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再次醒来时,已是在岸上了。
阁太就在我身边,我的头瞬间不疼了。
我只感到奇怪,本想开口问他,可他好看的侧颜让我突然没有了行动力。
我心里挣扎许久,还是开口问一下:"阁……”
阁太早就感觉到我醒了一般,自然的小声回答:"别说话。"
警笛声越来越大,脚步声也越来越杂。我明白了,是有人报了警。
我迅速起了身,不觉得心慌,只觉得压抑,无论是天气还是心理的原因。
身后的大宅子一下子吵闹了起来,我警惕的观望。
而阁太却与我相反,他反倒一脸轻松,却有神秘至极。
一滴雨落入我的眼,风轻轻的起,海中的波纹不再有规律,无数的水纹相互撞击,雨越下越大。
“什么人?!”还是有人发现了我。
阁太突然紧张的抓起我的手腕,向他那边扯去。
我看见了,那个人是警察,他的手电照到了我。
阁太带我转身就跑。
“停下来!”身后的警察正猛追着我们。
这一刻,似曾相识,这种熟悉感,不是我们初遇的感受,也不是向海洋馆跑去的感觉,我说不上来。
阁太突然停了下来,将我扯进他的怀中。
我瞬间被一种温柔笼罩着,耳朵如同火烧般灼热。
“到这儿来躲一下吧。”
忽的我被海水笼罩,我的眼中渐渐从阁太的白衬衫逐渐透明,变成了海洋,我的瞳孔中一片炫彩闯入。我奋力向前游,眼中渐渐发亮,一颗……两颗,三颗!这么多?!
明明是海中,一颗一颗星球却呈现在眼中,他们梦幻至极,五彩斑斓,在幽蓝的海中绽放。
我就这样向前游着,回头看,一刹星河闪着粼粼的光,在海中惊起漩涡,我没有溺。
透明中带着粉镭射的海洋生物,从不同的星球中游出,一声鲸鸣环绕脑袋,一声惊了天际。
只见如星球般美丽的东西中似乎孕育着什么东西,我离近些,是一个全身发金光的男孩,如新生儿一样蜷缩着。
我认得,我看出来了,他是阁太!
阁太诞生于宇宙吗?
他曾提示过我:"所谓的海洋,只不过是存在于宇宙罢了。"
我伸出手想要摸摸他的脸。
什么时候?
是什么时候我对你有了特殊的情感呢?
不是你漂亮的脸蛋。
仔细一想,是你的温柔与神秘吧……
这紧要关头里我突然放松下来,我在想,如果有一个人,他也是温柔又神秘,我也会为此沉沦吗?我不知道,但是我敢保证,我最喜欢阁太。
你的眼中如海浪,你的心却如宇宙般广阔。
对啊……我从未仔细的看过你的眼睛,每一次的一瞥都告诉我,你的眼中真的藏匿着海洋。
——我躲进了宇宙。
——阁太就是宇宙。
星球中的阁太突然睁开眼,一把将我拉进了他的星球中。
我只感到如阳光般耀眼。
……
我回到了我原来的世界。
我仍在阁太的怀中。他的怀抱是那样的温暖,像是我的充电器一样,给我精神上的支持,我贪恋这种感觉。
阁太悄声说道:“人走了。”
“哦,我知道了。”
阁太将我放开,等待着我的下一句。
我却不想说任何话,沉默了一会儿,问:“我舅舅呢?”
“抱歉,你的舅舅作为惹事者被带到了警察局,我无能为力。”
我突然有种挫败感,浑身无力。委屈,不知说些什么,我们的计划还未开始就已结束。
枯根,枯根!为什么我无法摧毁枯根?!
“天色已晚了,你姥姥正发疯了般找你,你到外面的酒店住一晚吧。”我却疑惑:“为什么姥姥安然无恙?她那种力量如果被大家看到的话,会被认为是怪物的。”
阁太抬头看向月亮,我却无法注意到今日那明亮清澈的月光,抬头,只是看着阁太的侧颜,我自己其实也知道,我总是会在这样重要的话题走神,去注意自己的小情小爱。
他开口:“这正是关键,你姥姥运用猇遆花的能量屏蔽了童家以外的区域,所以没有其他人会看到。’’
我倒是松了一口气:“这样倒也不错。”
“那我们就赶紧离开这里吧。”
我走小路来到了市中心的繁华区,灯红酒绿,喧闹无规矩。人们似乎都被加速了一样,随着汽车的快速驶过,人们还会注意今日美丽的月亮吗?
这时,一个被抱在母亲怀里的小姑娘指着月亮大声喊道:‘‘妈妈快看,天上有一只亮亮的眼睛!’’我被吓了一跳,似乎和小姑娘的母亲同时抬头,什么都没有,小姑娘似乎在说月亮。
我欣慰一笑。只见小姑娘的声音似乎传进了很多人的耳朵里,好多人都为此止步不前,停留为月,那些低头者也扬起了头,与陌生人一同赏自然之作。
是啊,这快节奏的世间里,人们都习惯了奔波,不妨放慢脚步,世界的本质便是美好,美好的东西就像麦芽糖,甜蜜了自己的心灵。
我身上也没有什么钱了,并且我从未住过酒店。我便挑选了一家离市中心较远,不易发现的酒店。
我对这家酒店的初印象是卫生似乎不太达标。
“欢迎光临,我是您的前台接待员,有什么我可以帮您的吗?”前台小姐长的很清秀,行为举止与这酒店的外观全然不符,她如同一抹清流。她梳着一个侧马尾,看起来十分的温柔。
“我想办入住。”我有些生硬地学着大人们办入户时的回答。
“请问你有预订吗?”
“没有,我想订个单人间。”我突然想到了还有阁太,但是我一个人来再选一个双人房,显得有些奇怪。况且我还未成年,还是少接受一些目光了吧。
“请出示您的身份证。”
我从背包里拿出身份证递了过去。
“十六岁吗……”前台小姐的自言自语让我有点慌。我笑着点了点头。
“后面的先生,也请你出示一下您的身份证。”
我回头疑惑的看向阁太,又打量了四周并没有其他人,我的心脏怦怦跳,像是做什么事被抓包了一样:“你……”
阁太有些慌乱,出示了他的身份证。我十分着急问:“你能看见他?”
前台小姐慌乱地低下头没有回答,查看了身份证后道:“未成年开房本是不允许的,这位先生已经成年了,遇到这种情况,本酒店允许的,你们的房间在五楼301房间,这是你们的欢迎卡和房卡。一晚九十元,怎么支付?”
我有些生气,她无视了我的话,沉默了一会儿:“现金。”阁太接过房卡,我付完钱后阁太紧忙牵我的手腕上了电梯。我刚想开口,一个戴着墨镜的奇怪男人也跟着我们上了电梯。
我有些慌,紧紧地靠着电梯壁,紧挨着阁太。
我还发现这个奇怪的男人,他并没有选择摁哪一层,而是跟着我们一直到了五楼。
我们到了301房间,便赶紧的走了进去,阁太发现了我的慌乱与心思,他安慰着我说:“有我在,没关系的,不要怕。”
我微笑着点点头,随后又想起了那个姐姐,有些生气道:‘‘为什么要拉我走?我还要再仔细问一下呢……’’
‘‘问她就是无用之举,你对于她只是一个陌生人,她不会告诉你什么东西的。’’
我点了点头,随后我开口问阁太:"你是已经成年了吗?"
"你期待着我有什么样的回答呢?"
阁太的反问让我有些慌乱,我不知所措,没有回答。
“我的身份证是伪造的。”
思考了一会,轻声说:“可是无论你多大,无论你成没成年,我喜欢的只是阁太,又不是你的年龄……”
阁太似乎被我这样的回答噎住了,不知说些什么,他起身去开酒店的窗户,一直看着外面,我不知道此刻他是什么表情。
“我以为你能问我,就是你躲进我身体的那次,但是出我意料,你没有问……但是我想,你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我不知道怎么的,就是心里有些开心,我说:“嗯……当然啦,我心里已经有了答案,你猜猜看,我的答案是什么?”
“我猜你觉得我是神仙。”
他被这个答案惊住了,我觉得阁太这个样子好可爱,他一脸认真,肯定的觉得就是这个答案。
我没有憋住笑:“哈哈,阁太,错啦……我觉得你诞生与宇宙,不是海洋之子就是宇宙之子。”
阁太也没想到我能这么说,他轻笑道:“你之前一直……你变得不一样了……对,你猜对了一半,你很聪明,我就是,宇宙。”
我早就做好了这个结果的心理准备,但是当他自己承认的那一刻,我的心中还是有些慌乱的,尤其是对上他此刻坚定的眸子,我感到这个世界竟然如此奇妙。
但是,他真的好厉害呀!他还能空手开密码,还会破译一些语言,遇到一些事情了,还会像之前已经遇到过这样的事情一样,十分的轻松,感觉一切都掌握在自己手里,即使他不是掌控命运的,但是还是感觉他什么都知道,什么都明白,什么都能预料到。
其实我不经常做梦的,宇宙……宇宙中有什么呢?这在我的认知中有了新的理解。宇宙不再是有银河,不再是有星球,也不再是有陨石,而是会能开出花一样的,有着一个我喜欢的男孩。
喜欢和他待在一起,喜欢他的温柔语气,喜欢他的全部。
——我爱上了宇宙。
人生就是,不曾有确数,仅仅一个小细节,就会导致最后的结果不一样。
因为我接受了五五童的礼物,我获得了项链,所以我才能遇见他,才能遇到这种种。
我们的相遇不是完全没有征兆的,你与我母亲的相遇,就已经预示了我们两个的未来。
因为你是宇宙,我就想变成海洋,冲破长空,与你相融。
“所以你到底多少岁啊?”
阁太笑了笑:“我不太确定,其实在很久以前我是不曾有过人形的,但是我似乎已经维持人形到了上百年。其实我一直受困于星球,但是我一直在与你相遇着。”
“诶?什么……什么叫做一直与我相遇?”
但是他没有回答我。
其实我还有一个疑问没有问他,他以前一直逃避回答我这个问题,就是为什么感觉他什么都知道,但是只是引导我,我觉得其实就凭他自己完全可以阻挡姥姥。
我也不多想了,准备洗个澡,可刚进浴室,我就看见了一只大飞蛾在花洒上。
“阁太,有虫子!”我炸了毛,急忙从浴室中冲了出来。
阁太正在在地上铺被子,听到我的呼唤,便起身,一身正气地走进浴室。
他伸出手,没等我阻止他,他徒手拿起飞蛾的翅膀,来到窗前,放了出去。
我一个在浴室仍心惊胆战着,他来到浴室靠着门安慰我:“以后你如果再遇到什么害怕的东西,便叫我的名字,我一定会来保护你。”说罢,他用香皂洗了一下手。
我得到了安慰,点了点头,我看到他要出去了,我问:“你洗澡吗?”
“等你洗完吧。”
我前去把他拉回来,我太用力了,以至于他措不及防,我呼吸不畅,看着他不肯放他走。
“要不你和我一起……”我有些认真,但是我的心马上就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这么说。我在心里狠狠的骂自己的鲁莽。
“得寸进尺。”阁太不自在地扭过头去。
我就知道……但是这个氛围……是不是应该有人做些什么了,电视剧里的年轻人都是怎么演的来着?
我屏着一口气,踮起脚尖向着他的嘴唇,我紧闭着双眼,只不过太过于用力,他被我撞上实在不稳,我也因此而后退,有些脚滑,后背砰的一下撞到了墙上,似乎不小心压到了花洒的开关,花洒中不断流着洗澡水,流水凶猛地从我的头发流向我的嘴。
我紧闭着眼,涨红的脸收到了温水的洗礼后清爽了许多,阁太似乎为了配合我弯下了腰,我只顾抬头就好。
阁太的手顺着我的手臂抚摸到了脸颊,他高翘的鼻子轻轻贴着我的脸。空气中氤氲着香味,不知是什么……令人着迷。我变成了被动的那一方,阁太温柔地撬开唇齿,如同要与阁太混为一体。
不听话的水顺着脸颊流进了我的嘴中,它们就像爆破的花珠一样。
心痒,心痒,阁太握起我的手,骨节分明,此时他不再温柔了,而是更加霸道,喘息声更加的重了,好似一种迷药灌入了身体,让我的思想直冲云霄,混乱头晕。
酥麻,只剩酥麻,我们之间的爱再也掩盖不住了,在这弥漫着雾气的浴室里,无需言语,向对方深情的告白。
我不争气地推开了他,即使我意犹未尽,一直在回味刚刚的甜蜜,腥味打破了我的幻想,我的伤口又被我压破了,我的下意识地把住一边的收纳架……
“啊……”手被划出血了,血一滴一滴流下,我仍在水中,抬头看阁太,他低头向后撩了一下发, 发丝上的水滴溅到我的脸上,他脸上的红晕暧昧又充满欲望,我能明显的感觉到他的慌张,他不敢看我。
被水湿透了的衬衫紧贴着阁太的肌肤,露出了腹肌的轮廓,无尽的性张力充斥我的每一根神经。
“出去,我要洗澡。”
我回过神来,看着面前无动于衷的阁太,又想起刚刚想到了那样真实亲热的画面,我不由得脸红了。
四四童你在想什么?!
这也太偶像剧了!太羞耻了!我应该写八百个检讨好好反省自己,这就是同学们私下说的那个吧……应该庆幸阁太不知道我在想什么。但是真的好真实,似乎还有那种感觉……
我拍了拍自己的脸想让自己清醒一下。
阁太也沉默了好久了,他认真的看着我。
“我瞎说的……”我没有底气的说道。
阁太却一步步向我靠近,我没感到紧张,而是一种温暖的安全感包围着我,如果可以一直这样,我愿意不动弹,一直在他身边。
他微微弯下腰和我对视,他浅浅勾起了嘴角,手压着我的齐刘海,他闭上了眼睛,清新的香气慢慢扩张,他离我越来越近,那宁静的眼睫也越来越清晰渐渐模糊起来。
他的唇落在我的山根上,吻留在了双眼之间。就这样淡淡的吻,对于我来说即是安慰又是确定,比幻想中的热烈好一万倍。
他睁开眼,笑着离开了。
只留我一个人呆呆地愣在原地。
可是我要是在长大一点就好了,我就能知道阁太的心意了,这样隐隐约约若即若离的吻让我捉摸不透。
可是,其实阁太也不是很懂,他虽然活了好多年,但是他不是一直生存在人类社会之中,他也什么都不懂。
我洗好了。过程中我一直在想着刚刚阁太的神情,那样的温柔。我的心也是异常平静,他的吻就像是定海神针一样。
我悄悄开了门,不想引起阁太注意。
我走了出去,阁太已经躺在地上睡着了。我安心地上了床。
我猛地坐了起来,发现阁太没有盖被子,这个屋子只有一张被子,我在想,要不要跟前台姐姐商量一下呢……
我是决定打个电话问问。“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我轻声回答:“你好姐姐,我是五楼301的住户,内个……你能帮我拿个多余的被子吗?”
“啊?什么?”前台姐姐似乎有些不可思议,应该是并没有这种服务吧……
“姐姐,你不是一般人对吗?你能看见那个人,说明你和我一样,既然我们一样,能不能通融一下,我们这屋缺个被子……”
前台姐姐似乎不是很想提刚刚的事情,有些生气,语气很生硬:“不好意思宝贝,没有这样的服务。”说罢,挂断了电话。
即使现在是酷夏,可是开着空调我也害怕阁太会生病。我准备把我的被子给他,我轻轻把被子拽下来,在阁太面前蹲下,端详着他。
真好看啊,真好看。
“你别把被子给我。”阁太打破了寂静。
我被吓了一跳: “不要,被子给你盖。”我的态度很强硬。
“我又不会生病,我不是普通人。”阁太轻声说道。
我仔细一下,似乎是这样的,我便不再和他争了。我一步步把被子拖到床上来,躺到床上,左想右想,辗转反侧。
“对于这场战斗,四四童,你怎么想?”阁太又打破了沉静。
“我要加油,保护世界,至于有没有牺牲,如果有,那也一定是我。”
“……为什么?”阁太轻声说。
“因为大家都是我爱的人,我也想成为英雄,牺牲自己保全世界,多厉害。”
阁太那边又寂静了下来,我也沉思着,这种空虚的思考我已经习惯了。
阁太起身向阳台那边走去,我侧着身看他的背影,空虚感越来越强烈,我们的命运会是怎么样的呢?我们能一直在一起吗?
“如果说你一定不会死,你会开心吗?”
“阁太……”我不禁笑出声:“我当然会开心呀,最终是一个圆满结局,多好呀。”
我反问他:“阁太,你紧张吗?”
“比起紧张,担心会是更多一点吧……”
“你在担心什么?”
阁太没回答我。
我就这样盯着阁太的背影看,不一会便有些迷糊,所以阁太的那句:“我出门一趟。”就像是梦到的一样,便熟睡了下来。
似乎是夜半,开门声吵醒了我,当我看到是阁太的时候又睡着了。
一一咚咚咚
敲门声把我吵醒了。
“你好,我是四楼301住户,你这屋子漏水漏到四楼了。”一个男人的声音传来。
我被吓一跳,我不出声,看了一眼阁太,他正熟睡着,我起身到卫生间查看,并没有什么异常。
“不好意思,这种情况你应该去找前台,而不是来找我,这是这个酒店的问题。”
门外没有了声音。
过了一会,外面的人又开口:“是前台让我来找你的,你去看看卫生间的下水道有没有一个开关。”
我照做,可什么都没有,我感到奇怪,不敢出声。
一一咚咚咚
“你好,有开关吗?”
我鼓足了气,回答:“没有!”
“那这样吧,我进去帮你关一下吧,你们这户的水流到四楼得赔钱,前台这么说的。”
“那你让前台来,这些事情我不太懂。”
我感觉他是个坏人,他的目的似乎一直是想要进来,而且还想要我的钱!
外面一片沉静,我来到窗边,给前台打了个电话:“前台姐姐,四楼301有个住户说我们这屋漏水了,要我赔钱,有这样的规定吗”
“什么?嗯……四楼301?我看看……”那边传来敲打键盘的声音。
这时门外突然狂敲大门。
“四楼301今天没有住户……”
什么?!
“你不用躲了,这家酒店不隔音,你每一句话,每一个动作,甚至呼吸声我都能听到。”
“小美女,快出来呀,屋子里多闷呀。”
我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对前台道:“姐姐,你们快来人,五楼301门外有变态。”
“……”前台突然不出声了,直到她挂断了电话。
不是吧?不就是知道了她的秘密吗,她就不管我了吗?
我的心跳加速,悄悄晃了晃阁太,他的身体很热,像是发烧了一样,他没有醒过来,似乎是晕倒了,此刻我手无足措。
“没人能救你了,我劝你赶紧开门!”
我听到外面的铁物碰撞声,还有钥匙的声音。他想靠自己硬闯进来。
“阁太,阁太。”我紧忙晃了晃阁太。但是他仍然没有醒过来。
“这遭了。”别人看不到阁太,我便没有了靠山。
“我告诉你,你男朋友正睡得香呢,别吵醒他,否则我男朋友会把你揍的小命不保!”
我拿起晾衣架把门锁住,又搬起椅子挡住门。
门哐哐作响,我将花洒头拆下防身。
门把手不断向下,试图开门,但是由于我的衣架,他无法开门。
突然外面一片寂静,前台姐姐的声音传来:“妹妹,出来吧,那男人我已经给抓起来了。”
怎么可能?拿我当小孩子呢?当时外面十分安静,连争吵声说话声都没有。
我给前台打了个电话,但是没有人接。
“我叫什么?”我又开口。
前台姐姐大声的说:“你叫四四童对吧?”我刚想透过猫眼去看看到底是谁。
突然,门剧烈的被推动,我来不及将晾衣架挂上,门就被打开了。
这个男人真坏。
我毫不犹豫地将花洒砸向男人的脑袋,男人被击退,我急忙跑了出去,这个男人紧随其后。
我跑进拐角处的一个屋子里,把门锁起来。希望门锁不会坏……这家酒店的环境真差,安全设施不过关!
一一哐
门被踢开了,我绝望了,拿起拖把防身。
“美女,躲什么呀,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啊?还是说,你有什么东西见不得人?”男人的胳膊上系着一个舅舅曾经研究的眩晕丝带,只有我、舅舅和阁太有,他是怎么有的?我知道了,阁太一定去给他下毒去了,因为他便是电梯里那个诡异的人。
我拿起板砖向男人砸去,男人的头轻轻一躲,我重心不稳,男人使劲一推,我跌坐在地,屁股摔得很疼。
“阁太!”
“叫谁都救不了你!”他身上的锈臭味袭来,我不断挣扎着。
“你到底要干什么?”
“我要你的项链。”
“什么意思?”我愣住了,他怎么能看到我的项链的?
男人拿出一个珠子项链:“我要你那个项链,能不能听懂话?”
我干脆破罐子破摔承认我的确有项链:“我不给你!”
“你不给我,你那个男朋友可就马上就要死了。”
阁太?“你什么意思?”
“他给我下毒,我也给他下毒呗,四四童。”
他居然真的知道我的名字,我反应过来了,这是姥姥的人。我干脆扯着他用力咬着他的喉结,用吃奶的劲,似乎已经有了血味。
而他下意识推开我,我紧忙跑开,"不听话……敢咬我。"他奋力的追着我,可是前方是电梯门正在五楼。
我以为我现在已经迫不得已要跳窗户了,突然前台姐姐一脚把他踢到了一边。
她扯住了男人的后脖领,将他使劲摔在地上,男人发出了特别清晰的惨叫声,她坐在他身上一拳又一拳地打着。这个男人似乎已经折磨的不得半死了:“死变态!”前台姐姐一拳把他的脸锤肿了,她一个飞踢,踢到了他的肚子,男人的嘴缓缓地流出血液。
“敢上我的地盘调戏小姑娘,没门。”她使劲拽住了他的裤子。
‘‘姐妹……哥们,求你了大侠,别打死我,我也是工作拿别人钱办事。’’男人护着头颤抖着。这时候空气突然安静了,隔壁房间许多人唱歌的声音传来,前台姐姐看着我,我此刻也不敢动弹了,她突然飞过去一个刀插在了那间房间的门上,只露刀柄,在发出一阵尖叫声后似乎全世界都安静了。
‘‘给你留活口是因为怕吓到小姑娘,并不是因为我善良听到没有?赶紧滚,五秒钟。’’
男人连忙边弯腰边跑开了。
我还在为刚才的争执中而感到心惊胆战,我不知道在想什么,只感觉魂飞了一半。
“你叫四四童对吧?我叫菊野沙。”她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可是怎么看她都只是一个温柔的邻家大姐姐啊。
我迷糊地给她点了个头。我还在想,如果不是这位前台姐姐的出现,我可能已经进入虎穴出不来了吧。
我突然想到了中毒的阁太,连忙牵起菊野沙的手回了房间:‘‘姐姐你看他,他被那个男人下毒了,这可怎么办?’’
菊野沙笑了笑,弯腰摸了摸我的头:‘‘看看这是什么?’’她拿出一瓶液体。
‘‘这是什么?’’
“这是解药,藏在那个男人裤子里了,快点给你小男朋友喝了吧,这个酒店里其实本就不是什么好人,说实话,没点身手是真不敢来这个酒店住的……”
我羞红脸笑着接过,也没有否认男朋友这件事情。我扶阁太躺在我的怀里,阁太突然微张双眼,扯着我的手腕,菊野沙咳嗽了一声道:“行了,既然我也认识你了,我的目的达成了,那我就先回去了。”我刚想道谢,一转眼她就不见了。
屋里一片寂静,我像哄小孩子一样轻声开口:“阁太张嘴。”我扶起阁太,阁太仍处于昏迷状态,根本没办法张嘴,我伸出手,有些颤抖,伸出大拇手指,轻轻压在了阁太的唇上,那触感,柔软又温热,看着他这个样子,真的不忍心继续做下去了,有一种趁人之危的罪恶感。
我抿着嘴将手指慢慢压进去,触碰到双齿之间后慢慢捏住下巴向下压,渐渐掰开了他的嘴。“真不好意思阁太。”我慢慢将药倒进嘴里去。
感觉自己像女流氓……
那晶莹的药有一部分从嘴角流下来了,沾染水渍的唇令人心动,我吞咽了口水,“阁太……”,这个暧昧的氛围令我冲动,我还是坚持自己的礼仪,我问:“阁太,我想亲你,如果你不愿意,你就说话。”阁太没有说话。“那我就不客气了?”阁太无话。
我忍不住勾起嘴角,这简直太邪恶了,我的嘴轻轻贴了一下阁太的嘴角,解药也沾染在我的唇心,苦涩的味道进入了鼻腔。
“这么苦的药……阁太对不起,是我没有保护你。以前都是你保护我,下次我一定保护你,誓死保护你。”
过了很久阁太才睁开了眼睛,他像是做了噩梦。“四四童,你……”
“我在!”
“现在……”阁太看了一眼时间,已经四点多了:“你一直在守着我?没睡觉?”
我没敢看阁太,有些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你醒了就好。阁太紧紧皱着眉,又死死盯着我,我都已经习惯了,他总是这样专注的似乎想要将我的模样深深印在脑海里。
“你别害怕,下次不会扔下你一个人了。”
“我没有害怕,真的没有害怕,谢谢你阁太,谢谢你做的一切,谢谢你为我做的一切。”说着说着,眼泪不知道怎么就落下来了。
阁太伸手擦干我的眼泪,似乎是要抱我,却停了下来。我反驳:“为什么不抱我?”
“四四童,这个药味太大了,离我太近会有药味,我不想让你觉得苦。”
其实我早知道这个药的苦了,所以我希望你不要这样为我付出,我能和你并肩作战。我也能吃你所承受的苦……
我没有说出这句话。
阁太就在我身边,我的头瞬间不疼了。
我只感到奇怪,本想开口问他,可他好看的侧颜让我突然没有了行动力。
我心里挣扎许久,还是开口问一下:"阁……”
阁太早就感觉到我醒了一般,自然的小声回答:"别说话。"
警笛声越来越大,脚步声也越来越杂。我明白了,是有人报了警。
我迅速起了身,不觉得心慌,只觉得压抑,无论是天气还是心理的原因。
身后的大宅子一下子吵闹了起来,我警惕的观望。
而阁太却与我相反,他反倒一脸轻松,却有神秘至极。
一滴雨落入我的眼,风轻轻的起,海中的波纹不再有规律,无数的水纹相互撞击,雨越下越大。
“什么人?!”还是有人发现了我。
阁太突然紧张的抓起我的手腕,向他那边扯去。
我看见了,那个人是警察,他的手电照到了我。
阁太带我转身就跑。
“停下来!”身后的警察正猛追着我们。
这一刻,似曾相识,这种熟悉感,不是我们初遇的感受,也不是向海洋馆跑去的感觉,我说不上来。
阁太突然停了下来,将我扯进他的怀中。
我瞬间被一种温柔笼罩着,耳朵如同火烧般灼热。
“到这儿来躲一下吧。”
忽的我被海水笼罩,我的眼中渐渐从阁太的白衬衫逐渐透明,变成了海洋,我的瞳孔中一片炫彩闯入。我奋力向前游,眼中渐渐发亮,一颗……两颗,三颗!这么多?!
明明是海中,一颗一颗星球却呈现在眼中,他们梦幻至极,五彩斑斓,在幽蓝的海中绽放。
我就这样向前游着,回头看,一刹星河闪着粼粼的光,在海中惊起漩涡,我没有溺。
透明中带着粉镭射的海洋生物,从不同的星球中游出,一声鲸鸣环绕脑袋,一声惊了天际。
只见如星球般美丽的东西中似乎孕育着什么东西,我离近些,是一个全身发金光的男孩,如新生儿一样蜷缩着。
我认得,我看出来了,他是阁太!
阁太诞生于宇宙吗?
他曾提示过我:"所谓的海洋,只不过是存在于宇宙罢了。"
我伸出手想要摸摸他的脸。
什么时候?
是什么时候我对你有了特殊的情感呢?
不是你漂亮的脸蛋。
仔细一想,是你的温柔与神秘吧……
这紧要关头里我突然放松下来,我在想,如果有一个人,他也是温柔又神秘,我也会为此沉沦吗?我不知道,但是我敢保证,我最喜欢阁太。
你的眼中如海浪,你的心却如宇宙般广阔。
对啊……我从未仔细的看过你的眼睛,每一次的一瞥都告诉我,你的眼中真的藏匿着海洋。
——我躲进了宇宙。
——阁太就是宇宙。
星球中的阁太突然睁开眼,一把将我拉进了他的星球中。
我只感到如阳光般耀眼。
……
我回到了我原来的世界。
我仍在阁太的怀中。他的怀抱是那样的温暖,像是我的充电器一样,给我精神上的支持,我贪恋这种感觉。
阁太悄声说道:“人走了。”
“哦,我知道了。”
阁太将我放开,等待着我的下一句。
我却不想说任何话,沉默了一会儿,问:“我舅舅呢?”
“抱歉,你的舅舅作为惹事者被带到了警察局,我无能为力。”
我突然有种挫败感,浑身无力。委屈,不知说些什么,我们的计划还未开始就已结束。
枯根,枯根!为什么我无法摧毁枯根?!
“天色已晚了,你姥姥正发疯了般找你,你到外面的酒店住一晚吧。”我却疑惑:“为什么姥姥安然无恙?她那种力量如果被大家看到的话,会被认为是怪物的。”
阁太抬头看向月亮,我却无法注意到今日那明亮清澈的月光,抬头,只是看着阁太的侧颜,我自己其实也知道,我总是会在这样重要的话题走神,去注意自己的小情小爱。
他开口:“这正是关键,你姥姥运用猇遆花的能量屏蔽了童家以外的区域,所以没有其他人会看到。’’
我倒是松了一口气:“这样倒也不错。”
“那我们就赶紧离开这里吧。”
我走小路来到了市中心的繁华区,灯红酒绿,喧闹无规矩。人们似乎都被加速了一样,随着汽车的快速驶过,人们还会注意今日美丽的月亮吗?
这时,一个被抱在母亲怀里的小姑娘指着月亮大声喊道:‘‘妈妈快看,天上有一只亮亮的眼睛!’’我被吓了一跳,似乎和小姑娘的母亲同时抬头,什么都没有,小姑娘似乎在说月亮。
我欣慰一笑。只见小姑娘的声音似乎传进了很多人的耳朵里,好多人都为此止步不前,停留为月,那些低头者也扬起了头,与陌生人一同赏自然之作。
是啊,这快节奏的世间里,人们都习惯了奔波,不妨放慢脚步,世界的本质便是美好,美好的东西就像麦芽糖,甜蜜了自己的心灵。
我身上也没有什么钱了,并且我从未住过酒店。我便挑选了一家离市中心较远,不易发现的酒店。
我对这家酒店的初印象是卫生似乎不太达标。
“欢迎光临,我是您的前台接待员,有什么我可以帮您的吗?”前台小姐长的很清秀,行为举止与这酒店的外观全然不符,她如同一抹清流。她梳着一个侧马尾,看起来十分的温柔。
“我想办入住。”我有些生硬地学着大人们办入户时的回答。
“请问你有预订吗?”
“没有,我想订个单人间。”我突然想到了还有阁太,但是我一个人来再选一个双人房,显得有些奇怪。况且我还未成年,还是少接受一些目光了吧。
“请出示您的身份证。”
我从背包里拿出身份证递了过去。
“十六岁吗……”前台小姐的自言自语让我有点慌。我笑着点了点头。
“后面的先生,也请你出示一下您的身份证。”
我回头疑惑的看向阁太,又打量了四周并没有其他人,我的心脏怦怦跳,像是做什么事被抓包了一样:“你……”
阁太有些慌乱,出示了他的身份证。我十分着急问:“你能看见他?”
前台小姐慌乱地低下头没有回答,查看了身份证后道:“未成年开房本是不允许的,这位先生已经成年了,遇到这种情况,本酒店允许的,你们的房间在五楼301房间,这是你们的欢迎卡和房卡。一晚九十元,怎么支付?”
我有些生气,她无视了我的话,沉默了一会儿:“现金。”阁太接过房卡,我付完钱后阁太紧忙牵我的手腕上了电梯。我刚想开口,一个戴着墨镜的奇怪男人也跟着我们上了电梯。
我有些慌,紧紧地靠着电梯壁,紧挨着阁太。
我还发现这个奇怪的男人,他并没有选择摁哪一层,而是跟着我们一直到了五楼。
我们到了301房间,便赶紧的走了进去,阁太发现了我的慌乱与心思,他安慰着我说:“有我在,没关系的,不要怕。”
我微笑着点点头,随后又想起了那个姐姐,有些生气道:‘‘为什么要拉我走?我还要再仔细问一下呢……’’
‘‘问她就是无用之举,你对于她只是一个陌生人,她不会告诉你什么东西的。’’
我点了点头,随后我开口问阁太:"你是已经成年了吗?"
"你期待着我有什么样的回答呢?"
阁太的反问让我有些慌乱,我不知所措,没有回答。
“我的身份证是伪造的。”
思考了一会,轻声说:“可是无论你多大,无论你成没成年,我喜欢的只是阁太,又不是你的年龄……”
阁太似乎被我这样的回答噎住了,不知说些什么,他起身去开酒店的窗户,一直看着外面,我不知道此刻他是什么表情。
“我以为你能问我,就是你躲进我身体的那次,但是出我意料,你没有问……但是我想,你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我不知道怎么的,就是心里有些开心,我说:“嗯……当然啦,我心里已经有了答案,你猜猜看,我的答案是什么?”
“我猜你觉得我是神仙。”
他被这个答案惊住了,我觉得阁太这个样子好可爱,他一脸认真,肯定的觉得就是这个答案。
我没有憋住笑:“哈哈,阁太,错啦……我觉得你诞生与宇宙,不是海洋之子就是宇宙之子。”
阁太也没想到我能这么说,他轻笑道:“你之前一直……你变得不一样了……对,你猜对了一半,你很聪明,我就是,宇宙。”
我早就做好了这个结果的心理准备,但是当他自己承认的那一刻,我的心中还是有些慌乱的,尤其是对上他此刻坚定的眸子,我感到这个世界竟然如此奇妙。
但是,他真的好厉害呀!他还能空手开密码,还会破译一些语言,遇到一些事情了,还会像之前已经遇到过这样的事情一样,十分的轻松,感觉一切都掌握在自己手里,即使他不是掌控命运的,但是还是感觉他什么都知道,什么都明白,什么都能预料到。
其实我不经常做梦的,宇宙……宇宙中有什么呢?这在我的认知中有了新的理解。宇宙不再是有银河,不再是有星球,也不再是有陨石,而是会能开出花一样的,有着一个我喜欢的男孩。
喜欢和他待在一起,喜欢他的温柔语气,喜欢他的全部。
——我爱上了宇宙。
人生就是,不曾有确数,仅仅一个小细节,就会导致最后的结果不一样。
因为我接受了五五童的礼物,我获得了项链,所以我才能遇见他,才能遇到这种种。
我们的相遇不是完全没有征兆的,你与我母亲的相遇,就已经预示了我们两个的未来。
因为你是宇宙,我就想变成海洋,冲破长空,与你相融。
“所以你到底多少岁啊?”
阁太笑了笑:“我不太确定,其实在很久以前我是不曾有过人形的,但是我似乎已经维持人形到了上百年。其实我一直受困于星球,但是我一直在与你相遇着。”
“诶?什么……什么叫做一直与我相遇?”
但是他没有回答我。
其实我还有一个疑问没有问他,他以前一直逃避回答我这个问题,就是为什么感觉他什么都知道,但是只是引导我,我觉得其实就凭他自己完全可以阻挡姥姥。
我也不多想了,准备洗个澡,可刚进浴室,我就看见了一只大飞蛾在花洒上。
“阁太,有虫子!”我炸了毛,急忙从浴室中冲了出来。
阁太正在在地上铺被子,听到我的呼唤,便起身,一身正气地走进浴室。
他伸出手,没等我阻止他,他徒手拿起飞蛾的翅膀,来到窗前,放了出去。
我一个在浴室仍心惊胆战着,他来到浴室靠着门安慰我:“以后你如果再遇到什么害怕的东西,便叫我的名字,我一定会来保护你。”说罢,他用香皂洗了一下手。
我得到了安慰,点了点头,我看到他要出去了,我问:“你洗澡吗?”
“等你洗完吧。”
我前去把他拉回来,我太用力了,以至于他措不及防,我呼吸不畅,看着他不肯放他走。
“要不你和我一起……”我有些认真,但是我的心马上就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这么说。我在心里狠狠的骂自己的鲁莽。
“得寸进尺。”阁太不自在地扭过头去。
我就知道……但是这个氛围……是不是应该有人做些什么了,电视剧里的年轻人都是怎么演的来着?
我屏着一口气,踮起脚尖向着他的嘴唇,我紧闭着双眼,只不过太过于用力,他被我撞上实在不稳,我也因此而后退,有些脚滑,后背砰的一下撞到了墙上,似乎不小心压到了花洒的开关,花洒中不断流着洗澡水,流水凶猛地从我的头发流向我的嘴。
我紧闭着眼,涨红的脸收到了温水的洗礼后清爽了许多,阁太似乎为了配合我弯下了腰,我只顾抬头就好。
阁太的手顺着我的手臂抚摸到了脸颊,他高翘的鼻子轻轻贴着我的脸。空气中氤氲着香味,不知是什么……令人着迷。我变成了被动的那一方,阁太温柔地撬开唇齿,如同要与阁太混为一体。
不听话的水顺着脸颊流进了我的嘴中,它们就像爆破的花珠一样。
心痒,心痒,阁太握起我的手,骨节分明,此时他不再温柔了,而是更加霸道,喘息声更加的重了,好似一种迷药灌入了身体,让我的思想直冲云霄,混乱头晕。
酥麻,只剩酥麻,我们之间的爱再也掩盖不住了,在这弥漫着雾气的浴室里,无需言语,向对方深情的告白。
我不争气地推开了他,即使我意犹未尽,一直在回味刚刚的甜蜜,腥味打破了我的幻想,我的伤口又被我压破了,我的下意识地把住一边的收纳架……
“啊……”手被划出血了,血一滴一滴流下,我仍在水中,抬头看阁太,他低头向后撩了一下发, 发丝上的水滴溅到我的脸上,他脸上的红晕暧昧又充满欲望,我能明显的感觉到他的慌张,他不敢看我。
被水湿透了的衬衫紧贴着阁太的肌肤,露出了腹肌的轮廓,无尽的性张力充斥我的每一根神经。
“出去,我要洗澡。”
我回过神来,看着面前无动于衷的阁太,又想起刚刚想到了那样真实亲热的画面,我不由得脸红了。
四四童你在想什么?!
这也太偶像剧了!太羞耻了!我应该写八百个检讨好好反省自己,这就是同学们私下说的那个吧……应该庆幸阁太不知道我在想什么。但是真的好真实,似乎还有那种感觉……
我拍了拍自己的脸想让自己清醒一下。
阁太也沉默了好久了,他认真的看着我。
“我瞎说的……”我没有底气的说道。
阁太却一步步向我靠近,我没感到紧张,而是一种温暖的安全感包围着我,如果可以一直这样,我愿意不动弹,一直在他身边。
他微微弯下腰和我对视,他浅浅勾起了嘴角,手压着我的齐刘海,他闭上了眼睛,清新的香气慢慢扩张,他离我越来越近,那宁静的眼睫也越来越清晰渐渐模糊起来。
他的唇落在我的山根上,吻留在了双眼之间。就这样淡淡的吻,对于我来说即是安慰又是确定,比幻想中的热烈好一万倍。
他睁开眼,笑着离开了。
只留我一个人呆呆地愣在原地。
可是我要是在长大一点就好了,我就能知道阁太的心意了,这样隐隐约约若即若离的吻让我捉摸不透。
可是,其实阁太也不是很懂,他虽然活了好多年,但是他不是一直生存在人类社会之中,他也什么都不懂。
我洗好了。过程中我一直在想着刚刚阁太的神情,那样的温柔。我的心也是异常平静,他的吻就像是定海神针一样。
我悄悄开了门,不想引起阁太注意。
我走了出去,阁太已经躺在地上睡着了。我安心地上了床。
我猛地坐了起来,发现阁太没有盖被子,这个屋子只有一张被子,我在想,要不要跟前台姐姐商量一下呢……
我是决定打个电话问问。“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我轻声回答:“你好姐姐,我是五楼301的住户,内个……你能帮我拿个多余的被子吗?”
“啊?什么?”前台姐姐似乎有些不可思议,应该是并没有这种服务吧……
“姐姐,你不是一般人对吗?你能看见那个人,说明你和我一样,既然我们一样,能不能通融一下,我们这屋缺个被子……”
前台姐姐似乎不是很想提刚刚的事情,有些生气,语气很生硬:“不好意思宝贝,没有这样的服务。”说罢,挂断了电话。
即使现在是酷夏,可是开着空调我也害怕阁太会生病。我准备把我的被子给他,我轻轻把被子拽下来,在阁太面前蹲下,端详着他。
真好看啊,真好看。
“你别把被子给我。”阁太打破了寂静。
我被吓了一跳: “不要,被子给你盖。”我的态度很强硬。
“我又不会生病,我不是普通人。”阁太轻声说道。
我仔细一下,似乎是这样的,我便不再和他争了。我一步步把被子拖到床上来,躺到床上,左想右想,辗转反侧。
“对于这场战斗,四四童,你怎么想?”阁太又打破了沉静。
“我要加油,保护世界,至于有没有牺牲,如果有,那也一定是我。”
“……为什么?”阁太轻声说。
“因为大家都是我爱的人,我也想成为英雄,牺牲自己保全世界,多厉害。”
阁太那边又寂静了下来,我也沉思着,这种空虚的思考我已经习惯了。
阁太起身向阳台那边走去,我侧着身看他的背影,空虚感越来越强烈,我们的命运会是怎么样的呢?我们能一直在一起吗?
“如果说你一定不会死,你会开心吗?”
“阁太……”我不禁笑出声:“我当然会开心呀,最终是一个圆满结局,多好呀。”
我反问他:“阁太,你紧张吗?”
“比起紧张,担心会是更多一点吧……”
“你在担心什么?”
阁太没回答我。
我就这样盯着阁太的背影看,不一会便有些迷糊,所以阁太的那句:“我出门一趟。”就像是梦到的一样,便熟睡了下来。
似乎是夜半,开门声吵醒了我,当我看到是阁太的时候又睡着了。
一一咚咚咚
敲门声把我吵醒了。
“你好,我是四楼301住户,你这屋子漏水漏到四楼了。”一个男人的声音传来。
我被吓一跳,我不出声,看了一眼阁太,他正熟睡着,我起身到卫生间查看,并没有什么异常。
“不好意思,这种情况你应该去找前台,而不是来找我,这是这个酒店的问题。”
门外没有了声音。
过了一会,外面的人又开口:“是前台让我来找你的,你去看看卫生间的下水道有没有一个开关。”
我照做,可什么都没有,我感到奇怪,不敢出声。
一一咚咚咚
“你好,有开关吗?”
我鼓足了气,回答:“没有!”
“那这样吧,我进去帮你关一下吧,你们这户的水流到四楼得赔钱,前台这么说的。”
“那你让前台来,这些事情我不太懂。”
我感觉他是个坏人,他的目的似乎一直是想要进来,而且还想要我的钱!
外面一片沉静,我来到窗边,给前台打了个电话:“前台姐姐,四楼301有个住户说我们这屋漏水了,要我赔钱,有这样的规定吗”
“什么?嗯……四楼301?我看看……”那边传来敲打键盘的声音。
这时门外突然狂敲大门。
“四楼301今天没有住户……”
什么?!
“你不用躲了,这家酒店不隔音,你每一句话,每一个动作,甚至呼吸声我都能听到。”
“小美女,快出来呀,屋子里多闷呀。”
我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对前台道:“姐姐,你们快来人,五楼301门外有变态。”
“……”前台突然不出声了,直到她挂断了电话。
不是吧?不就是知道了她的秘密吗,她就不管我了吗?
我的心跳加速,悄悄晃了晃阁太,他的身体很热,像是发烧了一样,他没有醒过来,似乎是晕倒了,此刻我手无足措。
“没人能救你了,我劝你赶紧开门!”
我听到外面的铁物碰撞声,还有钥匙的声音。他想靠自己硬闯进来。
“阁太,阁太。”我紧忙晃了晃阁太。但是他仍然没有醒过来。
“这遭了。”别人看不到阁太,我便没有了靠山。
“我告诉你,你男朋友正睡得香呢,别吵醒他,否则我男朋友会把你揍的小命不保!”
我拿起晾衣架把门锁住,又搬起椅子挡住门。
门哐哐作响,我将花洒头拆下防身。
门把手不断向下,试图开门,但是由于我的衣架,他无法开门。
突然外面一片寂静,前台姐姐的声音传来:“妹妹,出来吧,那男人我已经给抓起来了。”
怎么可能?拿我当小孩子呢?当时外面十分安静,连争吵声说话声都没有。
我给前台打了个电话,但是没有人接。
“我叫什么?”我又开口。
前台姐姐大声的说:“你叫四四童对吧?”我刚想透过猫眼去看看到底是谁。
突然,门剧烈的被推动,我来不及将晾衣架挂上,门就被打开了。
这个男人真坏。
我毫不犹豫地将花洒砸向男人的脑袋,男人被击退,我急忙跑了出去,这个男人紧随其后。
我跑进拐角处的一个屋子里,把门锁起来。希望门锁不会坏……这家酒店的环境真差,安全设施不过关!
一一哐
门被踢开了,我绝望了,拿起拖把防身。
“美女,躲什么呀,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啊?还是说,你有什么东西见不得人?”男人的胳膊上系着一个舅舅曾经研究的眩晕丝带,只有我、舅舅和阁太有,他是怎么有的?我知道了,阁太一定去给他下毒去了,因为他便是电梯里那个诡异的人。
我拿起板砖向男人砸去,男人的头轻轻一躲,我重心不稳,男人使劲一推,我跌坐在地,屁股摔得很疼。
“阁太!”
“叫谁都救不了你!”他身上的锈臭味袭来,我不断挣扎着。
“你到底要干什么?”
“我要你的项链。”
“什么意思?”我愣住了,他怎么能看到我的项链的?
男人拿出一个珠子项链:“我要你那个项链,能不能听懂话?”
我干脆破罐子破摔承认我的确有项链:“我不给你!”
“你不给我,你那个男朋友可就马上就要死了。”
阁太?“你什么意思?”
“他给我下毒,我也给他下毒呗,四四童。”
他居然真的知道我的名字,我反应过来了,这是姥姥的人。我干脆扯着他用力咬着他的喉结,用吃奶的劲,似乎已经有了血味。
而他下意识推开我,我紧忙跑开,"不听话……敢咬我。"他奋力的追着我,可是前方是电梯门正在五楼。
我以为我现在已经迫不得已要跳窗户了,突然前台姐姐一脚把他踢到了一边。
她扯住了男人的后脖领,将他使劲摔在地上,男人发出了特别清晰的惨叫声,她坐在他身上一拳又一拳地打着。这个男人似乎已经折磨的不得半死了:“死变态!”前台姐姐一拳把他的脸锤肿了,她一个飞踢,踢到了他的肚子,男人的嘴缓缓地流出血液。
“敢上我的地盘调戏小姑娘,没门。”她使劲拽住了他的裤子。
‘‘姐妹……哥们,求你了大侠,别打死我,我也是工作拿别人钱办事。’’男人护着头颤抖着。这时候空气突然安静了,隔壁房间许多人唱歌的声音传来,前台姐姐看着我,我此刻也不敢动弹了,她突然飞过去一个刀插在了那间房间的门上,只露刀柄,在发出一阵尖叫声后似乎全世界都安静了。
‘‘给你留活口是因为怕吓到小姑娘,并不是因为我善良听到没有?赶紧滚,五秒钟。’’
男人连忙边弯腰边跑开了。
我还在为刚才的争执中而感到心惊胆战,我不知道在想什么,只感觉魂飞了一半。
“你叫四四童对吧?我叫菊野沙。”她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可是怎么看她都只是一个温柔的邻家大姐姐啊。
我迷糊地给她点了个头。我还在想,如果不是这位前台姐姐的出现,我可能已经进入虎穴出不来了吧。
我突然想到了中毒的阁太,连忙牵起菊野沙的手回了房间:‘‘姐姐你看他,他被那个男人下毒了,这可怎么办?’’
菊野沙笑了笑,弯腰摸了摸我的头:‘‘看看这是什么?’’她拿出一瓶液体。
‘‘这是什么?’’
“这是解药,藏在那个男人裤子里了,快点给你小男朋友喝了吧,这个酒店里其实本就不是什么好人,说实话,没点身手是真不敢来这个酒店住的……”
我羞红脸笑着接过,也没有否认男朋友这件事情。我扶阁太躺在我的怀里,阁太突然微张双眼,扯着我的手腕,菊野沙咳嗽了一声道:“行了,既然我也认识你了,我的目的达成了,那我就先回去了。”我刚想道谢,一转眼她就不见了。
屋里一片寂静,我像哄小孩子一样轻声开口:“阁太张嘴。”我扶起阁太,阁太仍处于昏迷状态,根本没办法张嘴,我伸出手,有些颤抖,伸出大拇手指,轻轻压在了阁太的唇上,那触感,柔软又温热,看着他这个样子,真的不忍心继续做下去了,有一种趁人之危的罪恶感。
我抿着嘴将手指慢慢压进去,触碰到双齿之间后慢慢捏住下巴向下压,渐渐掰开了他的嘴。“真不好意思阁太。”我慢慢将药倒进嘴里去。
感觉自己像女流氓……
那晶莹的药有一部分从嘴角流下来了,沾染水渍的唇令人心动,我吞咽了口水,“阁太……”,这个暧昧的氛围令我冲动,我还是坚持自己的礼仪,我问:“阁太,我想亲你,如果你不愿意,你就说话。”阁太没有说话。“那我就不客气了?”阁太无话。
我忍不住勾起嘴角,这简直太邪恶了,我的嘴轻轻贴了一下阁太的嘴角,解药也沾染在我的唇心,苦涩的味道进入了鼻腔。
“这么苦的药……阁太对不起,是我没有保护你。以前都是你保护我,下次我一定保护你,誓死保护你。”
过了很久阁太才睁开了眼睛,他像是做了噩梦。“四四童,你……”
“我在!”
“现在……”阁太看了一眼时间,已经四点多了:“你一直在守着我?没睡觉?”
我没敢看阁太,有些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你醒了就好。阁太紧紧皱着眉,又死死盯着我,我都已经习惯了,他总是这样专注的似乎想要将我的模样深深印在脑海里。
“你别害怕,下次不会扔下你一个人了。”
“我没有害怕,真的没有害怕,谢谢你阁太,谢谢你做的一切,谢谢你为我做的一切。”说着说着,眼泪不知道怎么就落下来了。
阁太伸手擦干我的眼泪,似乎是要抱我,却停了下来。我反驳:“为什么不抱我?”
“四四童,这个药味太大了,离我太近会有药味,我不想让你觉得苦。”
其实我早知道这个药的苦了,所以我希望你不要这样为我付出,我能和你并肩作战。我也能吃你所承受的苦……
我没有说出这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