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别急啊。您先把余下的内容看完,到时候您要是还说不好,咱就撤掉。”

    张云桦不当人,断章断的让人发狂。

    年宏远更甚,直接断在最虐、最伤的那一处。

    “你这家伙坏的够可以的,这么损的招都想的出来,要不是你解释,我都着了道了。”看完余下的内容,总编苦笑着摇了摇头:“成吧,这事我跟上面解释。”

    “嘿嘿...学到老,活到老嘛。”

    ......

    “今日痛饮庆功酒,壮志未酬誓不休。来日方长显身手,甘洒热血写春秋~~~”

    年宏远哼唱着《智取威虎山》,笑眯眯的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正想着给车明海个机会,让他再奚落自己一番。

    正想拿起电话,心下却暗道:“坏了!忘了提醒作者隐瞒身份了!!!”

    群众的感情是淳朴的、真挚的。

    好的,他们推崇。

    坏的,他们坚决打击。

    陈强在大型歌剧《白毛女》中演黄世仁,演出时,在台下看戏的一位战士对剧中的“黄世仁”气得咬牙切齿,遂用枪瞄准黄世仁准备开枪打死他,幸被别人发现并制止未造成悲剧。

    很显然,现在的张云桦在读者的眼中就是黄世仁一角。

    自己这边只是发行便承受了这么大的压力,若是张云桦一不小心将作者的身份说漏了嘴,指不定会闹出多大的事。

    紧忙将赵永平叫了进来:“你有没有《樱桃红》作者的联系电话?”

    “有,在包里,我去取来。”

    赵永平刚要转身出门,却被年宏远叫住了:“不用给我,你马上给他打个电话,跟他说一声暂时不要将自己是《樱桃红》作者的身份说出去,以防发生不好的事。”

    “哎。”

    让他通知而不是将电话号码交上去,赵永平心里乐开了花。

    他可不傻,看似只是一个电话的事情,可赵永平明白,以后自己就是负责张云桦的编辑了。

    现在主编如此主推《樱桃红》,只要张云桦后面的文章四平八稳的,便有很大的概率会成为知名作家。

    这哪里是让自己打电话啊,这纯纯给自己送业绩嘛。

    这趟活没白跑!

    待张永平出去后,年宏远刚想给车明海打去电话,却没想到车明海早他一步打了过来。

    电话一接通,就听到对面车明海阴阳怪气道:“老年啊老年,你学坏了啊。一起同学这么多年,我怎么没发现,你这家伙居然这么阴险。”

    “你这话怎么说的?我怎么就坏了?上学那会哪次不是你们几个老流氓戏耍我?这段时间又是谁没事儿就打电话跟我显摆新收到的文章有多好。明明我才是受害人,你这个施暴者怎么好意思说我坏的?”年宏远无辜道。

    “呵...少给我玩这些哩個啷。《樱桃红》是什么意思?我就不相信以你的文学素养会同意这么一篇文章刊登上去,而且还是在主刊的位置。”

    “别以为我猜不出来,你老小子不就是玩先抑后扬的小把戏嘛,可也不用如此虐待读者吧?!”车明海酸的不能再酸。() ()

    “哦呦,这都被你看出来了。不得了,不得了啊。”

    “伱不是说我只会‘伤痕’和‘反思’这两板斧么,这次就给你看点不一样的。只要不出差错,相信接下来的几个月时间里,肯定都是讨论《樱桃红》。”

    “你之前念给我听的几篇好文章啊,估计要石沉大海喽。”

    年宏远还想多跟他兜点圈子,让车明海嚣张嚣张,回头再狠狠地打脸。

    可没想到,这家伙居然不上套,猜出自己的意图了。

    索性,年宏远也不装了,直接贴脸开大。

    车明海的表现也没让年宏远失望,‘啪叽’一声,重重的挂上了电话,年宏远听着电话里传来的忙音,张狂的大笑。

    若是不知情的人听到他们俩夹枪带棒的聊天,还以为两人的关系多么水深火热。

    实则,两人的关系好的不行。

    两人的吵吵闹闹,就像一场默契的对话,是一种奇妙的交流方式。

    远在沪海的车明海并没有电话中表现的那般愤怒,挂掉电话后平静的点上一支烟。

    年宏远说的问题他怎么能不知道。

    知情返城的前几年,知青文还有不少好文章。

    可过了这么多年,现在投过来的稿件,绝大多数都是‘为赋新词强说愁’。

    更有甚者根本就没有下过乡,纯属城市小资的无病呻吟,套用知青文,声嘶力竭的批判、控诉,发泄自己心中的不满。

    都是老瓶装旧酒,毫无新意。

    与此同时,接到赵永平电话的陈导演紧忙请了假,骑上自行车,一路火花带闪电的飞驰到了杂院,还没进屋:“云桦,刚...刚才...”

    “叔,什么事啊这么着急?您先喝口水顺顺气,再说。”

    一口气将张云桦递来的水杯喝了个底儿掉,陈导演这才顺了口气:“编辑来电话了,让我转告你,为了你自身的安全,这段时间别对外透露《樱桃红》是你写的。”

    张云桦撇了撇嘴,心想:“等这群人想起来提醒,估计自己的坟头都被人踏平喽。”

    上周接到《人民文学》寄过来的包裹和汇款单,汇款金额张云桦挺满意。

    接近万字,给自己发了元的稿费,千字十元的待遇,已经是封顶的稿费了。

    可看到样刊后,张云桦不淡定了。

    自己断章已经够丧心病狂的了,文学社更狠,用‘丧尽天良’一词都算是词不达意。

    这期刊登的内容全都是荷花如何虐待燕子姐弟俩的,一点温情的内容都没放出来,可以想象读者看到这样的内容会有多愤怒,搞不好都能线下真实自己。

    好在张云桦和陈小旭不是爱显摆的性格,否则这会荣家的玻璃还能有几块完整的都不好说。

    想到这里张云桦就觉得心累。

    同样是作者,待遇就怎么天差地别呢。

    别人写书,读者给‘打赏’,寄钱、寄粮票、寄土特产,哪怕没有这些最起码也会写一封信鼓励作者加油。

    轮到自己全都是骂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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