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喽！折腾不动了，我之前说回给你个大礼……干枯的双手扶在手杖上，花白的胡子动了动，凑近了说“阿霄手里可有个宝贝……”
仓库二楼的办公室，烟雾缭绕，恒霄仰面坐在沙发上，细长的眼睛望向头顶斑驳的横梁，嘴里叼着烟，一双长腿随意搭在茶几上，手臂放在沙发靠背上，摆了个个无比舒坦的姿势。
忽然一阵咚咚咚踩踏铁质楼梯的声音，恒霄懒洋洋坐起来，他知道又要找麻烦了，他新建的工厂引起很多人反对，脚步声越来越近，门被碰的一声打开，门口站着那一堆老家伙，不同往日居然是一脸谄媚的笑，隔壁阿宇听见动静，从窗户利落的跳进来，站到恒霄旁边。
还是凤庆的李老爷子率先发难：“阿霄啊，工厂的事你怎么一点也不上心，把你阿爹辛辛苦苦打下的江山就这么丢掉了？另立山头？”他还是一脸威严装腔作势的，
恒霄不知所云懒得理他，往后一倒又重新坐回沙发。
其余的老家伙见他这个态度，立刻七嘴八舌吵起来，有大老远从自治县赶过来，说着叽里呱啦的傣语，吵得恒霄头疼，心里的怒火一点点的积攒，他也不知道最近自己是怎么了，索性随他去吧，刚要爆发，忽然门口传来熟悉的声音，
“你把人弄哪里去了？嗯？”走一步伴随一声手杖的叩地声，是老熟人来了，二叔还是神采奕奕的，人群自动给他让出一条路，他在沙发前站定，
心中怒气立刻翻江倒海，面上却十分冷静，恒霄缓缓从沙发上站起来，俯视着面前的人，一双眼睛里发出危险的光，盯着对面的人，一字一句“丢了”，接着嘴角露出一抹笑，好像在说你能拿我怎么样。
二叔也不恼，朝身后挥了挥手，门口又是一阵嘈杂的脚步，
陈辰被两个小弟架着请进门，她站在房间中间，本就不宽敞的房间此时站了十几个人显得很狭促，她眼神略微紧张，目光躲避不敢看任何人，发丝有些凌乱，只有一只脚穿着毛绒拖鞋，另一只不知去向，呆呆站在原地。
一群老家伙互相看了看：“就这么个小姑娘？”
一直抱着胳膊的阿宇仔细看了看她的脸，眼睛里的惊讶掩饰不住，看向自己的老大，他也问过那个化学天才的去向，老大回答自己送回家了……
恒霄没说话，把手按在腰间别着的枪上，眼睛里的怒火毫不掩饰，
刚才吵闹的人都闭了嘴，每个人都是各个地区的说一不二的人，现场气氛一瞬间剑拔弩张……
突然二叔放声大笑，走上前一只手用力往陈辰的胳膊上拍了拍， “好久不见啊”
弱的身体经不住大力的拍打，她踉跄一下，被迫起头和面前的人对视，又立刻低下去，
暗暗捏紧了拳头，恒霄毫不犹豫上前隔开了两个人，把陈辰护在身后，再次俯视过来“二叔，您可真是无孔不入啊”他几乎有点咬牙切齿了，
两个人的关系不言而喻，在场的人都看的分明。
对面空房子忽然住满了，恒霄一把拉上窗帘，身体向后倒，柔软的床垫立刻陷下去一些，他喘了口粗气，胸口还是感觉有些憋闷，陈辰在厨房接着洗碗，她刚才就是在这边被抓走，不同刚才的是，对面房子落地窗边站了很多人，目光灼灼的。
一阵杂乱的敲门声扰了清梦，恒霄没好气打开门，“等着”，然后咚一声关上门，回过头发现陈辰已经在客厅了，他连忙掩饰还未消的怒气，温声道：“怎么不多睡会儿”
“睡不着”她坐在餐桌前，面前的食物氤氲着热气，正袅袅上升，遮不住她亮亮的眼睛。
工厂在十几公里外，偏僻的山里，江山易主规矩照旧，各个堂口每月轮换看守，恒霄去过，他很讨厌去这种人迹罕至的地方，简直和坐牢没两样。
窗边的风景飞速后退，越走人烟越稀少，旁边陈辰眼神空空的，车子开的太快，眼前只有一片片连绵不断起起伏伏的模糊绿色。
在蜿蜒曲折的山路中间穿梭了几公里的路程，视野逐渐变得开阔，四面环山中间的居然有一大块平原地带，当年恒霄还小的时候父亲就把工厂选址定在这里，占地几万平方，规模可以说不次于金三角的最大工厂，在卫星地图上也是很显眼。
陈辰站在车边不动，她抬头看，明亮的阳光透过这座钢铁巨兽头顶，旁边一身黑色休闲装的恒霄拍了拍她后背，陈辰整理下格子衬衫裙下摆，深绿的颜色显得她的皮肤更加白皙，她回忆起研究生时期第一次进实验室时的情景，迈开步子跟着恒霄往前走。
洗手消毒换防护服，通过风淋室，站在实验台边打开笔记本，恒霄在旁边陪着，他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厚厚的一整本被密密麻麻的化学式填的满满的，都快到末页了。
恒霄有几年没回来了，工厂这边的流程改了不少，他站在货仓门口核对单据，远处走来一个人，生音很洪亮“老大！”，恒霄抬起头，人几步就跑到面前了，恒霄笑笑： “杰哥，什么时候回来的”
“嗐，才回来不久”他不好意思挠挠头，
“你知道我待不住，我想也不是啥大事，就先来工厂这边了，反正也是山沟出不去。”
从投入生产到人体实验计划需要十几天时间，人体实验最少几个月，这中间需要不停调整剂量，过了一周后很多人都开始焦躁，恒霄把所有的堂口的事想一遍后，开始担心家里食物会坏掉，到时候冰箱全是异味就得丢掉了……
同一所房子的另一个住户就不会因为自由被限制而焦虑，她跟所有人不一样，好像一只从小就被圈养的动物，习惯在原地一圈圈的打转转，这种日复一日的枯燥生活会让常年处于抑郁状态的人感到安心，她心无旁骛的把笔记上曾经演练的实验转到实际应用，不知不觉。
她不担心冰箱里的东西会坏，也从不会去想这个问题，因为她分不清什么是新鲜的什么是腐败的。那个老妇人，从年纪轻轻一直到头发斑白，总会把坏的东西特意集中起来端给她，有次考场上头疼的晕倒过去。这不算什么苦，她印象最深有一次，老妇人听了老师说她成绩退步了，老师要求家长多关心学生成绩，然后她被捆着在床边整整三天，极度的饥渴也没有让她低头，在就快要看见天使的时候，那个毒妇的同伙，她的亲生父亲泼了一整盆的水……
腐肉会一点点发出臭味，最后爬满蛆虫……
第十天，实验完成进入下一阶段，透过巨大的玻璃窗，里边的人被捆绑的结结实实，满脸扭曲，陈辰抬头问旁边的恒霄：
“他们很疼吗?”
玻璃折射的光映在恒霄浅淡的瞳孔上，他垂下眼，轻声回答：
“我不知道啊”
他从来不碰这种东西，他家族里所有人被父亲明令禁止，如果有犯规的立刻被清除出去，最后同父异母的兄弟里，只剩他自己……
陈辰继续在想什么是疼，是那个毒妇按着她的手，把她的指甲剪到血肉模糊……但是事情过去太久远了，自从生了病之后，她就不知道什么是疼了。
第二十一天的下午，传来好消息，实验合格，一个人抵得上千军万马，老家伙们对恒霄赞不绝口。
仓库二楼的办公室，烟雾缭绕，恒霄仰面坐在沙发上，细长的眼睛望向头顶斑驳的横梁，嘴里叼着烟，一双长腿随意搭在茶几上，手臂放在沙发靠背上，摆了个个无比舒坦的姿势。
忽然一阵咚咚咚踩踏铁质楼梯的声音，恒霄懒洋洋坐起来，他知道又要找麻烦了，他新建的工厂引起很多人反对，脚步声越来越近，门被碰的一声打开，门口站着那一堆老家伙，不同往日居然是一脸谄媚的笑，隔壁阿宇听见动静，从窗户利落的跳进来，站到恒霄旁边。
还是凤庆的李老爷子率先发难：“阿霄啊，工厂的事你怎么一点也不上心，把你阿爹辛辛苦苦打下的江山就这么丢掉了？另立山头？”他还是一脸威严装腔作势的，
恒霄不知所云懒得理他，往后一倒又重新坐回沙发。
其余的老家伙见他这个态度，立刻七嘴八舌吵起来，有大老远从自治县赶过来，说着叽里呱啦的傣语，吵得恒霄头疼，心里的怒火一点点的积攒，他也不知道最近自己是怎么了，索性随他去吧，刚要爆发，忽然门口传来熟悉的声音，
“你把人弄哪里去了？嗯？”走一步伴随一声手杖的叩地声，是老熟人来了，二叔还是神采奕奕的，人群自动给他让出一条路，他在沙发前站定，
心中怒气立刻翻江倒海，面上却十分冷静，恒霄缓缓从沙发上站起来，俯视着面前的人，一双眼睛里发出危险的光，盯着对面的人，一字一句“丢了”，接着嘴角露出一抹笑，好像在说你能拿我怎么样。
二叔也不恼，朝身后挥了挥手，门口又是一阵嘈杂的脚步，
陈辰被两个小弟架着请进门，她站在房间中间，本就不宽敞的房间此时站了十几个人显得很狭促，她眼神略微紧张，目光躲避不敢看任何人，发丝有些凌乱，只有一只脚穿着毛绒拖鞋，另一只不知去向，呆呆站在原地。
一群老家伙互相看了看：“就这么个小姑娘？”
一直抱着胳膊的阿宇仔细看了看她的脸，眼睛里的惊讶掩饰不住，看向自己的老大，他也问过那个化学天才的去向，老大回答自己送回家了……
恒霄没说话，把手按在腰间别着的枪上，眼睛里的怒火毫不掩饰，
刚才吵闹的人都闭了嘴，每个人都是各个地区的说一不二的人，现场气氛一瞬间剑拔弩张……
突然二叔放声大笑，走上前一只手用力往陈辰的胳膊上拍了拍， “好久不见啊”
弱的身体经不住大力的拍打，她踉跄一下，被迫起头和面前的人对视，又立刻低下去，
暗暗捏紧了拳头，恒霄毫不犹豫上前隔开了两个人，把陈辰护在身后，再次俯视过来“二叔，您可真是无孔不入啊”他几乎有点咬牙切齿了，
两个人的关系不言而喻，在场的人都看的分明。
对面空房子忽然住满了，恒霄一把拉上窗帘，身体向后倒，柔软的床垫立刻陷下去一些，他喘了口粗气，胸口还是感觉有些憋闷，陈辰在厨房接着洗碗，她刚才就是在这边被抓走，不同刚才的是，对面房子落地窗边站了很多人，目光灼灼的。
一阵杂乱的敲门声扰了清梦，恒霄没好气打开门，“等着”，然后咚一声关上门，回过头发现陈辰已经在客厅了，他连忙掩饰还未消的怒气，温声道：“怎么不多睡会儿”
“睡不着”她坐在餐桌前，面前的食物氤氲着热气，正袅袅上升，遮不住她亮亮的眼睛。
工厂在十几公里外，偏僻的山里，江山易主规矩照旧，各个堂口每月轮换看守，恒霄去过，他很讨厌去这种人迹罕至的地方，简直和坐牢没两样。
窗边的风景飞速后退，越走人烟越稀少，旁边陈辰眼神空空的，车子开的太快，眼前只有一片片连绵不断起起伏伏的模糊绿色。
在蜿蜒曲折的山路中间穿梭了几公里的路程，视野逐渐变得开阔，四面环山中间的居然有一大块平原地带，当年恒霄还小的时候父亲就把工厂选址定在这里，占地几万平方，规模可以说不次于金三角的最大工厂，在卫星地图上也是很显眼。
陈辰站在车边不动，她抬头看，明亮的阳光透过这座钢铁巨兽头顶，旁边一身黑色休闲装的恒霄拍了拍她后背，陈辰整理下格子衬衫裙下摆，深绿的颜色显得她的皮肤更加白皙，她回忆起研究生时期第一次进实验室时的情景，迈开步子跟着恒霄往前走。
洗手消毒换防护服，通过风淋室，站在实验台边打开笔记本，恒霄在旁边陪着，他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厚厚的一整本被密密麻麻的化学式填的满满的，都快到末页了。
恒霄有几年没回来了，工厂这边的流程改了不少，他站在货仓门口核对单据，远处走来一个人，生音很洪亮“老大！”，恒霄抬起头，人几步就跑到面前了，恒霄笑笑： “杰哥，什么时候回来的”
“嗐，才回来不久”他不好意思挠挠头，
“你知道我待不住，我想也不是啥大事，就先来工厂这边了，反正也是山沟出不去。”
从投入生产到人体实验计划需要十几天时间，人体实验最少几个月，这中间需要不停调整剂量，过了一周后很多人都开始焦躁，恒霄把所有的堂口的事想一遍后，开始担心家里食物会坏掉，到时候冰箱全是异味就得丢掉了……
同一所房子的另一个住户就不会因为自由被限制而焦虑，她跟所有人不一样，好像一只从小就被圈养的动物，习惯在原地一圈圈的打转转，这种日复一日的枯燥生活会让常年处于抑郁状态的人感到安心，她心无旁骛的把笔记上曾经演练的实验转到实际应用，不知不觉。
她不担心冰箱里的东西会坏，也从不会去想这个问题，因为她分不清什么是新鲜的什么是腐败的。那个老妇人，从年纪轻轻一直到头发斑白，总会把坏的东西特意集中起来端给她，有次考场上头疼的晕倒过去。这不算什么苦，她印象最深有一次，老妇人听了老师说她成绩退步了，老师要求家长多关心学生成绩，然后她被捆着在床边整整三天，极度的饥渴也没有让她低头，在就快要看见天使的时候，那个毒妇的同伙，她的亲生父亲泼了一整盆的水……
腐肉会一点点发出臭味，最后爬满蛆虫……
第十天，实验完成进入下一阶段，透过巨大的玻璃窗，里边的人被捆绑的结结实实，满脸扭曲，陈辰抬头问旁边的恒霄：
“他们很疼吗?”
玻璃折射的光映在恒霄浅淡的瞳孔上，他垂下眼，轻声回答：
“我不知道啊”
他从来不碰这种东西，他家族里所有人被父亲明令禁止，如果有犯规的立刻被清除出去，最后同父异母的兄弟里，只剩他自己……
陈辰继续在想什么是疼，是那个毒妇按着她的手，把她的指甲剪到血肉模糊……但是事情过去太久远了，自从生了病之后，她就不知道什么是疼了。
第二十一天的下午，传来好消息，实验合格，一个人抵得上千军万马，老家伙们对恒霄赞不绝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