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铃响了,阿晋半睡半醒,一下跳起来,从猫眼看了看才打开门,恒霄走进来,见另外两个人还睡着,他对阿晋说,

    “这里暂时安全,等下万医生过来,你们出去吃饭分开走,留心周围”

    “明白,霄哥”阿晋揉揉眼睛回答,

    恒霄拍了拍他肩膀,回了房间。

    8点整,有节奏的三声叩门,他举着枪一步步移到门边,打开门,万医生看了他一眼,递了个眼神,然后带着女助理走进来,恒霄朝门外看了眼迅速关上门。

    两人走向床边,目光注视了下床上躺着的人,她脸上没有一丝血色,沉沉的睡着,对外界发生的变化毫无所觉。

    助理小颖麻利的打开皮箱,从里面拿出血压计,检查过瞳孔光反射,万医生关了电筒,站在一边等结果,

    “万医生,你看!”小颖喊他,两个人对视一眼,怎么会这么低,他转头问恒霄“最近伤口有大出血吗”

    “我看过换下的绷带,只有一点渗出”恒霄回答完背过身,

    小颖手拿一把手术剪刀剪开纱布,缝合处愈合情况正常,皮肉稍微有点红肿,盖好伤口再合上衣服,

    万医生走到恒霄身边,拍了他肩膀“阿霄,需要立刻输血。”说完示意要去找隔壁房间的人。

    恒霄低下头思量片刻,挽起袖子,“用我的吧”

    睁开眼,是个陌生的房间,抬起手臂,臂弯上粘着块医用胶布,她慢慢坐起来,门口传来刷卡声,门开了,进来个瘦高个,手上拎着塑料袋,

    “你醒了?”

    陈辰不做声,一双乌黑明亮的眼睛打量着他,眼神里没有任何情绪,他头发几片漂染的绿色,穿着背心披着件牛仔外套,卷起的袖口处露出一块纹身,

    阿晋也打量着她,浓密的齐肩短发一张小圆脸,五官甜美,看着像家乡那边十几岁的小姑娘,但神情却不像,看她并不害怕自己,走到床边把早饭放到桌上,顺手打开了盖子,这时候她突然问:

    “今天几月几号?”她的声音有些喑哑,

    “啊?哦,5月……十几号吧”不应该问这是哪里他是谁吗,他愣了下,自己从来不关注日期,只记得是星期三,他忽然想起来刚才付款的小票,从一旁袋子里翻找出来,递过去。

    陈晨抬手接过来,看着手中小票发起呆,人什么时候走了也不知道,过了一会儿回过神,穿上床边的拖鞋,是一双粉色带蝴蝶结的,很合脚。

    输了血之后头脑一片清明,不再昏昏沉沉,她好像回到了一个月之前,那个时候,她还在警局上班,一切都是平静的,可是她知道,时间过去了,就再也回不去了……

    那天她站在公交站,并没有打算回宿舍收拾行李,因为她已经无处可去……每次被那两个人吵,她都喜欢沿着公交站旁边的人工湖走一圈,那是一条连接海的人工湖,水面每一天随着潮起潮落……

    华灯初上,车水马龙,陈晨坐在床上望着窗外,门铃响了几声,阿晋走进来顺手开了灯,光有些刺眼,她睁大眼努力想看清,阿晋收了桌上的袋子放上新的,转过脸问她

    “怎么没吃?不喜欢吗?”

    她还是不回答,只是看着他,他的五官很清秀,皮肤透着青春的水嫩细腻,鼻子直挺,下颌线很流畅,甚至比那个人的还好看,

    阿晋已经习惯她的少言寡语,端着碗粥,舀起一勺送到她嘴边,她只喝了一口就不肯张嘴了,

    阿晋以为她是心情不好,劝她 “老大去办点事,明天就过来接我们,他让我照顾好你……再吃一点吧”

    四目相对,像两潭清可见底的湖水,她果然又吃了一口,阿晋不好再逼着她,把塑料餐碗放在一边盖好,准备回房间,忽然她问:

    “你叫什么名字?”

    “叫我阿晋就可以了”

    “是哪个晋?”

    很少有人这么问,他马上回答: “晋江的晋,我出生在那”解释完顺口问了句“你呢,你叫什么名字?”

    她低下头从回忆里搜索,名字?上一次是谁叫过她?一群护士按着她……同事看着她张着嘴?……熟悉的口型那两个音节,让人反胃……

    第二天早上,阿宇去开窗,刚好看到了马路对面那个熟悉的高大身影,恒霄换了身衣服,黑色外套黑色T恤深色牛仔裤,发尾也扎起来显得更加干净利落,左右看了看来往车辆,正要过马路,看来一切都很顺利。

    他直接到楼上去找了万医生,房间里两个不紧不慢的男声交谈着,一个稍微沉闷是个中年男人:“我回去一趟,那边情况不太妙,你做好心理准备吧”

    “万叔,您小心”另一个声线纯净,发音很是字正腔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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