着头，看不到脸颊，只有一个乌黑沉重的脑袋顶。
她抬眸，眼神刺向祁夏：“蠢钝的男人。”私下一脚踢在祁夏小腿肚。
祁夏睁着眼，不明就里，但一点脾气也没，垂下眼睫琢磨林咚的挤眉弄眼，半晌转醒，一把搂住江彦的脖颈：“你，不许去重点班。”
“别闹，要不是我爸妈逼我，小爷才不稀罕那重点班好吗！”江彦打落祁夏的手，“倒是你，你们班成绩在咱们年级不怎么样，很可能要被拆了。”
闻言，林咚猝然抬眸，目光正对上祁夏的眼睛。她张了张口，最终还是没有言语。
她低下头，听到祁夏的声音：“嗯，大概率是。”
吃完饭，林咚拉着一直沉默不语的褚楚，催促祁夏和江彦赶紧离开。
“你们走吧，我和褚楚一起回去。”林咚摆摆手。
“别啊，天都黑了，我们先送你们回去。”江彦说。
“我俩打车，顺路，你们走吧，赶紧的！”林咚催促。
祁夏拉住江彦，看向林咚：“好，你们去吧，但是到了记得发消息。”
“嗯嗯，放心吧放心吧，拜拜！”林咚推着祁夏离开。
告别那两人，她和褚楚转身欲走，江彦忽然叫住她们：“褚楚，你也记得到家了发消息。”
褚楚一愣，随后强打起笑容，点点头：“嗯”。
林咚和褚楚沉默走在路上。
林咚了解褚楚的心思，但褚楚没开口，她就只是默默陪着。
许久，褚楚停下，说：“林咚，我不想分班，不想和你们分开。”
“我也不想。”
“我现在有点难过。”
“我懂的。”
“那怎么办？……江彦会去重点班吗？”
好一会儿，林咚摇摇头，不是“不会”，而是她也“不知道”。
看得出来，江彦家里对他要求十分严格，虽然他每天嘻嘻哈哈，但成绩一直都很不错，这次应该是准备好了要进重点班。
褚楚很聪明，不会不懂。
“我现在拼命学习考进重点班，你看还有希望吗？”褚楚拧着眉头，用力抓住林咚的手。
林咚缄默，缓缓开口：“褚楚，你想去重点班吗？”
“不想，我不喜欢那里高压的环境，现在松散的日子才适合我。”褚楚摇头。
“那就别去。”
褚楚猛地抬眸，眼里满是疑惑。
“你开心最重要，不要为任何人勉强自己。”林咚道。
闻言，褚楚眼里迷蒙的疑惑顿时开朗，有所觉地点头：“是，咚啊，你说得对。和江彦分开我会难过，但为了江彦去做我自己不喜欢的事也是不对的。虽然我和那些厉害的学霸差很多，但我也有在认真学习。即使没有拼命，但我已经在属于学习的这段时间里尽了全力，其他时间，我想留给自己，做喜欢的事。我很满意现在的自己。”
林咚点点头：“嗯，所以，我想遵从本心的决定才是正确的。而且，就算江彦去了重点班，我们也还是能经常见面。一栋楼的距离，想见你的人不会觉得远。”
褚楚看过来，嘘了口气：“咚啊，还好你提醒我，刚才我思绪太混乱，现在清醒了。好好准备期末考吧，想其他的都是空谈。”
“嗯嗯，加油，褚楚女士！”林咚拉起褚楚的手大步走起来。
林咚送了褚楚回家，自己继续赶路。
阑珊的灯光下，一个再熟悉不过的身影，挺拔瘦削，萧萧索索立在夜色里。
看到林咚的一瞬间，祁夏的眼睛落进星芒，明亮起来：“林咚。”他唤道。
“嗯。”林咚心跳莫名凌乱起来，迎着祁夏快步跑去。
到跟前，一个大马金刀的身影横插进来：“林大姐，怎么不见你跟我打招呼——”江彦伸着脑袋，用讨打的声音问道。
林咚脸上蔓延的绯色瞬间凝固，冰冻在夜风里。“哦，没看见。”连带声音也冷下来。
“嘁，不跟你计较。”江彦大度地摇摇头，开口道，“那个，褚楚怎么样？”
“心情好一点了。”林咚挑眉，乜斜过去，“她问我她从现在开始努力学习，有没有希望进重点班。”
江彦脸上的笑容一僵，搔搔后脑勺，有点苦恼：“那不行。”
“为什么不行？”林咚问。
“她不喜欢高压的环境，进了重点班，她会不开心。她现在每天没心没肺没烦恼就挺好的。”江彦语气急切。
“嗐，放心吧，褚楚那么聪明，才不会做这种傻事。”林咚叹了口气，“倒是你怎么想的？”
“我也不想去啊，”江彦使劲抓了抓头发，“我爸妈逼我，我还在努力抗争。去了那里我不得憋死，可不一定有现在学得好。”
林咚拍拍江彦的肩膀，语重心长道：“加油吧，大兄弟！”
林咚目光在两人身上扫了一圈：“还有别的事吗，怪冷的？”
“他，”江彦麻溜地把祁夏推出来，“他有事跟你说，你们先说，我回避。”话音刚落，一溜烟便窜出十米远，机警得像逃跑的黄鼠狼。
林咚没言语，对祁夏送过去一个眼神，意思是“怎么啦，说吧”。
祁夏抬眸：“这次期末，我会努力考进平行班。”
“嗯嗯。”林咚点头，“我知道。”
“我想跟你一个班。”
林咚一愣。
“我会努力的。”祁夏道。
“这次随机分配，努力并没有用。”林咚移开目光，看向别处。
祁夏默了一瞬，转而朗朗笑起来：“我的运气一向不错。”
他没停留，又道：“时间不早了，我和江彦先走了，拜拜。”
忽然，林咚拉住擦肩而过的祁夏：“祁夏，如果可以，我也想和你一个班。”
“……希望我们的运气都不错。”林咚低声道。
闻言，祁夏脸上消散的笑容又一次点燃，像攒簇的火光明亮温暖，他点头：“嗯。”
“喂——公交车来啦——”远处江彦的呼唤声传来，随后，少年的背影渐渐沉入夜色。
********
“本场考试从八点半到十一点半，共计两小时，请考生核验试卷密封袋，我们准备发放试卷。”监考老师举着试卷袋在讲台上宣读道。
林咚抬头看去，嘘出一口长气，“尽力而为，别有压力”，她暗示自己。
结束的铃声一次又一次响起，一场场考试也随之结束。林咚拎着笔袋走出考场，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
好啦，考试什么的都去见鬼吧，林咚她们约好了去狂欢，谁也别想圈住这些少年！
她看到对面楼道的祁夏，眼眸明亮，笑逐颜开，步履如风，迎上去：“祁夏——”
祁夏停下脚步，看着笑颜明丽的女孩向他而来，心情不自觉地明亮起来。他望向林咚，笑着说：“走吧，江彦他们在等我们。”
四个人碰了头，坐上公交。
今天走得早些，恰好落日西斜的光景，橘中染黛的暮光探进车窗，披散在少男少女的肩头。
林咚低头正查看自己代课的画画班发来的信息，忽然感觉肩头一沉，一颗乌漆漆的脑袋轻轻地倚在自己身上。
她侧头看去，祁夏闭着眼，呼吸清浅，眼睫在夕照里微微颤动，像是火光里振翅的蝶，耳尖变得透明，是那绯色的蝶翼。
车辆在楼宇间穿梭，一束束断掉的阳光斜漏进来，忽明忽暗，少年微微蹙起眉。
林咚伸出手，挡住斜刺向少年的光，让他睡得舒服些。
她垂眸望着祁夏的睡颜，眼底的乌青那么明显。这段时间祁夏很紧张、很刻苦，整日伏在课桌前刷题。一个月的时间，祁夏的词汇量进步神速，林咚不敢想他下了多大功夫去做这些。
他对她说过会努力。
可是这次分了班会不会离很远？想到这里，林咚有些懊恼。
“嗯……”祁夏低声呜咽一声，脑袋在林咚的肩头蹭了蹭，好像很舒适的样子，砸吧着嘴，“我会做到……”
林咚掩着唇，偷笑，举着的手麻了，又换上另一只为他挡住太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