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煜珩向真正的前方走着,身肩三盏灯他听过,但可能只有姜莳也能真的看到那三盏代表‘三魂’的魂灯了吧。

    “你去干什么?!!”姜莳也,不对应该说是那个有着姜莳也背影的东西在背后声音越来越尖利,咆哮着哀嚎着,逐渐扭曲的没有正常的声形。

    傅煜珩笑笑:“不知道,反正不是去找你。”

    身后的东西突然开始暴怒,伴着骨骼强行扭转下掰扯过的咔咔嗒嗒,傅煜珩感到一阵如有实质的黑风从背后窜来,余风甚至飘去了眼前一些的距离。干瘪枯老布满尸斑的手赫然自身后张来,堪堪要往肩上搭。

    身肩三盏魂灯被鬼气黑风吹扰的飘摇,就在手险些搭在傅煜珩肩上的前一刻,一道刺眼的金光油锅滴水般溅炸开,伴着吃痛的凄嚎,鬼手猛的缩回。

    四周的黑风褪/去,白雾渐渐散开。眼前的路和四周的景色豁然开朗重复清晰。

    姜莳也抱着胳膊站在桥的尽头,也许是出了诅咒地可以转身了,她没什么表情的看着嘴边还衔着点笑的傅煜珩。

    “干什么都慢吞吞的。”姜莳也皱皱眉。

    傅煜珩低低头走近她,再一抬脸又抹去了笑容,“刚刚有道金光救了我。”

    姜莳也撇开视线,没什么起伏道:“不知道。”

    傅煜珩点点头,唇边的笑意又开始若隐若现。

    姜莳也在突然靠近拍他背的时候就已经悄悄给傅煜珩贴了道护身符。

    而刚刚拿道金光就应时起了功效。

    “看到什么了?”姜莳也问他。

    “没什么。”傅煜珩摇头。

    “?”姜莳也没忍住看他一眼,没什么符还能爆了。

    有病。

    “吱吱咯,”桥中本坐着‘人’的凳子突然“啪!”的一下收合起来,在桥面上快速而刺耳的划到一边重重倒下。

    姜莳也迅速盯着那个方向,只见那位坐着凳子的女人站了起来把凳子扔向了一边。随后把头慢慢抬了起来。

    漆黑的发丝长长披下挡在脸前,青色泛乌的面部五官透过叠叠片片的发丝不甚清晰,唯有没有眼白的眼睛周边布满黑/丝正大睁着黑洞洞的看过来,闪着蛮怀恶意的光。

    “嘻,嘻嘻,嘻嘻嘻”女人偏着头,脖子不堪重负的一帧帧挪动咔咔作响。

    “不是说过要保护我的吗?嘻嘻嘻,”女人的嘴角以一种夸张的角度大大的向耳根两侧咧着,强行撑裂的皮肤,绽开的肌理,肉/丝根根密密地排列着,巨大的笑容里牙齿细细密密,每说一句话便能隐约看到黑洞般不见滴的喉嗓,发出的声音尖尖细细。

    “不是说过要保护我的?”女人脖子萎缩着,整个人佝偻着背,伴随着时不时神经质的抽搐,一眨不眨的直勾勾盯着两人。

    “怎么,不保护我呢?”女人似乎也没等着要回答,只是一直不停的问。

    “该说不熟吗?”傅煜珩偏过头悄悄地问。

    姜莳也只顾着注意那个女人了以至于傅煜珩偏过头突然说话,脸侧铺上的温热吐息都能把自己抖一跳。

    “话怎么那么多?”姜莳也抬眼看他,恶狠狠道:“还有,别凑这么近!”

    傅煜珩眨了下眼,没动,就着姿势往身侧掠过一眼,“哦。”然后站直了。

    不料下一秒,女鬼慢慢往这边走了过来,路灯下那个女人应该是步入中年,南方女人的体型小巧但漆黑的眼珠却有小半个拳头那么大,女人边畏畏缩缩地靠过来嘴边仍不停的尖尖细细地笑着问,可惜笑着比哭着还要颤/抖还要难听:“你不是说,要来保护我的吗?”

    “咔咔咔”女人的脖子还在不受控制的偏动,只是越来越快越来越快!骨头内部磨损折断碎裂的声音愈加剧烈,嘻嘻嘻的笑声也神经质的越来越大。

    姜莳也蹙着眉,手中抓着符箓和骨刃已然做好了对方暴起突脸的准备。

    可惜准备还没做完,女人表情一变,一只鬼手从身后探了出来慢慢握上女人的脸,硬生生将她吊了起来,没一会便没了声音。

    那只手速度太快了以至于姜莳也根本没有看清女人是怎么吊死的,只顾的扭头低呵道:“别数台阶,头也不回的往楼梯上跑!”

    傅煜珩反应利索很快照做,身后的桥面上又是椅子翻折倒下的脆声,不过两人并没有再去管。

    不知道跨过了几阶台阶两人在平地上站定。眼前的景色那里是什么树林小山,在两人抵达最后一阶台阶的刹那场景骤然变化成深夜里的老旧教学楼长廊……

    往前隐约亮着光,往后已经没入黑暗中无从辨认方向。

    “意识流,” 姜莳也静了会儿道:“看来我们只能往前走了。”

    傅煜珩收回目光点点头。

    两人顺着楼道戒备着向前移动。

    这个教学楼的设计采取这边独有的建筑风格,每几个教室会隔有一个放置劳动工具和其他杂物的储物间,而门板又在底部开了个小推门。

    每层中/央大厅的大扶手楼梯通向上下楼层。

    墙壁上贴满褪色的泛黄旧照片,排排列列布成方格,是所有师资的展示。

    两人上了二楼。

    傅煜珩手里被姜莳也强行塞了几张符箓,跟在一旁默默的并肩走着。

    漫长的走廊居然夸张到一眼望不到尽头,电闸已经关了,只有窗外打落的月光堪堪照着感应灯还未亮起的前方。

    “嘘。”傅煜珩忽的将姜莳也一把拉住扭身贴墙躲在高大的储存柜侧。

    姜莳也察觉到不对劲,并没有弹开保持距离,而是立刻屏息凝神听着远处隐约传来的声音。

    “都说了别来了别来了啦,没有一个人听!现在好了吧?” 一个女孩的声音刻意压低焦急中带着害怕和生气。

    “不要这样啊!阿文说的,真不是我提议的啦!”男孩的声音即刻响起辩解着。

    “你也说吼了啊!归纲唉!是新警察嘛?”

    “歪!可再怎么说你也来了欸!”

    听脚步声能感觉到在向这边靠来,越来越近。

    姜莳也皱皱眉,下意识想再往后退一点借着柜子挡住自己,可刚退一步才猛然发现自己已经贴在傅煜珩怀里了。

    退无可退。

    姜莳也不是个做作的人,这个情况下也不至于偶像剧里触电似的弹开,姜莳也保持着没动,没后退也没拉开距离,直到声音越来越近姜莳也的眼睛被一只打手轻轻挡住了。

    身后人好像弯了点腰,极近的距离下温热的吐息近在咫尺,姜莳也耳尖有点痒。

    只听他用两个人才能听得见的声音轻轻道:“别怕,阴阳眼小姐。”

    !

    感受到捂住的眉眼在手掌心里有些起伏,估计是又把眉毛皱起来了,傅煜珩扬了扬嘴角:“还有你的符很好用,只是其中有一笔有点小问题,会大大减少攻击性。”

    姜莳也眉毛皱的更紧了,看起来不是这个情形她真的要生气恶狠狠发话了。

    傅煜珩唇边的笑意难压垂着眼看着她茂密发丝里的小发旋。

    但是我很开心,找到你了。

    我的引路星。

    “咦?阿毛?”脚步声停下了,姜莳也垂着眼就着手掌底端的缝隙看到站在面前的两双运动鞋,一粉一蓝。

    傅煜珩撤去手,看着来人。好在来人是不是人不知道,但绝不是持有执念的厉鬼,构不成生命威胁,从交谈内容上看好像智商也不太高……并且男孩背上背着的录像设备,估计是什么冒险敢死小分队的不要命小年轻。

    姜莳也看清来人后顿了会,有点奇怪,面前的小青年们看起来应该不算人但绝不是也不是鬼。

    “hey!阿毛?你怎么在这里啦?找了半天找不到你们唉!”女孩问道。

    傅煜珩也愣了会,估计在想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刚想说话发现阿毛的名字持有者好像不是自己,女孩正看着面前一点的姜莳也!

    “噗,”傅煜珩平时憋笑有一手,这会真没忍住,他微微低了点头道:“名字真好听。”

    姜莳也脸阴晴不定的正在考虑是先赏他方才随口/爆出自己阴阳眼的秘密几巴掌,还是赏他一秒钟前刚犯的贱几巴掌。

    “还有!铃花!你知不知道我们有多担心啊?”女孩又看向姜莳也身后补充道。

    反转就是这么快。

    这会脸黑的换成傅煜珩了。

    姜莳也阴转多晴,笑出声,凑过去也道:“你的也不赖啊,说说话啊铃花?怎么不理人呢?”

    傅煜珩扫了她一眼挤出个笑。

    “喔!对了,你们还不知道哎,”女孩凑来紧张地小声说道:这个学校真的有问题哇,前面我和阿亮在楼上看到有什么东西飘过去了,真的啦!但是不太敢确定呢!所以往楼下来喽。”

    阿亮在背后实时的点点头。

    女孩继续道:“现在还不是能汇合聊天的时间,这栋楼可能真有不干净的东西,咱们赶紧找地方能躲就躲哦,阿文他们还不知道,瑜美还在拉着他直播!咱们分两路去找他们吧,他们联系不上,如果找到他们了一定要告诉他们不要再这样了!改进出去!”

    告别两人后姜莳也和傅煜珩在楼道里刻意放轻脚步声前进。

    姜莳也其实挺想问他怎么看出来眼睛的,毕竟进来之后都能看见很正常,没进来之前她就没展露过眼睛的事情,但想了想自己拉他进来的方式本就过于奇幻便也没多问,只是道:“名字的问题很可能是我们进来时衣服的颜色和他们当时伙伴衣服的颜色对上了,那个阿花的女孩估计是黑裙子。”

    “他们其实死了很久了对吧,只是一直出不去,特么的灵魂还在不停的上演着逃离。”傅煜珩突然道。

    姜莳也看了他一眼,点点头:“能看出是很多年前的穿搭,而且声线也是他们这边的独特腔调。”

    傅煜珩点点头没有多问,两个人默契的沉默着。

    姜莳也没忍住还是道:“你到底是做什么的。” 符箓的画法都能看得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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