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来临，透心寒
“别挤，别挤。”
“快跑。”
神殿内的仙娥收拾东西挤在神殿入口，研漾飞在天上观看她们逃命。
一位看着年纪不大的侍卫拉着另一位仙娥，“姐姐愣着干什么快走。”
“等等，”那仙娥定神朝研漾看去，“我好像从前见过她。”
“她是名扬天界的女魔头，自然很多人见过。”
侍卫用力将她拉出神殿入口，仙娥频频回头。
神殿内没有动手且灵力低微的仙娥们皆已遣散天界。
“这是发生了什么。”菇儿扶着门缓慢走出来。
仙娥急道：“圣后，圣君他......”
“他怎么了。”菇儿抓住仙娥的双肩一脸急切。
仙娥低头躲闪，“圣君已经硬了。”
菇儿体内灌入一阵凉风，她退至门上，摇头艰难呼吸着。
呼哈——呼哈——
“他如今在哪？”
仙娥道：“圣君在冰花殿。圣后，神殿的仙娥皆已逃窜，我们......也快逃吧。”
菇儿冲出去，一路跑至冰花殿，用力打开门。
安正庆在榻上，双手垂下，双膝下跪。
菇儿厉声尖叫：“安正庆！”
她连滚带爬扑过去，嘴唇颤抖着。
仙娥抱住她，央求道：“圣后，现在不是伤心的时候，为了圣君我们要赶紧逃命。”
“放开我！”
菇儿用力挣扎，仙娥后脑勺撞在案桌上，没了生息。
她双手往前爬，爬至榻下，捂着嘴巴呜咽，伸出手摸安正庆的脸盘，感受到死亡的冰冷后，她猛地缩手。
“安正庆，呜呜呜——”她抱着安正庆的尸体大哭。
呜呜呜——
哭到眼睛红肿，哭到眼泪再也流不出来，许久之后，菇儿冲出冰花殿。
躲在帘子后面的人终于现出身了，林海脸上毫无血色，丧眉看着榻上跪着的已经硬了的安正庆。
安正庆死时他被惊醒了，在他体内给他降温的灵力那一瞬死亡般寂静，他从昏迷中强制苏醒。
林海虚弱叫道：“主人......”
研漾回到清廊，低头在那摊巨大无比的肉泥里寻找完整的器官。
“女魔头！”远处有人大叫。
研漾抬头一看，是菇儿，好久不见她，圆润了许多。
“你杀了我夫君，我要你陪葬！”她手上拿着剑，研漾认得这那剑，是安正庆随身的那一把。
“你是......”菇儿仔细看，“你没死啊痞公子。”
研漾将手上刚捡起来的器官不屑地丢在地上，还是她的眼神比较好竟然一下就认出来了。
研漾：“哈哈哈哈——”
菇儿道：“你笑什么？”
“他要杀我，我不能杀他？”
菇儿执剑上前，“今日不管你是谁，我母子二人就要替天行道，杀了你这个女魔头。”
母子二人？她竟然跟安正庆有了孩子，研漾目光落在她的微微凸起的肚子上。
研漾一直在躲避菇儿的进攻，自己也尽量不会施力去反击，只是因为她有了孩子。
菇儿一次次进攻，她一次次避让。
连武器都不愿拿一下，果真是看不起人，菇儿嘲讽道：“有娘生没娘养的野孩子，难怪你从前缠着阿庆，缺爱嘛，正常。”
研漾被戳中，双眼血红。
菇儿还不知死活地进攻，研漾不再退让抽出火灵剑打得她接连退后。
菇儿被定在半空中不能动弹，研漾朝她极速掠去。
只见一道红影在身边闪过，菇儿手里的佩剑不知何时被夺走。
正当她四处寻找研漾的身影时，一把长剑从背后刺入她的血肉，她只觉腰部一阵前所未有的剧痛，大脑瞬间一片空白。
“呃，啊——”她长叫一声。
研漾紧紧握着剑，她从身后搂住菇儿的腰，菇儿的腰受力弓了起来，她伸手颤抖地摸着微鼓的肚子，“孩子，我的孩子......”
研漾张着血瞳凑近她，在她脖子处上下嗅，对准她的大动脉一口咬了下去。
“啊——”
半响，研漾终于吸够了，菇儿因为缺血身子左右摇晃。
研漾勾起一边嘴角，牙齿上还挂着血丝，她手下用力，安正庆的水系佩剑刺穿菇儿的肚皮。
菇儿低头惊恐看着从肚子里穿出来的寒剑。
研漾猛地将剑抽出来，菇儿眼神溃散，往前扑，从半空中朝地下正面趴去。
啪——
一声沉闷的巨响，菇儿倒在云阶上，四脚摊开，一动不动，眼睛还是张开的，从眼里透出来的死气在告诉研漾，她已经死了。
研漾看着一片死寂的菇儿挑眉，伸出舌头舔舐水系佩剑上残余的血，这里面可能还有那个孩子的血。
因为刚从她肚子里抽出来，舌头触碰到剑身的一刻感觉到一股温意，可剑身又有它主人残留的水系灵力盘旋，不停有微小的寒意在冲击她的舌尖。
她瞥眼，甩手将水系佩剑插在菇儿尸体的背上，随后腾空而起，留下一个长长的背影。
她飞至冰花殿时，安正庆的尸体已经了无踪迹。
研漾在空中飞着，清河揽月在天神河对面，身上背着一个大包袱，大抵是逃路去了。
她飞进地面，“要逃去哪？”
突如其来的声音将清河揽月下了一大跳，揽月伸手挡在清河身前，将清河护在身后，瞪着眼睛，“别过来！不然，我就不客气了。”
清河扣紧脚趾，冷静道：“我们与你无冤无仇，其它仙娥都走了，为何只逮住我们二人。”
研漾好笑：“因为你们实在是太多事了。”她掏出蝎女鞭，“你们翻了瑶山的地，有人要你们的人头。”
揽月大笑，扬起鼻子道：“哟，还以为什么事呢，不会是那老妖婆找你的吧，呵。”
清河道：“就凭她勾引人那本事我们就看不惯，还有那蛇蝎心肠，居然还在那座山上养了这么好的花？我们就是看不惯她，就是要搞她，你管得了我们？大不了一死。”
揽月道：“对，大不了一死！”
呵呵，研漾笑了。
突然面前一片白粉，她微微侧过头躲开，等白粉消散之后，清河揽月早就溜了，她摩挲手指上残存的白粉，嘴角不禁勾了起来。
冰狼族中。
通报的侍卫跪在地上颤颤巍巍道：“族长！圣后她......就连圣君也回天无力。”
冰狼族长的心这一刻停止了跳动。
砰——
冰晶杯从冰狼族长手里滑落，地上的冰晶碎片宛如他的心一般碎得七零八落。
“女儿啊——”冰狼族长双膝跪地，伸出双手在空中长啸，好像在像上天索要他死去的女儿，前几日菇儿才像母族送了有孕的消息，族里的人特别是她的父王别提有多高兴，每个人都在期待这位孩子的诞生。
只是天意弄人......
在一边的侍卫连忙跪下，低头哭泣。
“呜呜呜，呜呜呜。”
“公主......”
“我们看着长大的公主就这样没了......”
冰狼族长嚎啕大哭：“我的菇儿，你怎么留下爹爹一个人这么苦啊，啊啊。”
他捶地，“女儿啊——”
冰狼族长问：“是谁，方才是谁来递消息的。”
通报的侍卫回道：“是，是神殿的林海将军，不过他看起来身体不大好。”
“林海将军？”冰狼族长疑惑，“原来是他。”他想起那位被鬼族俘了之后圣君宁愿放弃大败鬼族这么好的机会都要去救的那位将军。
“要不是因为他，圣君又怎会为了救他......”冰狼族长将桌上的茶具摔了稀巴烂。
所有侍卫奴婢都不敢抬头，低着头瑟瑟发抖。
神殿亡了的消息不到一日便传遍了整个天界，那些原本是正统派的氏族没了主心骨变成一团粥。
黄土小镇子里，熙儿和羽锦种的灵枢根终于长成了。
熙儿跳起来抱住羽锦的脖子，兴奋道：“阿锦，成功了！灵枢根终于被我们种出来了！”
羽锦愣住了，看着熙儿笑得无比灿烂，他的心里很满足，“是啊，我们终于种出来了。”
这是他从前没有办法得到的，是他和熙儿离开了神殿上天才给的恩赐，上天给了他一个最好的熙儿，他发誓要一辈子对熙儿好，熙儿说东他不说西，熙儿说上他不说下。
“这是灵枢根！”研漾看着熙儿手里的草药道，她曾在百千奇给的《乌经注》里见到过相似的画像，上面写着‘灵枢根乃上天之宝，难种之，有净化灵力之奇效。’
熙儿拉着研漾的手，“研儿，太好了，你身上的灵力有了它至少能净化三分之一。”
她望了眼羽锦和熙儿，似乎有话说，又咽了回肚子里。
熙儿：“怎么了研儿？”
羽锦：“？”
研漾道：“我杀了安正庆，你们的亲哥哥，亲弟弟，你们不恨我？”
羽锦道：“圣君传承的一脉本就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兄弟互相残杀是在正常不过的，我和熙儿能双双脱身传承一脉相守余生，已是万幸。”
熙儿道：“他是我三哥，可你也是我们的朋友，那是你们之间的恩怨，他死了，你还是我们的朋友。”
熙儿坚定又温柔的目光就像一缕阳光，照进她心里，阴暗潮湿的心房投入难得的一缕阳光。
研漾将熙儿和羽锦种的灵枢根蒸熟食用后，在从前她住的房子里打坐。
黄土小镇子的树叶发黄掉落，秋老虎已经来了，灵风中还带着些许凉意，是燥热时的一股清凉，亦是冰冷时的一股寒凉。
熙儿依偎在羽锦肩上，两人看着几亩菜地里的菜苗，灵风吹来，菜叶摇摆摇摆。
“阿锦你看，风车转了。”
羽锦顺着熙儿手指指的方向看去，插在地里的五彩风车呼呼转起来，反射的彩光照在地里，和枯黄色的落叶给大地提前做了件冬衣。
研漾打坐完从屋里出来，正好看见这一场景，她感叹或许这就是所谓的幸福，幸福在这一刻显形化了。
她还沉浸在其中，鼻子嗅到一股雨后小草沾着甘露还带着些许泥土的清新，灵风吹来，她打了个哆嗦。
双手在手臂上搓了搓，转身回屋去。
又一股寒风吹来，熙儿也打了个哆嗦往羽锦身边挤挤，羽锦下意识搂住她的肩往自己身边靠。
.灵风宛如锋利的刀子刮得人的脸生疼，天神河的灵水结成冰，水流静止，冰面反射着阳光，一闪一闪，宛如波光粼粼的人鱼尾巴。
研漾身穿红衣裳，披着件白狐裘，立在天神河边。
“主人，该回去了。”莘和提醒道。
研漾没做声。
难道还不想回去？
天空纷纷然下起了雪，莘和对着手里哈气，即使穿了厚厚的衣裳依旧被冻得跺脚。
四周的树枝被积雪压低了头，研漾抬起头，雪花在视野里由小变大，后又害羞地逃出她目光所及之地。
这雪怕是要越下越大了。
研漾抖了抖身上的白狐裘，抖下一身雪，“莘和，我们走吧。”
“主人当心脚下。”
唰啦——
研漾跟莘和腾空而起。
一个月前，研漾刚从黄土小镇子飞出来。
“研漾。”
有人喊她，已经许久没有听人喊过自己的全名了，谁又还记得她的名字不叫痞公子，不叫红娘子，也不叫鬼王，而是叫研漾。
她低下头看去，竟然是安正庆死前护着的林海，不，应该叫狐狸大王才对。
“怎么，你想为你的洞主夫人报仇吗？”
林海道：“打一架吧，赢者可以随便提条件。”
“你明知打不过我，还要来送死。”
“你就说打不打。”
研漾笑笑，点头，“好，如你所愿。”
林海张开爪子扑向她，没三两下就被研漾打趴下。
研漾拿出帕子擦手，“哎呀，冬天要到了，该准备衣服了，你身上这层白狐皮不错，扒下来给我吧。”
林海愣了愣，也不知他是觉得研漾的条件太简单了还是太难了，他抬起手幻出锋利的指甲，往天灵盖处扣。
林海身上的皮从脑袋处一路扒下来，没了皮的脸是血红的润色，就像朵娇艳欲滴的桃花。
整张人皮化成一张厚重的白狐皮，毛发下滴答滴答着血。
研漾掐住林海的脖子阴暗地笑起来，“我知道你把他带走了，把他交出来，他的尸体是我的。”
林海道：“有本事现在就把我杀了，你永远也别想找到他。”
研漾嘴角抽动，用力将林海甩了出去。
林海没了皮，碰到什么身上都无比敏感，他颤抖着站起身，留下白狐皮，一瘸一瘸往远处走。
研漾道：“我一定会找到他，他死了也只能是我的。”
回去之后研漾交给仲良找人做了一件白狐裘。
“快跑。”
神殿内的仙娥收拾东西挤在神殿入口，研漾飞在天上观看她们逃命。
一位看着年纪不大的侍卫拉着另一位仙娥，“姐姐愣着干什么快走。”
“等等，”那仙娥定神朝研漾看去，“我好像从前见过她。”
“她是名扬天界的女魔头，自然很多人见过。”
侍卫用力将她拉出神殿入口，仙娥频频回头。
神殿内没有动手且灵力低微的仙娥们皆已遣散天界。
“这是发生了什么。”菇儿扶着门缓慢走出来。
仙娥急道：“圣后，圣君他......”
“他怎么了。”菇儿抓住仙娥的双肩一脸急切。
仙娥低头躲闪，“圣君已经硬了。”
菇儿体内灌入一阵凉风，她退至门上，摇头艰难呼吸着。
呼哈——呼哈——
“他如今在哪？”
仙娥道：“圣君在冰花殿。圣后，神殿的仙娥皆已逃窜，我们......也快逃吧。”
菇儿冲出去，一路跑至冰花殿，用力打开门。
安正庆在榻上，双手垂下，双膝下跪。
菇儿厉声尖叫：“安正庆！”
她连滚带爬扑过去，嘴唇颤抖着。
仙娥抱住她，央求道：“圣后，现在不是伤心的时候，为了圣君我们要赶紧逃命。”
“放开我！”
菇儿用力挣扎，仙娥后脑勺撞在案桌上，没了生息。
她双手往前爬，爬至榻下，捂着嘴巴呜咽，伸出手摸安正庆的脸盘，感受到死亡的冰冷后，她猛地缩手。
“安正庆，呜呜呜——”她抱着安正庆的尸体大哭。
呜呜呜——
哭到眼睛红肿，哭到眼泪再也流不出来，许久之后，菇儿冲出冰花殿。
躲在帘子后面的人终于现出身了，林海脸上毫无血色，丧眉看着榻上跪着的已经硬了的安正庆。
安正庆死时他被惊醒了，在他体内给他降温的灵力那一瞬死亡般寂静，他从昏迷中强制苏醒。
林海虚弱叫道：“主人......”
研漾回到清廊，低头在那摊巨大无比的肉泥里寻找完整的器官。
“女魔头！”远处有人大叫。
研漾抬头一看，是菇儿，好久不见她，圆润了许多。
“你杀了我夫君，我要你陪葬！”她手上拿着剑，研漾认得这那剑，是安正庆随身的那一把。
“你是......”菇儿仔细看，“你没死啊痞公子。”
研漾将手上刚捡起来的器官不屑地丢在地上，还是她的眼神比较好竟然一下就认出来了。
研漾：“哈哈哈哈——”
菇儿道：“你笑什么？”
“他要杀我，我不能杀他？”
菇儿执剑上前，“今日不管你是谁，我母子二人就要替天行道，杀了你这个女魔头。”
母子二人？她竟然跟安正庆有了孩子，研漾目光落在她的微微凸起的肚子上。
研漾一直在躲避菇儿的进攻，自己也尽量不会施力去反击，只是因为她有了孩子。
菇儿一次次进攻，她一次次避让。
连武器都不愿拿一下，果真是看不起人，菇儿嘲讽道：“有娘生没娘养的野孩子，难怪你从前缠着阿庆，缺爱嘛，正常。”
研漾被戳中，双眼血红。
菇儿还不知死活地进攻，研漾不再退让抽出火灵剑打得她接连退后。
菇儿被定在半空中不能动弹，研漾朝她极速掠去。
只见一道红影在身边闪过，菇儿手里的佩剑不知何时被夺走。
正当她四处寻找研漾的身影时，一把长剑从背后刺入她的血肉，她只觉腰部一阵前所未有的剧痛，大脑瞬间一片空白。
“呃，啊——”她长叫一声。
研漾紧紧握着剑，她从身后搂住菇儿的腰，菇儿的腰受力弓了起来，她伸手颤抖地摸着微鼓的肚子，“孩子，我的孩子......”
研漾张着血瞳凑近她，在她脖子处上下嗅，对准她的大动脉一口咬了下去。
“啊——”
半响，研漾终于吸够了，菇儿因为缺血身子左右摇晃。
研漾勾起一边嘴角，牙齿上还挂着血丝，她手下用力，安正庆的水系佩剑刺穿菇儿的肚皮。
菇儿低头惊恐看着从肚子里穿出来的寒剑。
研漾猛地将剑抽出来，菇儿眼神溃散，往前扑，从半空中朝地下正面趴去。
啪——
一声沉闷的巨响，菇儿倒在云阶上，四脚摊开，一动不动，眼睛还是张开的，从眼里透出来的死气在告诉研漾，她已经死了。
研漾看着一片死寂的菇儿挑眉，伸出舌头舔舐水系佩剑上残余的血，这里面可能还有那个孩子的血。
因为刚从她肚子里抽出来，舌头触碰到剑身的一刻感觉到一股温意，可剑身又有它主人残留的水系灵力盘旋，不停有微小的寒意在冲击她的舌尖。
她瞥眼，甩手将水系佩剑插在菇儿尸体的背上，随后腾空而起，留下一个长长的背影。
她飞至冰花殿时，安正庆的尸体已经了无踪迹。
研漾在空中飞着，清河揽月在天神河对面，身上背着一个大包袱，大抵是逃路去了。
她飞进地面，“要逃去哪？”
突如其来的声音将清河揽月下了一大跳，揽月伸手挡在清河身前，将清河护在身后，瞪着眼睛，“别过来！不然，我就不客气了。”
清河扣紧脚趾，冷静道：“我们与你无冤无仇，其它仙娥都走了，为何只逮住我们二人。”
研漾好笑：“因为你们实在是太多事了。”她掏出蝎女鞭，“你们翻了瑶山的地，有人要你们的人头。”
揽月大笑，扬起鼻子道：“哟，还以为什么事呢，不会是那老妖婆找你的吧，呵。”
清河道：“就凭她勾引人那本事我们就看不惯，还有那蛇蝎心肠，居然还在那座山上养了这么好的花？我们就是看不惯她，就是要搞她，你管得了我们？大不了一死。”
揽月道：“对，大不了一死！”
呵呵，研漾笑了。
突然面前一片白粉，她微微侧过头躲开，等白粉消散之后，清河揽月早就溜了，她摩挲手指上残存的白粉，嘴角不禁勾了起来。
冰狼族中。
通报的侍卫跪在地上颤颤巍巍道：“族长！圣后她......就连圣君也回天无力。”
冰狼族长的心这一刻停止了跳动。
砰——
冰晶杯从冰狼族长手里滑落，地上的冰晶碎片宛如他的心一般碎得七零八落。
“女儿啊——”冰狼族长双膝跪地，伸出双手在空中长啸，好像在像上天索要他死去的女儿，前几日菇儿才像母族送了有孕的消息，族里的人特别是她的父王别提有多高兴，每个人都在期待这位孩子的诞生。
只是天意弄人......
在一边的侍卫连忙跪下，低头哭泣。
“呜呜呜，呜呜呜。”
“公主......”
“我们看着长大的公主就这样没了......”
冰狼族长嚎啕大哭：“我的菇儿，你怎么留下爹爹一个人这么苦啊，啊啊。”
他捶地，“女儿啊——”
冰狼族长问：“是谁，方才是谁来递消息的。”
通报的侍卫回道：“是，是神殿的林海将军，不过他看起来身体不大好。”
“林海将军？”冰狼族长疑惑，“原来是他。”他想起那位被鬼族俘了之后圣君宁愿放弃大败鬼族这么好的机会都要去救的那位将军。
“要不是因为他，圣君又怎会为了救他......”冰狼族长将桌上的茶具摔了稀巴烂。
所有侍卫奴婢都不敢抬头，低着头瑟瑟发抖。
神殿亡了的消息不到一日便传遍了整个天界，那些原本是正统派的氏族没了主心骨变成一团粥。
黄土小镇子里，熙儿和羽锦种的灵枢根终于长成了。
熙儿跳起来抱住羽锦的脖子，兴奋道：“阿锦，成功了！灵枢根终于被我们种出来了！”
羽锦愣住了，看着熙儿笑得无比灿烂，他的心里很满足，“是啊，我们终于种出来了。”
这是他从前没有办法得到的，是他和熙儿离开了神殿上天才给的恩赐，上天给了他一个最好的熙儿，他发誓要一辈子对熙儿好，熙儿说东他不说西，熙儿说上他不说下。
“这是灵枢根！”研漾看着熙儿手里的草药道，她曾在百千奇给的《乌经注》里见到过相似的画像，上面写着‘灵枢根乃上天之宝，难种之，有净化灵力之奇效。’
熙儿拉着研漾的手，“研儿，太好了，你身上的灵力有了它至少能净化三分之一。”
她望了眼羽锦和熙儿，似乎有话说，又咽了回肚子里。
熙儿：“怎么了研儿？”
羽锦：“？”
研漾道：“我杀了安正庆，你们的亲哥哥，亲弟弟，你们不恨我？”
羽锦道：“圣君传承的一脉本就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兄弟互相残杀是在正常不过的，我和熙儿能双双脱身传承一脉相守余生，已是万幸。”
熙儿道：“他是我三哥，可你也是我们的朋友，那是你们之间的恩怨，他死了，你还是我们的朋友。”
熙儿坚定又温柔的目光就像一缕阳光，照进她心里，阴暗潮湿的心房投入难得的一缕阳光。
研漾将熙儿和羽锦种的灵枢根蒸熟食用后，在从前她住的房子里打坐。
黄土小镇子的树叶发黄掉落，秋老虎已经来了，灵风中还带着些许凉意，是燥热时的一股清凉，亦是冰冷时的一股寒凉。
熙儿依偎在羽锦肩上，两人看着几亩菜地里的菜苗，灵风吹来，菜叶摇摆摇摆。
“阿锦你看，风车转了。”
羽锦顺着熙儿手指指的方向看去，插在地里的五彩风车呼呼转起来，反射的彩光照在地里，和枯黄色的落叶给大地提前做了件冬衣。
研漾打坐完从屋里出来，正好看见这一场景，她感叹或许这就是所谓的幸福，幸福在这一刻显形化了。
她还沉浸在其中，鼻子嗅到一股雨后小草沾着甘露还带着些许泥土的清新，灵风吹来，她打了个哆嗦。
双手在手臂上搓了搓，转身回屋去。
又一股寒风吹来，熙儿也打了个哆嗦往羽锦身边挤挤，羽锦下意识搂住她的肩往自己身边靠。
.灵风宛如锋利的刀子刮得人的脸生疼，天神河的灵水结成冰，水流静止，冰面反射着阳光，一闪一闪，宛如波光粼粼的人鱼尾巴。
研漾身穿红衣裳，披着件白狐裘，立在天神河边。
“主人，该回去了。”莘和提醒道。
研漾没做声。
难道还不想回去？
天空纷纷然下起了雪，莘和对着手里哈气，即使穿了厚厚的衣裳依旧被冻得跺脚。
四周的树枝被积雪压低了头，研漾抬起头，雪花在视野里由小变大，后又害羞地逃出她目光所及之地。
这雪怕是要越下越大了。
研漾抖了抖身上的白狐裘，抖下一身雪，“莘和，我们走吧。”
“主人当心脚下。”
唰啦——
研漾跟莘和腾空而起。
一个月前，研漾刚从黄土小镇子飞出来。
“研漾。”
有人喊她，已经许久没有听人喊过自己的全名了，谁又还记得她的名字不叫痞公子，不叫红娘子，也不叫鬼王，而是叫研漾。
她低下头看去，竟然是安正庆死前护着的林海，不，应该叫狐狸大王才对。
“怎么，你想为你的洞主夫人报仇吗？”
林海道：“打一架吧，赢者可以随便提条件。”
“你明知打不过我，还要来送死。”
“你就说打不打。”
研漾笑笑，点头，“好，如你所愿。”
林海张开爪子扑向她，没三两下就被研漾打趴下。
研漾拿出帕子擦手，“哎呀，冬天要到了，该准备衣服了，你身上这层白狐皮不错，扒下来给我吧。”
林海愣了愣，也不知他是觉得研漾的条件太简单了还是太难了，他抬起手幻出锋利的指甲，往天灵盖处扣。
林海身上的皮从脑袋处一路扒下来，没了皮的脸是血红的润色，就像朵娇艳欲滴的桃花。
整张人皮化成一张厚重的白狐皮，毛发下滴答滴答着血。
研漾掐住林海的脖子阴暗地笑起来，“我知道你把他带走了，把他交出来，他的尸体是我的。”
林海道：“有本事现在就把我杀了，你永远也别想找到他。”
研漾嘴角抽动，用力将林海甩了出去。
林海没了皮，碰到什么身上都无比敏感，他颤抖着站起身，留下白狐皮，一瘸一瘸往远处走。
研漾道：“我一定会找到他，他死了也只能是我的。”
回去之后研漾交给仲良找人做了一件白狐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