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 章
《乍见之欢》/九岁砚
晋江文学城独家正版
2024.7.31首发
晚间八点，华灯初上。
京市霓虹灯高挂，各栋高楼大厦交相映照出纷乱的光线，流光溢彩如同白昼。
沈筠娆分明是土生土长的京市人，此刻瞧着外面的热闹景象却格外新奇，热切的眸中噙着几分陌生的疏离感徐徐环望四周。
作为全国闻名的大都市，京市的道路随处可见穿着干练成熟的都市丽人。
她们大多丰容靓饰，气质极佳，无论是妆容还是衣着皆从头精致到脚，连头发丝卷起的弧度都是特别打扮过的。
沈筠娆初高中时对成年后最向往的状态莫过于此，她望着来往行人，满眼艳羡。
只可惜她的身体每况愈下，难受起来三步一晃五步一咳的，愿望便在日复一日的磋磨中只剩身体健康四字。
她希望有一日能有具健康的身体支撑她，能让她自由且轻松的踩过目光所及处每一寸土地，而不是如现在这般拖着羸弱身躯走走停停。
“前方100米处十字路口右转，进入宣平路，直行500米，即将到达目的地。”
手机导航倏忽响起提示音，将沈筠娆的注意力拉回。
她当下低头认真理了理自己的裙摆，确保衣料没有一丝褶皱。
饶是她今日只想远远看他一眼，并不打算碰面，却还是想要以最好的状态靠近他。
沈筠娆为了今日的外出，将衣柜翻了个遍，试了许多件衣服。
最终才选中了身上这条压箱底的纯白色长款连衣裙。
领口处是与校服领相似的翻领设计，但比校服领质感更好，细节设计也更多。锁骨朝下居中那列有几枚装饰的细扣置于身前。
细腿下搭着双粉白色的法式玛丽珍带跟小皮鞋，鞋链是珍珠串的设计，浑圆雪白的珍珠在她细盈盈的脚踝环过半圈。
如此对比下，沈筠娆的肌肤反倒比珍珠还要白上几分。
只是这白，浸着长久不见日光的病态感。
这身打扮虽与都市丽人们相比略显学生气，但也符合她尚未出大学的年岁。
沈筠娆知道这由头有些牵强，但她只能如此自我宽慰。
跟随导航指引向前，沈筠娆行至十字路口处，临要拐弯脚下却如灌铅般蓦地顿住。
多年前的景象与那抹落拓颀长的模糊身形重又浮现脑海。
她有些紧张。
她不知现在的他是什么样的人，又或说，她连往昔的他是什么样的人都不甚了解，但就是对他有绝对信任。
也不知……他能否认出她。
沈筠娆自打出生身体便不好，是先天从娘胎中带出的弱症，后天也无人精心照料她，她就这么拖着羸弱的病体凑合过活。
平日里的她连家门都很少出，顶多在庭院中逛一圈便得休息。
今日的她破天荒在外走了这么久，早已超出身体负荷。
加之天气正处于燥热的九月，发闷的凝滞空气更使她身体累乏。
动心起念间心脏鼓动速度不受控的渐重、加快。
不过半分钟的功夫，沈筠娆本就濒临极限的身子便如被最后一根稻草压倒，异样骤显。
她顿时捂住心口，掌心用力下压，试图减轻心跳加快牵扯起的抽疼感，效果却甚微。
呼吸也止不住的急促起来，额际沁出涔涔虚汗。
沈筠娆视线几乎是在刹那间天旋地转、模糊发白，她急遽踉跄着步伐由人行道朝里靠，玉白的五指切切在空中胡乱动着，幸而及时摸索到粗壮的树干抱住，这才没倒下。
就这么缓了好一会儿，沈筠娆因剧烈喘息而不断起伏的身形才稳定些，她腾出只手在胸前反复抚着，干涸的细嗓努力吞咽。
好半晌，白茫茫且嗡嗡作响的脑袋才逐渐恢复清明。
她恼自己这副不中用的身体。
却又无可奈何。
沈筠娆曲着细指，刻意让指甲掐痛手肤，只有痛觉才能强制唤醒她这副虚弱到发木的身躯，这是她从他那学到的。
指甲很快在莹白的手肤覆下层层浅白色月牙儿痕迹，轻微的刺痛感缓缓袭来，可她一汪水眸却仍处于半失焦的状态。
沈筠娆最清楚自己的身体，再这么下去，她怕是有来无回，晕倒在路上倒是吓坏了行人。
抿唇思忖片刻，沈筠娆将背着的双肩包取下，从内掏出药瓶，秀眉轻折的犹豫好半分钟才终于下定决心倒出一粒药丸服下。
不过片刻，游丝一线的身子宛若有数股涓涓细流徐徐灌入，沈筠娆状态逐渐恢复，惨白的清秀面庞复又缓缓浮现血色。
这才跟着导航的指令正式右转进入宣平路。
拐过弯的那刹，沈筠娆视线还未锁定目的地就已被强势映入眼帘的动感跳跃灯光吸引。
她不自觉放缓步伐，葱白的玉指掩不住忐忑情绪，来回在肩侧的包带边缘抠着。直至酒吧名清晰入眼，沈筠娆才彻底驻足。
——“speed”
速度。
他酒吧的名称。
颜色烁闪的speed左下角有个轮胎设计，轮胎周围扬驰着两抹罡风。
随着灯光的变动，罡风好似真灵动的飞扬而起，卷起尘土阵阵。
这便是酒吧门头的全貌。
简约，但能见微知著的从中感知到店主的不羁，以及对速度的向往与痴迷。
沈筠娆盯着那两抹随着灯光飞速流动的罡风失了神，身后道路霍然响起由远及近的突突机车声。
恍如隔世的机车声霎时将她记忆拉扯回六年前。
眼前的罡风陡然变得真实起来。
仿若与那年坐在机车后感受到的劲风重叠。
身前少年令人安稳的宽阔背脊也朦胧重现。
机车声与风声呼啸之间，那道熟悉却又因时间流逝而渐渐模糊陌生的声音轻荡：“抱紧我，别睡。”
他嗓音偏凉，手却很热。
将沈筠娆如坠冰窖的双手都捂得温热，只可惜这点暖意不够拯救那时的她。
额头受伤的沈筠娆半张小脸都挂着伤口流出的鲜红血液，意识随着血液流失逐渐脱离，就连耳畔飞驰而过的疾风都在迅速化为虚无，遑论他那转瞬即逝便消散在风中的话。
就在这时。
沈筠娆的食指兀地被人掐了下，突如其来的强劲力度疼的沈筠娆本能抽手的同时痛嘶出声，可她双手不知何时环抱在少年的腹前被他牢牢攥住，才刚挣出毫分的手就这么又被他以绝对性力量拽回。
少年显然是刻意的，虽是为了帮她，但声音肃冷，毫无怜香惜玉之情，听的人有些怵，“醒了没？”
恢复些许理智的沈筠娆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处境，机车的速度太快，飞驰电掣间掠过身周一辆辆轿车，车速快到的她都有些不敢睁开眼，细腿也急忙并在机车旁生怕剐蹭到别的车辆。
自打出生起就是个药罐子的沈筠娆活的小心翼翼，远离一切危险事物，哪里经历过这样的刺激情形，她更不知眼前的人是谁，分外不安的颤抖着羽睫。
没得到她答案的少年又重重掐了下。
他显然没什么耐心，语速加快的重复问了句：“醒没醒？”
沈筠娆吃痛的小脸都皱成一团，生怕他再掐自己，嗫嚅：“醒、醒了……”
“那就说话。”
“……说什么？”
少年沉默几秒，冷不丁丢下两个字，“数羊。”
“……”
沈筠娆气若游丝，实在没有一点力气，思考能力也所剩无几，当下未反应过来他是想让自己保持理智，她只知自己的伤口有温热的血液缓缓渗出，滑至脸侧已变的冰凉，一如她快要了结的生命。
不可怕，反倒是种解脱。
自我放弃的念头刚出，素手又被少年狠狠掐了下，“说话。”
沈筠娆无力到想哭都哭不出，虚软嗓音掺着可怜的哑，“很累……能不数吗……”
“不能，快点。”
他语气愈发凶，沈筠娆只能艰难翕动着唇，顺着他意。
“一只羊、两只羊、三只……”
每当沈筠娆快要被梦魇吞噬时，手上就会传来扰人的痛感，将她一次次拽出。
她迫于少年的威压，只得继续数。
如此反复不知多少次，沈筠娆连痛觉都渐渐感知不到，彻底晕了过去。
直到身子由温暖有力的怀抱转移到冰冷的医院担架车，脱离温暖的沈筠娆才虚虚掀开眼睑，虚弱至极的她看人已是虚影，更别提睫毛都被流下的血液沾湿，重得很，且模糊视线。
她看不清，也无力去看。
惨白冰冷的小脸却忽而感觉到一抹令人眷恋的温热，刚还那样冷然的少年，此刻却分外轻柔的帮她擦去些面颊血渍。
一冷一热，判若两人。
不过半秒，沈筠娆便被医护人员推走，短暂的温柔抽离，眼皮重重坠合的那刹，挺立的少年身形陡然失力跌下。
随之响起的似是少年跪地的“咚”声，沉重震耳。
这片段，是沈筠娆被抢救过来后休养几天才恍惚记起的。
她问过护士，护士只知有个男生送她过来，后面的事情便不清楚了。因为沈筠娆情况紧急，医护人员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她身上。
沈筠娆昏迷时做了很多梦。
没有护士的话为证，她至今都无法确定那幕是否真实发生过。
一晃眼。
时光的滚滚长河都已悄然流淌过六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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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间八点，华灯初上。
京市霓虹灯高挂，各栋高楼大厦交相映照出纷乱的光线，流光溢彩如同白昼。
沈筠娆分明是土生土长的京市人，此刻瞧着外面的热闹景象却格外新奇，热切的眸中噙着几分陌生的疏离感徐徐环望四周。
作为全国闻名的大都市，京市的道路随处可见穿着干练成熟的都市丽人。
她们大多丰容靓饰，气质极佳，无论是妆容还是衣着皆从头精致到脚，连头发丝卷起的弧度都是特别打扮过的。
沈筠娆初高中时对成年后最向往的状态莫过于此，她望着来往行人，满眼艳羡。
只可惜她的身体每况愈下，难受起来三步一晃五步一咳的，愿望便在日复一日的磋磨中只剩身体健康四字。
她希望有一日能有具健康的身体支撑她，能让她自由且轻松的踩过目光所及处每一寸土地，而不是如现在这般拖着羸弱身躯走走停停。
“前方100米处十字路口右转，进入宣平路，直行500米，即将到达目的地。”
手机导航倏忽响起提示音，将沈筠娆的注意力拉回。
她当下低头认真理了理自己的裙摆，确保衣料没有一丝褶皱。
饶是她今日只想远远看他一眼，并不打算碰面，却还是想要以最好的状态靠近他。
沈筠娆为了今日的外出，将衣柜翻了个遍，试了许多件衣服。
最终才选中了身上这条压箱底的纯白色长款连衣裙。
领口处是与校服领相似的翻领设计，但比校服领质感更好，细节设计也更多。锁骨朝下居中那列有几枚装饰的细扣置于身前。
细腿下搭着双粉白色的法式玛丽珍带跟小皮鞋，鞋链是珍珠串的设计，浑圆雪白的珍珠在她细盈盈的脚踝环过半圈。
如此对比下，沈筠娆的肌肤反倒比珍珠还要白上几分。
只是这白，浸着长久不见日光的病态感。
这身打扮虽与都市丽人们相比略显学生气，但也符合她尚未出大学的年岁。
沈筠娆知道这由头有些牵强，但她只能如此自我宽慰。
跟随导航指引向前，沈筠娆行至十字路口处，临要拐弯脚下却如灌铅般蓦地顿住。
多年前的景象与那抹落拓颀长的模糊身形重又浮现脑海。
她有些紧张。
她不知现在的他是什么样的人，又或说，她连往昔的他是什么样的人都不甚了解，但就是对他有绝对信任。
也不知……他能否认出她。
沈筠娆自打出生身体便不好，是先天从娘胎中带出的弱症，后天也无人精心照料她，她就这么拖着羸弱的病体凑合过活。
平日里的她连家门都很少出，顶多在庭院中逛一圈便得休息。
今日的她破天荒在外走了这么久，早已超出身体负荷。
加之天气正处于燥热的九月，发闷的凝滞空气更使她身体累乏。
动心起念间心脏鼓动速度不受控的渐重、加快。
不过半分钟的功夫，沈筠娆本就濒临极限的身子便如被最后一根稻草压倒，异样骤显。
她顿时捂住心口，掌心用力下压，试图减轻心跳加快牵扯起的抽疼感，效果却甚微。
呼吸也止不住的急促起来，额际沁出涔涔虚汗。
沈筠娆视线几乎是在刹那间天旋地转、模糊发白，她急遽踉跄着步伐由人行道朝里靠，玉白的五指切切在空中胡乱动着，幸而及时摸索到粗壮的树干抱住，这才没倒下。
就这么缓了好一会儿，沈筠娆因剧烈喘息而不断起伏的身形才稳定些，她腾出只手在胸前反复抚着，干涸的细嗓努力吞咽。
好半晌，白茫茫且嗡嗡作响的脑袋才逐渐恢复清明。
她恼自己这副不中用的身体。
却又无可奈何。
沈筠娆曲着细指，刻意让指甲掐痛手肤，只有痛觉才能强制唤醒她这副虚弱到发木的身躯，这是她从他那学到的。
指甲很快在莹白的手肤覆下层层浅白色月牙儿痕迹，轻微的刺痛感缓缓袭来，可她一汪水眸却仍处于半失焦的状态。
沈筠娆最清楚自己的身体，再这么下去，她怕是有来无回，晕倒在路上倒是吓坏了行人。
抿唇思忖片刻，沈筠娆将背着的双肩包取下，从内掏出药瓶，秀眉轻折的犹豫好半分钟才终于下定决心倒出一粒药丸服下。
不过片刻，游丝一线的身子宛若有数股涓涓细流徐徐灌入，沈筠娆状态逐渐恢复，惨白的清秀面庞复又缓缓浮现血色。
这才跟着导航的指令正式右转进入宣平路。
拐过弯的那刹，沈筠娆视线还未锁定目的地就已被强势映入眼帘的动感跳跃灯光吸引。
她不自觉放缓步伐，葱白的玉指掩不住忐忑情绪，来回在肩侧的包带边缘抠着。直至酒吧名清晰入眼，沈筠娆才彻底驻足。
——“speed”
速度。
他酒吧的名称。
颜色烁闪的speed左下角有个轮胎设计，轮胎周围扬驰着两抹罡风。
随着灯光的变动，罡风好似真灵动的飞扬而起，卷起尘土阵阵。
这便是酒吧门头的全貌。
简约，但能见微知著的从中感知到店主的不羁，以及对速度的向往与痴迷。
沈筠娆盯着那两抹随着灯光飞速流动的罡风失了神，身后道路霍然响起由远及近的突突机车声。
恍如隔世的机车声霎时将她记忆拉扯回六年前。
眼前的罡风陡然变得真实起来。
仿若与那年坐在机车后感受到的劲风重叠。
身前少年令人安稳的宽阔背脊也朦胧重现。
机车声与风声呼啸之间，那道熟悉却又因时间流逝而渐渐模糊陌生的声音轻荡：“抱紧我，别睡。”
他嗓音偏凉，手却很热。
将沈筠娆如坠冰窖的双手都捂得温热，只可惜这点暖意不够拯救那时的她。
额头受伤的沈筠娆半张小脸都挂着伤口流出的鲜红血液，意识随着血液流失逐渐脱离，就连耳畔飞驰而过的疾风都在迅速化为虚无，遑论他那转瞬即逝便消散在风中的话。
就在这时。
沈筠娆的食指兀地被人掐了下，突如其来的强劲力度疼的沈筠娆本能抽手的同时痛嘶出声，可她双手不知何时环抱在少年的腹前被他牢牢攥住，才刚挣出毫分的手就这么又被他以绝对性力量拽回。
少年显然是刻意的，虽是为了帮她，但声音肃冷，毫无怜香惜玉之情，听的人有些怵，“醒了没？”
恢复些许理智的沈筠娆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处境，机车的速度太快，飞驰电掣间掠过身周一辆辆轿车，车速快到的她都有些不敢睁开眼，细腿也急忙并在机车旁生怕剐蹭到别的车辆。
自打出生起就是个药罐子的沈筠娆活的小心翼翼，远离一切危险事物，哪里经历过这样的刺激情形，她更不知眼前的人是谁，分外不安的颤抖着羽睫。
没得到她答案的少年又重重掐了下。
他显然没什么耐心，语速加快的重复问了句：“醒没醒？”
沈筠娆吃痛的小脸都皱成一团，生怕他再掐自己，嗫嚅：“醒、醒了……”
“那就说话。”
“……说什么？”
少年沉默几秒，冷不丁丢下两个字，“数羊。”
“……”
沈筠娆气若游丝，实在没有一点力气，思考能力也所剩无几，当下未反应过来他是想让自己保持理智，她只知自己的伤口有温热的血液缓缓渗出，滑至脸侧已变的冰凉，一如她快要了结的生命。
不可怕，反倒是种解脱。
自我放弃的念头刚出，素手又被少年狠狠掐了下，“说话。”
沈筠娆无力到想哭都哭不出，虚软嗓音掺着可怜的哑，“很累……能不数吗……”
“不能，快点。”
他语气愈发凶，沈筠娆只能艰难翕动着唇，顺着他意。
“一只羊、两只羊、三只……”
每当沈筠娆快要被梦魇吞噬时，手上就会传来扰人的痛感，将她一次次拽出。
她迫于少年的威压，只得继续数。
如此反复不知多少次，沈筠娆连痛觉都渐渐感知不到，彻底晕了过去。
直到身子由温暖有力的怀抱转移到冰冷的医院担架车，脱离温暖的沈筠娆才虚虚掀开眼睑，虚弱至极的她看人已是虚影，更别提睫毛都被流下的血液沾湿，重得很，且模糊视线。
她看不清，也无力去看。
惨白冰冷的小脸却忽而感觉到一抹令人眷恋的温热，刚还那样冷然的少年，此刻却分外轻柔的帮她擦去些面颊血渍。
一冷一热，判若两人。
不过半秒，沈筠娆便被医护人员推走，短暂的温柔抽离，眼皮重重坠合的那刹，挺立的少年身形陡然失力跌下。
随之响起的似是少年跪地的“咚”声，沉重震耳。
这片段，是沈筠娆被抢救过来后休养几天才恍惚记起的。
她问过护士，护士只知有个男生送她过来，后面的事情便不清楚了。因为沈筠娆情况紧急，医护人员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她身上。
沈筠娆昏迷时做了很多梦。
没有护士的话为证，她至今都无法确定那幕是否真实发生过。
一晃眼。
时光的滚滚长河都已悄然流淌过六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