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 章
周子放赖在路季予家没回去。
路季予本来是想赶他来着的，结果周子放直接掏出一张照片直接威胁他要发朋友圈，是路季予和姜莞一起淋雨的时候拍的。面容模糊，但是光雨夜配孤男寡女，氛围感简直就是一绝。
周子放在这种时候都是格外体贴，为了给不打碎他兄弟这种难得的好氛围，他愣是钻在地下的卖豆腐店铺里跟那耳背的老太太聊了半天。
“桌上的豆腐钱你给我结一下啊。”周子放从卧室出来，换了一件路季予的黑色球衣。他摸了摸胸口的位置，穿之前本来还担心有点小，没想到正正好。
路季予倒真的是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天生的衣架子。他记得高一的时候他们一起逛街买衣服，当时他就被星探看中，邀请他去做模特。
路季予当时还是个爱商量的性格，回家把这事跟路临提了一嘴，结果被路临误会不好好学习，想做小白脸，给痛骂了一顿。
此刻痛失“小白脸”机会的路季予正靠在厨房的料理台上，两手抱肩，支着一条长腿，眼睛盯着正在运作的微波炉，头也懒得撇一下：“我不吃豆腐，你自己带回去。”
“你以为我吃？”一室户的厨房本来就小，周子放还腆着张脸挤进来，往冰箱里拿了一瓶冰可乐。
“我跟那老太太说我不吃豆腐。”
“结果她耳背听成了我要吃她豆腐，二话不说就给我装了两斤。”
“你说我不买还能给人扔回去？”
路季予笑了，微波炉叮的一声，恰好停下。路季予直起身，抬起一只手跟招小狗似的冲周子放招了招：“哥哥教你，下次再遇到这种情况，你就对着地上喊地上有钱，我敢保证那老太太跑得比飞毛腿都快。”
周子放仰头喝可乐的动作顿了顿：“你的意思是，她是装的？”
他忽然觉得自己的智商被摁在地上摩擦了。
“你怎么知道的？”周子放拎着可乐追在他后头问。
现在已过零点。整个城市的夜光透出一种万分疲惫后的懵然清醒，黏糊的墨色在时针一层层的刮蹭中缓缓褪色，被迫显现出他底下最苍白的那层底色。外面静的狗都不叫了。断断续续下了一天的雨，这会儿也悄然收场。玻璃窗上徒挂着几条细细的雨丝。
路季予坐到沙发里，人整个都陷进去，他头发刚洗过，乌黑的发亮。下颚线挂着的水珠沿着修长的脖子向下一直滑领子后露出的一对锁骨，上头泛着刚刚沐浴完后的清透的莹白。
茶几上摆着他刚热过的小酥肉，还冒着汩汩热气。
“姜莞跟我提过一嘴。”路季予拿起茶几上的手机看了一眼时间，又抬头问周子放：“吃吗？”
路季予其实不太热衷夜宵，但是他基本不吃过夜的食物，留到第二天早上可能会要浪费。
“她倒是什么都跟你说，就是不知道有没有跟你说过她和陈乌林的事。”周子放从墙角拖了个椅子，正要逼逼赖赖地坐下，结果对上路季予一个皱眉的眼神。
“说了隔音不好，你做个文明人行吗？”
“行行行。”周子放将整个椅子轻轻端起，然后再轻置自己的翘臀，整一个偷感很重的样子。
路季予现在发现他有点听不了陈乌林这三个字。
他总有点担心自己会越听越混，指不定哪天就舞到路临面前去了：路总，您大人有大量，要不你跟陈乌林他妈去道个歉行吗？就当为了你侄子我的幸福。
结果不用猜肯定是被路临骂到狗血淋头。况且这想法也太丧心病狂了点。
周子放看他一个默在那儿老半天没开口，脸色阴晴不定，有点幸灾乐祸：“怎么，是不是没辙了？”
倒也不是。
路季予觉得眼下的事态其实还没有超出他的控制，毕竟好感这种东西，他忍一忍，说不定就不过去了。
但是真到了喜欢，就不一样了，喜欢是能要人命的。而爱，爱更厉害，爱会叫人面目全非，碎尸万段。
路季予低头在手机上滑了半天，调出一张朋友圈的照片给周子放看：“加的一个球友的微信，他正好有陈乌林的微信。”
当时那球友就是随口跟路季予说了一句，他有个朋友女朋友跟仙女似的。
从来不对别人女朋友好奇的路季予，在那一刻鬼使神差般的，跟许多老道又好奇的青春期男孩一样，回了一句：哦，真的吗，看看。
周子放接过手机看了一眼这条朋友圈的时间，是今年的三月，照片里是头戴生日帽，两手握拳举在身前，闭着眼睛许愿的姜莞。长睫低垂，面容温婉，像是神女低头，怜悯众生。
如果他从来没有认识过姜莞和陈乌林的话，周子放一定会由衷地在底下评论一条：我靠，兄弟，你这仙女女朋友哪里领的。
不过现在他说不出这话。
“姜莞眼光没那么差吧？”
“其实凭心而论，陈乌林真的就很差吗？”路季予想，陈乌林在三中稳定在年级前三十是没有问题的，高考上个985211万全就是手拿把掐。再从外形上来说，陈乌林在三中也是有不少迷妹的，端着一张高冷的脸，但是人脾气比路季予随和多了，起码人微信随便加，偶尔讲个题帮忙值个日什么的都不在话下。
路季予觉得周子放是因为他的缘故所以对陈乌林多少抱着一些偏见，但如果按照世俗的眼光进行客观评价的话，陈乌林还是不错的。
周子放简直不太相信这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的话竟然出自路季予的口里，他伸出手想去探探他的脑门有没有发烧，路季予嫌弃他一手油，偏头躲过。
“你是疯了吧？”
“他能和你比？”
“你能拿金牌，保送进f大，他能吗？”
平时周子放也喜欢故意逮着机会踩踩路季予，灭灭这小子的威风，但是真看到他这么一副妄自菲薄的样子，周子放可就坐不住了。
“你是不是又什么言情剧看多了，给我搞那套什么爱情是从自卑开始的？”
路季予白了他一眼，端起那盆小酥肉，从沙发上离开：“我不自卑，我只有看见你才自卑，男神。”
他只是觉得有点说不上的燥而已。
就这点燥，连程老太太都看出来了。
姜莞第二天是被姜怀南的微信震醒的。前一天晚上她和陈美云借着酒劲聊了很多，但是一觉睡下来，现在脑子里只剩下一团浆糊，这感觉跟她五年级去考奥数竞赛班很像。
“小莞还在睡呢？”姜怀南语调里有种说不出的小心翼翼。
“托您的福，现在醒了。”一旁的陈美云还在睡，姜莞看了眼时间才不过早上八点，她怕把人吵醒，起身坐在床沿，压低了声音回他。
姜怀南也不跟他兜兜绕绕的，直接切入主题：“听你姑姑说，你最近一次都没去过她哪儿？”
“你也知道林峻马上要中考了，但是这成绩总是不稳定，你做姐姐的就帮帮他。”
“我——。”姜莞揉了揉眼睛，刚想开口。
姜怀南打断她的话：“况且林峻小时后跟你可亲了，我记得有次你们去乡下钓龙虾你不小心摔沟里，还是他把你救上来的是不是？”
既然提到这个，那姜莞就不得不说了：“他是把我救上来了没错，但是你要知道，推我下去的也是他。”
有段时间，姜莞一直怀疑他表弟是不是超雄儿童，干什么事都脾气很大，动不动就发火摔东西。但就他这个样子，每次去爷爷爷奶奶家，最受宠的一定还是他。连摔东西都会被夸力气大。
但还好他有一个超超雄的老妈，姜英小时后特别娇纵他这个儿子，他爱干嘛就干嘛，但是自从姜莞妈妈离婚之后在事业上干得风生水起，姜英忽然化身成了严母，一天三顿照着三餐揍他儿子。
俗话说棍棒底下出孝子，林峻身上的匪气倒是真被揍没了一半，但是人还不满足，人想一步登天，直接把他儿子捧成学霸。
姜莞对此只能表示祝她成功。
“那——那就算不说这件事。高一寒假的时候你骨折在家没人照顾，那也不是小峻来照顾你了几天吗？”
“日薪四百，来了五天，他总共转了两千。”姜莞本来还纳闷林峻这没心没肺的怎么突然良心发现主动上门，结果上来就是一句：姐，肥水不流外人田，你找护工要花钱，那还不如找我，自家人，靠谱得很。
结果是挺靠谱，来了五天，打了四天半的游戏，最后半天提早走了。
姜莞听姜怀南一件一件掰扯过去的事，她都替他累得慌。
“这样吧，您就安心在外旅游。”
“至于林峻那边，等我高考完，我就给他突击复习十天，你看行吗？”
“当然，这事你可别让我妈知道。她要是知道了，一切都作废。”
毕竟当初姜怀南和李晚离婚的最大“功臣”非她的姑姑姜英莫属。
姜莞一通电话打完，旁边装睡了半天的陈美云终于忍不住翻了个身。姜莞凑过去抬手掀了掀她的眼皮：“还装睡呢？你这笔直四方的都快睡成尸体了。”
“你发现啦？”陈美云睁着一双毫无睡意的眼看她。
姜莞把手机搁在床头柜上，人又躺回床上，默默叹了口气：“老姜怎么就这么会磨人了。”
“对了，我跟你说个事儿。”陈美云知道姜莞一直跟她姑姑不太对付，她忽然想到一件事，拿起手机点开微信给姜莞看：“我在网上看到程想作家要在实验三中开个座谈会，听说到时候会放一百张校外票，你想去吗？”
“程想？”姜莞难得有点懵：“哪个程想？”
“就是你喜欢的那个作家，写《女性的崛起的》那个程想啊。”
姜莞随即抓起自己的手机。陈美云问：“干嘛？你爹又找你了？”
“没有，我找陈乌林给我搞张票。”
陈美云：是谁说的感觉关系淡了的哈？
路季予本来是想赶他来着的，结果周子放直接掏出一张照片直接威胁他要发朋友圈，是路季予和姜莞一起淋雨的时候拍的。面容模糊，但是光雨夜配孤男寡女，氛围感简直就是一绝。
周子放在这种时候都是格外体贴，为了给不打碎他兄弟这种难得的好氛围，他愣是钻在地下的卖豆腐店铺里跟那耳背的老太太聊了半天。
“桌上的豆腐钱你给我结一下啊。”周子放从卧室出来，换了一件路季予的黑色球衣。他摸了摸胸口的位置，穿之前本来还担心有点小，没想到正正好。
路季予倒真的是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天生的衣架子。他记得高一的时候他们一起逛街买衣服，当时他就被星探看中，邀请他去做模特。
路季予当时还是个爱商量的性格，回家把这事跟路临提了一嘴，结果被路临误会不好好学习，想做小白脸，给痛骂了一顿。
此刻痛失“小白脸”机会的路季予正靠在厨房的料理台上，两手抱肩，支着一条长腿，眼睛盯着正在运作的微波炉，头也懒得撇一下：“我不吃豆腐，你自己带回去。”
“你以为我吃？”一室户的厨房本来就小，周子放还腆着张脸挤进来，往冰箱里拿了一瓶冰可乐。
“我跟那老太太说我不吃豆腐。”
“结果她耳背听成了我要吃她豆腐，二话不说就给我装了两斤。”
“你说我不买还能给人扔回去？”
路季予笑了，微波炉叮的一声，恰好停下。路季予直起身，抬起一只手跟招小狗似的冲周子放招了招：“哥哥教你，下次再遇到这种情况，你就对着地上喊地上有钱，我敢保证那老太太跑得比飞毛腿都快。”
周子放仰头喝可乐的动作顿了顿：“你的意思是，她是装的？”
他忽然觉得自己的智商被摁在地上摩擦了。
“你怎么知道的？”周子放拎着可乐追在他后头问。
现在已过零点。整个城市的夜光透出一种万分疲惫后的懵然清醒，黏糊的墨色在时针一层层的刮蹭中缓缓褪色，被迫显现出他底下最苍白的那层底色。外面静的狗都不叫了。断断续续下了一天的雨，这会儿也悄然收场。玻璃窗上徒挂着几条细细的雨丝。
路季予坐到沙发里，人整个都陷进去，他头发刚洗过，乌黑的发亮。下颚线挂着的水珠沿着修长的脖子向下一直滑领子后露出的一对锁骨，上头泛着刚刚沐浴完后的清透的莹白。
茶几上摆着他刚热过的小酥肉，还冒着汩汩热气。
“姜莞跟我提过一嘴。”路季予拿起茶几上的手机看了一眼时间，又抬头问周子放：“吃吗？”
路季予其实不太热衷夜宵，但是他基本不吃过夜的食物，留到第二天早上可能会要浪费。
“她倒是什么都跟你说，就是不知道有没有跟你说过她和陈乌林的事。”周子放从墙角拖了个椅子，正要逼逼赖赖地坐下，结果对上路季予一个皱眉的眼神。
“说了隔音不好，你做个文明人行吗？”
“行行行。”周子放将整个椅子轻轻端起，然后再轻置自己的翘臀，整一个偷感很重的样子。
路季予现在发现他有点听不了陈乌林这三个字。
他总有点担心自己会越听越混，指不定哪天就舞到路临面前去了：路总，您大人有大量，要不你跟陈乌林他妈去道个歉行吗？就当为了你侄子我的幸福。
结果不用猜肯定是被路临骂到狗血淋头。况且这想法也太丧心病狂了点。
周子放看他一个默在那儿老半天没开口，脸色阴晴不定，有点幸灾乐祸：“怎么，是不是没辙了？”
倒也不是。
路季予觉得眼下的事态其实还没有超出他的控制，毕竟好感这种东西，他忍一忍，说不定就不过去了。
但是真到了喜欢，就不一样了，喜欢是能要人命的。而爱，爱更厉害，爱会叫人面目全非，碎尸万段。
路季予低头在手机上滑了半天，调出一张朋友圈的照片给周子放看：“加的一个球友的微信，他正好有陈乌林的微信。”
当时那球友就是随口跟路季予说了一句，他有个朋友女朋友跟仙女似的。
从来不对别人女朋友好奇的路季予，在那一刻鬼使神差般的，跟许多老道又好奇的青春期男孩一样，回了一句：哦，真的吗，看看。
周子放接过手机看了一眼这条朋友圈的时间，是今年的三月，照片里是头戴生日帽，两手握拳举在身前，闭着眼睛许愿的姜莞。长睫低垂，面容温婉，像是神女低头，怜悯众生。
如果他从来没有认识过姜莞和陈乌林的话，周子放一定会由衷地在底下评论一条：我靠，兄弟，你这仙女女朋友哪里领的。
不过现在他说不出这话。
“姜莞眼光没那么差吧？”
“其实凭心而论，陈乌林真的就很差吗？”路季予想，陈乌林在三中稳定在年级前三十是没有问题的，高考上个985211万全就是手拿把掐。再从外形上来说，陈乌林在三中也是有不少迷妹的，端着一张高冷的脸，但是人脾气比路季予随和多了，起码人微信随便加，偶尔讲个题帮忙值个日什么的都不在话下。
路季予觉得周子放是因为他的缘故所以对陈乌林多少抱着一些偏见，但如果按照世俗的眼光进行客观评价的话，陈乌林还是不错的。
周子放简直不太相信这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的话竟然出自路季予的口里，他伸出手想去探探他的脑门有没有发烧，路季予嫌弃他一手油，偏头躲过。
“你是疯了吧？”
“他能和你比？”
“你能拿金牌，保送进f大，他能吗？”
平时周子放也喜欢故意逮着机会踩踩路季予，灭灭这小子的威风，但是真看到他这么一副妄自菲薄的样子，周子放可就坐不住了。
“你是不是又什么言情剧看多了，给我搞那套什么爱情是从自卑开始的？”
路季予白了他一眼，端起那盆小酥肉，从沙发上离开：“我不自卑，我只有看见你才自卑，男神。”
他只是觉得有点说不上的燥而已。
就这点燥，连程老太太都看出来了。
姜莞第二天是被姜怀南的微信震醒的。前一天晚上她和陈美云借着酒劲聊了很多，但是一觉睡下来，现在脑子里只剩下一团浆糊，这感觉跟她五年级去考奥数竞赛班很像。
“小莞还在睡呢？”姜怀南语调里有种说不出的小心翼翼。
“托您的福，现在醒了。”一旁的陈美云还在睡，姜莞看了眼时间才不过早上八点，她怕把人吵醒，起身坐在床沿，压低了声音回他。
姜怀南也不跟他兜兜绕绕的，直接切入主题：“听你姑姑说，你最近一次都没去过她哪儿？”
“你也知道林峻马上要中考了，但是这成绩总是不稳定，你做姐姐的就帮帮他。”
“我——。”姜莞揉了揉眼睛，刚想开口。
姜怀南打断她的话：“况且林峻小时后跟你可亲了，我记得有次你们去乡下钓龙虾你不小心摔沟里，还是他把你救上来的是不是？”
既然提到这个，那姜莞就不得不说了：“他是把我救上来了没错，但是你要知道，推我下去的也是他。”
有段时间，姜莞一直怀疑他表弟是不是超雄儿童，干什么事都脾气很大，动不动就发火摔东西。但就他这个样子，每次去爷爷爷奶奶家，最受宠的一定还是他。连摔东西都会被夸力气大。
但还好他有一个超超雄的老妈，姜英小时后特别娇纵他这个儿子，他爱干嘛就干嘛，但是自从姜莞妈妈离婚之后在事业上干得风生水起，姜英忽然化身成了严母，一天三顿照着三餐揍他儿子。
俗话说棍棒底下出孝子，林峻身上的匪气倒是真被揍没了一半，但是人还不满足，人想一步登天，直接把他儿子捧成学霸。
姜莞对此只能表示祝她成功。
“那——那就算不说这件事。高一寒假的时候你骨折在家没人照顾，那也不是小峻来照顾你了几天吗？”
“日薪四百，来了五天，他总共转了两千。”姜莞本来还纳闷林峻这没心没肺的怎么突然良心发现主动上门，结果上来就是一句：姐，肥水不流外人田，你找护工要花钱，那还不如找我，自家人，靠谱得很。
结果是挺靠谱，来了五天，打了四天半的游戏，最后半天提早走了。
姜莞听姜怀南一件一件掰扯过去的事，她都替他累得慌。
“这样吧，您就安心在外旅游。”
“至于林峻那边，等我高考完，我就给他突击复习十天，你看行吗？”
“当然，这事你可别让我妈知道。她要是知道了，一切都作废。”
毕竟当初姜怀南和李晚离婚的最大“功臣”非她的姑姑姜英莫属。
姜莞一通电话打完，旁边装睡了半天的陈美云终于忍不住翻了个身。姜莞凑过去抬手掀了掀她的眼皮：“还装睡呢？你这笔直四方的都快睡成尸体了。”
“你发现啦？”陈美云睁着一双毫无睡意的眼看她。
姜莞把手机搁在床头柜上，人又躺回床上，默默叹了口气：“老姜怎么就这么会磨人了。”
“对了，我跟你说个事儿。”陈美云知道姜莞一直跟她姑姑不太对付，她忽然想到一件事，拿起手机点开微信给姜莞看：“我在网上看到程想作家要在实验三中开个座谈会，听说到时候会放一百张校外票，你想去吗？”
“程想？”姜莞难得有点懵：“哪个程想？”
“就是你喜欢的那个作家，写《女性的崛起的》那个程想啊。”
姜莞随即抓起自己的手机。陈美云问：“干嘛？你爹又找你了？”
“没有，我找陈乌林给我搞张票。”
陈美云：是谁说的感觉关系淡了的哈？